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装迷情] 将军难撩—— by作者:流光樱桃
佚名  发于:2023年05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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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驰想笑,见过想偷懒耍滑的,没见过天黑叫走不走的,且面前堆积如山的这些,根本不是她的差事。若军中人人如沈鸢这般行事作为,他当真可以气定神闲,大周亦无需担心外敌入侵了。
  “还要多少时间?”卫驰问。
  沈鸢伸手,将眼前簿册往后翻了几页,心中估算着时间,回答道:“一刻钟左右就够了。”
  卫驰拧了下眉,很快松开,尽心做事当然是好,一刻钟的时辰亦不了什么功夫,只是听着帐外不绝于耳的风声呼啸,他估计今晚当是会有一场大雨,若不及时驱车返城,待落雨时再赶路,恐有不便。
  “外头起了北风,想来不久便会下雨,你若现在不走,怕是今晚便走不了了,”卫驰直言道,“不走也行,除非你今晚想住在此处。”
  本是一句威吓之言,意在叫她早些离开,眼前事务并非一日两日就能完成,知她用心,但也该张弛有度。
  没想沈鸢望着卫驰的眼,忽地转了一转;澄澈瞳眸映着帐中烛火亮晶晶的,她樱唇微启,一脸期待地看着他,道:“可以吗?”
  “我今晚当真可以留宿此处吗?”
  沈鸢心里估算过时间,从城郊军营至将军府,乘马车需半个多时辰,来回便是一个多时辰,这还不算回府之后所耽误的时辰。若能留宿此处,节省下来的时间可不是一星半点。手中事务短时间内,必完成不了,但她能早一日,便早一日。如今她身处军营之中,即便她已有心刻意回避,但仍能感受到军中兵士想早日拿到属于自己那份军饷的迫切之心。
  在白鹤镇时,若无他们相助,她恐怕早死在黑衣人的剑下的,父亲的案子也根本没有翻案的可能。所幸她还有能帮得上忙的地方,她必然想办好此事。
  卫驰嘴角轻扬,这回是真笑了。并非不可留宿,只是军中简陋,沈鸢又是女子,怕委屈了她。
  “不可”二字尚未来得及出口,衣摆便被人不轻不重地拽了一下,接着腰上被人环住,他站着她坐着,这个高度,沈鸢刚好能将脸贴在他腰上。
  “将军……”她低声喃喃。
  卫驰身子僵了一下,眸色也跟着沉了下来,许久,方才开口回道:“你别后悔。”
  作者有话说:
  卫总:天黑了,你可以下班了。
  阿鸢:我不走,我要加班!
  卫总(表情逐渐阴暗)(情绪逐渐失控):你别后悔!


第45章
  ◎就这么睡,好不好?◎
  朔风凌冽, 星月无光。
  正如卫驰方才所言,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左右功夫,天空便淅淅沥沥地下起雨来了。
  先是微弱的斜风细雨, 随着天边一道闷响的雷声,雨势渐大, 扬扬洒洒地漂泼在夜空中。
  帐中又点了几盏灯, 除此之外, 还添了两个炭盆。自卫驰方才离帐, 到如今他洗漱完毕进来, 见到的都是沈鸢风雨不动安坐如山的样子,放在她右手边上的饭菜,自也没用。
  卫驰低头入账, 行至长桌旁站定,先是看了眼丝毫未动过的饭菜,后又伸手试下了饭菜的温度, 果然, 凉透了。
  他一手撑在桌面上, 屈指敲了两下。
  沈鸢听见声响,没抬头, 仍保持着低头奋笔的姿势, 开口道:“马上就好。”
  卫驰倒没催她,只叫人将饭菜拿去热了, 沈鸢这个忙起来就顾不上吃饭的毛病, 让他莫名想起一人, 兄长卫绪。
  目光暗了一下, 从前他独自身处军营之时, 时常会想起兄长或是父亲, 特别是这样疾风骤雨的晚上。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习惯好似渐渐淡了,淡到他自己都未有发觉。
  “好了,”笔尖收在末尾的最后一列数字上,沈鸢将面前簿册阖上,长舒了口气,后抬头看向卫驰,面上神情颇有些得意,“将军,我好了。”
  卫驰收拢思绪,掌心在她蓬松的发顶上轻拍一下:“好了就吃饭。”
  沈鸢点头,这会儿才觉得有些饿了,暖黄烛光映出她面上眉眼弯弯的笑颜。
  “好。”沈鸢乖顺回道。
  近卫刚好将热过的饭菜端进来,简单用过之后,沈鸢将桌上堆积的簿册分类理好。须臾过后,帐外有击鼓声响传来,是镇北军熄灯休憩的信号。沈鸢虽不知是何意,但看见帐外忽然暗下的光亮,听着外头先急后缓,最终安静下来的脚步声响,便能猜到帐外的鼓声之意。
  沈鸢侧头看了眼帐中一角的短榻,主帐虽大,但看起来能睡人的地方,便只有那一处了,回头又看向卫驰,方才开口怯怯问道:“今晚……要睡在哪里?”
