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氏带着次子王菻(lǐn),沈卿也起身一起告退,各自回到院子,吩咐丫鬟收拾东西自不比说,崔氏跟张氏商量着给家里的小郎和小娘请师傅的事。
来的时候就没打算长住,东西也没散开太多,收拾东西也很快,沈卿坐在起居室里看书,丫鬟们各自忙碌着,也不需要她亲子盯着。
午膳丫鬟去大厨房拎过来,主菜是酱鸭,另外是八围碟,主食是粳米饭,另做有鱼羹一碗,用过午膳沈卿照旧练字、练琴打发时间,在老宅不适合跟宁珊练习对战,也不方便太多人知道她习武的事。
跟在她身边的丫鬟们在就训练出来,东西整理完毕都放在西厢房里,明天天一亮就安排粗使婆子搬运,先把东西送去码头装船,过来的时候东西多,主要是给老夫人的寿力还有给家里带的特产,回去都是随身的行李没有太多东西。
早上起身沈卿梳洗完毕,丫鬟把她的行李都收拾起来装箱,这次押送东西有竹娘负责,青竹则跟在身边一起去崔老夫人那边辞行,又去正院跟阿家辞行,张氏旁边坐着一脸哀戚的赵翩然,宁筱桐和沈卿从正院出来往二门走去,身后跟着崔氏身边的嬷嬷和有张氏身边的嬷嬷,跟着他们一起在二门外上次,这次要送她们到码头上船才回来。
船开的时候竹娘过来求见,进来行礼问安后说:“大娘,夫人安排人给装了写特产,让带回去给郎君吃。”沈卿无可无不可的点点头,对她来说不管是郦城(江南道首府)还是苏州城都是外乡,特产吃食就那么回事。
“行,你去休息吧,把下面的人约束好,让宁珊去后面的船上巡查,有事再来报我。”说完拿起旁边的书册翻看。
这会船上只剩下她带过来的人了,宁珊从窗外翻进来,看看左右没人直接坐在沈卿的下首说:“这几天没事王家老宅被奴婢转个遍,那王家老夫人和夫人也是个果断的人。”就把这几天发生的事前后因果都说个详细。
一路无事大船停靠在苏州府的码头,提前回来的白芷带着小船在码头等着,沈卿带着青竹、青芙、宁珊上了小船了,白芷留下帮着竹娘装卸行李。
小船停靠在在家码头,登岸后直接回正院去了,守在家里的人早就准备好热水,看见自家大娘进来,赶紧吩咐小丫鬟备洗澡水,沈卿吩咐跟在身边的人都回去梳洗,在船上三天时间,没有洗澡身上早有些黏腻。
从净房出来坐在起居室的榻上,小丫鬟上前用布巾擦拭头发,这会厨房的陈娘过来,屈膝问安吧手里的竹简递上来,把竹简放在一边问:“陈娘今天的夕食吃什么?”
后者笑着说:“今天准备是大娘最爱吃的油焖虾,还有香酥小鱼、冷切牛肉、孜然羊肉片、凉拌青菜,另外四样是奴婢盐泽的小菜,您看怎样?”
沈卿点点头说:“不错,你去找竹娘说是阿家给夫君带些特产,有合适的给他另做两道小菜。”陈娘称诺退出正房,赶紧去后院找竹娘去了。
头发擦到八成干,小丫鬟换了梳篦过来,先用宽齿的通发,再换上细齿的梳头,最后用手指把头发打散蓬松,才起身离开。
沈卿穿着常服独自坐在起居室,依靠在大靠枕上翻看陈娘送来的竹简,王柷进来的时候看见的景象是,沈卿临窗坐着夕阳照进来,仿佛给她镶了一层金边,看着如幻似梦好像随时飘散。
他快走两步上前拉着她的手,这样才肯定自家娘子是真事存在的,沈卿突然被拉着手,抬起头看是王柷朝他露出笑容。
他就着牵着的手坐在身边身边说:“这段日子辛苦你了,在看什么?”
