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堂——BY:赫连菲菲
赫连菲菲  发于:2023年05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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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娥只是叹息。

她进门数月,如今还未在丈夫跟前伺候过,经由此事,还不知他要多久才好得起来。

人未走出院子,见唐逸身边服侍的小丫头从后追来。

那丫头眼神闪烁,硬着头皮将话说了。

“罗、罗姨娘,四爷叫奴婢转告,林氏再不好,也是他明媒正娶的发妻,四爷说,不想再听见任何人说林氏的坏话,就算是罗姨娘您,也也不行。”

凛冽的风吹过,分明是秋夜,凉得像料峭寒冬。

绮芳的泪水便止住,面容僵成了霜雪,被风干凉透,一片片碎裂开来。

第25章 第 25 章

“原地休整三日” ,接到下人传话,林熠哲蹙了眉,昨晚林云暖遭劫,实属他未照顾得当,如今为此耽搁行程,他势必是要与木奕珩有所交代。

林熠哲走到木奕珩下榻之处,被告知木爷一早就出去了。

热闹的长提上头,站满了看热闹的人,今儿一对说书的父女路过,讲的是南方富户千金与书生私定终身的段子,比起那些打打杀杀的英雄段子更引人,扔赏钱的捧场的将十字街口围得水泄不通。

木奕珩就在不远处的树下茶寮喝茶。手里转着粗陶杯子,不时抛粒花生米到嘴里。身上穿的不是平素的花团锦簇,一件普普通通的棉布长衫,是适才在街口成衣铺买的。

被远远支开的张勇不自在地瞧瞧天色,深感自家公子爷今儿必是闲得蛋疼,没事出来体察什么民情扮什么平民害得自己站在太阳底下晒得眼晕,好在有精彩的故事听,也就不再理会自家主子,被那说书的吸引了去。

木奕珩坐得久了,两腿交叠换了个姿势。

人群中一个疤脸偷儿探头探脑,一会儿功夫就顺了两三个荷包,得意兮兮地溜出来,一抬眼,见个白面公子拿眼盯着他瞧,那目光十分锐利,似乎将他适才行径尽入眼底。偷儿摸了摸脖子,一面往反方向溜走一面不住回头去瞧。那双狭长的眼睛的确一直盯在他身上,让他浑身不自在起来。所谓做贼心虚,便是如此了。

抬眼见巷子深处几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围着一个罗锅要账,那偷儿略一思索,凑上前去,抓住其中一个汉子道:“我有上好的肉货,要么”

汉子愣了片刻,听他又道:“真的,极好的皮子,如今城里最紧俏的那种。”

汉子面色郑重起来,挥手叫身边人住手,将那罗锅驱走了,汉子揪住偷儿的领子,凶巴巴道:“货在哪儿什么来头”

偷儿笑嘻嘻地:“我虽向来不做这种买卖,但走街串巷多了,什么事儿瞒得过我喏,给我五钱银子,我便带你们去领人。先说好,这白白净净的肉货不常见,再耽搁下去可未必能得手了。”

那汉子思索片刻,他们做暗门生意的,街头有哪些地痞偷丐那都是门儿清,这偷儿向来机灵,怕不是真遇到了好货色

五钱银子便掏出来,塞进偷儿手里。

那偷儿带着人拐个弯,朝树下的露天茶寮一指,“看看,青色布衣那个”

“小老爷,这边这边”一名彪形大汉满脸堆笑,一手提灯,殷勤地引一名少年人往院里走,“人已经好生梳洗过,流光水滑,唇红齿白,那容颜堪称绝色。这回实乃有幸,才得到这样一个宝贝疙瘩,还请小老爷验过货接了人去,千万在大老爷面前替我们美言几句。”

那少年板着脸道:“哼,上个月送去大都那几个歪瓜裂枣,惹得小爷跟着你们受排揎。这回若再消遣小爷,叫你们吃不了兜着走还不开门”

“是是是小的们一片孝心,小老爷您瞧仔细,这回可是实打实的好货色,包管大老爷满意。”说着,汉子开了门。

吱呀一声,陈旧厚重的木门徐徐开启,正对面一只硕大的铜铸香炉,里头点着淡淡的熏香,再往里,琉璃窗下一个身量颀长的人背对他坐在妆台前,身上穿的是大红薄透的香云纱,松松垮垮的用根玄色衣带系住,更衬出那宽肩窄腰。长发在头顶用木簪随意束起一部分,余下散发墨般披泄在背上。

