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侠魔幻] 不想复生的鬼王不是好道君—— by作者:瑰以
佚名  发于:2023年05月3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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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青道君撇嘴白了一眼自己这个有些木讷的小徒弟,颇有些恨铁不成钢:“为师之前说什么来着,那些花花绿绿的布条能顶什么用,就应该用为师特意为你寻来的寒铁锁链来炼制缚灵索!”
  观昱十分为难地看着自家娃娃脸师父,说:“可是……徒儿现在只是入微修为,那寒铁锁链,实在是扛不动。”
  长青那条寒铁锁链长约五米,重达三百多斤,别说是长期带在身上了,就算是原地扛起来都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这灵泽也是,堂堂鬼王,出手怎地如此小气,见着自家师侄就不能给点有用的东西,就给一块地心玉,这地心玉能比得上我长白灵脉吗?”长青道君嫌弃地将地心玉往桌上一扔。
  这地心玉也就对那些魂灵妖灵还有非长白弟子有用,真个论起来,天下哪还有什么聚灵的宝贝比得上这长白山上的灵脉。其实也不能怪灵泽拿不出什么好东西,谁能想到她出来一趟,竟会碰上长白的弟子师侄呢。
  “不过也还算她有点良心。”长青道君用手指戳着观昱的脑门,“你们这几个孩子,真是不知道该说你们什么好,揣着能聚灵的宝贝,就这么大摇大摆地往回走,要不是这地心玉上有你师叔的印记跟气息,这一路上光是来抢东西的魂灵就够你们死上好几回了!”
  这地心玉往手里一拿他就感觉到了上面的印记,想来也是灵泽不放心这几个孩子特意印上去的。
  “行了行了回去吧。”长青不耐烦地摆着手,“你师叔说的那什么天罗锦回头我找给你,这几天就好好待在宗门里修炼吧。”
  “是,弟子告退。”观昱早就习惯了自家师父这吊儿郎当的样子,见他发话了,便乖巧地行礼离开了。
  倒是让长青郁闷了一下。以他的性子,当初怎么就收了观昱为徒,他统共收了三个徒弟,就属这个小徒弟最木讷。
  长青拿着观昱带回来的那块地心玉,来到了长白仙宗的藏书阁,也不敲门,直接一脚踢开了藏书阁的大门,嘴里吆喝着:“云老头云老头,给你带东西来了!”
  只见一名满头银发的老者怒气冲冲地从藏书阁上层跑下来,指着长青的鼻子就开始骂:“臭小子!你把藏书阁当什么地方了!知不知道进来前先敲门!”
  长白仙宗的藏书阁不仅汇集了长白一脉所有的法术要诀,更是珍藏着多年来搜集到的法器珍宝,宗内弟子若想进这藏书阁查阅典籍,必须手持宗主或者二位长老的印信方可入内。
  不过长青便是这二位长老之一,虽说进门的方式不拘小节了些,但云老头也知道,对着这个臭小子发火,最终只能让自己更生气。
  长青熟练地侧身避开云老头喷过来的唾沫星子,一脸的不以为然,显然是经常被他骂了。
  “哝,灵泽送回来的地心玉。”长青将地心玉掏出来递给还在吹胡子的云钟老头。
  “就一块地心玉而已,也值当往藏宝阁里……等等!”云老头突然反应过来,一把揪过长青的衣襟,“你说谁送回来的?灵泽?灵泽回来了?”
