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弈起先不敢轻举妄动,过了一会儿他尝试叫它:“momo。”
“喵。”momo叫了一声。
何弈还以为这是momo对他的回应,他慢慢朝momo走近,眼见得只有三五米的时候,momo忽然转身跑了。
何弈追上去,但是猫的速度可不慢,而且它东窜西蹿,窜进灌木丛里再也找不到了。
两人又在周围找了两圈,都没有看到momo。初夏甚至开始怀疑何弈看见的根本不是momo,而是跟momo长得相似的另一只猫。
momo可能,永远也不会出现了。
“走吧,不能死守着,这种事就是碰运气,你守着它也不一定会来。”何弈劝她。
失望而归。
傍晚的时候,初夏写完了作业。
今天家里格外冷清。
没有momo,爸爸出差,外婆今天有点不舒服,妈妈陪着去医院之后就在外婆家照顾着,说晚饭让初夏自己点外卖。
她望着momo的猫窝发呆。上面还悬挂着一个毛球玩具,momo平常最喜欢抓这个。
以前,初夏写作业的时候,momo会安静地趴在她的脚边。
她玩手机的时候,它就要爬到她的头顶上来,也要看手机。
不陪它玩,它就“喵呜喵呜”地叫,一副小可怜样。
只要它心情不算太差,就给摸给抱,脾气好得不得了。别的猫奴手上或多或少都有被猫抓伤的抓痕,但是初夏没有。
momo从来都是好脾气的。
明天就要上学了,上学就没什么功夫去市公园找momo了。
想到这里,初夏站起身,准备再去一次公园。
到了公园,先去放猫砂的地方,没看见momo,就又在公园各处找了一遍。最后初夏想着,再最后去猫砂那边看一下,就回家了。
这两天没再下雨,猫砂还是原先的形状,只是边缘有些散,初夏蹲下去拿树枝拨了拨,给它拨回去。
当初夏抬起头的时候,看到momo居然出现了。
它的半边身子躲在灌木后面,只露出一个脑袋,但是初夏知道,那就是momo。
看来昨天何弈没认错,那就是momo。
初夏和momo,隔着一段距离,就这么对视着。
她想起昨天何弈不小心把momo吓跑的事情。momo本来就性格胆小,再加上它这两天在外面陌生的环境里肯定会受到惊吓。所以现在,初夏也不敢轻举妄动,怕一不小心把momo吓跑了。
过了好一会儿,momo慢慢地,试探着向初夏靠近。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初夏的心噗噗跳,但她始终维持着原先那个姿势一动不动,也不敢发出声音。
终于,momo到了她身边,嗅了嗅她的裤脚。嗅一嗅,再嗅一嗅,像是在小心确认什么。
初夏慢慢伸出手,很轻很轻地摸momo的头,它并没有抗拒。
此时的momo,是一张大花脸,脏脏的。
“momo. ” 初夏轻声叫它。
“喵呜。”它叫唤一声。
初夏脱下书包,从书包里拿东西。
momo一直注视着她的动作。
初夏捞出一个猫罐头,打开,放在momo面前的地上。
先是尝试着吃了一点,而后momo 就吃得很快了,它应该是饿极了。
它不像流浪猫那样懂得翻垃圾找吃的,路边偶尔丢弃的鸡骨头,路人给的香肠,它也抢不过野猫,这两天肯定是饿着肚子的。
终于等momo吃饱了,初夏把它抱起来,放进书包里,只露出一双眼睛。
momo在里面感觉很安全,一点也没有挣扎。
初夏将帆布背包倒背在胸前,一转身,却发现何弈正站在她身后,也不知道他在那里看了多久。
他们之间,隔着几棵小树的距离。
夕阳金色的余晖像颜料一样泼在两人之间。
初夏的一张脸被光照得发亮,眼睛也亮晶晶的,她忍不住微笑起来:“何弈,我找到momo啦!”
何弈也笑起来。
——
因为丢过,所以momo被初夏带去体检。
宠物医院的小护士看见初夏,立即问:“momo又生病了?”一仰头看见了初夏身后的何弈,又不响了,低头,有点羞涩的样子。
医生给momo体检的时候,初夏问小护士关于宠物医院寄养的收费问题。
何弈闻言问初夏:“你打算把momo寄养?”
“嗯,不敢带回家。”
何弈知道初夏是怕了,怕她爸再把momo扔了。
也难怪,毕竟好不容易才找回来的。再来一次,就未必那么幸运了。
何弈说:“寄养只能是暂时的,不可能是长久的办法。”
初夏说:“我知道,可是现在我也没办法,我爷爷奶奶外公外婆住的都不是公寓,平常不关门,momo去那边很容易丢的。而且他们也不喜欢小动物……”
何弈打断初夏的话:“可以带它去我家。”
“啊?”初夏愣了一下,有些不敢相信,“可以……这样吗?”
“可以。”何弈很确定地说,“反正我家已经有啸天了,多一只也不嫌多,都是一样的喂。猫还不用遛,会自己上厕所,还爱干净。”
他这样一一细数,倒像是反过来在说服初夏似的。
但是初夏还是不敢相信一个棘手的问题会这样容易被解决:“那你爸爸妈妈,会不会不同意啊?”
