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不到五分钟,她又接到电话,说危险解除。
嫌疑人没能逃走,他失足跌落,已经当场身亡。
季茉这才彻底放心。
看来1号比她想象的要聪明很多。
人证物证自述齐全,这案子也就没什么好详细查的,胖子已经没了亲属会来闹着要尸检,大约明天就能结案尘封。
转眼回到了陶然居的小区正门,季茉下车后转头要道别,却见秦粦也跟了下来。
他脚步慢,显得整个人都透着慵懒。但个子高腿也长,所以并不会被季茉甩开。
“不是监控坏了吗,我送你到家。”
还挺贴心。
天亮之前的这段时间气温最低,她拢着衣服四处张望,发现才过了几个小时,那些如梦似幻的藤蔓和花朵都不见了踪影,如同从梦境坠落回现实世界。
她忍不住问道:“所以,那些藤蔓是……”
另一个影子的边缘晃动了一下。
秦粦看向她,神情十分无奈:“你不知道它是3号?关于它的资料,你在实验室没看吗?”
季茉愣住。
什么资料?有这回事吗?
再仔细回忆,想起当初秦粦要聘用她的时候,嫌说来话长,让她自己去通过资料来了解实验体。
然后呢。
然后她就忘了。
这段时间秦粦只给她安排过一次工作,而那次见到2号之后,她摸鱼摸的挺开心,早就把看资料这回事给忘得一干二净。
1号和2号的能力,她都是在相处中自己观察出来的。
至于3号……
在一分钟之前,她甚至都不知道有3号的存在。
季茉有点心虚,但没表现出来,嘴硬道:“看了,不过没看完,当时你还没让我接触3号嘛,我以为不是我分内的事。”
总之并不承认自己工作态度不积极。
秦粦轻笑,看破不说破。
几句话的功夫,已经走到了家门口。季茉掏出钥匙的时候,就见秦粦站在她旁边,似乎没有打道回府的意思。
她不很诚恳的问:“要进去坐坐吗?”
毕竟秦粦也是特意来接她的,总要客气一句。
没想到秦粦真的答应了。
眼看着他长腿一迈就要登堂入室,季茉却突然厉声呵止了他:“等等!”
秦粦凝视二人之间,看到了一丝十分难以察觉的反光。
是丝线。
但凡他没察觉到,就这么试图走进门,一定会被割的鲜血淋漓。
回头,就见1号,那个黑毛团子,在路灯阴暗面的阴影中蠕动着。
季茉有些紧张的看他。
她其实想问的是1号到底在发什么疯,该不会和某些常见的科幻桥段一样,原本乖巧的小怪物,在接触过血肉之后,就会本能压倒理性,连原本亲近的人都要去伤害吧?
但最终没问出口,万一这是正常现象,那她没看资料这事儿不就穿帮了。
秦粦只是不耐烦的咋舌,只道:“没事,青春期而已,我带它回去,你不用担心……”
他突然俯身凑近季茉,呼吸掠过她的鬓角。
“不过,我需要点诱饵。”
说完,伸手摸向季茉后颈。
季茉还以为要被揪头发,下意识一缩脖子,但想象中的疼痛并没袭来,而是酥酥凉凉,仿佛过了电一样。
就见秦粦变戏法似的,从她堆在衣领的头发底下拈出一片叶子。
季茉都不知道这叶子是什么时候夹在衣领里的,想来是在去警局之前,跟皮肤紧紧粘着相当久,此刻被抽出去,就好像是在她后颈上轻轻摩挲了一下。
有了浸满她气味的叶子,1号真就被秦粦勾引走了,季茉里里外外检查了一下,门窗各处都没有它的丝线,便去给自己冲了一杯热可可安神。
她打算好好睡一觉,明天去实验楼将资料补了。
实验体们对她太亲切,以至于她看待它们,带着一层乖巧善良的滤镜。今夜突然见识到凶残的一面,季茉觉着自己还是得谨慎一些。
摸鱼虽好,命更重要。
另一边,秦粦并未沿着来路返回,而是绕到了案发现场附近。
出事的那一片地方已经有调查人员采样调查过,不过是个小案件,禁止靠近的围栏已经撤了,只剩一片乱糟糟的,东倒西歪的草皮。
某人曾经死在这里的证据已经被彻底抹去。
秦粦捏着叶子逗1号:“学学3号,干完正事就安静躲到一边,不要总出来讨人嫌。你也是个大孩子了,该知道人类面对可爱的异性,就是会有伤害和毁灭的冲动,但正常人是不会把这种侵略性付诸实践的。所以我不会伤害你妈妈,反而是你的过度保护才会吓到她,听懂了吗?”