沈卿笑着说:“厨房的账册,对有件事要跟你说。”
就把回去参加祖母寿宴期间发生的事都说了一遍,把赵翩然的事情也说了,最后叮嘱说是宁珊打听出来的可能有些出入。
王柷点点,“没事老宅的事不用咱们管,估计最迟年底就要分家了,毕竟我和二哥都在外当差,以后老宅的事也没太多关系。”
看来王家早给王柷露出消息,既然这样跟她没干系就不再关心。
只听王柷又说:“长嫂当初是阿耶同窗家的长女,只因为当初阿耶欠她家里一份人情,她祖父去世的时候求去的一份婚约,当初她祖父为人不错,阿耶才点头同意,只是没想到赵家到她这一代竟然变成这样。”
沈卿:“长嫂为人还好,只是觉得她这样肯定后面有人鼓动,只是不知道这人是谁。”两人还待说什么,有丫鬟在外面进来,“郎君、娘子请用茶。”用托盘送进来茶盏。
他们不就再说家里的事,只提起宁远古来拜寿,顺便处理郦城的事,估计过几天要来苏州府,又提前和宁远合作的茶楼,王柷知道宁远娶妻是沈卿身边的大丫鬟,年龄比她长几岁,算是看着沈卿长大的人,从小一起关系非常亲密。
沈卿又提前打算和宁远在苏州府也开家茶楼,都是走高端文雅路线,正说着呢钱管家求见,人进来后给王柷和沈卿问安,这次过来主要是寻找茶楼的铺面,他选择了三个地方请沈卿过目。
正好夫妻俩都在一起翻看,还是王柷建议选下了距离府衙不远的一栋二层楼的小院,坊里都是一些书局和玉石店铺,上层社会的人去买书、首饰都会去那里。
钱管家就介绍说:“这栋露面原来是开酒肆的,可是那个地方实在白天营业喝酒吃饭的人少,晚上坊里就关门了。”
沈卿点点头说:“开茶楼正合适,买完书册和首饰可以歇脚使用,晚上也没人喝茶。那就这里吧你抓紧时间办妥,过些日子宁远郎君来开茶楼的事情他自己负责。”
钱管家把事情说完就告退了,这会青梅进来夕食已经准备好,问什么时候摆饭,她转头看看王柷就对丫鬟说:“现在就摆在西厢吧,让青芙过来。”
说完沈卿起身往内室去了,青芙低着头从外面进来,目不斜视的往内室走,给沈卿挽个简单的发髻,用两根玉簪固定。
主仆从内室出来,王柷站在外间等她,夫妻俩相携往西厢房走去,从正房的门廊往西走,厢房和正房之间是回廊连接,哪怕雨天也不怕。
夫妻俩分别坐在主位两边,王柷的菜式里有两样从郦城带过来的,看着菜式眉眼弯弯的对沈卿说:“多谢娘子大老远还带这些给我。”
“还是阿家派人准备的,回头中秋的时候派人多送东西过去。”沈卿可不敢居功回头容易露馅。
夫妻俩用过夕食,照旧去花园散步,天色擦黑早早回了正房,洗漱、安寝,毕竟小别胜新婚,更何况俩人还是新婚期,沈卿对这些不太上心可王柷心喜,耐不住他的要求只好早早跟着回来。
……此处省略若干字,自行想象吧。
王柷一早去了衙门,钱管家过来支钱购买铺面,各处的管事过来把这几天的事都回报,各处支出的账目也都报过来,忙碌一上午把事情都处理完毕,连点心都没有用,到午膳时饿的不行,好在陈娘知道她上午没用点心,早早把膳食准备好,这边传话就赶紧让人端过去。
用过午膳让人去给宁珊传话,她这边趁着时辰没到去书房练字,青梅跟着进来帮着把手腕绑好沙袋,才退出去。
写了半个时辰字放下笔,活动一下手腕,回内室换了身劲装带着人往花园去,她到的时候宁珊早就在这练剑,看她来了示意一起热身,互相喂招。
开始对战时渐渐加快速度,这快有半个月没对战了,开始的时候有些生疏,慢慢的找回感觉,经过一段时间现在宁珊已经使出五分力气才能跟沈卿对个平手,按照这样一般的兵丁也能应对个十个八个的,照这样下去年底就能和打个平手。
沈卿武力值不弱,只是缺乏对战经验,临敌时反应不足,跟她练习的这段时间慢慢把不足给弥补了,也许永不了多久实力就会在她之上。
对练完俩人做在凉亭里喝茶吃点心,宁珊提起做完听说的八卦,军曹下狱已经昨天压往京城,他的多有家产都被没收,家眷贬为庶民,三代以内不得参加任何选拔职务以及考试。
这里的三代指从军曹儿子背开始的三代,竹娘也听说这个消息了,下午终于腾出时间想说说这件事,正好听见宁珊再说,就参与其中说:“当初我去给他们家送礼,还嫌弃不是大娘亲自去的,实在受不了这样的人家,虽说奴婢是下人,可也是代表主家的脸面,她当着那么多人说这话,实在是不应该,一点也没有为官家眷该有的胸襟,她家的夫人和老夫人一脸的高高在上,奴婢在京城给各家送礼也没有遇到这样的待遇。”
