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初夏边说边转身。
其实名牌包包的质感真的不一样,初夏越看越不舍得撒手。
好喜欢呀好喜欢。
怪不得人家都说包治百病呢。
导购后面拿过来的那个她也不中意,就喜欢最初那一个。
“哎, 好看是挺好看的,就是有点小贵。”初夏最终还是准备撤了, “我就要那只就好了。”这说的是王阿姨那一个。
“两件七折呢。”
导购这话算是说到初夏心坎上了,一种不买两个就亏大了的感觉。
“我们过两天活动就结束了。”
“其实不贵啦,你看一般的包包, 你背个几个月坏了, 或者背半年过时了变形了。但是你看我们品牌的包包就不会有这样的问题。纯手工制作, 顶级皮质, 你也知道我们牌子的包包是出了名的耐操啦。”
导购巧舌如簧,她见初夏面有松动,于是再接再厉,“而且就算你将来不喜欢了也可以二手卖掉,不会太贬值。”
“其实这款是经典款改良之后的款, 一直卖得很好,没有做过七折以下的折扣活动,你完全可以背一辈子背到天荒地老也没关系,甚至还可以传宗接代。经典款嘛,永不过时。”
初夏已经很松动的时候,何弈的轻飘飘的一句话成为了压死初夏省钱意志的最后一根稻草:“喜欢就买吧。”
最后,初夏抱着折后小一万心爱的包包,坐上了何弈的车。
哎,人的消费水准就是这样一级一级跳上去的,她这是几级连跳啊,跳上去容易跳下来难。
刚才初夏想刷自己的卡,何弈抢先一步将自己的卡递给了导购。
初夏已经完全忘记她妈妈叮嘱她大钱不要花何弈的话了。
“我们好败家啊。”初夏有点肉痛。
毕竟还是没有收入的学生。
“用的是我之前参加一个设计比赛的奖金。”何弈说,“反正也是要花掉的。”
他这样说让初夏感觉好受了点。
“我以后要远离shopping mall,因为我根本控制不住我自己的手!”她作了一个剁手的动作。
何弈开着车,初夏感觉有点饿了:“我们去哪里吃饭?”
“菜之前准备得差不多了,回去只要进行最后一步加工就好。”
到家之后何弈在厨房做菜,初夏坐在沙发上啃饼干,看网络剧。
“好了。”
初夏听到何弈的声音往后看,他已经做好了一桌菜。
初夏坐到桌前,有点被眼前精致的餐点震撼了,她拿起筷子,想了想,又放下筷子换了叉子。
何弈笑:“没关系,在自己家都可以。”
初夏觉得还是筷子顺手,就又换了筷子。
“这好像是我们上次在那家餐厅吃过的?”她说的是那天何弈带她去的高级餐厅。
“嗯,我学着做的,尝尝看。”
那天她就夸过那道菜好吃。
咬了半块进嘴里,她的腮帮子有些鼓鼓的,何弈总觉得看她吃什么都感觉很好吃的样子。
她的大眼睛瞪了起来,而后赞美:“唔,好好吃啊啊啊!比那天的还好吃,这个怎么做的?我要学做这个!”
“唔,其实不难。甜虾去虾线剥壳剁成泥,雪花梨和口蘑切丁放到虾泥里拌匀,面包切好小块形状,两块中间填塞虾泥,放到调成糊的面粉混蛋清里蘸一下,然后裹面包糠,油炸,之后摆盘放酱汁。”
“那天餐厅用的是蛋黄酱,我感觉不复合中国人的口味,所以在调味上换了酱汁。”
“唔唔。”初夏一边往嘴里塞食物一边说,“我不学了,太难了我放弃了。”
何弈洗完澡出来的时候,初夏还在看网剧。他站到她旁边擦头发,偶尔看一眼电脑屏幕。
初夏眼睛紧盯着电脑屏幕,神思早就不知道飘到哪儿去了。
何弈擦完头发,随手将毛巾搭在旁边椅背上,凑过来:“还不睡。”
“嗯,”初夏啃着指甲,他的气息扑过来,热热的,使她不自在地往旁边挪了挪。
哪知道他又凑过来,试探着问:“今天可以吗?”