  就知道这个老头肯定关心灵泽的消息,长青故意拉长了声音回答:“是——灵泽给我小徒弟的。”
  云老头深深吐出一口气,松开了长青的衣襟并推了他一把,也不说话,就这么瞪着他,两只眼睛好像马上就要冒出火来。
  长青赶紧安抚解释了一通事情的来龙去脉。
  听完之后云老头摇头叹了一口气:“唉,几十年了,终于是又有了这个丫头的消息。”
  “行了,知道你肯定关心灵泽的消息,我这才过来告诉你一声,我还有事儿就先走了。”消息带到了,长青便不再多留,径直离开了藏书阁。
  长青走后,云钟将那块地心玉拿在手中,摩挲了好久才放入一个盒子中收了起来,随后也关上藏书阁的大门走了出去。
  长白山脉终年积雪,长白仙宗更是以恍若冰雪仙境一般的景色著称。宗内镜湖湖水是最好的淬剑寒泉,宗门弟子们所用的仙剑便是出自镜湖湖底。剑阁身为长白仙宗宗主的居所,也坐落于镜湖之上。
  天下修仙者皆知,长白仙宗宗主寒止道尊乃当今修仙者中第一人,论修为无人能出其右,传闻早在十年之前便已是大乘期圆满,距离登仙只差一步。
  更难得的是寒止宗主不仅修为高深,带领的长白一脉更是以守卫天下安宁为己任,但凡世间出现妖鬼作乱,长白仙宗定首当其冲,前去除害。但不知为何,自从四十五年前寒止道尊突然杀死了宗内的灵泽道君,这四十五年间便再未下过长白。
  众人震惊之余,各类猜测也开始流传出来,有人大胆猜想莫不是灵泽道君做了什么伤天害理之事,寒止道尊碍于宗门颜面不方便公之于众,只好亲自出手格杀。也有人的想法更是荒谬,竟猜想寒止道尊处于大乘期圆满却迟迟未历劫,四十五年间更是深居简出,莫不是早已经走火入魔了?四十五年前说不定也是因为入魔才暴起杀人。
  然而说出此等猜想的人很快就被打脸了。就在前不久,寒止道尊亲自出席了由各修仙门派联合举办的问剑大会。大会主要意在显摆各家最新一代弟子的修行成果,最终毫无意外地以长白仙宗弟子胜出而收尾,而寒止道尊也借此亲口宣布,今年长白仙宗弟子招收即将开始。众人观寒止道尊依旧端得是无双风华,道意凛然,于是都默默更倾向于第一种猜想——定是这灵泽道君犯了什么事儿。
  此时此刻,一袭白衣的寒止正端坐在剑阁庭院当中,他静静地守着跟前桌上的一小株梅花,长发高束,眉眼乍看如温润秋水,实则秋水上覆盖着一层经年不化的寒冰,几点雪花簌簌地落在雪白的衣襟上他也不曾理会,整个人宛若一枚被冰雪包裹的白玉。
  云钟无视这剑阁内的层层禁制,大摇大摆地直接进到庭院内,直接坐到了寒止的对面。
  “你总是责骂长青随意进出藏书阁,自己却又同样不守规矩。”寒止声音略显清冷,带着一股冷漠。
  “你可知晓,此次孩子们下山历练,正好碰上了灵泽丫头?”云钟仔细盯着寒止脸上任何一点变化,企图从中看出些什么,然而即便是提到了灵泽,对方也未表露出哪怕一丝一毫的情绪,甚至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云钟泄气一般捶了一下自己的大腿,说道:“我也是一时糊涂了,居然盼着能从你嘴里知道点什么。”
  云钟一下一下地捶着自己的手掌心,话中不由得带上了一丝恳求:“四十五年了,整整四十五年了!你到底为什么要灵泽死,总该给个说法了吧!”
  寒止依旧垂眸看着桌上的梅花,一言不发,仿佛眼中只有这株花了。
  无声的静默持续了片刻,云钟再也无法忍受寒止这般态度,猛地起身跺了一下脚,便欲离去,就在即将踏出剑阁大门的那一刻,身后才传来对方那宛若叹息的声音。
  “若是我说了,只会让她再死一次。”
  云钟豁然转过头来,看到的仍是寒止方才那副恍若冰山的样子,好像对方从未开口说什么。
  他惊讶于寒止方才的那句话,几十年来,他不止一次地想要得知当年寒止对灵泽丫头出手的真相,然而这还是寒止第一次有所回应,即便只是这样一句模棱两可的回答。
  他立在原地细想了半晌之后,才严肃地对寒止说:“那就永远别告诉任何人,包括我。”


第4章 墨城
  墨河乃是当今天启朝最大的入海河,其入海口便位于墨城。周边无数条河流皆汇聚于墨河一同涌入东海,明阳城外的护城河便是其中之一。
  因与海相接,墨城周边遍布着大大小小的渔村,众多渔民世代生活在此以捕鱼为生,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平淡日子。
  张大海便是这墨城边上一个普通渔村的渔民,为了让自己的儿子更有出息,能进城里念书,这几天他不得不日夜劳作,天还没亮就出海,直到深夜才回到家中。可即便如此,孩子的学费还是差着一大截。
  这日,他依旧出海捕鱼到深夜才驱船回家,今日收获不多他正在发着愁,忽然他感到船头好像撞到了什么东西,由于深夜昏暗,只能隐约看到水面上浮着一团黑乎乎的影子。渔船上只有一盏渔灯正放在他脚边,于是他只好拎起渔灯过去查看。
  水面上一片风平浪静,只有水波打在渔船上发出的些微水声。他举高了手中的渔灯,借着昏黄的灯光探头看向那团影子。
  这一看却吓得他三魂丢了两魂半,只见那团黑影不是什么别的东西,而是一个人!还是个甚是美貌的女人!
