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一遍就够了!!”
“这个知识点超级重要!!![五角星][五角星]”
闻知的字,还真是字如其人。
笔画细细的,看上去有些生怯,但仔细看来又显得小巧漂亮。勾撇捺给人感觉圆圆的,不锋利,没有攻击性,但有种说不出的可爱。
眉眼斯文英俊的少年坐在那里,看着那辅导书上面那些一看就花了心思的标记跟重点符号,唇角不自觉勾了勾。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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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海盐柠檬”◎
日子一天天向着校运会逼近。
因为都知道半个月后有学校运动会, 连续一个星期不用上课,学生们自然都也都在盼着。
又上学,又没有课业压力, 谁不喜欢?
有项目的可能还紧张些;没有的只在旁边吃瓜看戏就好。
只可惜运动会之前, 有一道他们所有人都必经的难关——
月考。
闻知还没来得及为那一千米发愁,就已经被月考弄的精神紧绷。
虽然表面上看闻知上次考得还不错, 但实际她自己并不满意。毕竟题目没那么难,有些错误的地方实在不太应该。
临考前一天晚上, 闻知照例把作业给贺屿之送了上去。
对方在学习,房间内安静得很。
看到贺屿之在为明天的月考复习,而不是完全无所谓的态度,闻知心里稍微有些欣慰。
她最近对他有所改观,至少是在学习这方面。
为了不打扰对方,闻知只是把作业放在桌子上,很轻地说了声一句:“我把作业放在这里啦?”
贺屿之抬头看了一眼她, 微微点头。
“嗯。”
少年认真安静时,鸦睫微垂,连头发都蓬松顺了很多, 看起来很好摸。似乎只剩下出挑的眉骨和高挺的鼻梁还留有桀骜的痕迹。
她喜欢看他做事情的样子。
闻知站在那里,视线不自觉下落到少年拿着的书上。对方在看明天要考的数学, 好像看得是她给他批注过的那本参考书。
上次的数学月考题目稍有些难,需要转换思路, 也不知道这次会怎么样。
“如果你有不会的题的话, 可以问我。”
女孩儿在一旁小声说。
贺屿之没再看她, 只是一边看书, 一边低头又嗯了一声。
闻知看他那么专注, 就没再继续打扰, 轻手轻脚地离开了房间,顺便帮他带上了门。
回到房间后,闻知自己也要开始复习了。
她把自己买的那本五三打开,从头梳理了一下知识框架。又把语文拿出来复习了一遍古诗词的注释。
一想到自己在跟贺屿之都在学习,做着同样的事情,心里就莫名暖融融的。
—
终于到了月考的当天。
和高考的模式一样,第一天先考语文和数学。
语文还算比较轻松的科目。但闻知前面阅读做的比较认真,导致后面写作文时就险些时间不够。到最后也只是草草检查了一遍,涂了答题卡便交上去。
这次考试的座位是根据上次月考时的年级排名定下的。闻知跟贺屿之不在同一个考场,而是跟数学课代表宋弛在一个教室。
稀里糊涂的考完了语文,闻知去食堂吃了饭。她甚至都没在教室休息多一会儿,就又要开始准备下午的数学。
中午教室里只回来了几个人,但没看到贺屿之。也不知道对方中午是在学校吃的,还是回了公馆那边。
由于各个考场都比较分散,班里的同学又都分布在不同的考场。考场与考场之间也相隔甚远,甚至不在同一栋教学楼,所以大家也都是早上一来就直接去考场准备考试了。
闻知从早上到下午,都没见着贺屿之一面。却又总是不知不觉想到他。
下午数学卷子一发,闻知大概扫了眼题目后便心想,完了。
好像跟上次难度差不多,有点难。
这回的题目也都不是背了那种背了公式就能有答案的类型,都需要稍微有些解题技巧才行。
虽然闻知自己会,但实在忍不住担心起贺屿之来。
对方算是骄傲的人,好不容易这段时间学了一点,要是成绩出来看不到成效,会不会打击他的信心,然后又回到之前不学习的状态?
