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低眸看着她的小动作,唇边酿出笑弧,“就不能是来看你?”
安桐抿嘴笑,仰头问他:“那你是吗?”
容慎俯视着女孩白皙的脸庞,没有回答问题,而是径直地攫住了她的红唇。
小姑娘的精神状态比他想象的要好不少,没有黯晦消沉,情绪也很平稳,看得出她在积极配合治疗。
久未亲密,两人的唇瓣一旦吻上就分不开了。
安桐的手腕被男人拉到了自己的肩头,软嫩的脸颊被宽热的手掌捧着,吻得深沉而热烈。
车厢里暧昧的气息一触即发。
一吻结束,两人额头相抵,彼此的呼吸都有些紊乱。
安桐伸手摩挲着容慎的侧脸,软声喃喃,“你这次来首都能呆几天?”
“后天走。”
安桐有少许的失落,“这么快?”
男人又吻了吻她的唇瓣,眼底燃着炽烈的暗芒。
以前不觉得想念有多深刻,人就在身边,不管何时何地,只要想见她随时都能看到。
如今分隔两地,距离将时间拉的漫长无比。
想知道她吃得好不好,睡得香不香,接受心理治疗有没有不适应。
每天的视频联络必不可少,若见不到人,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此刻,人就在怀里,乖乖的,瘦瘦的,思念不意外地催生出欲念,不免想要更多。
容慎靠着椅背,闭了闭眼压下心头的火热。
他圈紧安桐纤细的腰肢,薄唇一下一下浅吻她的额角,稍顷,难得开启了玩笑,“若是嫌快,不如我让程风给我办个住院手续,陪你住个十天半月?”
安桐本来想说不要,结果捕捉到男人眼底的促狭,到嘴边的话陡地一转,幽幽道:“也不是不可以。独立病房,热水充足,一日三餐,住宿还可以包月。”
一阵静谧过后,容慎率先轻笑出声。
他劲瘦的小臂箍紧女孩的后腰,眉宇间透着愉悦,“看来首都的治疗效果显著,越来越牙尖嘴利了。”
安桐嗔他一眼,视线不经意间停在了他的喉结处。
成熟男人的喉结明显凸起,说话谈笑之际,轻微起伏,性感又撩人。
安桐从没摸过,跃跃欲试地伸出食指,摩挲着喉结的弧度。
然后,小手被男人攥住按在了心口的位置,“乱摸什么?”
安桐不说话,眼神盯着他的喉结又看了几眼,嗯,还是他的喉结好看。
刚才林医生给她做测试的时候,她注意过他的喉结,凸起的弧度不如容慎的鲜明立体。
莫名成为对比物,并且对此一无所知的林医生:“……”
没一会,安桐动了点歪心思,视线从喉结移开,看向了男人的脖颈。
她觉得自己得做点什么宣誓一下主权,毕竟长时间分开,万一有人觊觎容慎怎么办?
这种危机感来自于治疗中心那群小护士对林医生的追捧。
哪怕达不到争风吃醋的地步,但出色的男人总是会令女人着迷仰慕。
近几天,她总能听到小护士们私下讨论林医生。
安桐怀疑,湛州的健康中心会不会也有人暗恋容慎?
林医生确实出色,可是容慎已经不能用出色来形容了,他属于卓越。
于是,安桐意随心动,低头趴在男人的肩头,啾啾两声,在他小麦色的肌肤上留下了一颗颜色深深的小草莓。
容慎似乎早有所觉,并未阻止,反而按着她的后脑勺,将那软软的唇瓣更严实地贴在自己的颈侧。
第205章 :盖章
安桐也不挣扎,顺势又在原来的位置嘬了几下,颜色更深,那枚痕迹估计没有一个星期是消不下去了。
做完这些,女孩在他怀里坐起来,瞧着自己的杰作,弯唇道:“给你盖个章,等你下次来,我再重新上色。”
容慎不用看也知道这个‘章’的颜色必定惹眼。
他泰然自若地抚摸着安桐的脸颊,满含兴味地笑道:“照你这么说,我是不是也应该盖一个?”