  张大海自小生活在渔村,长这么大,他还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女人,不过可惜了,看那毫无起伏的腹部跟苍白的脸色,这女子应该早就已经死了。
  靠水生活的渔民们都有这样一个说法——若是不幸落水身亡的人,尸身一直泡在水里无人打捞,那这个人就会永生永世被拘在水里当个水鬼。于是他本着行善积德的心理,便想着把这个女子的尸身带回岸上安葬。
  他嘴里不断念叨着“莫怪莫怪,带你入土为安,莫怪莫怪……”,努力壮着胆子捞过船桨,想要把尸身拖到船上。可当船桨碰到尸身的那一刻,本该死透了的人竟然猛然睁开了眼睛,漆黑的眼瞳一动不动地盯着张大海。
  这下张大海哪还顾得上什么积德不积德,吓得他直接大叫一声,扔了手里的船桨手脚并用地向后躲去。
  “啊!!!有鬼!有鬼!救命——”
  小小的渔船根本经不住他这番动作,终于他脚下一绊,整个人摔倒在船沿上,随着渔船一阵剧烈摇晃,直接一头掉进了水里。
  即便他水性极佳,可在慌乱之间也难免灌了几口水。深夜的水里更是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透过模糊的水面,只能勉强借着船上微弱的灯光辨别渔船的位置。那恍若萤火般的灯光此时此刻就像是生的希望,他拼了命般地划着手臂,向那个方向游去。双脚不停地摆动着,就像一尾游鱼的尾鳍,吸引着水下其他物什的注意力。
  就在即将蹿出水面的那一刻,他感到双脚突然被什么冰凉的东西握住了,他下意识地回头看去,只见那冰凉的东西竟是一个面容惨白的水鬼!
  随着一只脚被水鬼抓住,旁边更有无数只苍白的手向他伸了过来,意图将他拽下深水。
  他拼了命地挣扎,将抓在他身上的手一只一只地扯开,可他怎么扯也扯不完,好像整个水道的水鬼都汇聚在了这个地方。透过水鬼苍白的手臂跟黑色的头发,他这才看到,方才水面上浮着的女子,哪里是自己漂在上面,分明是被身下无数只水鬼托浮在水面。
  意识模糊间他不由得想,他就不该犯这个好奇心去看那个黑影,家里还有年幼的儿子正在等着他,这下他怕是回不去了。
  “都给我安分点儿,玩儿够了没有。”被众水鬼托浮着的灵泽不悦地皱起了眉头,手掌轻轻在水面上一拍,一层一层的水波仿佛蕴含着无形的力量,顿时水底紧抓张大海不放的水鬼们便乖巧地松开了他。
  灵泽瞄了一眼已经失去意识的张大海,顺手揪过一只水鬼的头发吩咐道:“把人好生送回岸上。”然后又重新闭上眼睛,看似漫不经心却又隐含威慑地说道:“以后再敢如此捉弄渔民,便把你们都做成避水童子,钉在渔船上。”
  众水鬼闻言皆浑身一僵,丝毫没有了方才那凶煞的样子,委委屈屈地把张大海托起来,又将他灌进肚子里的水挤出来,这才分出一两只托着张大海往岸边快速游去。
  其实他们都是不幸落水身亡的水鬼,平日游荡在水底安分守己从不害人,不然这墨河之上也不会如此安逸。今日难得受到鬼王大人召唤来水面上逛逛,又正好碰上生人,一时激动难免玩儿得过了些。若是真的惹恼了鬼王大人,被做成避水童子,那可真就是永世不得超生了,只能长长久久地当一个保佑船只平稳航行的工具。
  灵泽自明阳城外的护城河一路追踪至此,因为船只早已被开走,灵气痕迹又明显是沿着河道行进的,她便只好召来水鬼,一边探寻拿走扳指那人所在的船只,一边追踪灵气痕迹。就这样,她在水面上足足漂了五日,这才终于确定了那人的去向便是墨城。