闻知皱了下眉,恍然间才意识到自己走神了。
她晃了晃脑袋,努力保持清醒,然后将心思放到了眼前的题目上。
—
西区的一栋教学楼内。
考试也正在进行中。
这边的考场分布着的都是上次月考排名靠后的学生。当然,大家基本上也都是熟人。
大部分觉得成绩无所谓的,发了卷子填完选择就开始在考场上睡觉。剩下的一部分则在努力寻找着作弊的可能性和机会。
老师也知道考场上这些学生的大致情况。
家里条件都不错,有的家长甚至还是校董事,又被惯着,从小就不学。
但考试无非就是这样,不会就是不会。语文多少还能写一写,像数学物理化学这样的,就算看也看不出个花儿来。
这么长时间,不睡觉还能干嘛?
所以老师对这些人在考场上睡觉的行为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是很过分的作弊行为,基本不会去说。
明明是同一时间。
但跟第一考场上安静的奋笔疾书不同,这个考场上虽然也没有什么声音,空气中只弥漫着一种浮躁与散漫。
题目不会做,只能想办法作弊、或者发呆睡觉。
程良随便写完了选择,看头看了眼老师,却意外发现坐在前面的贺屿之居然真的一副认真看题的样子。
对方靠在椅子上,右手半搭放在桌子上,思考时手里转着一只笔,时不时停下来写个答案。
贺屿之居然真的在做题!!!
看到这场景,程良差点没把眼睛给吓掉。
也不知道这家伙最近是受了什么刺激,突然就用功了起来。但学习是一时半会突击就能学出来的吗?
何况两人当朋友这么久,他就没看贺屿之学过,也不知道最近怎么就转性了。
罢了,等他知道了学习的苦估计就放弃了。
程良想着。
“都注意点儿啊。前后都有监控,谁带了手机我一眼都看到了。就算我不说你们,监控里可看得一清二楚。”
老师忽然出声,也不知道是在对谁说。
但贺屿之没工夫搭理周围发生了什么。他此时的心思都落在眼前的试卷上。
之前他每次都是写完选择就睡了的,但现在不行,要一道一道题看。
真的很麻烦。
贺屿之做着做着,心里那股不耐烦地劲儿便又开始浮现上来。他越烦,手指间的笔就转得越快。
可烦归烦,题目还是必须要做的。
少年低下头,认真看着卷子上的题目,眼里不断回闪过自己曾经在教材和辅导书上看到过的内容,与之相似的例题,以及女孩儿用铅笔在旁边写的详细的解答过程。
贺屿之在记人名以及记事情上的能力不怎么样。
主要也不会花心思去记。
但他的视觉和逻辑记忆很强,甚至于看到和教材上或辅导书上类似的题目时,甚至能想起来在哪本书哪一页的哪个位置,旁边又具体写了些什么。
原先的120分钟对于他来说,漫长到虚度光阴。
可今天的120分钟却好像过得极慢,却也极充实。他几乎感觉不到这世界上任何除自己以外的声音。
当结束的铃声响起时。
少年这次放下笔,靠在椅背上。仿佛是完成了一场长久的战役。
—
闻知考完之后先回了一趟教室,但没有看到贺屿之,也没看到对方的书包。
是回去了吗?
闻知也不知道该不该等他。
虽然这段时间贺屿之是跟她一起坐公交车回去的,但她不确定贺屿之今天会不会想早些回去复习,直接从西区那边的教学楼走了。
毕竟明天还有很重要的两门,不能松懈。
但她一边这样想,又怕贺屿之是还没从考场那边回来,导致两个人错过。
闻知收拾完书包,鬼使神差地在教室等了对方几分钟,见贺屿之还没回来,便只好带着包自己回去了。
已经到了傍晚。
女孩儿一路都在思忖着下午刚刚考过的那些题目。
因为脸上那块胎记的缘故,闻知走路的时候就也不由自主喜欢低着头,没怎么注意前面。直到快到公交车站时抬起头来,这才发现不远处的公交站那边有个男生,好像特别帅。
但有些远,实在看不清。
只是对方站在那里,单看轮廓就感觉很帅。高瘦挺拔,腿长且直,头肩比一绝。穿得好像是他们学校的校服——
但即使是普通的校服。
在那人身上时,好像也有了周围所不能及的,某种耀眼的光芒。
闻知看到帅哥,心被撞了一下,没想到走得越近,越觉得对方眼熟。
……是贺屿之。
“你还真够磨蹭的。”
少年双手插在裤兜里,站在原地看着她走过来,然后说。声音稍微有点不耐烦,但也还好。
闻知还有些懵。
所以贺屿之是一直站在这里等她吗?