1号才不听他的废话,它只不断蹦起来,想要得到秦粦手里的那片叶子。
秦粦好几次差点被它抛出来的细丝割伤,脚步却不停,只哼笑着道:“别想了,这是3号的叶子,它的汁液里含有秋水仙碱,狗吃了会死的。”
1号:……你才是狗,你全家都是狗!
第二天,季茉不得不违背本性的去自主加班看实验日志。
等到了观察室,她气不打一处来。
之前忘了看根本不能怪她嘛!
观察室里是有电脑没错,但是放在墙角,一推开门就全给挡住了,非常不起眼,这谁想得起来……
里边大部分内容都加密过,但季茉的指纹早就被登记上去,权限很高,资料随便看。
秦粦很大方倒是没错,可前边那些创建日期已经能追溯到十年前,也不知道作者是想装什么学术逼,一会儿英文一会儿德文,还全是专业术语,季茉一句也看不懂。
她决定倒着看。
这部分终于是汉语了,最后关于4号显示“孵化中”尚且有一百多页,季茉没耐性全看完,,再往前搜索到3号的相关的部分才仔细阅读起来。
3号生命形态类似真菌,本体在地底下,因为需要极大的生存空间,所以它出现在陶然居也不是越狱的,就是秦粦放出去的。
它平时在地下继续营养,到了繁殖季才会长出“蘑菇”,在地面上的形态,会根据环境拟态成植物的外形,所谓的花朵里迸发而出自然不是花粉,而是孢子。
这些孢子能无限放大欲望,少量吸入一点还好说,若是过度摄入会彻底破坏大脑,变为被本能支配的怪物,再多一些,就会暴毙。
当然,虽然是菌类,但姑且也是有自主意识的,放不放毒,放多少毒,以及毒素会对哪种受体生效,都能自主控制。
季茉明白了,昨夜3号察觉到了胖子饱含恶意的攻击性,便放出了只对人类男性起效的毒素。就算当时她不出手,胖子也很快会毒发身亡。
她松了口气,实验体们就算能力凶残,但本质果然还是善良的小可爱!
作者有话说:
秦粦:喜欢就想欺负哭,这不是很正常吗?
季茉:什么小学鸡……
第10章 条件是
◎“把我的腰子还给我。”◎
再往前翻,看到关于1号和2号的描述。
果然和她观察出来的大差不差。
1号能在阴影中隐匿,能控制尸体,弱点是不能见光。
2号是类昆虫集合体,能拟态成各种外形,也能制造幻觉,弱点是只能在无菌环境生存。但这并不妨碍它让一部分的自己自杀式越狱,在外头浪上两天,死外边也无所谓,反正本体意识不会死,突出一个生死看淡。
经过一个上午的刻苦研读,季茉已然头晕眼花。她接下来还打算去看画展,便结束了这次自主研修,其余的等以后来上班再顺便看。
国立美术馆在城市另一端,季茉要坐地铁,而地铁站距离C区旁的后门更近。
季茉穿行至C区一楼,就见好些人堵在走廊尽头,走近了就听同事议论:
“上次那个听不懂人话的又来医闹了?”
“对,又来了,这次还兴师动众,带了好些保镖。”
一听就知道是谢青霖。
果然,下一秒季茉听到他冷冽的质问:“罗小姐在你们这越住病情越重,我难道不应该接走她?”