  灵泽继续顺水漂荡,就这样在平缓的水面上睡了个好觉,再睁眼时天边已泛起了几分鱼肚白。其实自从她成为魂灵之后便很少睡觉了,尤其是成了鬼王以后,更是日夜不停地寻找着自己本体的碎片。当年被寒止杀死后,自己的本体命花也被寒止碾成碎片散落在世间各地。要想重新恢复肉身,她必须得找齐自己本体的碎片将其拼凑起来。可这么多年以来,每一次找到灵物,都令她失望而归。
  她双腿交叠一只手枕在脑后,被水鬼们托在水面上,看起来异常惬意,可微睁的眼底却藏着无尽只有她自己知晓的情绪,最终她阖上眼睛,将那些现下不该想的东西都掩藏起来,驱使着水鬼们将她送向岸边。
  待离岸边近了,她才发现就在离她不远的岸上正站着一个小男孩儿。看着不过六七岁的孩子好像一点也不害怕她,反而在她到了岸上之后凑了过来,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
  即便一直漂在水上,可在踏上岸的一瞬间,灵泽身上的水仿佛也顺着她站起来的动作,被她留在了河里,发丝袍袖上竟是一片干爽,丝毫不见湿意。
  灵泽眼神含冰不带一丝感情,低头俯视着这个普通的凡人小孩儿。
  小男孩儿双拳紧握,嘴巴抿紧,看得出还是有些紧张的。
  “请……请问,是您帮忙把船送回来的吗?”小孩儿怯生生地问。
  灵泽收敛了周身气息,弯下腰来打量了他一下,眉眼骤然弯起,绽开一抹微笑:“是我送回来的,你又是谁?”
  由于灵泽的弯身靠近,小孩儿下意识向后躲闪了一下,指着跟着灵泽一起漂回来的渔船说:“那是我爹爹的渔船,昨晚爹爹被发现昏倒在岸边,可船却不见了,后来爹爹被村子里的叔叔伯伯们抬回家,到现在都没醒,所以我就想来帮爹爹找找渔船。”
  “哦——”原来是昨晚那个渔夫的儿子。
  “谢谢神仙姐姐把船送回来。”小孩儿像是被灵泽温和的态度安抚了,终于放松下来不再那么紧张,思考了一下后,仿佛下了什么决心一般对灵泽说道:“姐姐要不要去我家坐坐,爹爹说了,别人帮了忙之后一定要好好地感谢。”
  那个拿走扳指的人便是在此处上岸的,然后便没了踪迹,这个渔村说不定会有什么线索,于是她便痛快地答应了:“好啊。”
  小孩儿熟练地将渔船固定在岸边,便领着灵泽往家里走去。看着这小男孩儿乖巧懂事的样子,灵泽便随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孩儿“哒哒”地小跑着在前面带路,头也不回地回答道:“我叫张小鱼,今年七岁了。”
  灵泽点点头,又继续说道:“以后多嘱咐一下你爹,深夜里最好不要在水上漂荡。”
  即便已经警告过这片水域的水鬼,但也不能保证绝对不会出问题,深夜正是水鬼们浮到水面上撒欢儿的时候,普通人还是尽量避免在这时候待在水上为好。
  小孩儿终于回头看了灵泽一眼,脚下也慢了下来,闷声说:“爹爹平日不会在晚上出去捕鱼的,都是为了给我凑学费,让我能进城里的大学堂念书。”
  灵泽脸上的神色顿时柔和了许多,走到小孩儿的身边,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
  小孩儿领着灵泽七拐八拐地走了一会儿,终于回到了渔村里。
  只见小孩儿向前快跑过去,指着一座搭建在木台上的房子,说:“那就是我家。”说完也不等灵泽跟上去,便一路飞奔进了屋子。
  灵泽快走几步,跟着踏进了屋子。可一只脚刚迈进门槛,便听到小孩儿高声呼喊的声音:“道士哥哥!我把害了爹爹的水鬼带回来了!”
  灵泽猛然愣在原地,另一只脚还在门槛外面呢,脑子里顿时全是问号。
  ???
  刚刚那个小孩儿说什么??
