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大杂院小甜妻——一九四夕
一九四夕  发于:2023年05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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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盛杰翻开卷宗,只觉得仿佛回到了十八年前,心情复杂,不过卷宗上的一切都很简单,简单记录了接到的报案和调查情况,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最终以意外落水结案。
  简简单单几百字就概括了这场让许家人痛彻心扉的案件。
  “就给你们看几分钟,这卷宗也太久了,没什么人管,不过擅自拿出来也不太符合规定。”
  许盛杰自然理解,很是感谢老战友。
  上面的文字不多,梁宝珍在一旁看着默默记在脑海里,回家后默写了一份出来,她别的本事不说,几分钟背上几百字倒没什么问题。
  两人拿着那份卷宗看了看,上头写着当晚夜深人静没什么人路过,唯一曾经经过的一人竟然是现任的副厂长吴秉年。
  不过上面的记录显示,吴秉年声称自己并没有往桥边去,只是经过了前头一条街,什么都没有看见。
  许盛杰直觉不对劲,当初自家出事,吴秉年可是为自家谋了抚恤金和工作岗位,后来也不时照拂,“他真的什么都没看到?”
  “吴副厂长确实对你们家人挺好的,当初我嫁进来差点要不回工作,不也是他帮着对付的陈思明?”梁宝珍觉得这人或许知道什么,“会不会他真见到了凶手,不过陈勇太...”
  剩下的话掩在心里。
  “找找他去。”
  吴秉年就住在国棉厂干部家属楼,和陈家隔了一层楼,副厂长级别分的房子宽敞敞亮,对于许盛杰突然上门,吴秉年有些意外。
  他的秘书还在家里汇报工作,见到副厂长家里有人来访便退了几步先出去了。
  “小许,你们怎么来了?”吴秉年家里布置得挺温馨,一看就是他媳妇儿的手笔,就连宽大的茶几上也盖着桌布,桌布边缘是镂空花。“快坐下,喝杯茶。”
  吴秉年媳妇儿给沏了两杯茶送到茶几上,又转身回屋去,自己男人平时事情多,她很有眼力见,不会多加打扰。
  “吴副厂长。”许盛杰没和他绕弯子,直接开门见山,毕竟吴秉年和陈勇有些不和是厂里人都知道的秘密,自己来找他询问当年父母死亡真相的事情,吴秉年不会告诉陈勇,“今天来打扰您确实过意不去,不过事关我多年前死去的父母,怎么也得走这一遭。”
  吴秉年听到许盛杰提起他父母,心下一凛,端起茶杯吹了吹茶叶沫子,抿口茶接着道,“你父母当年确实是可惜了,怎么现在突然旧事重提啊?”
  “我怀疑我父母的死不是意外。”
  此话一出,吴秉年把茶杯放回茶几的手一顿,顷刻又行动如常。
  “哦?你是发现了什么不对劲?”
  许盛杰把自己的怀疑说了一通,甚至直接在吴秉年面前怀疑起现在的厂长陈勇,他每说一个字就观察着吴秉年的神情,不过这人像是带着面具,几乎不露半分心事。
  “怀疑陈厂长?”吴秉年既没有表现出什么惊讶神色也没有嗤笑许盛杰,只淡淡道,“陈厂长是个能人,你怀疑他要有证据的,再说了,这事儿过去了太多年,很难翻案的。”
  梁宝珍一听这话就觉得不对劲,吴副厂长似乎在暗示让他们找证据?
  言下之意当年的凶手真是陈勇?
  许盛杰心里大喜,看来吴秉年当真知道什么,“吴副厂长,您当年曾经经过了我父母出事地点附近,真的没看到什么或者听到什么?”
  “陈厂长位高权重,我哪里敢看到什么听到什么。”吴秉年又端起茶杯抿上一口,觉得今年的新茶新鲜回甘,指着这茶对许盛杰道,“要想这茶好喝,就得多冲泡几遍,就像人一样,一次不行就两次,两次不行就三次,等这人一步步被瓦解了,兴许就有旁人敢站出来了,说说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
  许盛杰和梁宝珍在吴秉年家里喝了一杯茶,听了一番话,这才告辞离去。
  秘书小应等两人离开才进屋,他刚也听到了许盛杰说的话,“厂长,您当年不是没看见陈勇杀人嘛,刚刚那意思是?”
