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具无头的尸体还维持着逃跑的姿势,僵在了原地,轻轻晃了一下,瞬间栽在了地上。
几分钟后,无头的尸体逐渐变小,最后变成一副巴掌大的骨头,骨头上的血色迅速褪去,变得惨白如纸;头骨被无形的力量碾成粉末,被风吹散。
昏暗的谷仓里,秦奚丹撑住地面,尝试好几次,才积蓄力量站了起来。她再次抬手,摸了摸脖子,发现脑袋还在后,庆幸地叹了口气,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个地方。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2-12-27 21:32:48~2023-01-03 23:14:3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光也极光。 20瓶;楼月初 5瓶;快去学习!、奥利奥利奥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25章 第 125 章
天色暗淡, 厚重的云层铺满天空,城市中卷起萧瑟的风。
贝蒂离开柯迪妮小姐家举办的晚会, 走出灯火通明的庄园。她拢了拢轻薄的外套, 看向夜色沉沉的天空,皱了下眉,秀丽的小脸皱成包子。
少女拒绝了司机载自己回家的请求,独自走在昏暗的长街上, 让夜晚的凉风吹散喝酒后身体的闷热。几分钟后, 贝蒂拿出手机, 按下熟悉号码, 连续拨了几次, 都没有被接通后,小声埋怨道:“怎么还不过来接我, 哪有这样的保镖?”
贝蒂忧愁地叹了口气。
她从小跟着父亲去了很多地方,见识广阔, 不像传统的淑女一样, 矜持又害羞。对于感情, 她还是喜欢主动出击。
就比如在轮船上有过一段美妙经历, 让她一眼惊艳的青年,当再次遇见那位名为林的青年时, 她直接上前交谈,最后成功邀请他作为自己的保镖。
然而事情发展并不像普通小说里那样,他们在朝夕相处中,逐渐发展出一段愉悦难忘的感情。
明明已经相处挺久了,贝蒂却感觉, 自己仿佛从来没有看清过名叫林璞的青年。
但正是对方身上那种若有若无的疏离与神秘, 让她十分着迷。
她迈着轻快的脚步, 回想起林璞那双幽邃深沉的绿眸,心想,也许他是南洲某个落难的王子,母亲则是芦国某位高贵的公主。
想着,少女的嘴角忍不住翘起,脸上挂起轻快的微笑。
长街上快步走过来一个人,两个人各自想着心事,一时不察,撞在了一起。
贝蒂轻啊了声,“你……”
她看见对方抬头,露出张异常苍白的脸,心跳得快了几拍,问:“你没事吧?”
女人有张东方的面孔,眉眼婉约,漆黑的眼睛如暗夜深邃。她抬起眼睛,望着贝蒂的脸,微微挑了下眉。
贝蒂:“你看上去脸色不太好,请问需要帮助吗?”
秦奚丹朝她笑了笑,轻声说:“我没有事。”
贝蒂点点头,让开道路。
秦奚丹喊住她,提醒道:“小姐,小心身边的人。”
贝蒂皱眉,不解地看着她,问:“你是占卜师吗?身边的人,你指的是谁?”
秦奚丹摸了摸脖子,没有否认,“差不多吧……小心男人,你在想的是谁,我说的就是谁。”她看了眼这个年轻的因斯小姐,转身匆匆走入夜色中。
贝蒂秀眉皱得更紧,看着她的背影浸入黑暗中,与夜色融为一体。
“东方那边也有占卜师吗?”
比起占卜师,刚才的女人更像恐怖故事里的女巫,神秘又美丽,在黑夜里穿行。
不对啊,东方也有女巫吗?
贝蒂顿时感觉夜风凉飕飕的,打了个寒战,停下脚步,等身后的司机开车过来。她害怕再次遇到点什么人,选择坐在车上,回到父亲的公馆。
到家以后,少女询问了门口的保镖,得知林璞还没回来后,失望地叹口气。一道雷蛇从乌云密布的天空穿过,天地都被照成惨白,而后闷闷雷声滚滚而来,与闪电交织,天空只打雷打闪,却没有落下一滴雨。
贝蒂靠在窗前,等到快要睡着时,终于看见一道瘦高的人影穿过大门,走进公馆。
她露出笑容,提起裙子,快步跑下楼梯,喊道:“林!”