因为自己刚刚没过来的时候,明明看到有一辆这号线的车过去了。只不过闻知没走到站点,也不敢去拦。
他在等她?
这个想法刚从脑袋里冒出来时,闻知就被自己吓了一跳。
不,肯定不会的。
大概率只是碰巧而已。贺屿之那么瞧不上她,怎么可能还会等她一起走。
少自恋了,闻知。也不照照镜子看看你自己是什么样子。
可即便这样重复的说服着自己,女孩儿却还是止不住的脸颊发红。
“我还以为……我以为你会回一趟教室,所以在教室里等了你一会儿。但后来也没看到你,还以为你已经走了。”
她飞快地抬头看了贺屿之一眼,小声解释说。
“我又不回去拿东西,回教室干嘛?”
“你是不是傻?”贺屿之毫不客气地说。
闻知有种又被训了的感觉。可能是贺屿之数学没有考好,再加上又等了她这么久,所以心情比较烦躁吧。她想。
女孩儿站在对方旁边,握着挎包带子的手紧了紧。
车还没来。
闻知等了一会儿,又忍不住抬头瞄了贺屿之一眼。恰好又被对方看到。
贺屿之皱了皱眉:“想说什么就说。”
“其实……其实没考好也没关系的。学习就是循序渐进的过程嘛,慢慢就会好起来的。”
“而且明天还有两门呢,明天好好考。”
她很认真的对他说着,却没想到贺屿之冷哼了声,一副不屑的样子:
“管好你自己吧。”他说。
闻知怔愣了下,见贺屿之不太高兴的样子,也就不再吭声。
贺屿之这个人,每次她想跟他真心说点什么的时候,他就总是这样。
要么嫌弃她,要么冷冰冰的。
闻知意识到自己可能有些多管闲事。即使两个人一起回家,也不能说明什么。不代表他们是平等的、很熟络的关系。
她脑海中又想起那天贺屿之过生日,他打掉她礼物时说过的话。
“你不是我朋友。”
“我也没兴趣跟你有什么交集。除了给我作业,不要再做其他的事。”
……
想着想着,闻知心口处便了有种蔓延却迟缓的钝痛与酸软。
她低下头,不再说话。直到那一路的公交车从远处行驶过来,在眼前停下。
闻知先上了车,贺屿之则跟在她后面,又在她旁边坐下。
车子重新向前。
或许是因为闻知伤心,也不太想继续跟贺屿之说话了。对方可能是觉得有些无聊,就拿出了耳机听歌。
闻知在余光中瞥见了,但没理他,而是转头看向窗外。
贺屿之习惯性地戴上耳机,拿出手机准备放首歌来听,却忽然注意到旁边扭头往窗外看的闻知,让拿着右边耳机的手在空中停顿了一下。
闻知伤了心,表面上是在看着外面的风景。
但其实心里却是某种复杂且沉重的心情。
有些人明明坐在自己旁边,触手可及的距离;但你知道自己可能一辈子都无法真正的靠近对方——
甚至不敢伸手。
她心底渺小又胆怯的爱慕总是一次次燃起,又每次都被贺屿之浇得熄灭。
因为是夏天,两边公交车的车窗都开着。行驶过一片街角时,吹过的风里忽然夹杂了些香樟的气味,淡淡的。
闻知正好奇地凑近窗外嗅了嗅。
可就在这时,左耳上突然被塞进了一样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