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一起告辞离开，回去的路上宁筱桐小声的说：“你且看着吧，晚上还有得闹呢，祖母这是让咱们回避，省得大嫂迁怒。”
　　沈卿笑着没说话，走到分路口互相告别回院子去，沈卿回去通知院子里的人，守好门口没必要不得外出，只怕晚上的事被牵连，毕竟以后王家的财产和她关系不大，王家的人脉她和王柷也用不上，哪怕王栋发达了估计也想不起照顾这两个弟弟吧。
　　……单说王栋一路来带前院，到王大人的书房求见，又跟门口站了两刻钟才得以进门，开始的时候还有些不服气，这会已经完全没有反抗的心情了，只想着快点解决眼前的困境，心里慢慢对赵翩然有了不满。
　　进门之后抱拳躬身说：“给阿耶一切安好。”
　　王大人听了更生气，安好什么碰见这么个四六不知的长子，真真被气的少活几年，问他为什么不让家眷早些来，作为长媳和长孙媳应该早些过来帮着阿家，给祖母准备寿辰。
　　王栋刚说个开头，娘子她不想耽误小郎的功课，就被王大人打断，什么不耽误功课这些都是事么，难道小郎君只能跟着阿娘，不能跟阿耶一起出门么，被娘子左右的郎君以后有什么出息。
　　王献越说越生气，把手边的书册随手朝王栋扔去，这么多年第一次见阿耶气到扔东西，他更不敢多话，王献这时说：“你家的霖小郎和珍小娘这次就留在老宅，以后交由你阿娘来带。”
　　王栋：“孩子还好怎么能离开阿娘呢，再说阿娘管家也辛苦。”
　　王献冷哼一声说：“还知道阿娘辛苦啊，孩子就是还小才留下，再让你娘子待下去，将来你百年的时候就要破家了，目光短浅，好逸恶劳，还有你这次独自回嘉兴吧，回头让你阿娘选个滕妾给你送过去，她不能再留在那你身边了，早晚仕途都被她给祸害了，你还想不想接手家业了。”
　　王栋大气也不敢出，阿耶说的话一律点头称是，王献看着无奈叹口说：“你今天也别回后院了，就在书房旁边的厢房住着，明天你祖母寿辰之后，就启程回嘉兴去。”这是不让他见赵翩然的意思，有小厮上前把人领出去，书房的管事把王栋带来的人都拘在院子不让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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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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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献吩咐人请夫人过来，张氏过来的时候把想法说了，意思把赵翩然留下，让张氏带在身边调教，再找个书香门第的女孩送过去做滕妾。
　　张氏想想说：“书香门第难免养大了心思，以后更是家宅不宁，不如在阿家身边选个各方面不错的丫鬟，这样过去待客、管家都是把好手，又是家仆出身不敢跟主母争抢。”
　　听完娘子的想法也点点头，让她去找阿娘说和这件事，小郎和小娘交给老太太管，儿媳交给张氏管，回头给小郎和小娘分别找师傅。
　　王献走到她近前，虚揽着她的肩膀说：“辛苦娘子了，至于霖小郎找夫子的事我来做，小娘的夫子还是要找为全才的，琴棋书画都要懂些的。”
　　张氏：“好，另外女红的师傅回头在家里针线上选一位，将来找夫家总是要女红能够拿得出手。”夫妻俩为了大郎一家操碎了心。
　　此时赵翩然在属于她们的院子里，对跟过来的下人发火，这会两个孩子被留下，夫君也不知道去哪里了，去了前院从此再没回来过，骂人、摔东西一直不停的在发泄。
　　王献决定明天寿宴结束后，再和大郎夫妻俩谈话，不想影响阿娘的寿宴。
　　沈卿这边早就收到赵翩然在院子里发火的消息，估计在这个家里都知道这个消息，她笑笑没说话，吩咐大家用过夕食，早些休息明天天亮起床准备，别行差踏错，家里的老夫人、郎君和娘子都心情不太好。
　　张氏回到院子，听到下人禀报说大娘子在院子发脾气，叹口气心想：当年老爷定的婚事，赵家当初看着也还行，为什么十几年过去，好好的一个小娘变的这样粗俗，在心里有些埋怨，可又能怎样。
　　用过夕食赶紧去了老夫人的院子，商量找个性情好行事稳妥的丫鬟，梳头给大郎做滕妾，这次跟着去嘉兴，要把大娘子留在首府，带着身边再调教，老夫人也觉得儿子和儿媳这样的决定可行，把身边的丫鬟想了一圈，最后还是觉得玉娘不错，如今是一定丫鬟虽说不是领头的，可是管着她的财务、库房，管家肯定是一把好手，见过好东西不至于眼皮子浅，这样的人跟过去肯定不会出岔子。
