“昨天暗卫去带走下夏竹的时候，发现还有另外两个高手，意图杀人灭口，幸好暗卫去的及时，救下了夏竹，但还是被那两个人跑掉了，这两人身手不凡，不像是普通府邸能培养出来的。”
　　叶清被这一连串的消息砸得措手不及，她先压下对幕后凶手的震惊与疑惑，在系统里找到了遗忘符的介绍，原来这个商品是到了这个世界后新出的，宿主不能用遗忘符肆意改变其他人的记忆，这个符箓的作用，是掩饰旁人对宿主身份的怀疑，篡改普通人对借尸还魂这种现象的记忆，修正穿越后可能造成的身份bug。
　　看来系统并不是完全不做人的。


第110章
　　既然她借尸还魂的事情, 已经被抹平, 那么这两个丫鬟就成了可以刺向凶手的利剑，是可以呈到公堂上指认真凶的证据。
　　叶清简单和陆川在系统里交流了一会儿，定下了接下来要做的事后，叶清躺在床上, 怔怔看向床顶。
　　说实话, 宋茂良收买了秋菊，想要她的命, 这并不让人意外，毕竟, 如果她死了，宋芸萱有极大的可能, 能够顺理成章地当上皇后，这对于妹控宋茂良来说，是一件好事。只是, 如果她没记错，宋茂良如今才是个十八岁的少年郎，刚刚考中秀才，还没有娶妻，竟然就如此心狠手辣，视人命如草芥了吗？
　　宋茂良好歹动机充足, 可原主的二叔叶鸿升, 竟也指使了夏竹行凶，实在令人意外和不寒而栗。
　　原主的父亲叶鸿文，生前与这个弟弟关系很亲近, 叶鸿文去世之后，尽管二婶葛氏因为本性刻薄小气, 当家之后对大房没个好脸色，可叶鸿升却一直对寡嫂尊敬有加，对侄子与侄女也是态度温和，从未说过一句重话。
　　叶家三位老爷，只有已故的大老爷叶鸿文和二老爷叶鸿升是叶老太太所出，三老爷叶鸿涛只是一个庶子，向来不受重视，大房的人也一向觉得二叔比三叔更加亲近，可如今看来，这种亲近真是显得讽刺。
　　果然，知人知面不知心这句话，才是永恒的真理。
　　可叶清还是想不明白叶鸿升的动机，毕竟，如果她能入主后宫，对他这位现任锦宁伯也是有好处的，甚至于，如果好好筹谋一番，给皇后母家的承恩公爵位也未必不会落到他的头上。大房的独子叶明华才刚刚十六岁，还未及冠，皇上下旨的时候，按照常理，很有可能不会把这个爵位给叶明华，而是会给叶家的长辈。
　　所以叶鸿升为什么要害原主？
　　叶清揣着这件事，没甚心思地洗漱完吃了早饭，对于春兰对秋菊和夏竹都不翼而飞的愤慨，也只是简单安抚了一下。
　　很快，这丫头就会知道秋菊和夏竹的去处了。
　　不过府里还是为了这件事炸开了锅，任凭叶老太太怎么查，人就是不见了，这件事让叶老太太想起，先前查叶清落水之事的时候，二小姐叶滢身边的丫鬟紫苏也是突然就上吊自杀了，心里不禁一阵咯噔。
　　她突然回忆起小时候在宣平侯府后院里，看到的那些杀人不见血的手段。可是宣平侯府是个大家族，小小的锦宁伯府，又怎么会闹出这种花样来？是不是府外那些底蕴深厚的世家大族，也冲着皇后的位置，参与了此事？
　　一上午，整个叶府都笼罩在一种风雨欲来的氛围里，快中午的时候，叶二太太葛氏，带着二房的嫡女叶滢、庶女叶渺来到了叶清的小院，看望病榻之上的侄女。
　　二小姐叶滢和三小姐叶渺只差半岁，都是今年及笄，还未定下婚事。
　　两个小姑娘的相貌都很出彩，叶滢娇艳如花，叶渺清丽如画，叶清翻看了一下原主的记忆，发现叶家除了三房的人，其他人的相貌都是极好的，不论男女，看来叶老太太与已经去世的叶老伯爷的基因非常强大。
　　叶府内的孙辈目前只有七个，四女三男，姑娘们除了叶清、叶滢、叶渺，还有三房的嫡女、行四的叶涵，年方十四岁。
　　男孙则是三房一房一个，年龄最大的是二房的嫡长子叶明达，今年十七岁，叶清的亲弟弟叶明华十六岁，行二，三房的嫡子叶明德最小，今年才十一岁。
