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侠魔幻] 萌宠乐园经营日常—— by作者:等月 完结+番外
佚名  发于:2023年06月0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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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工作日商场里没什么人,导购员站在店前立岗招揽客人。
  初声晚觉得应该锻炼一下狐泯舟的自主意识,她将自己对于他的关注,归结于管理员培训员工,以及她个人欠他恩情。
  “你有什么想要的吗?”
  狐泯舟环视一圈,明显对这些人类的事物无感。
  初声晚提议道:“买两件衣服怎么样,我看你没有可以换的。”
  话落,她抬手拍了下自己额头,暗道不妙,这样又会变成他什么都听别人的。
  最好还是他提出所求比较好。
  狐泯舟轻摇下头,婉拒了。
  在她眼里,他好像有些过分好,无论什么事都会答应,而他竟然一时间没想去解释,似乎让她就这么误会下去,也不错。
  她比刚醒来时,心情好了不少。
  狐泯舟想不出缘由,却也会配合下去。
  他看向不远处的甜品店,能闻到细腻的果香和甜腻的味道,思索片刻,迈步走过去。
  初声晚连忙跟上,做好随时付款的准备。
  只是买甜品饮料的话,她还是付得起的。
  这只狐狸明明家缠万贯,却一副很穷的样子,甚至理直气壮说过“我没钱”,也是难为他了。
  透明展柜里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甜品供人选择,前台处可以点单现制饮品。
  店员热情的介绍道:“现在有活动,情侣diy蛋糕88.8元,还送两杯奶茶,美女要看一下吗?这边有图鉴。”
  初声晚道:“不了。”
  她看了眼站在展柜前的狐泯舟,无端有种傻狐狐终于学会思考的欣慰感。
  初声晚极有耐心地等着,没有催他。
  店员头一回见这样奇怪的组合,女生在等待区,男生认真挑选,两人全程无交流,活生生像陌生人似的。
  要不是最后女生来结账,店员都要以为他俩不认识呢。
  初声晚偏头看狐泯舟手里的玻璃瓶,“酸奶啊。”
  他颔首,道:“在工资里面扣吗?”
  不想她轻笑了下,“不用,算我请你,你好歹也是我的恩狐。”
  说来好笑,别人都是狐狸来报恩,到她这反过来,她欠狐狸恩。
  狐泯舟看着女生的笑颜,有点晃神。
  记忆中的小女孩,在他未参与的时日,靠努力,达成了她所愿的样子。
  他没能实现她的愿望。
  若她完全回想起来,还会这样笑吗,亦或者如那些人一样,唯余蚀骨的咒怨。


第37章 第37章
  微风带来转角清脆的车鸣声, 以及街上行人走过时,片刻的交谈声。
  西郊小巷, 因为最近断断续续的阴雨天气, 地面潮湿,角落堆积的杂物被水浸透,迟迟得不到光照,等待着有朝一日有负责清理垃圾的人, 来处理干净。
  阿橘站在高处, 清点着在雨后存活下来的猫猫数量, 底下的流浪猫们听话地蹲坐在地。
  【老大, 这次有两只成年猫, 三只幼崽没撑过去。】一只奶牛猫站出来汇报情况。
  阿橘舔舔爪子,身为领头猫, 别的猫可以慌,它却不能慌, 因为它肩负着带领猫猫的责任。
  对于猫猫的离世, 它也感到很惋惜, 但这是无可奈何的事。
  哪怕不是雨天, 在看不见的地方,依然有流浪猫无法存活下去, 这就是它们的宿命。
  流浪猫的寿命,通常都不会太长,而在这段时间内,还要拼尽全力去活,没有时间去伤心难过。