其实初夏还记得上次的疼,不太敢的。但他已经表示得那么明确了,这样她就退无可退了。
况且什么叫吃人家嘴短,拿人家手软?她今天不仅吃了他做起来颇费时间和心思的菜,还收了人家贵重的礼物,她好意思拒绝吗?
再说男朋友这样辛苦努力讨好她,就只是为了和她亲密一下,她实在不忍心拒绝啊。
“呃……嗯。”
她声音极轻,但是仍被何弈的耳朵捕捉到了。他立即合上还在播剧的笔记本,然后把初夏抱起来。
天花板上的大灯熄灭了。
……
昏暗光线里,两人视线对上,两双眼睛都是亮晶晶的。
何弈在她唇上琢了一下,又琢了一下。他的额头蹭到她,她感觉湿湿的,伸手去摸他额头,说:“你出了好多汗。”
初夏迷迷糊糊快要睡着的时候,她感觉何弈蹲在床边,不知道在干什么。
她清醒了一点,坐起来:“不睡吗?”
何弈见她醒了,就抬手把床边落地灯打开。
初夏也凑过去看,问:“怎么了?”
“破了?”人命关天,她顾不得害羞。
何弈勉强苦笑。
“那怎么办?”她不由担心起来,这下完全清醒了。
“你安全期什么时候?”
“我……我不知道。这个怎么算的?我没有算过。”
“算了,那个也不可靠。”他开始穿衣服,“你可能……要吃药了。”
“这么晚了?”她说,“要不明天去吧?”
“越早吃越有效。”
“附近有药店吗?”
“我开车去。”
“那你小心点。”
“嗯。”他往外走,想起什么又回头,说,“你……先洗个澡。”
“哦。”
初夏洗完澡,把自己洗得干干净净,希望身体里不要留下什么的东西。老天爷,她可不想意外怀孕啊……
她换好床单,忐忑地坐在床上,啃指甲。
何弈回来了,她感觉像盼来了救星。
何弈风尘仆仆,他的身上还带着夜晚的微凉,他给她一盒药,很小一个纸盒子。
“药店说,这是副作用最小的一种。”
“这个怎么吃啊?”盒子上全是英文,抽出说明书也是英文。
“吃一颗就行。”他给她倒好了温水。
“我吃了?”她剥出一颗小小的药片,看向他征询意见。
“……嗯。”看得出来他其实也有点犹豫。
初夏仰头把药片吞了,从何弈手里接过杯子灌下一口水。
夜已深,身心俱疲的两人睡下了。
初夏睡得很不踏实。梦里,她挺着个大肚子,即将被推入产房。而她的身边除了两个护工,就只剩下一个安安。安安正低头看着书本背单词,最后把书本合上,那是一本英语六级词汇书,安安把英语书往初夏枕头上一放,说:“等你生完了记得把六级单词背了啊,要不然过不了六级拿不到毕业证的,我先走了哈,拜拜。”
初夏想留住安安,但她被笨重的肚子压着,根本仰不起来。
安安,回来啊。
我不想生什么孩子,我还在读书呢!
我不要生孩子,爸爸妈妈,何弈,你们在哪里?
我还是个孩子呀!
这时,一个穿手术服戴口罩的医生走进来,指挥护士:“准备剖腹。”
初夏又急又怕,痛苦地摇头,终于惊醒了。
醒来马上摸自己的肚子。
平的。
谢天谢地!
摸一下额头,全是冷汗。
她有点想上厕所,就去了洗手间。脱了裤子却看到内裤上一抹红色。
什么情况?今天不是她来例假的日子啊,而且她的例假一向很准的。
回去躺到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了。她越想越睡不着,过一会儿就翻一个身。
“怎么了,睡不着?”何弈被她闹醒了。
“我出血了……下面……”她很苦恼地说。
“是不是来例假了?”
“不是,我例假一向很准的。”
何弈坐起来:“那……是不是我把你弄伤了?”