  吴秉年回想起十八年前的夜晚,自己从工厂离开后回家,那天天空飘着雨,地有些滑,他走着走着突然撞见惊慌失措的陈勇跑过来,差点把自己撞到在地,陈勇是国棉厂的狠茬子,本事不小,脾气够大,没多少人敢惹他,吴秉年从没见过这人这么惊慌,本想问上一两句,陈勇就慌慌张张跑了。
  第二天,吴秉年才知道厂里的许明远两口子死了,溺死在河里,而出事的时间大概就是自己回家前后,他脑子里有了可怕的联想,不过看着面目凶狠的陈勇盯着自己孩子看,他倍感威胁,加上自己又没亲眼看到什么,到底是没向公安说出在路上遇见陈勇的事情。
  或许陈勇那时候也是无意中路过罢了,吴秉年安慰自己。
  不过这事儿一直让他寝食难安,后来公安给这次事件定性为意外,他倒是替许家在厂里说了不少话,尽量争取了后事安排和抚恤。
  如今时过境迁,陈勇发展壮大得吓人,他儿子现在也混得风生水起,吴秉年看着桌上的两个茶叶盅,淡淡道,“我看没看见全凭我说了算。”
  秘书小应明白了,露出会心一笑。
  ——
  许盛杰和梁宝珍走到家属楼一楼的时候,正好经过陈勇家家门口,许盛杰深深看上一眼,只觉得吴秉年在暗示自己当年的事情真是陈勇干的。
  可是他不敢轻易说出口,得自己确定能扳倒陈勇,他才会站出来说话,不然,就是以卵击石。可是十八年前的案子,根本找不到证据,自己父母身上也没有什么皮外伤,连定陈勇为嫌疑人都没法做到,许盛杰只觉得太难。
  正想着呢,陈家大门突然被人打开,伴随着一个跌跌撞撞跑出来的女人。
  郭明丽刚刚被陈勇的凶狠模样吓得不轻,出门撞见许盛杰和梁宝珍也没认出来人,她是认识梁宝珍的,可事情过去多年,现在又惊慌失措,压根关注不到旁人,只自己哆哆嗦嗦往外跑。
  “那是陈勇媳妇儿吧?”许盛杰自然是认出了厂长夫人。
  “是她,看她的模样像是遇见什么事了,魂不守舍的。”梁宝珍刚刚掠过匆匆跑走的郭明丽,看见她脖子上有一圈红痕,“你看见她脖子没有?”
  “看见了,应该是被人掐过,而且力道不轻。”
  两人同时沉默,敢在陈家这样掐郭明丽的脖子,除了陈勇,还能是谁?
  “我有办法了!”梁宝珍苦恼多年前的事情没有证据,既然外部证据没有,内部瓦解他们也许有用。
  毕竟书里提到过,郭明丽曾经和陈勇吵架的时候提到过一个秘密,似乎是要用这个秘密要挟陈勇,郭明丽是不经吓的。
  =
  郭明丽自从经历了被自己男人狠掐脖子差点去见阎王爷后,便老实了,一没再过问陈勇和陈玉莲的事儿,二也没敢再提当年往事。
  不过她现在不太敢和陈勇对视,基本也不说话,毕竟死亡威胁让她不由自主地恐惧,她怎么就忘了呢,陈勇连最爱的女人吴华翠都能杀,自己算什么?
  最近,陈思贤和陈思明都察觉了母亲的不对劲,不过他们怎么问郭明丽都说没事儿,只是最近没睡好罢了。
  陈思明私下和母亲说起上次她怀疑父亲在外面乱搞的事情,“妈,爸那件事...”
  “行了,思明,你别管了,你爸没什么,别去查也别去管。”郭明丽没心思放在这上面,担心儿子也因为这事情惹怒陈勇,只多叮嘱几句。
  陈思明眉头微蹙,更觉得不对劲,自己母亲不可能是能放着父母在外面乱搞置之不理的人,那个女人自己已经查出来了,是以前宝珍嫁的许家所在大杂院里的邻居,想起梁宝珍,陈思明眼神晦暗不明。
  郭明丽因为在家里被掐了脖子,这阵子都不太敢多待在家里,除了吃饭睡觉都往外面去。
  结果她这几天总觉得有人在跟踪自己,可回回一回头又什么都没看见,她不知道是自己多心了还是思虑过重,回家再看到陈勇更是大气不敢喘。
  这人好像比自己想象中的更狠。
  许盛杰做生意的时候结识了不少人,有些干部有些有钱人,自然也有些凶神恶煞的人,他找了两个凶巴巴的跟踪了郭明丽一段时间,见她越来越害怕,觉得也是差不多到收网的时间。
  郭明丽确实被搅得心绪不宁,总觉得自己身后有人。她谋划一段时间,终于在一天进了百货大楼后,去厕所换了身衣裳逃离了两人的跟踪,反而穿着一身粗布衣裳溜出去,见到了在外面盯梢自己的两个男人。

  那两个男人发现跟丢了,找了一圈也不见郭明丽身影,只能作罢,往一个方向去。
  郭明丽远远跟着他们,见二人竟然进了国棉厂,电光火石间终于明白一些事,这是陈勇派人跟着自己!