语气差的仿佛对面欠了他八个亿。
季茉很同情当班的前台,要应付这么个说不通话的疯子。却没想到回答的声音也很熟悉:“谢先生,你再看看这牌子?我这里是疗养院,不是医院,转院过来前主治大夫开什么药,这里就用什么药,疗效我们是不负责的。”
语调里透着一股懒散,正是秦粦。
他嘴里没一句真话,但罗家人之所以把人转院到这儿就是不想让罗依依的病情被谢青霖知道,谢青霖不知真相,以为秦粦说的是实话。
于是不再问责,只道:“总之,我要接人出院。”
秦粦看似好脾气的笑:“病人神志不清,出不出院,什么时候出院,得听她家属的。”
谢青霖没说话,只一摆手,罗家人被一群黑衣保镖簇拥着进来。
季茉前头的护士嘟囔了一句:“早让家属去办手续不就完事了,非要先碰一鼻子灰,他是有病吗?”
季茉心内附和:不装逼就会死的病。
保镖们破开八卦员工组成的人群,给谢青霖让出一条通往电梯间的路。
季茉故意站的往后了些,躲在人群之中。
谢家的黑料还没到手,不到扬眉吐气的时候,她不想接触谢青霖。
看到他就觉着腰子疼。
偏偏这种疼痛不会让她恐惧,只会让她愤怒,一生气就容易冲动,这不好。
然而谢青霖的目光扫过人群时,还是一瞬间捕捉到了她的身影,立刻皱起了眉,极不耐烦的开口:“你怎么在这?”
季茉露出关爱纸智障的眼神:觉着跟她说话就是屈尊纡贵的话,那倒是别主动来搭话啊!
如果是原女主,大概会昂首挺胸的解释一通,自己需要活着,靠双手自食其力之类,莫名其妙就自证起来。
但季茉不是原女主。
“我是来提醒你走错路了,你往员工通道来干什么,没看到闲人止步的牌子吗?”
谢青霖上次来就是硬闯,因为还没到探视时间,理论上只有员工穿行,自然用不到这牌子。
现在已经下午了,正是热闹的时候,区分员工和家属通道的牌子当然都立在走廊边。
先前一群人围在这看热闹的时候,牌子被挡住,谢青霖看不见,只顺势往熟悉的方向走。现在人群散开,牌子明晃晃的立在那儿,仿佛在嘲讽谢青霖是个愚蠢的文盲。
谢青霖双目之中戾气横生,仿佛全家老小都被季茉给扬了骨灰,随时要抽出砍刀把她细细剁成臊子扬了。
不过,被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又担心罗依依的情况,他终究没不依不饶的发疯,只丢下一句:“恶心人的小伎俩。”
然后就带着人浩浩荡荡的走了。
季茉笑出了声,转头要按原计划去赶地铁,走到大堂发现秦粦还在,出于对老板的尊重,去打了个招呼。
随后,她压低了声音问,什么时候能将谢家黑料给她。
秦粦却不让她如愿:“跟第一个月工资一起结,现在就给你,你翻脸跑路怎么办?”
季茉移开目光:“我是那种没有契约精神的人吗?”