　　叶清的年龄要比其他几个姑娘大几岁，大房的地位又比较尴尬，因此这几个妹妹对叶清都不算亲近。二小姐叶滢对原主更是不满。
　　这最大的不满，还是由于原主前几天的落水之事，那一天，是三小姐叶渺的生辰，及笈之礼，一个庶女而已，二太太葛氏并没有想着要大办，只是让家里的几个姑娘一起做了个席面，饭后，几个妹妹说要到池塘看新买进府的珍稀鲤鱼，原主也不好扫兴，便跟着一起去了。
　　谁料到了池塘边，大家挤在一起兴致勃勃看鱼的时候，忽然旁边伸出一只手，把原主推进了池塘里。
　　初冬的水冰凉刺骨，尽管由于人多，原主很快被救了上来，但还是很快发起了高烧，差一点就丢了小命。
　　当时，府里查问此事的时候，发现二小姐身边的大丫鬟紫苏距离叶清的距离最近，是最有可能下手的人。
　　白天审问时，紫苏并没有认罪，叶滢也是护着自己的丫鬟，结果第二天一早，紫苏竟然上吊自杀了，还留下了一封认罪书。
　　于是府内的人便认定此事是紫苏所为，只是谁都知道，紫苏只是一个丫鬟，不可能平白无故做出此事，她身后必然有人指使，作为紫苏的主人，二小姐叶滢的嫌疑自然是很大的。
　　叶滢自然是矢口否认，叶老太太一向疼爱二房的这一双嫡子嫡女，稀里糊涂了结了此事，而紫苏已经死了，死无对证，再想往下查明真凶，便没有了办法，这件事就这么不了了之。
　　叶滢觉得这件事自己遭受了无妄之灾，看叶清更加不顺眼了。这种不顺眼，早在叶清被赐婚成皇子正妃的时候就有了。
　　她一向觉得自己比这个内向胆小的堂姐，强了太多，不仅父母双全，又讨人喜欢，可这么好的婚事，却落在了叶清的头上，如果她早生几年，这桩赐婚也许就是她的了。虽然京城的大家闺秀们当时都不看好恭王，可叶滢觉得，嫁给一个王爷，以后去封地当个土皇后，有什么不好？
　　及至恭王登基，叶清很有可能当上皇后之后，叶滢的心里更酸了，都是叶家的姑娘，凭什么叶清这个木头美人，竟能去当皇后？等到半年前皇上当朝表示对叶清的不满，叶滢的心里才平衡了一些，她不是想不到叶清做皇后对府里的好处，可她就是不想让叶清当皇后！
　　只是心里再怎么嫉妒，叶滢并没有想要下手做什么，所以紫苏的事情，让叶滢更加气恼，觉得叶清就是没有皇后命，平白之间，为了这么位子，生了多少事端！
　　这次来看叶清，她也是不情不愿的，是被葛氏逼着来的。葛氏虽然不是个良善人，但也出身宦官之家，该做的面子不能少。带着叶滢过来，好让府里的人看看姐妹的感情，洗刷叶滢身上的污点。
　　只是叶清看着二房的人，却是想到，怎么这么巧，这个紫苏也是二房的丫鬟，那指使紫苏的人，会不会也是……
　　想到这里，她看着心不甘情不愿来探望的二房众人，开始暗戳戳地打探消息。
　　于此同时，京城的揽月楼内，正在举办一个季度一次的诗会。
　　众所周知，揽月楼是吏部尚书宋家的产业，据说主要是由宋家长房大小姐宋芸萱经营，不仅凭借着新奇的菜品、出色的味道，折服了京城的食客们，还凭借着每个季度的诗会与好几面赏文墙折服了京城的文人墨客。
　　每三个月举办一次的诗会，前三名所作诗文，会被誊抄在赏文墙上，供所有客人欣赏，所以参加诗会，是文人们出名最好的方式。
　　陆氏皇朝的国号为楚，整体风气有些像隋唐两朝，男女大防并不严格，也没有闺中女子作品不能传于外人的说法，因此揽月楼的诗会不仅欢迎才子们参加，也欢迎京城识文断字的闺秀们前来。只是大家闺秀们一般还是比较矜持，会三三两两凑到一起，坐到女子专用的包厢里答题，这也算是闺中密友的小聚了。
　　揽月楼的诗会最开始要举办的时候，并没有这么出名，直到十几岁的宋芸萱在第一届诗会之上，做出了绝世名篇《水调歌头》，不仅应和揽月楼的名字，也打响了这位京城第一才女辉煌的首秀。