　　婆媳俩说话的时候把很白的人都打发了，这会决定了人选高声喊人进来，派小丫鬟把玉娘叫过来，这时张氏起身告辞，离开这里回院子去。
　　崔氏单独留下玉娘和她说起今天的事，玉娘从小父母双亡，是叔父带到五岁时，叔母做主把她卖掉，叔母把她卖给人伢子，叔父在旁边看着也没吭声，家里生活还算过得去，就这样卖掉她是叔母不想带个拖油瓶过日子。
　　人伢把收上来的人带回首府，看着小丫头瘦小的可怜，去了瓦舍估计也挣不了什么钱，正好王家给的钱比那里还高些，也不亏本就把她留在这边。
　　在王家吃得饱穿得暖，她暗暗发誓一定效忠王家，这样的情绪当被老夫人选来做三等小丫鬟更加高涨，如今老夫人别说让她去给大郎君做滕妾，就是让去死也可以的。
　　看着她一脸誓死效忠的样子，崔老夫人笑着说：“玉娘，到了那边好好辅佐大郎，管好后院的事，只要大郎连着三年评优，有更高一步就让你生下庶子，将来分家的时候我做主单独另给两千两白银。”王家庶子分家除去各种家当，只另给五百两白银做安家费。
　　看着她磕头谢恩，老夫人又说：“你这两天就不要来前面走动，不要给其他人露口风，留在房里歇着，等过了明天的宴请，再去拜见夫人。”玉娘谢了又谢才辞别离开。
　　老夫人又把身边当家大丫鬟叫过来，吩咐她从二等丫鬟里提上来个人，让她带着明天开始跟玉娘交接一下账本和小库房。
　　补缺的事让她拿主意，确定几个人人选带过来看看再说，事情说完吩咐人准备洗漱休息。
　　把人都打发了留下老嬷嬷值班，这也是当年陪嫁过来的，后来嫁给家里管家的长子，如今她丈夫去世，儿子是府里的大管家，平时并不当差，这几天是老夫人要过寿辰，才进府里来陪老太太几天。
　　把烛灯吹熄后一人躺在床上，一人躺临床的脚踏上，崔夫人叹口气说：“你说我是不是老了，当初最讨厌郎君纳小，如今主动给孙儿纳小，变成了当初最讨厌的人。”
　　老嬷嬷说：“娘子，你别多想，这也是事不由己啊，要不是当初郎君给栋小郎定的亲事不行，赵家小娘实在扶不起来，您也不至于出手管这些，还不是为了王家的将来着想么。”
　　主仆俩聊到很晚，回忆当年还未出嫁的时候，一直聊到现在，老嬷嬷的劝慰下，崔老夫人的情绪渐渐平稳下来，年纪大体力跟不上睡意渐浓。
　　……天光刚刚由暗转明，沈卿就起床洗漱，厨娘半夜起来熬的骨汤米粥，就着陈娘腌制的小菜吃了两碗，重新漱口、净面，开始上妆、梳头、换衣服。
　　都准备停当天光已经大亮，沈卿带着人往祖母的院子来了，身后的丫鬟捧着装着寿礼的匣子。
　　沈卿到的时候又跟宁氏走个对头，后者也带着一群丫鬟抱着寿礼，俩人互看一下笑着打招呼，一起进入老夫人的院子，今天要拜寿就没提前进入正房，照旧进入西厢房等着，没一会赵翩然跟着张氏过来了，各自带着礼物。
　　互相见礼后张氏先坐下，三人又分别坐在两边的下首，有小丫鬟上了茶盏，屋子里显得特别安静，张氏不说话谁也不敢开口。
　　就这样安静了一炷香的时间，外面有丫鬟进来禀报，“娘子，大人和大郎君到了，在院子等您出去。”张氏点点头，有丫鬟上前搀扶她起身，大家都整理好衣角往外走去。
　　沈卿跟着赵氏、宁氏一起给王大人问安，又跟王栋互相见礼，都站在正房门廊下等着，老夫人身边的二等丫鬟出来把竹帘掀起，大丫鬟守在门边说：“有请郎君、娘子，大郎君、大娘子、二娘子、三娘子。”
　　六人鱼贯而入，绕过大座屏进入厅房，老夫人端坐在上面，旁边站着昨晚值夜的老嬷嬷，还有霖小郎和珍小娘，看见人进来赶紧走过来问安，看见大家都站在下面，早上老嬷嬷叮嘱过今天要问安，让她俩分别站在王栋和赵氏身边，这会赶紧站过去不敢抬头乱看。
　　早有丫鬟把垫子铺好，王献带着娘子、儿子、儿媳、孙子、孙女跪下给老太太拜寿，众人齐声祝寿，三拜九叩完纷纷起身。
　　由王献先送上寿礼，是一尊玉石雕刻的寿星公，工艺非常精湛，老夫人看着爱不释手。
　　张氏送的一对百年人参，老夫人笑的合不拢嘴。
　　王栋和赵翩然一起送的礼物，一对白玉如意，约有婴儿手臂那么长，另外三样就很平常，都是嘉兴的特产，杭白菊、老黄酒、万字不到头的绸缎两匹。玉如意看着还有些新意，后面三样明显不太走心。
　　王霖准备的手书百种字体的百寿图，王珍准备的亲手缝制的额帽。