少年愣怔住了。匆匆一瞥,几乎以为是个妖孽潜在里头,吸收日月精华,以人心为食,画皮成人,妆作绝色。一个被俘之人,何来此等邪魅之气又哪会这般气定神闲

乍见光线,红衣人抬手遮住了眼。这一抬手,那袖口宽大的纱衣缝隙间,就现出白皙而硬朗的胸膛。

“为、为何不绑起来”少年不知缘何,声音有些干涩。

“他倒认命,”那汉子笑道,“知道是去伺候贵人的,十分欢喜,自己沐浴更衣,单等着小老爷来验货接人。”

少年蹙了眉,再凑近数步,那红衣人笑着转过脸来,没有哭哭啼啼的乞求,没有不甘认命的咒骂,他静静的坐在那,细看,眼里还噙着笑意,嘴角勾起,似乎正盼着谁来。

少年终于看清了眼前这妖孽,瞳孔猛地一缩,依稀有些眼熟

只是眼前这场面太诡异,叫他一时搜寻不出这人的名字。

红衣人缓缓从座中站起。一步步走向少年。

这身轻纱装扮,是用来伺候贵人榻上欢愉的,这人穿来,说不出的魅惑,也说不出的诡异。这样张扬明艳的一张脸,会是雌伏在下那个

可单只想到他仰面在下,婉转承欢的模样,少年心里隐隐升起极隐秘的期冀。

风吹发动,发梢微曲,如墨的瀑布胡乱泼了一身,红衣人向前的步子极慢,却有着十足的压迫感,叫那少年忍不住退了一步。

“小顺子。”他扯开嘴角,笑得越发灿烂,“童老妖人在何处你替他验货,不知可还满意眼前所见是否这便带我去见他伺候他去”

那少年闻见前三个字时,便已脸色大变,他的眼睛紧紧盯在对面之人的脸上,嘴角不受控制的抽动数下。“你、你是”

“我木奕珩,离京太久,久到已被遗忘”红衣人已走到少年身前,他抬手,一把攥住少年的脖子。

“谁给你们的狗胆,把主意打到我头上来”他手上用力,那少年不敢躲避,被他紧紧掐着喉头,脸色已憋红了。

汉子对这转变毫无准备,奈何为迎贵客,未曾带刀,只凶巴巴地斥道:“你干什么还不放开小老爷,你不要命了”作势就要扑上来。

木奕珩冷笑一声:“你不必急,下一个就轮到你。”

下一秒,只听那少年一声惨叫,腮边左耳给硬生生地切下,红衣妖孽手上尽是黏稠的血,他眉目间散发出慑人的光,不知从哪掏出块帕子慢慢地擦起手来。

那汉子意识到什么,张口想要喊人进来,木奕珩抬一抬手,但见袖中冷光一闪,汉子颈间刹那喷红,就此没了声息。

那少年滚在地上,掩耳痛哭,见木奕珩朝他来,瑟缩着朝后躲,眼泪鼻涕糊成一片,早没了初时的神气。

木奕珩俯低身子,朝他冷笑一声,一字一顿道:“提着你这只耳朵回去,告诉童老妖,这回爷只取丁点利息,他欠的,慢慢还。”

木奕珩不再理会少年,他站起身,撕裂身上的纱衣,行至屏风后,换上被绑来时那身粗布。

他拍拍手,院中就倏然出现许多银甲侍卫,张勇带头,躬身在外听令。

木奕珩慢吞吞道:“院子里不论男女老少,一并论拐卖人口罪,送去津口府衙,附上我木奕珩的帖子。”

转眸见那少年惊愕恐惧地望着他,想到自己适才穿红纱的模样尽被此人看去,眉头蹙了蹙,低声道:“废去这人的招子,派个人把他送回大都”

张勇瞧了瞧少年,认出是谁,犹豫劝道:“公子爷,这会不会惹出什么乱子”

木奕珩冷笑,“我木奕珩行事,怕过谁来”