沈卿听完笑着说:“好了,竹娘你别往心里去,这下你也算出气了,没必要用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生气对身体不好。”竹娘笑着感谢,这会感觉气顺就赶紧告退回去干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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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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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闻和沈辰也派人过来送寿礼,人是跟着宁筱桐一起出发的,只是寿礼要当天送来,人都安排在沈卿在首府的宅子里,一起来的还有宁远他是代表宁侯府的王老夫人,沈侯府也派人跟着沈家的人一起。
四家送礼的人在申时末的时候一起坐车过来,车辆在后面排队,宁侯府的管事走到大门口把四家把拜帖送上,管事的看了赶紧跟王栋说,后者纷纷让把车转到左边快些进来,管事赶紧高呼:“宁侯府、沈侯府、沈侍郎府前来拜寿,有请各位贵客进门。”
排着对的众人无比羡慕,这都是京城来的客人这都是脸面,不愧是在江南道经营多年的王家,来往都是京城的贵客。
早有小厮往里传话,老夫人本来有些过来祝寿的陪着说话,一说这三家来人送寿礼,年轻的娘子和小娘都赶紧回避,只剩下几个老夫人脸皮厚的留下看看京城送的礼物。
三家人进来宁远单独上前拜寿,然后是三家的管事上前祝寿,才是依次送上寿礼,礼单纷纷递上去,有大丫鬟接过来打开给老夫人看,每家的礼单不同,宁侯府最贵重,沈家的最有心意。
不能说沈家的东西不值钱,可家底在那儿呢,可面子上觉得可以过得去的,毕竟小妹嫁过来的头一年,总是要做好脸面的,尤其是沈闻的妻子陶依,这些年沈卿没少帮她赚钱,家事上也没少帮扶着。
宁侯府和沈侯府送的都是内造办的工艺,各自送上金银玉器,沈家送的是,王凝之和谢道韫夫妇的真迹,一尊檀木雕刻的观音像,其他都是一些零散的东西,没有带进正堂直接被王家的管家收到前院放着,等回头一起入老夫人的私库。
坐在两边的人,在首府都是数一数二的人家,听着一个个名头都不砸的有些晕头,心里想着:果然京城来的就是不一样,不是内造的就是前朝的,在他们看来谁家有个内造的物件那都是了不得,如今送寿礼一起送来好几样,真真让人眼热啊。
几人送完礼之后退出正堂,宁远带着人往前院去了,几位管事的被管家安排去头进的后罩房吃茶,可几位管事推辞再三,可都有用眼角看着宁远,后者点头才同意过去,临来的时候主家都安排他们听从远郎君的,这就是听从的时候。
其他人都下去后,宁远带着随身小厮去了王献的书房,把两位侯爷及沈闻带的信从贴身的袖袋拿出来,交给王大人看,后者看完信后又把心里的疑问说出来,宁远把能回答的都说了,有些不能说的只好推脱不清楚。
俩人在书房待了大半个时辰,才派人把宁远送到前面待客处,把三封信摆在面前的书桌上,沉思了很久才缓缓的坐直,把三封信依次收好,重新打上火漆印戳,起身把东西放在身后的浅银色玉壶春瓶里,有时候重要的东西放的越显眼越不容易被发现。
这时有仆人从外面进来,屈膝行礼说:“大人,时辰到了,夫人让奴婢过来传话,可以入席了。”
王献挥挥手示意她出去,起身整理身上的衣袍走出书房,守在门口的仆人默默的跟在身后,一行人往宴席处走去。
他到达的时候男宾这边已经都入席了,看见他过来纷纷起身问候,女宾那边早到齐,只剩下崔老夫人和张氏、赵翩然没有过来,宁氏和沈卿俩人负责女宾入席的事情。
赵翩然时刻被张氏带在身边,恐怕离开眼前就会惹出什么乱子来,前些日子王柷和沈卿成婚就闹了笑话,只是大家碍于王献的面子没说,还是最近参加宴席有关系不错的人透了口风,当时那个气啊,要不然也不会在这次一力促成把赵翩然隔开的事。
宾客已经都入席了,等在宴席处后堂的老夫人及张氏、赵翩然绕过座屏走出来,有丫鬟高呼:“老夫人、夫人入席。”在座的人都纷纷闭嘴转头看向主位,老夫人坐定后,王献带着王栋走到正位下放,女眷这边也跟着纷纷走出来,一家人齐齐跪下给老夫人拜寿。
王家人起身后回到座位,来赴宴的各位都希望高呼拜寿,崔老夫人笑着示意,表示感谢后,从案几上端起酒杯浅啜一口,表示开宴。
王献也端起酒杯说:“感谢各位前来参加鄙人母亲大人的寿宴,先干为敬。”话落堂下的乐伶开始奏乐,无外乎是一些欢快,气氛愉悦的曲目。
宴席中邻座的人,只要好的就聊些八卦内幕,关系一般的就是你家儿女如何都不错、不错,关系僵硬的就独自饮酒、吃菜。
戌时初刻宴会接近尾声,宾客陆续告辞,王家的也看是频繁送客,终于松洲最后一拨客人,家里的人都送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