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也喜欢你——BY:东篱君
东篱君  发于:2023年05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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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平生刚查完房,正在系统里下医嘱,不算很忙,于是很及时地回道:【嗯,发错了。】

【你发的什么?:)】陆酒酒很好奇。

任平生盯着她问号后面那个一本正经的笑脸,总觉得那个笑脸不怀好意,他一阵心虚,不耐烦地发了语音道:“又不是给你发的,问那么多?”

刚说完,忽地想起昨天放她鸽子的那一茬儿,气势陡然弱下来,又很有诚意的直接拨了电话过来问:“昨晚…演奏会好听吗?”

这边的人接了他的电话,没心没肺的高兴:“好听啊,当然好听!”说着眉梢一扬,殷切的跟他显摆:“而且你绝对想不到,我偶像居然演奏了我的曲子,最后返场居然弹的是我作的曲子,当时我整个人因为激动直接就成了一傻逼!”

从她雀跃兴奋的声音里能感受到她的好心情,任平生也跟着弯了弯唇角,随即又嘴欠的纠正:“你本来就是,和激动没关系!”

陆酒酒撇撇嘴,早习惯了他的狗嘴吐不出象牙,也不生气,继续说:“我今天上午去听瑶光的讲座,左岚说听完讲座要去医院,你有没有时间啊,我请你吃饭?”

任平生没听完就拧着眉头不高兴:“你能不能消停会儿,脚还没好利索就跑这儿跑那儿,万一又扭了怎么办?”

难得他用这种担心关切的语气,让人听着很是受用,陆酒酒一边安抚他,一边笑得龇牙咧嘴:“没事儿没事儿,我感觉我脚应该快好了,昨天干仗的时候直接站地上都不疼……”

“……什么?!”

她没说完,这边的人已经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干仗?跟谁干仗?你跟人打架啦?”

“呃……”陆酒酒意识到失言,忙捂着嘴巴支支吾吾:“没,主要是左岚打,我就负责拦一下那男的…”

“还是跟个男的打架?!”任平生不信她避重就轻的说辞,直接自己下了结论。

突然又想起上次医闹,这姑娘压根不去掂量敌我双方的战斗力,上来就闷着脑袋往前冲,整个一有勇无谋的莽夫。

他越想越来气,吭哧吭哧的喘息声透过话筒传过来,把这边的小姑娘吓得一句话不敢吭。

然后就听见他暴跳如雷的嗓音充斥耳膜:“陆酒酒,你可真行啊,瘸着个腿还能和男人打架,这么能耐,你是不是要上天?啊?要不要我在你屁股后面点个炮送你一程?”

陆酒酒将咆哮的电话拿开耳边一丢丢,摸了摸鼻子,一脸无辜:“如果,你说的是送我上西天,那不用了谢谢!”

男人在这边歇了歇,灌了自己一口冷茶,润了下嗓子冷声命令道:“上午忙完立马来医院!”

陆酒酒有种脖子一凉的错觉,咽了口唾沫怯怯的问:“…干嘛?”

“跟我去手术室把你那蹄髈锯了,反正你也不想要!”

陆酒酒:“……”

他赌气说完,对方理亏的沉默并没有让他消气,这一嚷嚷,反而调动了情绪,越发不可收拾,一气之下就把电话给摁了,然后‘啪哒’一声磕在桌上。

迎面进来的谭嘉雨被这动静吓得顿了下脚,随即又笑着道:“这是怎么了?”

任平生冷飕飕瞪一眼,坐回电脑前兀自噼里啪啦打字不理她。

气氛一时有点小尴尬,一直躲在电脑后面不敢出声的医师小柯过意不去,好心地伸了个脑袋出来,缓和气氛地调侃:“没事儿,任医生教育他女朋友呢!”

谭嘉雨闻言看向任平生,眼里的情绪一闪而逝,很快又弯起眼尾继续调笑:“哟,你都有女朋友啦?”

某人被这句话一下刺激到,跳跃的指尖猛然顿住,抬起眸一脸杀气:“我有女朋友怎么了?值得这么惊讶么?你什么意思?是不是骂我活该没人要?”

谭嘉雨嘴角抽了抽:“我只说了一句话……”

他怒气冲冲地站起来,一副要揍人的架势,把小柯吓着了,也慌慌张张地跟着站起来,然后才看见他只是整理了下手里的病历本,打算送去护士站。

经过谭嘉雨身边的时候,还小气吧啦地不依不饶:“你不是心外科的专家么,跑我们骨科来干嘛?上班时间请你好好待在自己的工作岗位,国内医院不兴串门!”