  阿橘稳了稳心神, 很有老大风范:【快晴天了, 大家回去盘点一下能吃的东西还剩多少, 另外,最近要减少和人类接触,提高警惕。】
  它刚说完,就有猫问:【我们之前不是一直和附近的人类交好,换取食物吗?怎么这么突然?】
  阿橘道:【关系好的人类,可以继续维系,气味陌生,在夜晚出现的,见到以后有多远就躲多远。】
  它没将自己知晓的事情告诉流浪猫们,以免引发恐慌。
  【再过一段时间,人类的学校就不能去了,根据我观察,每当这个时候,人类就会迎来‘假期’,去了也只会扑空。】
  认真听的猫猫们听到这个消息不免哼叫起来。
  【怎么会这样……】
  【学校的人类是提供食物最多的人类,还没有恶意。】
  【我不敢去人多的地方找食物。】
  【老大,我和一个人类约好了,如果我明天在相同的地方过去找她,她就会给我安稳的生活。】
  一只黑猫站起来,冲阿橘低了低头。
  以前也有过这种情况,时不时就会有一两只流浪猫退出,选择去相信对它们伸出手的人类,但不管退出多少,流浪猫群体仍然会有新的成员加入。
  去相信,就意味着赌上性命,随时要做好被放弃的准备。
  猫各有命,不合便散,阿橘不会去强留猫,只祝福道:【愿你有一个好的归宿,若是待得不舒服,小巷永远是你的家。】
  说着,它跳下来,走到黑猫旁边,舔了舔黑猫的额头,又贴脸蹭了蹭。
  【去吧。】
  之后,阿橘静静听着剩余流浪猫们七嘴八舌讲述这几天的事情,别小看这些闲杂琐事,往往很多重要信息都隐藏在其中。
  猫猫大会没有持续太长时间,众猫猫很快就散去。
  阿橘走出小巷,阳光照在它暖阳般的毛发上,热乎乎的。
  它仰脸看了看天空,最近几天,应该都是晴天,不然它不知晓自己还能撑多久。
  阿橘没有食欲,埋头安安静静地一下一下舔着自己的毛,脑海里回忆起昨夜的事。
  它听到有猫说,这片区域晚上出现丢猫的情况,幼猫居多,便去查看。
  结果看见一个男性人类在外围诱哄幼猫出来,那是一窝刚睁眼的幼猫,猫妈妈出去觅食,幼猫分辨能力差,以为是妈妈在叫自己,踉踉跄跄地就要过去。
  在阿橘听来,那声音有许多语法错误,一听便知道是人类在学猫语。
  它悄悄靠近,本想观察一下这个人类是否值得信任,不曾想在对方身上闻到狗的味道,还有淡淡的血腥味。
  绝对不能将幼猫交给这样的人。
  可幼猫已经走了出去,它只好出面阻拦,一口咬在那人手上。
  人类将它摔扔出去,幼猫受到惊吓缩回安全地带。
  阿橘被那一下摔得动弹不得,没缓过来,后面是与它交情不错的狸花猫出手相助,引走了男人。
  等它忍着疼寻着气味去找狸花猫时,只看见了遍地的猫毛狗毛,还有和泥水融在一起的血。
  不管是狸花猫还是伤害猫的人,都不见踪影。
  阿橘在混杂的气味中闻到熟悉的味道,又跑去萌宠乐园敲窗户,敲了许久,也没有人打开窗,它只好回到街上,在那守了一夜。
  直到天亮,太阳渐渐露了出来,天晴了,它还得去组织流浪猫们开会。
  阿橘趴在地上,望着一个一个从眼前走过的人,眼神中带着些许迷茫。
  【阿狸,你在哪?】
  一天未进食喝水,阿橘连懒腰都不想伸,像个雕塑般静静待着,偶尔舔两下毛。
  突然,一道身影灵活地从高处一跃而下,跳到它面前,和以前一样,勇敢强大,敢去普通猫猫不敢去的地方。
  【阿橘!】
  阿橘闻声站起来,不敢置信地看眼前的狸花猫,围着它嗅了嗅。
  【有晚晚的味道,是她帮了你吗?】
  狸花猫用身子和阿橘贴贴,把昨晚的情况和阿橘说明了一下,感慨道:【有那么一瞬间,我感觉身体轻飘飘的,还以为猫生就要结束了。】
  它引开人类后,就躲起来了,不曾想人类居然找了两条狗出来,隐藏地点就被发现了,只能狂奔逃命,然后遇见了夜间遛狗遛猫的初声晚。