“不是。”她很确定,因为睡觉之前她去上厕所的时候擦过,根本没有,之前洗澡的时候也没有。再说第一次那天他把她弄得那么疼,连那会儿都没有出血。
“那是怎么回事?”何弈也苦恼起来。
“不知道。”
“要不要去医院看看?”他提议。
“不知道。”她有些犹豫。
忽然,何弈想起来:“是不是药物副作用?”
“是药物副作用吗?”
“之前说明书上有写到……”
初夏从床头柜里把药拿出来,取出里面的说明书让何弈看。
“这个,”何弈把说明指给初夏看,“翻译过来应该是突破性出血。”
接着,两人又在网上查了一通。
最后天都蒙蒙亮了,初夏又去洗手间看了一下情况。
何弈说:“再睡一会儿。”
初夏也忍不住打哈欠,这折腾的。
初夏醒来的时候都中午十二点多了,何弈不在,应该早就去项目组了。初夏先去洗手间看了一下,已经没有出血了。看来真的是药物副作用,虚惊一场。
给何弈发短信通报一下情况之后出门吃午饭,心情一放松午饭就吃了超多。
那件事做的时候很美好,但是事后的麻烦也是很多,还要担心这担心那的,连tt破了这种事都能被他们遇上。
何弈也有点怕了,因此连着一个礼拜没有再碰初夏。但是到底年轻,荷尔蒙旺盛,再加上喜欢的女孩子天天跟他一个屋一张床,因此他修佛修了到一个礼拜还是没有修下去就破了功。
幸福的时光总是短暂,很快暑假即将结束,也到了初夏必须要返程的时间了。何弈送她到机场,大包小包托运好,她抱着何弈明显不想走。
前面队伍都快安检完了,何弈拍拍她背:“走吧。”
初夏松开何弈,说:“我走了。”从何弈手上接过拉杆箱,背包也背好。她深吸一口气,走了,一步三回头,快走到安检口的时候忍不住回头看,何弈仍站在原地看着她。
她不顾别人的眼光,很快地跑回去,扑进何弈怀里,何弈搂住她肩膀,两人深吻了一小会儿。
最后是初夏推开何弈,拖着箱子跑了。
她跑了,不回头,连机场工作人员让她打开箱子,他们仔仔细细检查她东西的时候她闲在旁边都没有回头,她怕自己一回头一看到何弈就会哭出来。
最后她登上飞机,自己一个人把箱子举起来在顶上放好,坐到座位上,侧着头透过飞机的小窗望向窗外,窗外是空旷的机场平地。她这个位置看不到机场航站楼,只能看到平地,她看着平地,热泪就流下来。
她想起苏陌陌曾经跟她说:“初夏,你真的好厉害,你怎么能够坚持异地恋那么长时间,我觉得如果换成是我的话,一定不能忍受和他长期分开。”
初夏觉得这一刻她也要坚持不住了,她现在只想不管不顾跟何弈在一起,但是理智上她知道那在目前是根本不可能的。而等她过了这一阵缓过来以后,又会听何弈的,两个人异地,忙各自的未来。
她觉得她跟何弈现在像两根可以弯曲的平行射线,一直朝着同一个方向前进,只有偶尔交会,交会的时间点就是寒暑假,平常不交会的时候其实还好,习惯了,但是交会之后再分开的那一刻,就像撕开贴在皮肤上的药膏,特别疼,特别难过。
——
新学期开学不久,初夏就感觉不对劲。
她例假推迟了一周还没来。
虽然她一向都很准时的,但还是安慰自己说可能是因为倒时差,或者是刚回国水土不服导致的紊乱,这样又忐忑地过了三天,还没来,她再也无法保持冷静了。
她准备去医院。当然不敢去学校附近或自己家附近的医院,怕被人看见。跨了半个城,戴着口罩去了一家自己不熟悉以前也没去过的医院。
去了之后才发现那边环境不好,也很拥挤,设备好像也有点落后。
最让初夏难以接受的是,一个患者看病的时候,一群患者围在医生周围,患者等于是把病情讲给一大群人听,更何况妇科这个还是比较隐私的,初夏心里很膈应,但还是将自己的病例放在桌上“排队”。
轮到初夏前面的一个患者了。那女孩把做好的检查给医生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