　　至今，揽月楼的歌女们，还时不时会边弹边唱着“明月几时有……”。还好叶清还没有腾出功夫，来参观一下这久负盛名的揽月楼，否则，可能尴尬症都犯了。
　　揽月楼的一楼大堂中，各位才子们正在各显神通，吟洒才气，挥墨落于纸上，二楼最大的包厢里，几位出身高贵的大家小姐们正在随意闲聊，一旁还有几人，在案桌前蹙眉破题。
　　闲聊的女孩中，坐在最中间的有三人，一个正是文会的举办者，年方十六岁的宋家大小姐宋芸萱，宋芸萱左侧，则是宣平侯府崔家的七小姐崔文月，宋芸萱右侧，端坐着先帝幼妹荣安长公主的独女、同时也是信阳侯府嫡出三小姐华怡。
　　京城待字闺中、尚未定亲的姑娘里，这三位算是最出挑的了。
　　如果说宋芸萱是才名压过了相貌，那崔文月和华怡便是相貌压过了才名，被众人称为京城双姝。
　　俗话说得好，一山难容二虎，这般出彩的三个姑娘坐在一起，如果并非闺蜜，那很有可能要上演一番刀光剑影了。
　　崔文月和华怡一向自恃世家女的身份，尤其是华怡，母亲荣安长公主是先帝最宠爱的胞妹，她自己则是先帝最宠爱的外甥女，受封乐平郡主，尽管生父早逝，可是凭借母亲的地位和先帝的宠爱，华怡的傲气一向最盛。
　　虽然现在坐上皇帝之位的是五皇子恭王，可是这位自小在宫中与皇子一起读书的乐平郡主，与先帝的诸位皇子都勉强算是青梅竹马，可以十分亲近地叫一声表哥的关系。
　　而荣安长公主这位姑母，据说在五皇子地位不高的时候，对这个侄子也是比较不错的，因此当今登基之后，长公主府的荣华富贵丝毫不减当年。


第111章
　　崔文月和华怡本也是针尖对麦芒的关系, 不过相比于华怡的傲气侧漏, 崔文月在外人面前，一向是端庄内敛，大方得体。
　　但是这暗暗攀比的两个人，一旦对上宋芸萱, 便又会暂时统一战线, 一致对外，无他, 一则，宋芸萱这个才抹干净鞋上泥的寒门丫头, 如何能暗暗压了她们这些高门贵女一头，被那些青年学子评为京城第一才女？
　　其次, 皇上和这位宋大小姐几次三番的不期而遇，也是这些想要进宫拼前程的贵女们，万万不能容忍的。
　　尽管五皇子恭王, 在没有登基之前，是个被世家女嫌弃的小可怜，是那一届选秀所有名门淑女眼中不想嫁的人，但是披上龙袍之后，曾经的皇室小透明五皇子，已经成功变身为气宇轩昂、年轻英俊、贵气逼人的高岭之花, 得到了京圈贵女的热烈追捧。
　　看着一旁的几个姑娘为了诗会绞尽脑汁, 崔文月的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笑容来，只听她用如春风般和煦的声音，缓缓问道：“芸萱, 你这次怎么没有参加文会呢？”
　　华怡也转过头，倨傲的脸上露出一丝静待下文的神色。
　　宋芸萱知道面前这两人其实是不想让她出风头的, 这么问不过想要给自己安上一个不擅长今天这题目的名头，反正没安好心。其实她脑海中记得的诗词还是有许多的，之所以不参加，也是为了细水长流，要是把存货倒空了，以后怎么办？反正她现在已经是京城第一才女，不需要用一场文会的结果巩固自己的地位了。
　　“参加文会，只不过是兴之所至，今天我只想做个旁观者，把舞台让给其他人发挥。”宋芸萱眉毛都没动一下，淡淡说道。
　　闻言，华怡便从鼻孔哼出一口气，撇了撇嘴，这个宋芸萱，可真是假模假样，什么叫把舞台让给别人，好像今天的魁首，全靠她让着似的。
　　崔文月和华怡不爱听宋芸萱这种总是带点清高不凡的话，可宋芸萱的父亲是吏部尚书，又是皇上的绯闻心上人，自有捧哏，圆桌对面坐着的粉衣姑娘冯若雪就是她的忠实拥趸，见没人接话，就笑着附和道：“芸萱确实要让让我们这些凡夫俗子，如果有芸萱在，那其他人哪有机会争第一名呢！”
