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雨与徐风——BY:Dayandog
Dayandog  发于:2023年05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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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风没否认,挥了挥手:“走了。”

……。

五一开头第一天晚上,徐风琢磨着自己得行动起来干点什么。

否则他不动,徐妈也会动,不仅动,还会动得很厉害。

他今天见了五个女的。

什么也没干,光动嘴皮子和她们聊天,现在就有一种身体被掏空的疲累感。

这还只是开了个头,按照徐妈圈子里广泛的人脉关系,接下去几天庞大的相亲团数量,光想一想,就觉得还不如不放假。

总归也谈不成什么,相见争如不见。

半夜10点,徐风想通了,立刻坐起来打电话给秦晏舫:“回老家了?”

秦晏舫:“还没呢,一直被圈在公司,明天早上回。怎么,你跟我一起到我们那边玩玩?”

徐风本意如此:“好,高中毕业好多年没去了,明天你带上我吧。”

秦晏舫:“行啊,刚好我们市西城这几年批了个4a的风景区,高空还修了条几百米的玻璃栈道,最近朋友圈里大家都发这个,我还没去过。咱俩大男人结伴逛逛,也好彻底坐实咋俩有一腿的传言。”

一锤定音。翌日,秦晏舫带着徐风回娘家。

**

a市距离b市上高速需要三多个小时的车程,秦晏舫家在城东处的一处小区内。

徐风高中被徐爸弄去b市,就读于明谭高中。

明谭高中在省内靠两点出名:一:天才的聚集地;二:恐怖的升学率。

他和秦晏舫是高中同班,不仅同班,还是前后座。

秦晏舫五官不差,很嫩,额头比较高,发际线也比较高,典型的聪明人面相。

这个人很爱赶时髦,高中学校流行三七分的大背头,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可以尽显男儿英气。

发际线低的,头发往后一抹,自然尽显男儿英气;但是发际线高的,额发再往后那么一抹,偏向地中海,简直就是翻版的数学老师。

秦晏舫就是翻版数学老师们里最像真人的那一个。

进大学之后,秦晏舫学乖了,头发往前梳,盖住高额头,瞬间年轻了漂亮了有活力了。

但是秦晏舫面相单薄,脸颊痩,线条柔和,头发盖下来有点女气。不知是不是这个原因,他本人反而喜欢长手长脚,稍微高大英气点的女孩子。

在城市里打拼几年一直没交女朋友,秦父秦母十分焦灼操心。

日子久了,他们由担心转为害怕。

没交女朋友不打紧,现在盛行男男爱,他们怕他交男朋友。
秦母打开门,看见儿子和一个长手长脚的高大英气男子站在门外。

秦母这么打眼一看,自己儿子与他站在一起,真有点小鸟依人的味道。

**

第二日秦晏舫带徐风去城西观景,b市怎么说也是个市,说小不小,秦晏舫家在城东,又常在外地,对城西郊区一带的路线并不熟悉。

两人开到一处,迷路了。

周围人迹罕至不好问路,于是仰仗道航。

开启道航之后,他们听从温柔的女声提示一路向前,由人迹罕至之地开进了一处鸟不拉屎的施工场地。

一堆黄土堆在土坑边缘,车头前面是一个个刨开的大土坑。

导航里温柔的女声还在不紧不慢指路:“前方直行200米,红绿灯处掉头行驶。”

别说前方200米,再往前开两米,坑为他们准备着,土也已经堆好了,随时可以成为现成墓地。

重新刷新了一下导航,此时导航内容又变为:此出发地不在路线规划之内,没有合适出行方案。

软件有时候就是这么任性,坑人坑得如此明目张胆,而且你还打打不着骂骂不了,只能点个差评。

两人环顾四周,发现导航将车子引进了一片类似盆地的施工地,四周高,中间低。

秦晏舫欲往后退返回原路,奈何道路太窄,车子停的地方又刚好是个弯道,车尾已经擦着山壁,只能往前不能往后。

但是往前又是个大坑。

秦晏舫看着前面几处黄土堆,心焦不已,病急乱投医的他问徐风:“你说,往哪边走能走出去?”

徐风:“你问我?”