但其实还真有那么点心虚,万一哪天这艘贼船出事,她肯定要条船跑路的。
就听秦粦话锋一转:“不去看谢青霖的热闹?他这么重视他的未婚妻,看到她这疯疯癫癫的样子,一定会很心痛。”
季茉果断拒绝:“不,我要去看画展,谢青霖何德何能,怎么跟诸位大艺术家比。”
秦粦眨了眨眼:“没关系,我给你报销两次的票价。”
季茉分分钟就改了主意。
只要钱到位,老板说什么就是什么。
反正画展过几天才结束。
上楼就见一群保镖和罗依依的家人都在走廊里站着,为了不挡路贴墙根码成一排。
罗依依的父母在低声商量着,似乎是见女儿人不人鬼不鬼,谢青霖竟然也不嫌弃,打算顺势将人送到谢家宅邸去养病。
这样一来,两人顺理成章的同居,那什么时候去领个证也顺理成章。
越商量越是压不住嘴角的笑,仿佛不是接人出院而是送亲。
季茉倒是理解罗依依为什么将谢青霖当毕生目标了,有这样的家人,不长偏才奇怪。
就见谢青霖俯身,仿佛对待易碎的珍宝那样,将罗依依抱到轮椅上,又去亲手拿了毯子来给她裹好。
罗依依全程都在发抖。
直到发现季茉就在门边,她垂死病中惊坐起,直冲了过去。
季茉急忙后退,心说怎么又来了,明知她当不了替死鬼,还抓着她干嘛?难道是想将小黑狗的存在公之于众?笑话,没有监控给她作证,别人只会以为她疯的更厉害了。
罗依依没能抓住她的手,踉跄着,竟然顺势“噗通”一声跪倒,随后扯住了她的裤腿。
季茉有点好笑的看向谢青霖。
犹记得原女主被罗依依构陷时,谢青霖曾警告过原女主:“别再用你的脏手碰她,若有下次,用哪里碰就把哪里切了。”
那眼下罗依依对她又摸手又摸腿,她倒要看看,谢青霖是不是要当众把她削成人棍。
他要真敢让保镖动手,那可太刑了,分分钟报警给他送上牢饭套餐。
谢青霖果然脸色难看,但还未发作,就听罗依依泣不成声,抱着季茉大腿哀求:“求求你了,你收了神通吧,你想要什么我都能给你!就算是我们罗家给不起的,我未婚夫也一定能帮我想办法满足你的!”
罗依依这几天在vip病房,夜里被惊吓折磨,终日惶惶,没少用她被折磨的已经很贫瘠的脑细胞来琢磨这件事。
而她琢磨出来的答案是:季茉养了小鬼来害她。
罗家是开传媒公司的,娱乐圈养小鬼的明星不在少数,罗依依从前不太信,但现在信了。她给家人打了电话,让他们找大师来帮她化解。
当然没有用。
再这么下去,还不等她嫁给谢青霖,就要被折磨死了。她再也顾不得面子,声泪俱下求季茉放过她。
季茉没想到事态会发展成这样,她突然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因为上了秦粦的贼船,她好像已经有和原男主对抗的底气了。
思考片刻后,她问:“我要什么你都能给?”
罗依依呆滞的点头。
她没什么不能给的,钱,地位,甚至季茉让她把谢青霖让出去,她都会答应。
什么都不如命重要,包括男人。死了之后就算能以谢青霖太太的身份下葬,又有什么用?
而且,季茉手里有能逆转局势的录像,她硬撑也没意义,倒不如退一步,保住性命再考虑下一步。
反正她未必彻底输了。
季茉是谢青霖的真正恩人又如何?一个已经没有子宫的女人,无法给谢家少主诞下继承人,那她在谢家注定没有容身之处。
谢青霖又不可能24小时围在她身边护着她……
她低垂着头,掩饰着哪怕在命悬一线时,仍旧进行的算计。
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个思路相当正确。按着原文情节,原女主确实在嫁入谢家后也吃尽了苦头,数度情绪崩溃黯然离开,而罗依依这个名副其实的女二号,也又蹦跶了好几本书才退场。
但季茉并不在乎这个,她只是往前挪了几步,好将病房门在身后关上,隔绝掉八卦的视线。
被这么多人围观,她都要紧张的说不出话了。
秦粦眼疾手快,在关门前挤进来。季茉瞪了他一眼,转而又看向谢青霖,跟他求证:“真的?什么都行?”
谢青霖迟疑。
他并不似罗依依一般相信鬼神之说,但看着罗依依受苦,比让他直接承受更难过,所以他愿意试这一次。
于是他冷声道:“可以,只要你真的能让她痊愈,否则我就要你……”
季茉打断他毫无新意的威胁:“我的条件是,把我的腰子还给我。”
作者有话说:
季茉:突然意识到可以对原书角色进行降维打击了(挺直腰杆)
秦粦:也包括我?
季茉:不,因为原文里根本没你,你就是个没有名字面目模糊的npc……
第11章 野生的
◎咬碎爆珠一般清脆的“啵”“啵”声◎
季茉提完要求,病房内安静的只剩呼吸声。
季茉趁着罗依依发呆,把腿从罗依依怀里拔出来活动了一下。
谢青霖先回过神来,问她:“依依只有一颗肾,还给你?她要怎么活?”