安桐咽了咽嗓子,默默拉高了外套的衣领,包括下半边脸都藏了进去,瓮声瓮气地说道:“不行,我是病人,会被人看见。”
容慎笑意不减,若有所思地在她身上扫视了一圈,“那就盖在看不见的地方。”
一听这话,安桐有点心动了。
要是在别的地方,只要不露出来,就不用担心治疗师的引导询问,而且身上留了印子,她每次看见就能想起容慎,一举两得。
安桐眼睛转了转,内心愈发蠢蠢欲动起来。
她下意识坐直身板,伸长脖子,又不好意思直接道明用意,只寄希望于容慎,希望他能读懂她的暗示。
容慎看懂了,就算看不懂,也能猜出个大概。
但许是很少见到安桐这副欲拒还迎的样子,心头微悸,忍不住继续逗她,“坐的这么直,不怕撞脑袋?”
就算车厢够宽敞,她本就坐在男人怀里,再挺胸抬头的话,头顶翘起的呆毛已经贴上了车顶。
安桐泄气地缩回到容慎怀里,静了几秒,戳了戳他的臂膀,“你还盖不盖了?不盖我可回去了……”
男人扶起她的肩膀,与她四目相对,哪怕没说什么,眸底的笑意已经倾泻而出。
安桐心知他是故意的,瞥他一眼,作势就要下车。
动作刚起,容慎挺拔昂藏的身影直接将她压在了车座上。
车外的程风突然发现车身小幅度地震动了一下,登时头皮发麻,心想,九爷这么禽兽吗?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的就在车里搞事情?
但幸好,车身也就晃了那么一次。
程风闹心巴拉的继续翻通讯录,最后在一串人名之中,看到了非常不合群的三个字:大嗓门。
这是谁来着?
与此同时,一个穿着白大褂的身影朝着内部停车场徐徐走来。
车厢内,安桐如愿以偿。
容慎在她的肩头和锁骨位置,留下了两枚印子,一深一浅。
女孩的外衣凌乱,里面的病号服被解开三颗扣子,露出左半边雪白莹润的肩头。
男人伏在她身上,拇指摩挲着细腻的肌肤,眼底的神色深邃而炙热,却不得不克制。
男人的稳重和体贴在这一刻体现的淋漓尽致。
哪怕他恨不得现在就发生些什么,也必须要遏制住念头。
容慎俯身在她脸侧、颈间、锁骨处落下浅吻,开口时的嗓音沙哑又紧绷,“着急回去么?”
安桐揪着衣服下摆,淡淡摇头,“饭前回去就行。”
闻声,男人将她的衣服整理好,用外衣裹着她瘦弱的身板,把人抱到怀里,贴着她的耳际低声道:“那再陪我呆会。”
安桐欣然应允。
两人重新坐好,说了几句话,唇瓣又贴在了一起。
所谓喜欢大概就是这样,看见这个人,心声欢喜,情难自禁地想要接近,拥抱,似乎肢体的触碰也会拉近心上的距离。
安桐不禁分神思考,她其实已经可以确定自己对容慎真的不是病患对医生的依赖。
而是女人对男人的向往。
包括与他的亲密接触,绝非因依赖而起的欲望,而是——
她向往容慎,如同植物向往阳光。
这个吻没有维持太久,因为贴了膜的玻璃窗突然被人急促地敲响。
程风匆忙瞅了眼越走越近的林陆白,尔后再次敲窗,压低声音提醒道:“九爷,有人来了。”
内部停车场,出现医生很正常。
但问题是,那人走来的方向,不太对劲,而且眼神一直在逡巡观察四周的情况,似乎在找人。
程风认出了他,安桐入院时,主治医师原本是他,只不过……被动了点手脚换成了现在的关主任。
有了程风的提醒,安桐没办法再久留。
治疗中心有规定,入院期间如果要见家属,需要有医师的陪同和签字。
心理治疗中心以治病康复为主,不似香江的健康中心以情绪疏导为主。
类似于医院,也更体现出遵医嘱治疗的重要性。
显然,安桐哪一样都没做到,甚至是偷跑出来的。
她这会儿正心虚的不行,匆匆整理好衣服,往窗外看了看,果然瞧见越走越近的林陆白。
安桐作势想走,又不舍地回眸望着容慎。
下一次见面,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视频电话能解相思之苦,但看得见摸不到,更灼心。
相较于她的仓皇,容慎则气定神闲地笑看着他,“若不想走,我去和他……”
“别,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安桐回身在男人的脸颊上亲了一口,说了句我走了,便推门下了车。
她不想让容慎露面,一旦被林陆白看到,保不齐他会告诉关主任,而关主任要是知道了,肯定会和父亲说。
安桐答应来首都的前提条件,就是容慎许诺过,他们会私下见面。
这要是被父亲知道,指不定又会有其他法子阻止他俩相见。
安桐下车的刹那,林陆白也走到了三米之外的地方。
看到安桐时,确定她安然无恙,林陆白严肃的表情松懈了几分,脸色缓和低问道:“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不是说在后花园找我?”