“……。”

“……。”

两人相对无言,沉默是金。

斜对面高高的土坡上远远走来个人,走到土坡地洼处,沿着高高堆起的巨大灰白色沙堆小跑了下来。

白色的细沙随着她的动作扑簌簌从顶端漏下一片沙,腾起一片灰尘。

看身形是个女孩,手里提了一个大篮子。

那人离车近了,徐风眼尖,忙伸手按了两下喇叭,探出头:“哎,姑娘,我们想问个路。”

那人听到声音,提着篮子转身看向他们。

这么一看,两边都愣了。

是梁春雨啊。

徐风眼神一动,眼皮往上抬了下,惊讶又有点惊喜地“呵”了声。

**

梁春雨提着篮子走了过去。

烈日当空,她穿了一件棉t和侧条纹运动裤,上衣的格子衬衫系在腰间。手中提了一个大大的竹编篮子。

她走一步,篮子里就汀汀镗镗响个不停。

梁春雨走到徐风的车座旁,弯下腰:“徐总监,你怎么在这边?”

徐风笑笑:“来这里旅游,被导航引到这里,你知道出去的路在哪吗?”

“知道,你们开车跟着我吧。”

秦晏舫叫苦:“妹子,你看看这车卡的位置,我一踩油门,不是翻车就是车屁股开花,进进不了,退退不出,怎么走?”

梁春雨也意识到这车卡的位置不对,边沿有好几个土堆,她放下竹篮,用脚将临近车胎的土堆使劲踩了踩,踩平一段距离,延长了车子可前进的路距。

“能过来吗?”她问。

秦晏舫发动车子,车子尝试前进了一下,眼看走势不对,又猛地刹在了原地。

“不行不行,太短了,还来不及转弯,左车胎就陷进坑里了。”

梁春雨看了一下车与土堆的距离,犹豫了下:“应该可以的,我来开一下吧。”

秦晏舫自认是驾校毕业的优秀学员,觉得自己开不过去的道别人也一定束手无策。

何况是女司机?

他跟个把月前的郑淼产生了同一种心理,觉得这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在夸海口。

刚准备开口说几句,徐风推了他一下:“你下去,让她来开。”

秦晏舫苦着脸委屈道:“我这车去年刚买的,撞坏了不好弄。”

“她应该能开出去。”

秦晏舫看他一副笃定的样子,忍不住跟他唱反调:“车蹭了怎么办?”

“保险公司。”

“翻车了咋办?”

徐风看他一眼:“你不是下车了吗,翻车也没你事儿。”

连这种绝情的话也说出来了,秦晏舫不得不下去。

下车的秦晏舫再次打量了一下梁春雨,怎么看怎么像一个不牢靠的女司机。

他打开车门,最后好心问徐风一次:“要不你跟我一起下车?”

“我懒得动。”徐风觉得他烦,催他,“你快下去。”

秦晏舫下车,梁春雨随后进来,还是跟以前一样,调座椅前后距,调高度,调后视镜,系安全带。

她做得如此缓慢而有条理,不紧不慢的样子,简直时刚进驾校学车的女学员的标准起步动作。

秦晏舫愈发心惊胆战。

他在一开始与郑淼同样认为梁春雨是在夸海口邀功,倒车过程中也同样对梁春雨指手画脚生怕她碰坏了自己的宝贝,连车子顺利脱困后惊艳的表情也和郑淼如出一辙,嘴巴和眼睛都是圆圆的“o”。

梁春雨调距有个特点,眼睛左右望着后视镜,开始的时候非常慢,刹车一松一紧,隔一秒就会停一下,等她看准了,确定了,就是一脚油门。

秦晏舫眼看着自己的车轮轧过梁春雨刚刚踩出的那片稍平的泥里,不宽不窄,刚好就是她用鞋底踩出的距离,车身一侧抬高,只不过一顺间就稳稳旋停在路边。

秦晏舫悬起的心瞬间归位,同时大大惊艳,与郑淼一样,一拍大腿而起,发出了一声感慨:妈的人才啊!

惊叹之余,他拎起梁春雨丢在路边的篮子,笑嘻嘻忙不迭追了上去。

第13章 春雨的母亲

“小春,”徐风看后视镜里秦晏舫匆匆赶来的身影,眼里一动,闪出点恶作剧的光芒,下巴往前方一抬:“别停,往前开。”

梁春雨解安全带的手停了:“啊?”