  阿橘轻舔它的毛发,重复道:【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阿狸尾巴拍拍阿橘。
  【我还是第一次见你这副样子,在担心我吗?】
  阿橘叹口气:【看见那种场景,就算是我,也不能保证冷静。】
  阿狸仰起头:【我认识的阿橘,可是小巷大姐头,打起精神!】
  阿橘想说点什么,身子却使不上力,猛地朝旁边倒去。
  是了,幼猫躲的地方是水泥管,它结结实实地砸摔在管子上,没能爬起来,缓了好久,才去找的阿狸。
  猫猫忍痛能力强,阿橘以为自己还能多撑一阵子的,结果还是高估了自己。
  ————
  另一边,萌宠乐园里,初声晚面露无奈,低头看着紧紧抱住自己腰的池先生。
  正太模样的池先生,个子比初声晚都要矮上许多,脸上带着婴儿肥,哭喊道:“晚晚呜呜呜呜……”
  这会儿店里还有客人,他却顾不上了,抱着人一顿检查,生怕她缺胳膊少腿的回来。
  一位顾客看到这一幕,不禁开口道:“这是你弟弟吗?小孩是想姐姐了吧。”
  初声晚:“……”
  谢邀,这是她一百多岁的上司。
  初声晚揪着池先生的后衣领将他拉开,他似乎比看上去的还轻一些,丝毫不费力。
  她感觉都能单手将他拎起来。
  在一旁的寻徊见状,体贴道:“你们去办公室吧,这里不方便说话,工作我来就好。”
  关键时刻,还是寻徊靠谱,初声晚欣慰地拍拍金毛脑袋,拎着池先生往办公室走,身后跟了只在喝酸奶的狐狸。
  一心九万同样在休假中,下架了营业牌子,店里客人并不多。寻徊很擅长安慰小动物,陪在它们身旁,给两只萌宠顺毛,耳朵灵敏,听着外面的动静,顾客有需求,第一时间便能发现。
  办公室里,池先生委屈巴巴和初声晚面对面坐着。
  狐泯舟面无表情坐在不远处的椅子上,手里还拿着酸奶。
  甜品店的酸奶是玻璃瓶,瓶口不大,喝完以后,瓶壁上还挂了许多酸奶,倒不出来。
  狐狸正在研究怎么在不弄碎玻璃瓶的情况下,将酸奶弄出来喝掉。
  初声晚揉揉池先生的脑袋,知道他是在担心自己,语气柔和几分,“我没事,监护人的事也是我自愿的。”
  池先生仰脸看她,眼里闪着泪光,他是那种很可爱的正太形象,哭起来别提多惹人怜爱了,小手小心翼翼地抓着她衣服。
  “你不懂,妖狐他以前……”
  他话还没说完,隐藏的眼睛就瞧见当事狐没表情地朝这边扫了一眼,蛛蛛后背寒毛直竖,闭上嘴巴。
  初声晚没注意到那边,目光落在面前的小正太上,“妖局的人告诉我了,他身上有什么灾厄。”
  池先生一怔,“那你不怕……”
  “但你看,我一点事都没有。”初声晚垂眼看他,眼底多了几分认真,“是好是坏,我心里有数,至少目前来看,他没害过我。”
  闻言,池先生抿了抿嘴没说话。
  他本体是红色喜珠,蛛蛛的个头小,脑子也小,太过复杂的事情,他不懂,也学不会。
  但他知道,别的妖都说妖狐不好,害死过很多人,所以才会受到诅咒,日日被咒折磨。
  也有妖说,妖狐是遭了天谴,无法死去,哪怕是被咒泯灭了灵魂,在未赎清罪过前,都要回来继续承受。
  他需要干净的愿力,来清除诅咒。
  池先生也算是给妖狐打工了,其实妖狐这个老板,没苛待过他,也没在他面前虐杀过生灵。
  妖狐更多的时候,是找个偏僻的地方,承受诅咒带来的痛苦。
  池先生为了还恩情,一直帮妖狐收集愿力,效果却不理想。
  再之后,妖狐消失了。
  出于畏惧和对灾厄的恐惧,池先生没怎么和他交流过,只知道,他消失的突然,毫无征兆。
  或许是受不住诅咒,或许是死了,或许是惩罚终于结束了……
  修炼成妖的生灵,或多或少能领悟到一些东西,池先生隐隐觉得,自己欠的恩,还未清。