  这男人居然还一直派人跟踪自己,郭明丽回家后在饭桌上看着他若无其事和家里人说话,甚至给自己夹菜的时候,只觉得害怕。
  陈勇心机深重,心狠手辣她是知道的,甚至可以说,她为此着迷,得知陈勇杀了最心爱的女人时,她更是觉得内心畅快。
  当年陈勇杀了许明远和吴华翠后匆忙跑走,没有注意到,一直怀疑他婚后还纠缠吴华翠的郭明丽今天原本悄悄跟着他,她虽然如愿嫁给了陈勇,可陈勇却一直惦记着吴华翠,她怎么咽的下这口气!
  结果却看到了令人震惊的一幕,郭明丽在陈勇逃走后走到桥边往下看了一眼,湍急的河流因为下雨涨水更加汹涌,一直将自己比下去的吴华翠被陈勇亲手扔了下去,她内心升腾起一阵快感,看着河里渐渐无力挣扎的女人,快步离开。
  可当现在死亡的危机降临到自己头上,郭明丽怕了,陈勇难道真想杀自己灭口?
  她越想越害怕,夜里做梦都是被陈勇掐住脖子的画面,常常因为做噩梦惊醒。
  陈勇反倒是变得更加温柔,不停安抚媳妇儿,可他越是温柔,郭明丽内心越恐惧,只觉得陈勇是条阴恻恻的毒蛇,随时准备咬自己一口。
  不过郭明丽也安慰自己,两人好歹是近三十年夫妻,再如何也不至于,只要自己以后别再提那件事,只要别提,一切都能过去。
  然而,家里一桩事接着一桩,陈勇和二儿子陈思明大吵一架,陈思明是郭明丽的心头肉,她冲去书房就见着陈勇掐着陈思明的脖子,脸上凶狠异常。
  “你干嘛啊?”郭明丽生出些胆量,冲过去费了老大劲儿才将陈勇推开,而陈思明却是弯着腰大口喘气,脸色胀红。
  “你还问我干嘛?”陈勇一而再再而三被这母子俩挑战底线,“你问问你好儿子去,他居然敢找人跟踪调查我!调查他老子!”
  陈思明之前听了郭明丽的话,找人暗中调查父亲陈勇的婚外情,结果最近被陈勇发现了,陈勇是什么人,自己儿子能干出这种事情,他大为光火,加上之前郭明丽的挑衅,他只觉得权威被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战。
  “是我,是我之前让他查的。”郭明丽没想到,这事儿居然还害了儿子,“这事儿过去了,我也不管了,你别对付思明!”
  “这个混账玩意儿,简直是个废物,以前就给我惹事,要没有思贤他现在还在阴沟里,以后再让我发现你敢调查我,看我不收拾你。”陈勇一脚把陈思明踹倒在地,怒气冲冲出了家门。
  郭明丽抱着儿子泪流满面,只觉得自己的丈夫仿佛是个魔鬼!
  午夜梦回,她开始梦到那晚陈勇把吴华翠扔进河里的场景,又开始梦到自己和儿子被陈勇掐着脖子的画面,每每醒来都是一身冷汗。
  后来,她干脆和陈勇分房睡,自己搬去客房,再用桌子抵住门,这才觉得安心些。
  陈家的暗潮汹涌在派出所来人的时候被打破。
  许盛杰去派出所报案,怀疑自己父母当年的离世和国棉厂厂长陈勇有关,一石激起千层浪,陈勇被带去派出所调查,国棉厂内议论纷纷。
  郭明丽不知道为什么多年前的事情会被旧事重提,要知道,这件事可过去了十八年!
  陈勇心里生疑,却镇定自若,面对公安的询问回答得大方得体,十分配合,不管如何,他都笃定这桩陈年旧案不可能翻案。
  果然,许盛杰并没有有力证据,十八年足以毁灭一切证据,更何况那时候压根儿没留下什么能指认是谋杀的证据,一天后,陈勇被放出来,依然光鲜亮丽,衣着得体。
  回到家,陈思贤给父亲准备了火盆,让他跨过火盆回家去去晦气。
  “爸,这许家的竟然给您泼脏水,当年国棉厂对他们够好了,现在真是反咬一口。”陈思贤一直很尊敬父亲,他受不了有人想把杀人罪名安到自己父亲头上。
  “哎,毕竟人家也是失去了父母,内心不甘心也正常。”陈勇安抚儿子,故作大方状,“这事儿也不要太责怪许家人,我是清者自清的,不碍事。”
  郭明丽看着一天后回来的陈勇,一颗心就又揪起来,要知道,昨晚想起陈勇在派出所待着,她竟然睡得特别安心,觉得前所未有的放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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