　　听了这话，华怡冷笑一声：“看来宋小姐已经是京城文坛之首了！”
　　这个高帽宋芸萱可不敢当，她刚想说什么，就听冯若雪说道：“芸萱是个姑娘，干什么和那些文人们论资排名，不过，她虽然不能当文坛之首，但是皇上可是说过我们芸萱堪为楚国闺秀之首，其他人无出其右！”
　　为了讨得心上人的欢心，之前皇上确实夸过这句话，还不知道被谁给传了出来，点燃了京城闺秀圈的炸药桶，让不少人对宋芸萱都更加不满了。
　　但这件事却让宋芸萱有些自得，她脑海里可是存储着一个时代的文化结晶，这些古代的土著又怎么能和她相比呢？
　　这些愤懑的贵女们肯定不知道，她们梦寐以求的皇妃之位，对她而言根本是唾手可得。只是她想要的却不止于此。她真正的目标是让那高高在上的皇帝，为她摒弃六宫，弱水三千，只取一瓢，她要做全天下最令人艳羡也最有权势的女人，这才配得上她独一无二的天命之女身份。
　　宋芸萱知道皇上对她的心意，也知道无论再尊贵的男人，在陷入情网之后，都会自动学会让步，她只需暗暗向皇帝灌输自己“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的志向，那无论是先帝指婚的未婚妻，还是她身边这些想要进宫的莺莺燕燕们，总有一天，皇上都会想办法阻拦在外，这天下又有谁能拧得过皇帝呢？
　　所以她只需好好攻略这个男人，然后静静等着他扫平一切障碍，再来迎娶她进宫就好，这个做法可比身边这些上蹿下跳、失去风度的名媛们高了一万个等级。
　　而且，有句话说的好，越容易得到越不会珍惜，她能感觉到这么长久以来的若即若离，让皇上对她的心意反而更加深厚了，只要她有耐心，她想要的东西，总是能够得到的。
　　当然宋芸萱的想法，其他贵女们是不知道的。她们这些土生土长、想要进宫搏富贵的姑娘，追求的只是帝王的宠爱，期待有朝一日诞下皇子，荣登高位，母凭子贵，反哺家族而已，帝王之爱，在她们看来，是缥缈虚无、遥不可及的东西。
　　只是心里想的再怎么理智，听到这闺秀之首的形容，也依旧让人心里发堵。纵然温柔大方如崔文月，也忍不住暗藏锋芒地说道：“芸萱确实是才华横溢，不仅皇上赏识有加，萧太妃娘娘也经常接芸萱进宫陪伴，真是令人羡慕，若不是叶家那位……，想必芸萱早就鲤跃龙门了吧。”
　　立后是国家大事，崔文月没有说得太过直白，但其中的意思谁都懂，不就是说，要是没有叶清，皇后之位就是非她宋芸萱莫属么。
　　听崔文月提到叶清，其他人还没怎么着，反而是华怡先把茶杯重重放在桌子上，俏脸上寒霜更甚：“也不知舅舅当初怎么把这般女子指给了表哥，可惜她是个无福消受的，听闻叶府最近总请大夫，估计德不配位，反噬其身了吧。”说罢，她又瞥了宋芸萱一眼：“虽然叶清不像个长命的，可宋小姐也别觉得自己就胜券在握了，京城的闺秀多如繁星，宋小姐又比谁强多少呢？”
　　有个长公主的母亲就是好，对皇家之事竟也敢这般直白的评论，崔文月微微一哂，想起华家的旧事，倒是明白华怡为何对叶清比宋芸萱还反感。
　　华怡的父亲，信阳侯府先世子华庆霖，十三年前，与锦宁伯府先世子叶鸿文，一起参加皇室举办的狩猎活动时，不知为何一直针对叶鸿文，明明知道叶鸿文一介书生，不擅长骑马，还追着叶鸿文的马不放。
　　两个人跑着跑着就远离了大部队，等过了一段时间，众人发现两人离队，去找的时候，却发现华庆霖和叶鸿文全部坠于马下，被马拖着不知道走了多远，倒在地上，已经是没救了。
　　虽然在场有人可以作证，是华庆霖在找叶鸿文的茬，才致使两人脱离了大部队，间接导致了后面莫名其妙的坠马事件，可是信阳侯府依旧迁怒锦宁伯府，锦宁伯府当然也憎恶信阳侯府，可两人都已死亡，两家人又能去追究谁呢？