青年脸上几乎没有一丝血色,幽幽地看着她。
贝蒂靠近他时,闻见了一种奇怪的味道,好像铁锈味。她吸了吸鼻子,心想,刚才在那位漂亮的女士身上,似乎也闻见这种气味。
是新出的香水吗?难道他这么晚回来,是和那位女士在幽会?
“贝蒂小姐,”林璞先开口,打破了沉默,他的声音很轻,像野鬼漂浮在夜色里,“请允许我辞别。”
贝蒂瞪大眼睛,“你要离开克科城吗?”
林璞低头,轻轻咳嗽了一声,点了下头。
贝蒂注意到他骇人的脸色,担心地问:“你、你是受伤了吗?怎么这么突然?”
林璞看了她一眼,脚步虚浮地前往自己房间。
贝蒂跟在后面,嘁嘁喳喳地提问。她真的很好奇,为什么青年要匆匆离开,他的身上为什么自带忧郁与神秘的气质,好像笼着无数的谜团,最重要的是,他半夜回来,是不是在和那位美丽的东方女士在幽会?
林璞从床下拖出一个行李箱,头无力地靠在床上,休息几分钟后,才重新站了起来。他看着坐在扶手椅上的少女,眸光冷了冷。
贝蒂说道:“能有什么急事,非要现在离开吗?你看天上都在打雷,不知道什么时候会下雨。这种天气不适宜出行的。”
她双手搭在桌面,想要留下青年,笑道:“还是你在这边觉得不满意?我昨天还和父亲说,可以向教会引荐你,教会的老神甫是个非常可靠的绅士,唔……”她抬起头,看着走到自己面前的人,“林?”
林璞垂下眼睛,神情温柔地说:“贝蒂小姐,我需要通行证。”
贝蒂嘟起嘴,“我哪里能弄到通行证?”她顿了顿,“哼,你要去哪里?”
林璞将手搭在她的肩头,似乎是笑了一下,“但是大使有通行证,贝蒂会帮我弄到的,对吗?”
贝蒂对上他幽绿的眼睛,几乎要溺在绿水一样的眸光里。但她还是想让林璞留下来的,不情不愿地说:“难道你想让我去偷爸爸的证件吗?”
青年苍白的指尖似乎不经意划过她的脖子,她忍不住颤抖了一下,好像有条黏腻冰冷的蛇爬了过去。
林璞弯下身,望着少女生动的脸,在他失去耐心、手指要握紧的前一刻,少女想到什么,抬起眼睛,说:“你还会在南洲吗?我有个姑姑,一直住在南洲中部,”她扭捏地说:“也许、也许我们还是可以一起,我正好去拜会姑姑,你要和我一起吗?”
看了她几分钟,林璞唇角翘起,“听您的吩咐,小姐。”
贝蒂朝他眨了眨眼睛,“我去爸爸书房转一圈,你等我哦。”
窗外电闪雷鸣,苍白的电光闪烁,树木影子晃动,魑魅魍魉一样。
林璞站在窗前,漆黑的玻璃映出他毫无人色的脸。他将手按在胸口,子弹穿过骨肉,刺入胸膛的痛感清晰浮现,让他的眉头不自觉跳了跳,脸色更加苍白如雪。
很久没有人让他这样疼痛过。
林璞嘴角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表情有点狰狞。他越发认识到,自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赌徒,所以,越是痛苦,越是激动。
******
无雨的雷点夜,秦奚丹同样望着镜中的自己出神。
她把手放在脖子上,手顺着脖子往上摸,摸到下巴、脸颊,一直将手按在眼下。肌肤冰凉细腻,手感柔软,像在摸一匹顺滑的绸缎。
指尖稍微用力,皮肤被按得微微往下凹陷。
柔软、细腻、有光泽。
这些都是活人才会有的特征,她神经质地审视着自己半晌,终于确定,自己还算活着。
只是用掉了一副血化骨,用掉一次替死的机会,以后做什么,必须要更加谨慎才是。
其实她还是没想明白,自己的脑袋到底是怎么没的。
当时只想着逃跑,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瞬间割掉了脑袋。
秦奚丹打了个寒颤,下意识又摸了摸脑袋。这种突然发现脖子上面空了的感觉也太刺激了,她可不想再体验第二遍。
身上那些被玻璃割出的伤口还在,只是很早就没有再流血,颜色也变成了淡粉,在苍白的肌肤上很不明显。
秦奚丹按在被割开的肉上,发麻的伤口重新漫上疼痛。她疼得嘶了一声,心里反而有点开心。
疼痛也不全然是坏处,至少,它能证明自己还活着。
身上的伤口,也让她确定,自己还是原来那副身体,没有被血化骨取代。她松了口气,心里突然冒出个念头:或许,她能自己再炼制一副血化骨呢?