等他走出办公室好一会儿,小柯才心有余悸地疑惑:“任医生这是怎么了?”回头看一眼美丽不可方物的谭医生,出于男人怜香惜玉的本能,安慰道:“谭医生您别多心,他才和女朋友吵完架,心情不好,平时说话不这样的。”

谭嘉雨礼貌性的笑笑,点头表示理解:“可能……女朋友真的太招他生气了吧?”

——

一大早被脾气不好的主治医生熊了一顿,陆酒酒一上午都有些坐立不安,诚惶诚恐,以至于讲座结束之后,排队签名时被人加塞了好几拨都没有察觉。

左岚着急忙慌上完洗手间出来,看了眼还杵在原地不动愣神发呆的人,上前推了她一把:“你怎么还在这儿,这队伍怎么不动啊?”

“啊?”陆酒酒回神,呆头呆脑地前后瞅瞅,才发现前后都换了新面孔。

左岚无语地瞪了她一眼:“还能指望你干点啥?”

紧接着她后退两步,背着手一脸凶神恶煞,像尊辟邪门神似的站在队伍旁边,凌厉的眼神来回巡视,吓得准备插队的姑娘还以为是工作人员来维持秩序了,整个队伍瞬间整齐规矩许多,再没人敢轻举妄动。

陆酒酒:“……”

还有这种用眼神装哔的操作?

没人插队,队伍走的很快,转眼就排到了陆酒酒。头一次这么近距离的接近自己多年的偶像,夹着双拐捧着书的手都止不住发抖。

瑶光就那么静静地伏案坐在她的眼皮子底下,黑亮柔顺的头发披散肩头,一身米白色棉麻长衫,握着马克笔的指尖素白修长,手腕上还绕着圈小叶紫檀手串,佛珠一颗颗盘得红光锃亮。

他接过陆酒酒递过来的书,翻到扉页,然后抬头——

结果一看到面前拄着拐的姑娘,眼神瞬间凝固住,愣了一秒,但又立刻清醒,掩藏好所有意料之外的情绪,玩味儿地笑了一下,问她:“签什么?”

陆酒酒还在紧张,夹了夹咯吱窝里的拐杖,不是很顺畅的说:“钟鼓…不绝,瑶琴有光!”

瑶光诧异地又看了她一眼,这次笑得温润迷人:“老粉啊?”

陆酒酒忙不迭地点头如捣蒜:“我…我喜欢你十多年了。”

旁边其他粉丝听了不以为然,瑶光走红才多少年啊,十多年,拍马屁都不打草稿。

然而瑶光自己心里明白她没撒谎,因为‘钟鼓不绝,瑶琴有光’这句话是他博客早期的个性签名,写了没多久就删了,知道的人确实不多。

他低头将这句话写在扉页上,又龙飞凤舞地签上自己的大名,合上书递给陆酒酒,眸光瞥到她撑在两边显眼的拐杖,抿嘴直笑:“我觉得你能站稳了,拐杖可以不用!”

“哦。”陆酒酒欢天喜地的接了书,根本没听出他的弦外之音,还很配合地点头说:“等这边结束了我就去医院,问问医生可不可以不用拐了。”

要到了特签,刚准备转身走人,突闻耳边传来一声凄厉的:“瑶光大神!”

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拦腰被按回到展台边,突然蹿出来的左岚手里挥舞着一沓子乐谱,递到瑶光面前,趁工作人员没把她当恐怖分子抓起来之前,以最快的语速巴拉巴拉地说道:“瑶光大神,这是我朋友作的一些古琴曲子,她其实真的是个很有才华的姑娘,奈何四年前遭奸人所害,被逼退圈,即便如此她也从未放弃过梦想和古琴,她对古琴一片赤诚,和你有着同样发扬古琴的伟大志向,您昨晚在台上还弹了她的曲子,想来对她也是有几分赏识的,麻烦您抽空看一眼这些呕心沥血之作,不要让这块璞玉蒙尘,给怀才不遇的琴痴指条明路吧?”

说完将谱子一股脑儿的塞他手里,又递了张小卡片:“这是她的名片!”

瑶光:“……”

左岚的彪悍他是见识过的,下意识就把她给的东西都收了起来,打算冲过来的工作人员一看,又犹豫着没有立刻上去赶人。

还被按在桌子上的陆酒酒连哼唧都不敢发出声,觉得自己就像古装电视剧里被老娘提溜着当街拦轿告御状的苦命娃,老娘大喊一句‘青天大老爷,冤枉啊!’然后将她头一按,匍匐一跪,任务是就地装死。

谁让之前答应过左岚,无论她有什么计划自己都会尽力配合呢,说出去的话犹如放出去的屁,收不回来了。

如今这种局面,也只能默默催眠自己——

是的,我不要面子的!