  又是这般纯然无辜的眼神,卫驰有些想笑,方才叫她走时,那股执拗劲丝毫不见,不知道的怕是会以为,今晚是他强压她留宿此处的。
  “你不是都已看见了?”卫驰反问她。
  沈鸢点头,以示明白,并非觉得短榻简陋,而是过于窄小,若两人同躺在一处,怕是会有些逼仄。不过既是她自己说要留下的,当然不会挑三拣四,只是……她低头看了眼身上的玄色男装,整日下来未有更衣洗漱,又看一眼已然洗漱干净的卫驰,觉得有些不妥。
  卫驰提一下嘴角,自是看出她心中所想,长臂一伸将人揽了过来,声沉沉道:“说过叫你不要后悔。”
  待看到沈鸢忽然红透的脸颊,又觉有些过了,怕吓到她,改口道:“营中没有供女子洗漱的地方,我叫人打盆水进来。”
  沈鸢如蒙大赦,连忙点头。
  简单洗漱过后,整个人都觉舒服了许多,今日只有这么一身衣服,无可挑剔,沈鸢只合衣在榻上躺下。
  身下是微硬的短榻,上边铺了一层软毯,瞧着纹路,似是鹿皮。短榻外支了道屏风,上边的山鸟图绘已然黯淡褪色,暖黄烛火透过稀疏沙孔照了进来,屏风外依稀可见男人高大模糊的身影。
  她不知道,帐内原没有此物,眼前屏风还是卫驰方才特叫人寻来的。旧是旧了些,但总比没有好,省得她又觉浑身不自在。
  沈鸢躺在榻上,看着映在屏风上的那道模糊身影,双手不自觉地攥了下身-下软毯。下一刻,暗影消失,男人已站立在她面前。
  卫驰解了外衫,身上只剩一件月白中衣,衣襟微敞,颈上和身上覆了一层薄薄的汗。他的主帐中从未烧过炭盆,不过待了小半个时辰的功夫,生生给他热出一身汗来。
  攥着软毯的手松开,却留下一道褶皱,卫驰看着榻上皱褶,提唇一笑。知道她是个不经吓的,只收起逗弄她的心思,吹灯在她身侧躺下。
  沈鸢自觉往里侧移了移,没有说话。
  外头雨势未停,雨点击打在账上,噼啪作响。
  “可觉得冷,还是热?”知道她局促紧张着,卫驰主动开口问道。
  沈鸢平躺在榻上,轻摇了摇头,没了才想起眼前昏暗卫驰看不清楚,又开口补一句:“不会,刚好。”
  即便眼前昏暗一片,卫驰都能清晰感受到她的局促不安。
  “明日还想继续留宿在此吗?”他故意问她。
  沈鸢听出他话里的揶揄,在黑暗中努了努嘴,心底的局促被好胜心取代,回道:“明日再说。”
  卫驰低笑出声,翻身靠近过去,温热粗粝的掌心抚在她盈盈一握的腰上,不轻不重地掐了一把:“明日,你想好了再答。”
  沈鸢闭眼,听着耳边雨点拍在帐外噼啪作响的声音,一时不知是自己的心跳更快,还是帐外淅沥落下的雨点更快。却也没怕,只借着屏风外的微弱光亮,又睁眼看住面前男人,甚至抬手勾住他的脖颈。
  卫驰一寸寸地俯身下去,看着她越来越剧烈起伏的胸脯,感受到她环在自己脖颈上愈发僵硬的手臂,看她故意逞能强撑的样子,忽地勾唇一笑。
  到底没忍心,只在她饱满莹润的唇上轻啄了下,随即分开。
  “睡吧。”他轻声道。
  没了,又是先前说过的那句:“明日还有事情要做,怕你累着。”
  ……
  雨水断断续续地下了整夜,天微亮时,方才停了下来。雨雾弥漫,草木上挂着雨珠,雨天的天色比平日阴沉,最是安眠。
  卫驰自未受天气影响,如常睁眼,怀里是少女少女侧卧卷曲的娇小身影。
  昨夜,自他说完那句“睡吧”之后,沈鸢却没松开环在他颈上的手,知道他不会动她,胆便大了起来,只勾着他怯怯娇娇的问了句“就这么睡,好不好?”