只要找到个修炼者,用恶相吞下……
秦奚丹心中悚然,连忙按下这个可怕的念头。她坐了下来,手撑住脸,翻阅从老尤金那得到的资料。厚厚一叠资料,不仅有关于四位修女的信息,还有记载有其他修女的身份信息。
指尖快速划过,纸张哗哗作响。
修女们的生平变成冰冷的文字,在眼前飞快闪过。这些贵族的小姐,没有几个是因为虔诚的信仰,才选择进入修院成为修女。很多修女是因为一段私情,为了家族的荣誉,才被关进隐修院里,还有些是患了重病或者怪病,选择用玄学的方法治病,就进入了修院。
在四位年轻的修女中,一位是喜欢上南洲的小伙子,一位是和家里的女佣有了感情,一位是得了不治之症,还有一位,似乎是精神方面有些缺陷。
秦奚丹翻了翻,很快锁定了目标。
其他三个修女都有照片,深目隆鼻,蓝色眼睛,金色头发,是标准的因斯长相。而只有一位叫迪莉娅·莱维的女士,没有留下一张照片。
她把资料放在桌上,手指轻轻点着桌面,看了眼窗外的闪电。天空的异象,很有可能是两位修炼者交战留下的。
林璞如果聪明的话,就不会惹上整个教廷,不管他有没有杀死那位神职人员,都会马上离开克科城。
以他的能力,无法和教廷抗衡——教廷还有十一位神使,每一个都异常强大,还拥有无上之主分出来的一丝神格。如果那位灰白头发老绅士算其中一位的话,这场战局谁胜谁负还未可知。
秦奚丹最担心的,是那位睚眦必报的天使打完架回来后,依旧耿耿于怀地想来报复她。她不敢回到公司,在外面找了个小旅馆,苦坐了一个晚上。
一直到第二天清晨,她揉了把脸,用清水洗漱完,戴上沌神面具,伪装成溢锦工程大厅的那位前台小姐,来到了公司里。
她没有戴门禁卡,但是前台小姐显然干很久了,保安们都认识,打了声招呼后,就笑着让她进来了。
沈承安侧着身躺在沙发上,闭着眼睛,脸色有些苍白。
秦奚丹拿水杯接了杯水,放在旁边的茶几上,悄无声息地靠近。她注意到少年眉头紧皱,神情疲惫,好像在做噩梦,心里轻叹一口气,很不理解,他为什么会睡在这里。
毯子被蹬到了一边,她拿起毯子,轻轻盖在少年的身上。
沈承安突然睁开眼睛,睡眼朦胧地说:“老师?”
秦奚丹笑了笑,还没开口,沈承安就已经清醒过来,看清眼前的人不是老师。
他脸上的欣喜飞快褪去,脸色重新变成苍白,冷淡地看了她一眼,“怎么这么早过来上班了?”
秦奚丹莞尔:“早点来上班不好吗?”
沈承安:“公司也没有多忙吧,你可以多休息一会,到点来上班就好。”
秦奚丹坐在他旁边的单人沙发上,声音很轻,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音量问道:“昨天教廷派人过来了吗?”
沈承安点头,“你怎么知道?”
秦奚丹弯了弯嘴角,“他们解决了古墓的事吗?”
沈承安没有回答,看了她好一会,表情变了几次,小声问:“老师?你的脸怎么……”
他掐了把自己的大腿,痛得嘶了声,确定自己没有做梦。他想不明白,只过了一夜,老师怎么就换了张脸。现代医学也没有发达到这种地步吧?