  随着小孩儿的呼喊,几个白衣打扮的青年快步从屋子里间走了出来。熟悉的剑鞘纹路,熟悉的腰牌,竟然又是一批长白弟子。
  身穿麻布短衣的男子站在几名长白弟子后方,不是昨晚那个倒霉的渔夫又是谁呢。
  “就是她!”张小鱼对着灵泽一指。
  灵泽歪着头,有些发懵地看向正抓着渔夫裤腿躲在其身后的小孩儿,张口欲言,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沉默了片刻竟是陡然失笑,“张小鱼是吧?”她又转头看向此刻正满脸惊惧的渔夫,从袖子里摸出一块金子往桌子上“啪”地一拍,脆弱的木桌顿时发出一声“吱嘎”惨叫,差点被这一巴掌拍烂。
  “送他去念书!”
  “前途无量!”
  堂堂鬼王……鬼王!居然被一个七岁的毛孩子,给耍了!?


第5章 水鬼
  “区区一个水鬼,竟敢如此嚣张。”这次打头的长白弟子明显就从未见过灵泽,面对收敛了周身气息的灵泽,只当她如渔夫父子二人所说,只是一只普通的水鬼。
  灵泽这才环视了一圈这几名长白弟子,都是生面孔,且最高的一个也不过入微后期的修为,就是打头说她嚣张的那一个。
  她并不打算跟小辈们计较,即便被张小鱼骗来,心中除了好笑也并无愤怒之意,当下便打算离开,可谁知她是不打算计较,可这几个长白弟子却是不打算放过她。
  正当她转身之际,一声剑鸣突然从背后袭来。
  灵泽眉头一皱,侧过身以左手二指夹住对方偷袭刺来的剑锋。出手偷袭的不是别人,正是那名入微后期的长白弟子。眼见偷袭未果,便欲抽回自己的仙剑,可无论他怎么用力,灵泽那看似白皙纤细的二指,都牢牢地夹住剑锋,丝毫不动。
  青年当即放弃收回佩剑,从腰间解下一条明晃晃的金丝绳索,握住绳索的一端便欲操控绳索绑缚住灵泽。
  灵泽袖袍一挥,不费吹灰之力就将这轻飘飘的缚灵索弹开了,这还是她感念缚灵索炼制不易,手下留情的结果,不然凭她的修为,这一挥足以令这中看不中用的缚灵索化为灰烬。
  这名弟子这才意识到,眼前的绝对不是什么水鬼之流,立刻舍弃佩剑向后退去,大声质问:“你到底是何人!”
  灵泽握着此人的佩剑,在手中随意地挽了个剑花。
  “随身佩剑说扔就扔,根基不稳,仙力虚浮,缚灵索毫无灵性,只会偷袭。”灵泽嘴里吐出一连串的嘲讽,“长白仙宗的水平,居然已经低到这种程度了吗?”
  此人被灵泽刺激得脸色涨红,这个修为不明的魂灵居然将他贬的一无是处,便恼羞成怒地回骂:“一个连人都不是的魂灵而已,居然也敢对我长白仙宗指手画脚!”
  灵泽脸色一沉,一直收敛的气息猛然外放而出,大乘圆满的威压伴随着属于鬼王的森然鬼气顿时压在了众人的身上。宽大的暗黑色袍袖翻飞而起,长及腿弯的墨发只在发尾扎起,无风自动,秀丽而又苍白的面容满是寒霜。
  在场的人皆被这恐怖威势压得无法起身,灵泽隔空控制这名弟子抬起头来,以指为刃,指尖剑气对准他的眉心命门,便欲废其修为。
  如此品性恶劣的弟子,废了也就废了。
  青年弟子迫于威压跪在地上,根本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指锋距离自己越来越近,斗大的汗水不断从脑门上流下来,流进眼睛里,可他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大睁着眼睛,惊恐地凝视着那修长纤细的手指,为自己方才呈口舌之快而后悔。
  “师叔手下留情!——”
  突然屋外传来的一阵喊声让灵泽的动作停在原地,此时她的指锋距离那名弟子的眉心不过半寸。
  “师……师叔,您先消消气,有话好说。”一身蓝衣的玉成火急火燎地从屋外冲进来,气都还没喘匀,先给灵泽行了一礼。
  “玉成师兄,师兄救我!”跪在地上的青年见到这名蓝衣弟子,赶忙向对方求救。
  “玉成?有些耳熟……你是长青的大徒弟?”灵泽手上剑气未收,依旧抵在地上那名弟子的脑门上来回晃动,看着既像是在犹豫,又像隐含着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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