安桐:“……”
随口扯的谎,现在好像圆不回去了。
安桐抠了抠手指,干巴巴地迸出几个字,“我迷路了。”
林陆白觉得自己并不傻,后花园和西侧停车场隔着很大一片草坪。
除非脑功能受到损伤,否则不太可能在这里迷路。
作为第一次接触安桐的心理医生,林陆白飞快地在脑海中形成了一套治疗逻辑,但他并未宣之于口,而是看向了她身旁的那辆黑色SUV。
阳光落在车窗上,隐隐反光,看不清里面的全貌,影影绰绰间似乎有个人影。
林陆白恍然地眯了下眸,“是迷路……还是来这里见家属?”
安桐不了解林陆白,更摸不清他的意图,索性坦白从宽,“抱歉,林医生,我……家长来了,所以过来见个面。”
躲在车尾的程风:“……”
林陆白双手塞进白大褂的兜里,微微皱眉,公事公办的态度叮嘱道:“助理医师可能没有给你讲清楚治疗中心的规定,下次如果见家属,需要和医师提前沟通一下。”
安桐点头,“嗯,知道了。”
然而,第二天清早,安桐就从助理医师的口中得知了一个‘噩耗’。
林陆白向关主任告了她私下见家长的黑状。
第206章 :首肯
时间一天天流逝。
眨眼来到了草长莺飞的四月。
自打上次见面后,容慎又来了首都两次。
但很不幸,由于安桐私自见‘家长’,又被林陆白告知了关主任,即便容慎来了治疗中心,安桐也没办法和他堂而皇之的见面。
也可能是有人授意,助理医师每天盯她盯得非常紧,任凭安桐找各种各样的借口想要溜出住院部,结果都没能成功。
算算日子,她和容慎已经半个月没见过面了。
视频每天都有,终究不及面对面来的火热。
思念与日俱增,安桐为了防止自己陷入不良情绪,便整日抱着电脑工作,以此来充斥自己。
她和科技大厂的合作已经越来越平顺,对方分配给她的工作任务也逐渐加大了难度。
至于容安科技旗下的直播APP则因为安桐入院而不得不暂时搁置。
这天,阳光明媚,愚人节。
安桐闲来无事,跟着助理医师谢琳来到后花园散步。
“我昨天在办公室里听见关主任讨论你的病情来着。”谢琳双手插着白大褂的兜里,侧目笑道:“要是情况属实,最快这个月末你就可以出院了。”
安桐似意外地轻扬眉梢,“真的?”
谢琳点头,“当然是真的。关主任对你都有信心,你怎么对自己反而没信心了?就凭你带我打到了王者,我也不可能诓你啊。”
安桐笑了下没说话,心中情绪有些飞扬。
经过这段时间的治疗,她明显感觉身上的负罪感在减轻,心底沉甸甸的压抑有了拨开云雾之势。
安桐在花园坐了一会,首都的四月气候宜人,太阳照得她昏昏欲睡。
谢琳瞧着她犯困的样子,胳膊肘撞了她一下,“别在这儿睡,容易感冒。”
作为助理医师,谢琳很负责,外加安桐游戏技巧高超,两人的关系比普通医患更熟稔几分。
安桐打了个哈欠,刚起身,兜里的手机响了。
拿出一看,微微惊讶。
安桐没耽搁,赶忙按下接听,“大姐?”
自从她入院之后,容娴没再联系过她。
这会儿突然打来电话,安桐忍不住浮想联翩,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安安,跑哪儿去了?怎么不在病房?”
容娴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洒脱,从听筒传过来,甚至透着轻快。
安桐一怔,蓦然站起来,“大姐,你来治疗中心了吗?”
“是呢,快回来,大过节的,我来给你送个温暖。”
安桐:“……”
愚人节,送温暖?
由不得多想,安桐匆匆往住院楼折回。
谢琳不明所以,也赶紧跟上。
回到病房,安桐刚推开门,抬眸就看到了倚在窗台的挺拔身影。
窗外大片的阳光落在他身上,逆着光,表情朦胧不清。
即便如此,安桐也认出了熟悉的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