但是玄学可能就真这么发达。
秦奚丹把水递给他,“说说昨天发生的事情吧。”
沈承安喝了口水,正色道:“昨天确实有两个年轻的神甫进了古墓,如果不是他们用了什么遁地的办法,准确来说,他们还没有离开。”
第126章 第 126 章
秦奚丹吃惊地挑了下眉毛。
本来她还想着, 如果教廷解决了这件事,干掉诅咒的源头, 她可以进入古墓中再搜寻一下, 趁机了解南洲过去的历史,或许还能找到被遗落忽视的神奇物品,捡点小漏。
现在看来,古墓里的东西比她想象中凶狠。
当然, 这也和灰白头发的老绅士被引走, 墓穴主人真实身份并非时间信徒, 而是欺诈师有关。
秦奚丹摸了摸脸, 说:“没关系, 他们应该会再派人过来,应该差不多就会来了。”
说话的时候, 沈承安接到了电话,是工地那边打过来的。
“老板。”前雇佣兵队长·现保安队长对年轻慷慨的金主非常客气, 压低了声音, 说道:“来了两个因斯人, 其中一个穿着神职人员的服装, 还有一个看起来年纪挺大了,他们到工地里来, 被我们拦住了,老板,要放他们进去吗?”
沈承安看了眼秦奚丹,见她点头,就说:“没事, 让他们进去吧, 他们和昨天那两个神甫应该是一起的。”
“行, 听你的指示。”巴塞洛缪恭敬地挂断电话,看着两个神职人员,冷哼一声,语气不善地说:“进去吧。不过别破坏设施。”
戴维神甫点头,神情依旧宽容谦卑,朝身后的老绅士说道:“主教大人,我们请进吧。”
奥古斯塔斯冷冷看了眼面前彪悍的壮汉,脸上没有什么表情,跟在戴维后面走入工地里。他问道:“不是说南洲这些人都抛弃旧神,改信我主了吗?怎么还有这么多异教徒?”
戴维神甫向他解释:“刚刚那位先生不是异教徒,只是……”他顿了一下,找理由为巴塞洛缪开脱,PanPan毕竟在因斯,被戴上异教徒的人,都要被拷上锁链,囚禁于乌鸦塔中。
“只是如您所见,很多南洲人都有愚蠢的偏见,他们依旧对自己的女神念念不忘,不肯放弃这种愚昧的信仰。”
奥古斯塔斯冷哼:“这种人就该被吊死在乌鸦塔下。”
戴维神甫宽容笑了笑,“主教大人,他们只是虔诚忠诚自己的信仰,但随着时间过去,他们会意识到,女神早不复存在,只有圣主荣光长存,到时候,他们会成为最虔诚信徒。黑夜迷途之人,更向往光明。”
奥古斯塔斯不知想到什么,烟蓝色的眼睛抬起,看了眼头顶深邃的天空。他的眼里漫过一丝波澜,说道:“也许你说得对,对圣主的信赖,犹如沙中的黄金,只有在水波一次一次淘洗中,方可见信仰虔诚。”
戴维神甫偏头看他。
奥古斯塔斯表情依旧冷峻,不近人情。
走到铭刻诅咒的石板前,戴维神甫念出上面的字,低声道:“被时间吞噬……看来是时间的信徒。”
被抛弃的旧神,被视作恶魔,对于这些蛊惑人心的恶魔,教廷的书上有相应的驱逐咒语和应对方法。就算如戴维神甫一样没有掌握超凡能力的神职人员,也在面对恶魔时,能够凭借手中圣典与圣水,获得一些周旋的时间。
望着洞口阶梯往下延伸,一直没入黑暗中,阴森的冷风顺着阶梯呼呼出来,仿佛恶魔的呢喃在耳边萦绕。
戴维神甫心中喊了声圣主,轻轻说:“希望我们的小伙子还平安。”
他们本可以平安,如果主教能及时赶过去……
戴维忍不住看了眼旁边的男人。
奥古斯塔斯似乎一点都不为所动。他冷酷无情,有一颗石头做的心,自然也不会为几个年轻人的死亡而自责。
“在战场上,牺牲是经常的事情。”奥古斯塔斯似乎知道戴维心里想什么,吐出冰冷话语:“为信仰牺牲,是他们的荣耀。”
戴维神甫轻轻叹了口气,神情饱含悲悯。