　　轮到宁氏赶紧让丫鬟把东西送上前，准备的是麻姑献寿的折叠绣屏，成年男子巴掌大的翡翠玉块、罧小郎写的万寿图、九个玉质寿桃，宁氏送的寿力心意也有，价值也有，明显把赵氏准备的东西比下去，这会王栋的脸色不甚好看。
　　王献和张氏还有老夫人看着还好，也许他们早在心里没有希望，这会也谈不上失望。
　　轮到沈卿这边赶紧示意丫鬟上前，亲手绣制的双面绣佛经，紫檀座屏上面雕刻的牡丹花开，一串檀香木的108颗佛珠，最后是王柷亲手绘制的王母蟠桃盛会图。
　　看到这王栋脸色彻底不好了，都不知道要说什么，总觉得准备寿礼这些事都是娘子主内的事，如今看来主内做不好，丢的就是他这主外的脸面，好在自家人送的寿礼不是在寿宴上公开，不然丢人都丢带外面去了。
　　寿礼崔氏吩咐人都收到后堂，全家人都在旁边的花厅一起用过朝食，各自散去忙碌，临出门的时候张氏对沈卿说：“卿娘，让我身边的张嬷嬷陪着你去厨房，你过了未时初刻来正院，陪着我一起待客。”
　　沈卿屈膝称诺，看着大家远去的背影，她也转身往大厨房的院子走去，至于赵翩然会怎样跟她没关系。
　　王献今天不用去衙门，带着长子回到前院的书房，父子俩关在书房里聊了很久，王栋才低着头从里面出来。
　　阿耶谈话后也明白赵翩然这些年被他惯的不行，刚嫁过来的时候也是谨小慎微恐会行差踏错，如今这样有他很大的责任，如今儿女看着在老宅束手束脚，在嘉兴那也是霸道的不行，女儿缺胆小怕事。
　　今后按照阿耶和阿娘的决定，就今天给祖母送寿礼就能看出，她别说比三弟家那从小长在京城的官宦人家，就是二弟家也是宁家不知道分了多少支出来的，从小长在江南的人也是比不上一星半点。
　　阿耶已经说了，赵氏留下让阿娘带在身边管教，以后能扛起这个家，儿女留在祖母身边管教，不能被无知蠢妇害了，至于她去嘉兴，祖母和阿娘已经选好人了，明天早上开了脸，用过朝食带着她去嘉兴，帮着管理后宅。
　　一家人在老夫人的院子用过午膳，各自回院子重新梳洗、整装，赵翩然、宁筱桐、沈卿都带足了丫鬟往正院去，随时听后阿家的吩咐。
　　三人到齐给阿家问安，各自坐下后张氏说：“一会就有客到，翩然今天不能离开我左右，筱桐你也来家好多年，关系密切的人家你都认识，不认识的都是这两年后来的，你带着柔止（沈卿的小字）一起轮班待客。”几人赶紧起身称诺。
　　女眷迎客都在二进回廊往西的月亮门处，那个地方可以不通过正院直接去老夫人的院子，也算是最外围的地方了，再往外走就容易遇到男眷，王栋负责在正门迎客，如今王家在江南道这边已经没有需要王献出门迎接的，毕竟江南是富庶之地，朝廷是不会划给藩王做属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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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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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卿在自家的院子不知道这些事，当然她对这些也不感兴趣，毕竟王家不是她的责任，回去后早早洗漱休息，把人打发了赶紧去空间里泡温泉，这一天忙碌着就是她再是习武强身健体，也是觉得累的够呛。
　　一早老夫人派人过来传话，让她用过朝食再过去，赵氏的事不想让她和宁氏知道，毕竟以后是长嫂总要留些脸面，她过去的时候宁氏还没来，正房出来的丫鬟把她请到西厢房坐着喝茶，等着宁氏到了一起进正房。
　　当初她们来的时候老夫人还想多留几天热闹，可赵氏的事一出，就想着让俩人赶紧回去，看俩人一起进来不得不暗叹，当初长子就迎聘世家女，这小门户出来的就是不行。
　　闲聊几句老夫人也没心思就说：“本来想多留你们几日，可二郎和三郎都独自在家也不放心，你们收拾东西明天就回吧，午膳和夕食也别过来了，留在院子里独自用吧。”
　　宁氏在家里早有人脉，赵氏的事早就知道消息，听老夫人这样说暗自不屑，脸上笑容不变起身称诺，沈卿也跟着一起。
　　这会张氏过来了，妯娌俩人起身给阿家问安，老夫人又复述一遍，她点点头说：“一切听阿家安排，你们来就回去收拾东西吧，明天一起来这边用过朝食就出发，路上用的补给，已经安排人采买了，你们不用操心，船只已经吩咐管事的打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