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装迷情] 前朝伪太子的科举路—— by作者:飞星传恨
佚名  发于:2023年05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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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帝师身体可还好?”
  位于左侧第三席的大儒问道。
  “老师游山玩水,乐不思蜀。”
  沈弈半真半假地答。
  满足完在座大儒的好奇心,席间也进入正题。
  “礼不可破,两位虽有介绍信,也要遵守书院的规矩,二个月内寻到良师,方能入学。”刚刚满脸慈祥的山长一瞬间收起笑容,严肃正色道。
  “诺。”
  两人沉声应道。
  渭朝的从学之人,虽都以学生称呼,但不同的师徒之间还是区别的。
  分:学道学生、记名学生、入门学生、入室学生、嫡传学生,关门学生。
  学道学生指只要交一定的束脩就可以跟夫子学习,当然也有一些因特殊机缘,夫子不收费的情况。
  夫子对学道学生只有“教”的义务,没有其他义务和责任,如沈弈与林夫子之间的关系。不过林夫子对沈弈多有照顾,两人的关系加深。
  记名学生,为学生之中有较好综合素质者,为老师所认可,加递拜帖,记下名字,成为后备,也有试用考察的性质。
  师父交给一些东西,来考察这个弟子的勤奋刻苦、专一不二、能力才气、身体根骨、心性品德、悟性智慧等等。
  一旦通过考察,则进入列入门墙、登堂入室等逐步高级的学习阶段,成为老师可相倾授之人。
  从入门学生开始,需要正式拜师,并且需要遵守本门规矩。
  老师对于入门学生有一定的要求,人品德行要好,要有一定天赋,有一定经济基础,态度、心态要好,还得有悟性,愿为本门做出贡献等等。
  入门学生一般是从学道或记名学生中产生,也有经由中间人引荐的,还有一种情况是老师自己看中并主动收徒的。
  入室学生也就是拜师习艺已经有些时间了,与老师的相处的时间很长,期间得过老师的指点,进步很快,学业技能已经有所成。将来可成为老师的嫡传学生,衣钵传人,即接班人。
  嫡传学生是老师亲自手把手,用心传授别人学不到的那些内容,以及对所学内容更加精益求精的帮助提升所教出来的接班人。*
  关门学生,就是指最后一个学生,收完这个学生就“关门”了,不再收学生了。
  像林庸和沈弈的关系,便是关门且嫡传的师徒关系。
  留在三人行书院,沈弈只需找到愿意收他为记名学生的老师即可。


第71章
  可即便是记名学生,偌大的三人行书院,也没有夫子点头收沈弈为徒。
  “左郡兄是要去严夫子那吗?”
  午时,小酣而起的沈弈,睡眼朦胧间看见隔壁床铺的李左郡穿好书院昨日下发的学子衣衫,看样子是准备和三七出门。
  “夫子严厉,怕误了他吩咐的时辰,我早些去,也好留个好印象。”闻他起床,李左郡抬头答道。
  前一个星期,在山长宣布完三人行书院的入学规矩,正逢席上有不少大儒,他们两人借此良机,一位位的请教过去。
  没想到外表看着平易近人的大儒,每一位都是不好相处的,关于拜师各有各稀奇古怪的要求,如要与他是同乡,终身只会认他一人为老师,合不合眼缘等等。
  也对,要是学院这么容易就能拜师,那满天下不都是学院的弟子,要翻天不成?
  细数下来,沈弈和李左郡竟无一人达到。无奈之下,择了其他不在场的夫子。
  多日下来,李左郡找的严夫子是一位治礼的大家,跟他倒是一拍即合,很快便通过考核,于两日前顺利拜入门下。
  与他相比,沈弈寻师之旅困难重重,不是他挑剔,是学院中的其他夫子一听他为林庸的关门弟子,三朝帝师的名头熄灭他们本有意动的心思,纷纷摇头,不敢攀关系。
  沽名钓誉的名头读书人最是不耻,偏偏不会被人安上这名头的夫子,个个拜师的条件,沈弈竟都达不到。
  有时,沈弈也会怀疑自己背井离乡,不远千里迢迢来到此地,所拜夫子还不如自己的师父,是对是错。可亲身经历过渭朝第一学院的风姿和江南一带的风华,他便打消离开的念头。
  他不想当井底之蛙。
  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方晓知识。等日后科举,他当了官,那还有如今这般得空?