　　后来，先帝命人彻查此事，大理寺卿通过蛛丝马迹还原现场，推断可能是华庆霖先挥鞭打了叶鸿文的马，导致叶鸿文先坠马，尔后，不知是不是华庆霖良心发现想要救人，但自己也没有控制好马，最后也一同坠落到马蹄之下。
　　信阳侯府尚了荣安长公主，在勋贵之中很有脸面，可这事按照已知的线索，他们并不占理，锦宁伯府虽然势弱，但也并非毫无根基，虽然他们无法向信阳侯府讨公道，但是信阳侯府也不能明晃晃地报复。
　　因此，这两家人只能在先帝的主持之下，捏着鼻子和解了，事后却是再也不相往来，彼此怨怼。华庆霖死后，荣安长公主带着独女华怡常年居住在长公主府，很少再回到华府，华怡因为丧父，自小便讨厌叶家人，京城闺秀的聚会，若是有叶家人在，华怡是肯定不会去的。
　　此时，她给叶清评价了个德不配位，让人听着，反而有那么一丝别扭。毕竟当年的旧事众人都有所耳闻，叶家才是受害者，华怡凭什么这么评判人家呢？
　　不过叶清不在，别的闺秀们当然也不会为此得罪华怡，但华怡后半句的挑衅，宋芸萱的死忠冯若雪却没有轻轻放过。
　　只听她又跳出来说道：“皇上如此偏爱芸萱，如果没有叶清，谁能比得过我们芸萱在皇上心中的地位！”
　　此言一出，包厢里的人却是均暗暗皱眉，在公开场合发表如此直白的议论，实非大家闺秀所为，未免显得有些失礼了。
　　宋芸萱却没有反驳，她对崔、华二人不满已久，尤其是华怡，一个长公主之女而已，宠着她的先帝早就驾崩了，有什么可傲的？
　　此时，她见华怡脸色漆黑，忍不住又讽刺地说道：“不管怎样，只要叶清还活着，其他人就只能祈求一个皇妃之位罢了。可这位置看上去再怎么光鲜亮丽，不过只是皇上的妾室而已，郡主想要整日对着一个男人摇尾乞怜，失去自我，我却是宁做穷□□，不为富人妾，还望郡主以后自己慢慢去攀那高枝，别随便把其他人当成假想敌！”
　　这般掷地有声的话，就像十级风暴砸在人的脑袋上，一时间，整个包厢鸦雀无声。
　　等反应过来，不少旁观的小姐们暗暗吐槽，也就是皇帝护着你，要不然这句话传出包厢后，整个家族都得跟着倒霉，且不说非议皇室的罪过，就说宫里的太妃们，听到这话扎不扎心？混了半辈子，原来只是一介摇尾乞怜之小妾而已，也不知道对宋芸萱青睐有加的萧太妃，听到这话心里作何感想？
　　谁都想做那高洁无暇的凌霜花，在最高的枝头上遗世独立，随心所欲对着芸芸众生说些不染尘埃的话。可若是没有拥有强大的力量，心里想想就得了，这样振聋发聩地说出来，只会平白得罪人而已。
　　不过，在场有些和宋芸萱接触得比较多的人，知道这位宋小姐常有惊人之语，凭借这些话，还得到了不少文青的追捧，觉得宋芸萱这位京城第一才女，思想果然与众不同，不是凡俗姑娘可比的。
　　如果说，华怡是傲在表面，那这位宋姑娘，简直连一根头发丝儿都是骄傲的，每次跟她说话，好像她们这些普通姑娘，都是思想落后、愚昧固执的傻女人。
　　可是她们也都是个个饱读诗书，才艺俱全，只不过没写出宋芸萱笔下的那些绝世名篇罢了，为什么却要被对比的人给踩到泥里？难道特立独行才是高尚，随大流就是庸俗吗？
　　宋芸萱并不知道，除了少数如冯若雪这样的忠粉对她心存善意，京城的其他闺秀们大多对她印象极为一般，这并不是为了什么皇妃之位，只是觉得她们不是一路人而已。其实，想进宫的姑娘才是少数，多数人还是想要嫁给门当户对的如意郎君。皇上喜欢谁与她们并无关联，她们只是单纯不喜欢宋芸萱说话的语气罢了。
　　当然，这份不喜，就算宋芸萱知道了，也不会在意，只会觉得这是穿越之女的光环，毕竟她这么优秀，这么独一无二，肯定会有人嫉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