第33章

为了不影响后面队伍的进度, 瑶光收了谱子和名片,表示自己一定会看, 得到满意的答复,左岚才提着陆酒酒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会场。

等出来了, 走远了, 陆酒酒才拿开盖在脸上的手掌, 面红耳赤地问左岚:“你是即兴的还是早有预谋?”

“即兴的能提前好几天把你的手稿装包里?”左岚一副‘我都为你操碎了心, 你还不认我这个爸爸’的表情。

陆酒酒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领会不到她的好意,大咧咧抱住她就在她脸上响亮地‘吧唧’了一口,又很诚恳地提出建议:“以后有什么计划能不能提前知会我一声?没有剧本的临场发挥让人很慌张的!”

“不会啊。”左岚眨眨眼, 很是赞赏地拍拍她:“你尸体演得很有层次感。”

也不顾对面人一脸‘卧槽’的表情,还继续耐心地给她讲戏:“我当时就是要你表现出一副因为丢脸简直想当场死亡的情感, 这样不需要只字片语就能让人明白,此次预谋并非出自你的本意,你是完全不知情并且对此不以为然的态度。”

陆酒酒有点懵:“搞这么复杂?”

左岚嫌弃地戳一戳她的额头:“风骨尊严你懂不懂?”

“俩词单拎出来懂…”陆酒酒点头, 又摇头:“放这里,不懂!”

左岚又用白眼望了下天空, 只好举例说明:“你有没有听过很多明星说自己的出道经历是陪某个朋友或者亲戚去面试,结果朋友亲戚没试上,他(她)倒是意外被发现?”

“好像听过……”陆酒酒脑内回忆了下, 情节很熟悉,但就是想不起具体是哪个明星有过这种经历。

到底是哪个明星不是重点,左岚打断她, 直接挑明:“其实真实情况已无从考据,但打个比方,如果两个天赋同等的人,一个是自己千方百计腆着脸去追求施展平台,一个是无意中自身才华惊艳众人,而不随本身意愿被大家推送上来,就感觉而言,你认为哪种清高一些?”

“当然是后者。”陆酒酒实话实说。

左岚满意点头:“所以啊,我不想让人觉得你是为了出名强抱瑶光大腿,而要让人觉得,这是一个被你才华所折服的朋友,不愿看到珍珠被掩埋,千里马被绊腿的悲剧,不经你同意便不顾自身安危,抱着舍生取义的决心,抛去自尊和脸面也要将你引荐给瑶光的故事,这样既能衬托出你天赋与才华的魅力,也不会让人看低了你!”

事情有点拐弯抹角,或者可以说是左岚想多了,可难得这份良苦用心,思虑周到,陆酒酒感动到词穷,眼眶开始发热。

为避免煽情,抹了把眼睛还嘴硬的嘲讽了一句:“你要没加那些略显累赘的往自己脸上贴金的形容修辞,老子差点信了你的邪!”

她明显懂了,左岚也通透默契地大度,不去计较她的嘴欠。

如今谱子是送到了瑶光手上,可结果还不知道是怎样,也许瑶光会看,此举真是个柳暗花明的转机,但同时,凭瑶光这等人物,那些无名之辈的稿子,他不屑一顾,弃如敝履也实属正常。

企盼得到瑶光的肯定,大多是出于迷妹的心理,倘若他真的将手稿弃之不顾,那也完全不会影响她对瑶光古琴造诣的崇拜。

对于这两种猜想的结果,陆酒酒都无甚太大的悲喜,这四年,人也经历过一些起起伏伏,她对名利本来就看得轻淡,不求一定多大的成就,只要能做自己觉得有意义和喜欢的事就再好不过。

——

和左岚临出校门之前,陆酒酒在校内的水果摊买了些水果去看望了一下她的古琴启蒙恩师——郑国风郑老师!

郑老师是省艺校的古琴老师,和身为舞蹈老师的汪家珍是同事。陆酒酒小时候常被汪家珍提溜着来上舞蹈课,有一次舞蹈班参加了一个大型比赛,汪家珍带着自己班上的学生加课时练习,小陆酒酒被临时托付给古琴班的郑老师照顾。

就这么阴差阳错,陆酒酒抛弃了舞蹈,对古琴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也是在郑老师那里,我第一次看到了少年瑶光的比赛录影带。”陆酒酒撑着拐杖利索地走在左岚前面,跟她介绍:“那时候瑶光也就十四五岁的样子,估计郑老师才是瑶光名副其实的老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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