  卫驰这才意识到,她是有些害怕的,她孤身一名女子,又身处在全然陌生的环境中,还是雷电交加的雨夜,即便她嘴上不认,面上强装,但胆怯就是胆怯,畏惧就是畏惧,无法改变。
  于是,在大雨滂沱的雨夜,在这么一张逼仄狭窄的短榻上,两人几乎整晚都保持着相拥而眠的姿势。
  卫驰没有来由地对着面前之人多看了几眼,后才从榻上翻身坐起,欲起身更衣。
  然抽-回手臂的一瞬,怀中少女似有所感地动了一动,面上细眉似极不舒服地紧紧蹙起。卫驰回首,替她提了提被角,又极为耐心地在她肩上拍了几下,方才安抚住她。
  帐外又有窸窣雨声传来,雨天安眠,想让她多睡会儿。
  更衣的动作刻意放轻了些,外衫披上,腰封扣紧,随即抬脚出了营帐。
  **
  帐外,段奚刚好快步经过,看到将军掀帘出帐的身影明显怔了一下,是没想到将军今日会起得那么早。旁人只以为将军从外请了个帮手入营,段奚却是知道的,故虽得了新的消息,但没急着进去禀报,没想竟还遇上了。
  “将军,”段奚上前抱拳行礼,“大理寺那头,已有消息传来。”
  身后是帐帘紧闭的主帐,早起操练的士兵从面前走过,卫驰往前几步,方才驻足开口:“说下去。”
  “寺中内外,包括后山地洞,都反复搜过几遍,未有发现任何账簿踪迹。不过据我们留在迦叶寺中的人回报,另有一路大理寺的人马,已发现了关于账簿的线索,若寻得账簿线索,必然会第一时间告知将军。”
  卫驰颔首,又问:“另外一路线索追查得如何?”
  “有发现了。”即便卫驰没问,段奚正想提及此事。他奉命追查账簿下落,一直以为账簿被一分为二,一部分是先前从沈府搜出的那半本,另一部分则流落在外,下落不明。但随着搜寻账簿的线索越来越多,他才恍然发现,遗失在外的账簿并非半本,而是又被一分为二,其中一部分,大理寺的人马现正在追踪,而另一部分,则是他昨晚才刚刚有的发现。
  “回将军的话,属下先前追踪到一些账簿下落,只是中途线索中断,没能继续下去。”段奚顿了顿,继续道,“近来有了新的线索,但还未有具体进展,眼下只知那部分账簿在上京城中,那人姓王,但具体在何人之手,还需些时日追查。”
  “上回人是属下亲自跟的,跟到西市闹市,人多的地方,转眼便不见了。”这事是在自己手上办砸的,为弥补过失,此番段奚是下了决心想要补救的,且不说将军怪不怪罪,知道那账簿对沈家来说意味着什么,便是看着沈姑娘夜以继日帮着他们记录算账的份上,他也该早日将账簿寻到。
  为表决心,段奚又补了句:“属下未见过那人全貌,无法通过画像找寻,但若再见到背影或侧影,属下必能将人一眼认出。”
  卫驰点头:“此事便由你继续追查”
  没了,又补一句:“趁早办妥。”
  段奚抱拳:“属下遵命。”
  作者有话说:
  沈鸢:我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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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可有办法顺利把东西交出去?◎
  沈鸢睡醒时, 雨还未停。
  帐外除了淅淅沥沥的雨声,还有军中兵士操排演练的声音传来。帐外的天色瞧着灰蒙蒙的,一眼分辨不出时辰, 沈鸢翻了个身子,隔着屏风, 依稀又见那道高大熟悉的身影。
  身上盖着被褥, 还有那件玄黑大氅, 昨日入了主帐后, 她便将大氅解了放置在一旁, 未再穿过,此时又见,当是卫驰怕她睡觉冷, 故拿来盖在她身上的。
  沈鸢伸手抚了抚大氅领口处装饰的灰褐色绒毛,软乎乎的,手感极好, 这件大氅在她房中留存的时间不短, 但今日还是她第一次如此认真地端详抚摸它。她也曾有件狐裘, 是用上好的白狐皮制成,是十五岁那年父亲送给她的生辰贺礼, 她很喜欢, 一直保存的极好,但却在几个月前, 沈府被抄之时, 已被付之一炬。
  思绪正飘着, 卫驰已走到她面前站定, 绕过屏风, 一眼看见的便是她一手屈肘托腮, 另一手抚摸着大氅上绒毛,若有所思的样子。
  “就这么喜欢这件衣裳?”卫驰笑着,是故意想打趣她。
  “喜欢,”沈鸢手上动作停下来,抬头看向卫驰,先前他没少拿这件大氅取笑她,这回她索性大大方方的承认了,免得他下回又来,“喜欢,很喜欢。”
  卫驰脸上笑意更浓:“反正已经是你的了。”
  “这领口上的绒毛是用什么制成的?”沈鸢又揉了几下,开口问道。
  “不过是在北地随手猎得的一匹狼而已。”卫驰淡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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