奥古斯塔斯握住自己的拐杖,面无表情地顺着阶梯往下,没多久,黑暗如潮水滚起,将他的背影完全吞噬。
两个人一直走到底,站在打开的墓穴门前。石门中寒风阴冷,戴维神甫抖了一下,抱紧了怀中的圣典。
底下是一个被挖掘出来的四方空间,面积并不大。石制的棺材静静立着,棺材盖上刻有一个骰子的图案。
几具尸体倒在了棺材旁边,有的甚至是白骨,身上穿着破旧的衣服,似乎是很多年前的人了。
戴维神甫一眼就看见穿黑色圣袍的同事,急忙跑过去,翻开他的身体。青年睁大双眼,眸中失去神采。
“他已……归往天国。”戴维沉重叹息,伸手合上青年的眼睛。
奥古斯塔斯没有说话,来到石棺前,伸手抚在冰冷厚重的棺盖上。
“呲——呲——”
奇怪的声音从石棺中传出。
戴维神甫脑中不自觉浮现一个景象——一个面目模糊的人正面朝上躺在棺材里,抬起手,尖锐的指甲,缓慢地划过石板,令人头皮发麻的摩擦声透过厚重石盖,闷闷传出,钻入他的耳朵里。
他抱紧圣典,口中喃喃呼唤圣主。
石盖缓慢打开一条缝隙,一只惨白的手从缝隙中伸出。这只手瘦长,手背上缠着银色链条,链条系着一个银质荆棘十字——正是受难真主的标识。
四指握起,只有食指伸出,指向某个方向。
戴维忍不住顺着手指的方向望了过去。黑暗中突然伸出一张鬼脸扑向他,无数尖锐的惨叫在耳边爆开。
他大叫一声,跌坐在地上,双手高高举起自己怀里的圣典,企图用此来抵抗恐怖的恶灵。
幻象马上消失,重新变成空荡的墓室。
戴维重重喘口气,提醒:“主教大人,请小心。”
奥古斯塔斯手指关节用力,厚重的石盖突然被掀翻,滚落到一边。戴维张大了嘴巴,尝试自己推了推棺盖,用尽所有力气,棺盖都纹丝不动。
“给他收尸吧。”毫无起伏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戴维走过去,脸上表情悲悯。
另外一个年轻人躺在棺材中,双手合在胸前,眼睛瞪起,灰白色的面孔呈现异常诡异的表情,嘴角翘起,眼中却饱含惊恐。他的左手银色棘条缠绕,十字握在掌心。
看来刚才看见的手就是可怜的小贾索在提醒自己。
老神甫眨了眨眼睛,眼眶有些湿润,他不知道贾索神甫是怎么进入沉重的石棺中,以一种恐怖的姿势困死在其中,他只能默念圣主名号,祈愿亡者安息。
在尸体的怀中,怀着一个古老木箱。
奥古斯塔斯拿起木箱,直接将其打开。
“咦,是空的。”戴维神甫发出惊讶的声音。
奥古斯塔斯看了一会,沉声说:“不,这里面本来应该有东西,被人提前拿走了。”
“是盗墓贼吧,还是芦国人?”戴维看了眼主教沉重的表情,问:“主教大人,您知道这里面本来是什么吗?”
“一个重要的东西。我们主需要的东西。”奥古斯塔斯看向黑暗,灰蓝眼睛如玻璃眼珠一样冰冷,透出浓浓杀机,“哼,又是那个叛徒。”
******
在公司中,秦奚丹和沈承安一直在等消息传来。
直到半个小时后,巴塞洛缪再次来电,说两位因斯人已经离开,其中一位神甫,手中还握着两枚银质的荆棘架。
“看来最开始进去的那一波已经无了。”秦奚丹摸了摸下巴,心里想,那位灰白头发的老绅士实力也太强了吧,先和堕落天使干了一架,居然这么快就能进入古墓,单挑一个可能变成恶灵的欺诈师。
她轻叹了口气,又有些庆幸,幸好自己对上的是堕天使,不是这位身后还有教廷的恐怖绅士。
既然老绅士在这里,说明顾时谦应该已经死了,或者已经成功逃跑,不管是哪一种可能,悬在她头顶的利剑暂时移开,她得以松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