  沈弈正出神着,收拾完备的李左郡似是想起什么,恍然出声:“昨日我去严夫子那,听夫子谈起,青峰上居住着一位仙长,也是学院的夫子,此人也善吹箫。”
  说罢,李左郡不在停留,转头出门,留下若有所思的沈弈。
  在一次下堂后,沈弈没有让追月与流星跟着,他独自一人去拜访这位仙长,只因听闻这位夫子性格怪癖,没有住在教学斋,虽不常在人前露面,但学问不错。
  如今的沈弈要的不是学问不错的,要的是能让他留在此地进修的夫子。
  三人行学院内部一重接着一重,弯弯绕绕,刚来那一阵可是让沈弈几人好好吃过几次苦头,现在照样不例外。
  学院占地面积广,从繁华市街到山野僻静,闻者结舌。这是因为从学院毕业源源不断的优秀学子和各界富商的馈赠,让它如此辽阔。
  仙长喜高,居峰顶,道路多蜿蜒。
  即便是问过学院的夫子,前往青峰的路上也是颇有曲折,更往里走,每当在沈弈以为自己找到正确的道路时,面前出现一座假山,着实是山重水复疑无路。
  他欲要绕路而行,余光中瞥见一道小径,隐藏的极好,绿荫蔽体。若不是地上有几道突兀的鞋印和有人行走过的痕迹,沈弈还真不一定发现。
  见找到一条路,沈弈不加思索前行,一路上盘根错节的参天大树比比皆是,影影绰绰。
  越往里走,路边小径逐渐宽阔,沈弈再行不过百步,隐天蔽日的参天大树豁然开朗,他立于小径尽头所望风烟俱净,天山共色。
  举目远眺,奇峰突起,峰峦重叠,山峰青得透明,远处渐渐模糊,消失在遥远的天边处。
  饶是自觉如今也算是见过世面的沈弈面上震撼之色久久不歇,会过神来,想来青峰才是学院中最俱灵气的地方,如此美景,举世罕见。
  当然,也可能是自己见的世面不够广,沈弈自嘲,同时默默坚定了此行的目标。
  他走到了小径的尽头,可这不是山峰的尽头,小径往前,是一座堪堪通行两人的木桥,并不是年久失修的模样。
  再往上望,沈弈注意到桥的尽头才是峰顶,那处有一小草屋,建于悬崖边,似有人烟,和学院夫子描述的仙长居所相似。
  辛若沈弈不恐高,当但从似要摇摇欲坠的木桥重新踏回地上,他还是长长呼出一口气,紧张跳跃的心脏慢慢回归正常。这木桥之下,是深不见底的深渊,黑漆漆的,让人看一眼便心惊。
  不亏是仙长,连住的地方都这么清新脱俗。沈弈在心底吐槽一句。
  相比之下,建于悬崖边的小草屋也倒更让人接受了...毕竟倒也不算离谱。
  初见于寻常人家无异的小草屋,由数十根深入崖体的木头支撑在上方。坚强的程度,给人感觉若是没有天灾人祸,还能再撑个百年。
  屋前有一身着青衣的小道士,七八的年纪,面无光,正拎着一柄小斧砍柴,面前七零八歪散落着还未手臂粗的木材。沈弈的来临对他仿佛丝毫没有受到影响。
  沈弈敛起神色,缓步向他走去,直到走近那小道士的跟前,双目无神的他才有反应。但也只是砍柴的小斧头顿了顿,下一刻继续毫不留情的劈向木墩上竖立的木材。不过成效感人,斧刃才砍入木身不过半指。
  “请问清正仙长是住在此地的吗?”沈弈弯腰,向面前还不到他肩膀的小道士柔声问道。
  仙长的道号叫清正,挺好听的。
  小道士恍若未闻,依旧没有什么反应,如同对沈弈这个陌生人的到来一样,他正费力把小斧拔出来。
  以为他是听不清,沈弈耐着性子又重新再问几次,照样没有收获这位小道士投来的目光。
  沈弈面露疑惑,直起身子,走到小草屋门前。小草屋的门是关上的,他不轻不重的敲动了几次,也没有等来开门,便停下动作。
  他是来寻人的,但也很有分寸,没有主人家的同意,是不会随随便便闯入他们的屋子。
  转身,沈弈又看见那小道士把斧锋卡进木材,这一次一点深,迟迟没有拔出。也不知是谁让他一个孩童隔着砍柴,也不怕受伤。
  沈弈幼年时,寺庙一点都不让他碰这些锋利之物。
  小道士握紧的拳头覆上一只秀窄修长的手,在引起他注意的同时,那手帮着他把小斧拔出,然后带着他砍柴,动作快又准。很快就把剩下的木材砍干净,并且漂漂亮亮的。
  面前的小道士拎着小斧,对着平常自己要砍一个多时辰深受折磨,今日只需半个时辰的柴火,沉默了半响,也没有吭出半声。
  沈弈也没有想着获得什么,他拍了拍手,回望小草屋。这么久了,也没有人来开门。