“不用管他,你直接开出去,”徐风观察后视镜,复又回头,“他刚才不是吆五喝六不让你上来嘛,这会儿跟得倒挺快,你就开车吊他一路,看他还喘不喘。”

“这样不好吧?”善良的春雨犹豫着。

“听我的听我的,”徐风诱哄梁春雨,还朝她眨眨眼,“就开个玩笑。”

秦晏舫胳膊挎着篮子,正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过来。

眼看就要追到了,徐风语气有点小着急,催促道:“快快他来了!!”

梁春雨没办法,加了一脚油门,车子不快不慢,沿着两道山壁之间的夹道驶出去了。

郑淼刚赶到他们刚刚停车的位置,不可置信地看着车子又开走了。

他原地委屈地大喊了一声,徐风从窗户里探出脑袋,朝他大笑。

梁春雨没看到徐风探出车窗的脸,耳边是阵阵肆意又开怀的笑声,声音里抛却了一贯的冷静自持,带着几分恶作剧得逞的得意和忍也忍不住的快乐,两个大男孩间嬉戏互相捉弄,单纯又亲密无间。

笑意入侵耳膜,梁春雨开着车,不禁也有几分轻松。

过了那条夹道,眼前豁然开朗,横向是一条贯穿东西的柏油路,不远处的山壁外侧聚集了几辆正在施工的打桩机和装载机,声音隆隆作响。

车子停在路边,徐风看着后边发力狂奔的秦晏舫,脸上一派舒心。见梁春雨看过来,他笑一下,冲她眨了眨眼睛。

秦晏舫跟在自己车屁股后头跑了一圈,气喘吁吁的,心想徐风你搁这坑老子,老子总有天得找补回来。

他追上车绕到车头,也不看徐风,歪着头喜气洋洋地向车内的女司机伸手:“小美女,我是秦晏舫,徐风的同事,咱俩老乡啊。”

梁春雨伸手和她握了握:“你好,我叫梁春雨。”

隔几秒种后她想到什么,问徐风:“你们去哪个风景区?”

“xx森林园。”秦晏舫插嘴。

“喔,那沿这条路一直往下,等到了大路会有景区的指示牌,你们看着牌子走就好了。”梁春雨指了一个方向,顺便打开了车门下车,从秦晏舫那里接过篮子。

“哎等下,”徐风探出头:“你去哪儿呢?”

秦晏舫也附和着:“对对,给个报恩的机会。我们稍你一程。”

“不用了,我已经到了,就在前边。”梁春雨拒绝。

徐风看她一会儿,没有再坚持,从纸巾盒里抽了两张纸巾递出去:“你又流汗了。”

这不是他第一次给她递纸巾,其实梁春雨口袋里自己有纸巾,但她没有拒绝,接过来随意抹了下:“谢谢。”

徐风挑眉:“应该的呀。”

秦晏舫盯着徐风,又看了看梁春雨,砸了咂舌。

梁春雨接过秦晏舫手里的篮子,说了声再见,身影很快消失在黄色装运机后头。

秦晏舫上车,一路往前开,刚经过那几辆装运车,左侧往里出现了一片墓园,门口立着石牌坊。

梁春雨提着篮子,正走到牌坊下。

午时墓园无人,只她的身影在烈日下茕茕独行,一晃而过,异常清晰且显默寞。

“她怎么……”秦晏舫放慢车速,有些诧异,欲言又止地看了眼徐风。

徐风面上也有些意外,笑意渐收,盯着已经空空如也墓园大门一会儿,转开了视线。
“这姑娘不像你朋友圈里的人,哪儿认识的?”秦晏舫问道。

“她是郑淼的员工。”

秦晏舫心里还有些感慨,刚想说话,徐风截断他的话头:“走吧。”

**

梁春雨在义点买了一束黄百合,提着大篮子走到吕素坟前,将篮子里的贡品一样样拿出来摆在石台前。

吕素是她妈,生前是个艺校的民乐教师,去世至今已有5年。

死前吕素清醒了好一会,她的身体本来已经被癌症已经抗癌药引发的并发症弄得形销骨立,那一刻里却面色红润,眼神充盈。

在她清醒过来的时候,她让梁春雨把她扶起来靠在床头,她透过医院的玻璃窗,看了看外面浓郁而高远的晚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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