  于是乎,即使妖狐不在,他依然继续之前的事。
  后来,西郊的房子重新修建,铺了水泥路,他入世。
  回想起这十五年来的事情,池先生没什么实感,十几年对于妖来说,闭个关就过去了。
  他甚至没想过,会再次遇见初声晚。
  最初,他只是一只普通的蜘蛛,偶然间沾了清水观香火得以修炼成妖,却在重要的化形阶段,让小女孩受到惊吓。
  继而祈愿招来妖狐,好似有根看不见的蛛丝,将一人一狐绑在一起。
  因果二字,说不清道不明,未来变化莫测。
  池先生很怕,自己种下的因,会害了初声晚,灾厄诅咒,妖尚且接近不得,更何况是人类。
  他扑到初声晚怀里,手搂住她脖子,把脸埋起来,抽噎道:“我不想你有事。”
  哭着哭着,他语不成句,断断续续的,“我没看见过妖狐害人,但他的灾厄是真实存在的……我没想说他坏话,我就是……呜呜呜呜……”
  初声晚轻拍了下他的背,帮着分析道:“你看,你都当着人家面说他了,他也没对你做什么,这不就证明他脾气挺好的,不会随便凶人。”
  池先生吸了吸鼻子,用通红的眼睛偷瞄狐泯舟。
  狐泯舟连个眼神都没给,继续弄酸奶瓶子。
  池先生梗住,收回视线,“不行,看着就好吓妖。”
  初声晚鼓励道:“你去打个招呼试试?”
  “我不要!”
  “我陪你过去。”
  说着,初声晚站起身,池先生一溜烟从她身上下去,改为躲在她后面,手扯她衣服。
  他和妖狐的接触,仅限于给对方愿力的情况,具体操作,是被摸两下头,狐泯舟来店的第一晚,就从他那取走了愿力。
  池先生原本担心店会被妖局封了,不能开店,就无法收集愿力,再也没办法还清恩情,他的修行便会出岔子。
  好不容易妖狐回来了,店能开了,又忧心初声晚这边出意外,每天心惊胆战的。
  蛛蛛好难,蛛蛛想装死摆烂。
  但初声晚拉蛛蛛的手,牵着他走过去了。
  池先生站着还没狐泯舟坐着高,抬起头,憋了半天,最后来了一句,“要不你每天喷三遍朝露去去晦气吧。”
  初声晚:“……”
  你可真是个妖才。
  她斜睨了眼狐泯舟,他面上神情不变,依旧是那副淡漠的样子。
  他脾气确实很好,好歹是个千年大妖,被她摸过头,用吹风机吹尾巴,撩衣服看伤,在妖局还训话了一顿,都没露出过怒意。
  这么一想,初声晚觉得自己比池先生过分多了。
  他仅有的一次不悦,是她说他“媚”,他抽了她一尾巴。
  简直是优秀市民狐先生。
  众人心思各异,办公室一时陷入沉寂。
  “砰。”
  一声轻响,打破安静的气氛。
  初声晚抬眼就看见狐泯舟慢条斯理地收回手,方才的声响,是他将玻璃瓶子放置在桌上发出的。
  他淡道:“朝露没用。”
  池先生意识到他是在回自己的话,慢吞吞地问:“你不生气吗?”
  狐泯舟垂眼看小蜘蛛的手,这只小妖很紧张,用力攥紧了人类的手,而人类任由对方抓着。
  人类总是会在意一些没用的东西,并因此心有动摇,有的妖也是如此。
  可为什么,他自己都不放在心上,毫不关心的事,她却偏偏要惦记,要在意?
  狐泯舟轻抬眼帘,在这晦暗不明的世界,与初声晚视线相对。
  他忽然之间,有些好奇。
  “我应该生气吗?”
  初声晚没想到话题会转到自己这,略显诧异,思索片刻,她理性看待这件事,讲给他听。
  “正常的话,被误解是会不太开心的。”
  狐泯舟眸里是全然的漫不经心,显得有些过分冷淡,有种风雪俱灭的清寂,“我没不开心,这对我来说只是无关紧要的事。”
  因为不在乎,所以从不烦恼悲伤。
  初声晚稍怔,眼睫颤了一下。
  这只狐狸到底发生过什么,就连受到伤害,也毫无反应,在妖局时,甚至说过“为何不放着不管?”这种话。
  他知不知道,他这么说,更让人放心不下。
  狐泯舟目光转向玻璃瓶,问:“你们喝的时候怎么弄干净?”