季茉冷笑着反问他:“如果我当时没被迫捐肾给她,她就等死了呗?”
当然不会,以他们这种身家,等个有偿的捐赠只是时间问题。
谢青霖的目光复杂,思考良久之后吐出一句:“你就非要这么恶毒吗?”
原文里,女主倒是大爱无疆,就没追究过这件事,仿佛有了谢青霖的爱就能自动长命百岁。
当然,也可能是作者写到后边忘了前文。
反正这种善良牌坊谁爱背谁去背,季茉只冷漠道:“再承受一次排异风险而已,跟你从前的手段比起来不算什么。”
这时,在一旁看够了热闹的秦粦笑吟吟开口:“想要找二次捐赠的人选,我可以提供一些途径,包括海外的,只要谢先生愿意付费,结果保您满意。”
季茉转头看他。
奸商啊,吃瓜都不忘顺便做生意!
谢青霖还试图用钱来解决问题,直接让人给季茉移植一颗肾,这样罗依依能少做一次手术。
但季茉不同意,器官还是原装的好。
罗依依则在爬会轮椅上之后,死死拽着谢青霖的手臂发抖。
哪怕如今是青天白日,她都觉着耳朵里瘙痒难忍,仿佛那黑色的丝线还残留在耳道中,随时可能把那些永无止境的呓语灌入脑子里。
她觉着这器官带着季茉的气息,就活脱脱是个定位器,在她肚子里,她不放心。
最终谢青霖妥协了。
他露出极度屈辱却还兀自镇定的模样,要求季茉暂且别继续折磨罗依依,而他会不惜一切代价在半个月之内找到合适的捐赠者,同时进行两场移植手术。
季茉很爽快的答应了。
1号很听话的,让它这几天别去找罗依依就行了,为此她愿意斥巨资买一箱子原味肉干每天投喂。
后续寻找捐赠者的事,还得谢青霖去跟秦粦详谈,季茉懒得看那张臭脸,跟秦粦摆摆手就溜了。
这大概是季茉穿书以来最充实快乐的一天,晚上也做了个美梦。
梦里,她在马卡龙色棉花糖里打滚,似乎还有人在给她哼歌,仿佛回到了无忧无虑的童年。
只是好梦短暂,醒来之后季茉才想起来,她那寄人篱下的童年,跟无忧无虑实在是不沾边。
不过还是很舒服的,神清气爽,一点不觉着累,和以往因为睡前往脑子里填太多黄色废料,所以梦的腰酸背疼,醒来感觉被人揍了一顿的情况完全不一样。
看了一眼时间,比她定的起床闹钟早一分钟。
刚刚好。
国立美术馆共有四层,下面两层是几位现代画家的联合展出。
艺术品的价值往往需要岁月和传奇增彩,很难在作者活着时就扬名全球,今天又是个工作日,展厅里游客很少,没有黏糊情侣和闹腾的小学生,让季茉觉着很舒服。
逛完后,季茉觉着有些累,思考片刻,坐观光电梯到了顶楼,打算在咖啡厅坐一会儿。
出了电梯就后悔了。
顶层的咖啡厅是一大片玻璃棚顶,每桌之间都隔着些花草,堪称拍照圣地。
但这个季节这个时间,空调的风呼呼的吹也抵抗不住热浪,咖啡馆里和蒸笼一样,不少小网红拍照拍到一半都熬不住,躲去楼梯间里乘凉。
季茉才不受这个罪,她买了杯冰咖啡,沿着步梯往下边走边喝。
先前在指示牌就没看到关于三楼的宣传,走到三楼发现这儿还在布展中,似乎是准备开大型雕塑展,最小的作品也要一人多高,都被白布蒙着。为了节能,顶灯隔至少十步才开一盏,展厅深处没有窗户的地方就是影影绰绰的一片深灰色,透着一股子后现代风格的荒凉阴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