  想必人不在...他有些须的失落。
  沉思中,沈弈余光瞥见此地的悬崖旁还有一处泉水。悬泉瀑布,飞漱其间。刚刚是他内心多有心事,竟是忽视了此处。如今看来又是一处美景。
  “鸢飞戾天者,望峰息心,经纶世务者,窥谷忘返....”*
  此情此景,让沈弈不由自主想起前世的诗文,更是能映衬此地的别有洞天。
  “怎么不继续说了?后生。”
  飘渺的声音在沈弈身后浮现,他这才意识到自己一不小心把心中的诗文念出,慌不择带地回身。
  小草屋的门不知何时打开了半截,一位身着和小道士同款青衣,但更为仙风道骨的道士站在那处,睿智的目光注视着沈弈。
  大白胡子,八十岁的年纪,通身不食人间烟火的气质,让沈弈一眼就确定了这就是他此行的目的:清正仙长。
  仙长问他,沈弈没有急着回答,诗文不是他创作,哪能拿来骗人。
  定了定神,谦逊的行礼,他缓声道:“不过是一时的有感而发,没甚的下文。”
  “灵感这玩意最是让人摸不着头,说起来还是我打扰到后生的创作。”清正仙长嘴上说着抱歉的话,面上却没有一丝神色变化。
  “还未问后生,你来此地作甚?”他又问。
  沈弈倒也直白,躬身道:“来拜仙长为师,请仙长收留。”
  清正仙长答话,“后生找错人了吧,我不过是替书院看管悬崖的一小老道,夫子们在学堂处。”
  “夫子说清正仙长在此地,说仙长风姿万千,叫我定不会认错人。”沈弈道。
  清正仙长:....
  学堂的夫子会不会说过这话,对话的两人都心知肚明,不过这一通马屁下来,至少清正仙长是沉默了。
  半响,他冷硬道:“后生回去吧,我不收徒。”
  说罢,清正仙长转身,欲要回小草屋。
  “在下潭州府沈弈,仙长可曾听闻过我?”
  沈弈报出名头,想挽留对方。
  话刚说出口,他就后悔了。
  威胁人家似的,再说了这名头在书院拜师多少个夫子避之不及了。
  果不其然,草屋门槛,清正仙长身子停顿半刻,整个身子隐在黑暗中,不留痕迹地吐出不留情的话:
  “想拜为我师的王孙贵族多如鸿毛,就算是皇帝想见我都得通报,你一个无名小卒,凭什么认为我听闻过你?”
  “是我冒犯了,仙长...’’
  自知冒昧的沈弈后退一步,是他弄巧成拙了。
  在清正仙长即将关上门的那一刻,两人没注意的一侧发出不少的声响,吸引住他们的目光。
  是木头掉地的声音。
  小道士弱小的身子抱着好几根刚劈好的木材,一不小心就掉了一根,偏他无自觉,拿了又掉,掉了又拿。
  刚刚的事,沈弈懊恼没多久,看见这一幕上手去一帮,刚刚又不是没做过。
  “不是这么做的,慢慢来,太多了你拿不动的。”
  沈弈边做边耐心教导,虽然这小道士没有任何反应。
  “他听不见也说不了话的,你不必对他说。”
  清正仙长冷不丁出言,解了沈弈的疑惑。
  小道士是个聋哑人。
  早有预想的沈弈也不吃惊,继续帮着他,手上的动作更加温柔。
  清正仙长没有离开,他看着这一幕,和摆放的比以前干净很多,劈好的木材。心中闪过万千思绪,最终化为一声长叹,到底是命运作人,他还是来到了自己的面前。
  怕是赶不走了,早知道前几天就该收拾收拾回京,万般不该拖,这下要写封信去了。
  清正仙长侧着身子,半边脸沉寂在黑暗中,对着再一次帮完小道士的沈弈喊道:
  “后生,进来坐坐吧!”
  *出自南朝吴均《与朱元思书》


第72章
  道家中人多不拘一格,少被物质境界之束缚,尽心尽性。
  当知晓清正仙长住在一小草屋里,沈弈并不为感到吃惊,多的是道士隐居,他好奇的是否内有乾坤,布满道家气韵,没成想真是返璞归真。
  小草屋内里也和普通人家一样简陋,没有半点贵气,目中所及的两房间一大一小和一不大厨房,小道士跟在他们后头进了厨房,随着草屋上方起了炊烟。
  沈弈被带着进了大一点的那间屋子,也没什么特别的,不过是多了两个道家打坐用的蒲团,和放在一旁的拂尘来证明清正的道士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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