  话题转的太快,初声晚低“啊”了下,偏头看酸奶瓶,道:“你不能用术之类的吗?”
  “不想用。”
  她无奈地叹口气,拿起盖子拧紧酸奶瓶,然后倒置过来,随意道:“等一会儿应该就行了。”
  在他心里,酸奶比误解更重要一点吗?
  狐泯舟单手托腮,定睛看酸奶瓶,丝毫不觉得无趣,但似乎也没觉得多有趣。
  池先生悄悄拉了下初声晚的衣袖,又用手指指门,示意自己想出去了。
  初声晚点头,安抚地摸了摸他脑袋,轻道:“我还没说谢谢。”
  池先生:“什么?”
  “你这么担心我,我很高兴。”
  “你好好休息,我不就打扰你了。”池先生脸有点红,别过头,想起寻徊前阵子说她有些急于工作的事,临走前补充了一句,“工作不着急,慢慢来。”
  “恩。”
  ————
  大约是昨晚睡得不好,现在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初声晚准备回房间补觉。
  不等她说话,狐泯舟自觉跟上,不忘拿着他的酸奶瓶。
  回房后,初声晚从衣柜里找出睡衣,去浴室简单冲了个澡,把脏衣服丢进洗衣机里,披散着头发钻进被子。
  “我睡一会儿,你要是想洗澡就去,不用问我。”
  说完,她背对着狐泯舟,闭上眼睛。
  狐泯舟没说话,坐到床边,身体后仰轻靠着墙,能感觉到一丝凉意。
  玻璃瓶宛如沙漏,倒放在床头柜上,里面的酸奶流速极慢,一点一点汇聚在瓶盖处。
  狐泯舟挽起衣袖,能看见清晰的蓝纹映入眼帘,这蓝纹,便是他们口中的灾厄气息。
  当憎恨达到一定程度,就会延伸到身上形成诅咒。
  “妖狐,你不得好死!”
  “盗神之名,蒙骗世人,往后时日你都将在痛苦中挣扎,百般煎熬地死去,死后亦万劫不复。”
  “你早晚下地狱……”
  那些话化作诅咒,犹如钝刀缓慢地割着,没有一下是出血的,却没有一下是不疼的,伤从不在表,而在里。
  狐泯舟显出狐尾,抬手抱住自己的尾巴,想转移注意力分散痛楚,安静下来的房间,他只能听见一句比一句恶毒的话语回响在脑海里。
  疼得久了,他甚至想不起来那些人为何咒骂自己。
  平时也疼,无时无刻不在疼,只是在身边有人说话时,能稍稍忘却缓解一点痛楚。
  “叮——”
  红绳银铃从袖口处滑落,挂在瘦削的腕骨上。
  狐泯舟晃动手腕,听着铃铛声,尝试用这个声音去驱散恶语,无奈铃铛声太微弱了,很快就被恶语淹没。
  “叮——”
  一只手忽然按下他的手腕。
  “你是吵着要人陪玩的狗狗吗?”初声晚半睁开眼,带着明显的困倦,显然是被铃铛声吵醒了。
  狐泯舟摇头,纠正道:“我不是犬妖。”
  初声晚给他科普,“狐狸是犬科。”
  没听见回应,她松开手摸枕头边的手机,用指纹解锁后,把手机递过去,“无聊的话,你玩下手机,边上有耳机。”
  下午的阳光并不刺眼,从窗帘布料缝隙渗透进来,昏暗光线下,女生的眼瞳清澈明亮。
  狐泯舟想说他不是无聊,又认为没必要解释,最终没说什么,接过手机。
  初声晚的手机和她这个人一样,界面干净,她把应用分类好,五个小方框放在最底部,背景完全露出来。
  狐泯舟摆弄着手机,之前见过她直播,回微信消息,很轻松就弄清楚了用法。
  一对狐狸耳朵从头发里钻了出来,他将先前拢在身前的尾巴沿着床边垂下去,奈何尾巴太长,尾巴尖都拖到地上了。
  他不习惯戴耳机,干脆只翻看图文,时不时滑下屏幕。
  初声晚脑袋昏昏沉沉,没一会儿又睡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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