他伸个懒腰,大摇大摆地出了屋子。身后阵阵惨叫,却比丝竹声更让他觉得轻快悦耳。

木奕珩牺牲色相以己做饵,这等事必不会与外人提及,于是林云暖蒙在鼓里,只听林熠哲喜道那拐人的团伙尽数落网,却不知其中有木奕珩的功劳。

作为主子身边头等心腹,张勇自是深深为自家主子不平的。

这一路上主子为那林氏做的可还少了偏嘴硬不让人家知道,岂非抛媚眼给瞎子瞧吗眼见就要入京,到时林氏进了内宅,可还有甚机会与主子相见

主子长大成人,总算不只是口花花的调戏姑娘,这般用心去待一个女人,能为什么他用脚指头想也知道。

于是这晚的客栈就不那么太平。后院不知如何惊了马,后门又未锁严,一溜马匹疯狂奔出院外。下头镖师们不得已惊动了林熠哲,便下楼随他们追马去。

那十个少年的打扮的姑娘被重重铁甲护着,自不必担忧。晚霞在后厨端吃食,被人从后敲了颈子。于是正在沐浴的木奕珩就听见有人传报,说是东边第一间屋子似乎遭了贼。

他匆忙披衣出来,想到这晚一系列突发状况十分诡异蹊跷,一面吩咐张勇吴强等人细细勘探周围可有埋伏,一面持剑就往东边而去。

东首第一间,是林云暖的屋子。

他站定敲了敲门板,没听见回应,伸手推一下,那虚掩的房门就这么开了。

转过一个极小的厅室,里头就是寝房。用廉价的珠子串成帘子,隔住内外两个世界。一头是急闯而入匆忙懵怔的男人,一头是睡在榻上面色潮红的女人。

她已经散了头发,穿件半旧的家常衣裳,就仰面躺在那里,用迷蒙的眼睛瞧他。

木奕珩嗅到空气中弥漫的古怪香味。他掩住口鼻,用剑柄挑开帘子,先探寻内外有否可疑人物,然后才来到帐前,居高临下地打量她。

此刻林云暖的脑子是无比清明的,可手脚却软得一丝力气都没有。那诡异的香味飘进来时,她其实是有所警觉的,无奈还是中了招,她连张口喊叫的力气都无,喉咙像被什么扼住一般,只能呆呆地瞧着木奕珩推门进来,在她眼前晃来晃去。

她丰沃的胸脯起伏的厉害,木奕珩想要忽略都不能够。

他用持剑的手上前推了她一把:“你还好么”

林云暖无力地白他一眼,她都瘫倒在这儿了,能好这不废话

可那横来的一眼实在太柔而无力,不似嗔怪,似满含了秋水柔情。波光粼粼,引得他胸腔内那颗躁动的心,蓦地颤了两颤。

木奕珩登时忆起那晚她勾引贼人时那把娇娇的声线。

腹下腾地蹿起火来。他喉间咕哝一声,迅速转过头去,挥剑将挂住帐子的铜钩斩断,那半透的细纱帐子就落下来,掩住女人瘫软在床的身子。

他往外走去。

一步一步,渐渐远了。

林云暖闭眼叹息。屋中香味淡了,她似乎有了点点力气。

她听见木奕珩撩开珠帘往外走的声响。

她就努力动一动腿脚,撑住床沿想要坐起身来。

就在这时,头顶上的纱帐被一只大手猛地扯去半片,木奕珩沉着面孔,居高临下地俯下身,一把捏住她的下巴。

他那样用力,捏得她脸颊都变了形。她望进他狭长的眸中去,里头汹涌着的,是什么情愫,她辨不清,也没机会去辨认。

林云暖咬一咬牙,攒尽浑身力气,挥手一个巴掌打去。

他生生受了这掌,一动不动,用阴狠的眸子盯住她。男人喘着粗气,高大的身影笼罩住她。

他几乎要将她下颌捏碎了,那手,迫她仰起脸,林云暖这次看清了,他眸光中透出的熊熊火焰。

她暗自心惊,下一秒,下唇已被狠狠吮住。

他粗鲁地胡乱吻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来来回回重写了四遍。改了一点点设定,剧情俗套的,女主受伤了,男主救她,还占了点便宜。然后入京,女主被人欺负了,男主身披金甲圣衣驾着七彩祥云出现并没有,为她怼天怼地觉得太俗了,只好重写,哈哈哈哈。

第26章 第 26 章

张勇靠在墙根上头,喜滋滋地回想自己今天这出惊天泣地的玄妙安排,他瞧瞧天色,公子爷进去,约莫有一盏茶的时间了吧这样一个大好机会,是个男人就不会错过,遑论公子爷这个憋了一路,整天无名火狂烧的人

肖想了这么久的女人终于得手,还不知公子爷要如何得意欢喜。

要不要再去做些什么,叫那林熠哲今晚不能回来碍手碍脚

被他拘在墙下不得走动的吴强不解地道:“勇哥,我们不在公子爷身边怎么行不是说东边有贼焉有主子进去抓贼,咱们在这儿吹风偷懒的道理”

张勇恨铁不成钢地在他头上敲了一记,“你啊,这一路,你就没瞧出什么公子爷去的是哪进了谁的屋子你用你那驴脑袋想想”

吴强挠挠头:“东边那个”他登时白了脸。

这不会吧

那林氏不是个寡妇吗

说是新寡丧夫,心中郁闷,特随了林二爷出来走走。

公子爷什么情况小小年纪就如此重口,真的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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