“我爸在外地,不过我想他也不会反对。我妈不管这些,当初我表姐把啸天带家里来,她也没说什么。”
于是,等医生给momo驱完虫,它就要被送去它的新家了。
作者有话要说: 1.小红包已全部发出,宝宝们请查收。
2.在评论区看到有童鞋问那个偏方对学习有没有用,答案当然是没用啦,如果有用的话何弈就不会制止初夏了,所以不要乱吃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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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由于momo这两天在外面受了惊吓, 初夏本来是想过几天再给它洗澡的, 它虽然乖,但是对洗澡吹毛, 还是有点怕。可是初夏想到它马上要去别人家,身上脏兮兮的怕给别人家里人嫌弃,于是还是准备晚上先带它回家洗个澡再送去何弈家。
洗澡,小毛巾裹上, 吹毛,一系列工作完成之后,初夏给何弈打电话。何弈那边说他过来接,初夏想想也行, 干脆一次性把momo的东西都搬过去好了。
猫窝、猫砂、猫粮、猫罐头、猫玩具……
momo的家当可真不少。
拿走,都拿走。
momo到了何弈家, 柯基高兴得乱窜。
初夏看时间已经不早,就摸摸momo的头:“momo,你在这里要乖哦, 我有空会过来看你的。要乖哦, 不要跟啸天吵架, 也不要给何弈惹麻烦。”
初夏感觉自己这心情, 怎么跟个要嫁女儿的老母亲似的。明明她自己都还是个小姑娘。
初夏要走了,momo看着她,要过来的样子。
“再见,momo.”
初夏把门一关,走了。
把momo交给何弈, 初夏很放心。
——
晚上,何弈表姐回来了。柯基到门口欢腾地迎接,还给叼拖鞋。
“宝宝真乖。”表姐给它摸摸头。
柯基咬表姐裤腿,把表姐往里拖,像是迫不及待展示什么似的。
表姐疑惑地走进来,看见了趴在地上玩玩具的momo。
“哪里来的猫?”表姐问刚从楼上下来的何弈。
“同学的,她家里不让养,我就养了。”
momo仰头看着表姐,圆圆的大眼睛,琉璃一般,里面全是天真、无辜与好奇,毛茸茸的小爪子端在地上,身上的毛毛又短又密,整只猫软萌软萌的,一看就很好摸。
“哎呦喂,它怎么那么可爱!”表姐的老少女心都快要化了。
“哎呦喂,它居然让我抱!”表姐把脸贴在momo身上。
“早知道猫那么温顺我还养什么狗?整天旺旺吵死了。”
啸天躺着中枪。
表姐对momo简直是赞不绝口,爱不释手。
忽然,她抱着momo,有点担心:“那么可爱的猫,你同学真的舍得吗?万一以后他又要回去怎么办?”
表姐以为何弈口中的这个同学已经把momo给何弈了。
何弈妈妈回来,看见了momo,问他猫哪儿来的,何弈又把之前对表姐的说辞说了一遍。
妈妈果然如何弈所料,并没有再说什么。
初夏妈妈回家,很快就发现家里momo的东西都不见了。
爸爸不在,只能是初夏。
妈妈问初夏,初夏说momo找到了,给同学养了,东西也带走了。
妈妈就没有再说什么,初夏爸爸容不下momo,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
在外地出差的爸爸,接到了初夏舅舅陈伯松的电话。
陈伯松是初夏的班主任。
以往,初夏爸爸接到初夏班主任的电话,哪一次不是批评她的。什么孩子成绩不好,你们家长要加强思想教育和平时的管束。什么初夏上课看小说被收了,请家长教育一下孩子。什么初夏又作弊了,请家长来学校谈谈。
但是这一次,班主任大大地表扬了初夏。
“孩子的进步非常大,我都没想到。”
“尤其是物理,考得非常好。”
“其实初夏还是头脑蛮聪明的孩子,就是以前不爱学习,没定力,不能坚持。”
“看来让她跟好学生坐还是很有成效的,这孩子,知道学好了。”
以往都是被女儿老师批评的初华辉,这次被表扬得有点晕乎乎的。
平复心情之后,他也曾有一丝后悔扔掉了女儿的猫,毕竟女儿在电话里听起来很难过又激动的样子,当时这让他非常生气。
不就是一只猫嘛。
但是,他眼下的后悔也只有一丝丝而已,并且转瞬即逝。
理智上,他认为自己才是对的,初夏在没有猫拖累她学习以后,肯定可以获得更大的进步。
初华辉回到家,发现初夏根本不理他了,连一个眼神都不会给他,视他为空气。
同时,他发现猫窝猫玩具猫饭盆,反正跟猫有关的东西都不见了。后来听妻子说才知道是初夏找到了猫,但是给同学养了。
嗯,初华辉很满意,虽然还是在跟他怄气,但是初夏明显懂事了嘛。
因此,他也没有把初夏的手机收起来,打算先给她用一阵子,看看她能不能自觉。
更重要的是,现在两人关系不好,就当是哄哄她了。
这天,初华辉回到家,听到妻子陈蓉在打电话。
“什么?秀秀,你家要搬到别墅去了?”
“都装修好了?请我们去看?好的呀。”
“扬扬的伤养得怎么样了?”
“刚出院啊。出院好啊,以后要多注意啊……”
挂了电话,妻子主动对初华辉说:“礼拜天周秀请我们吃饭。”
“好好的干嘛请吃饭?”初华辉有点明知故问。
“她家不是刚搬到别墅住嘛,然后他儿子上回打架打住院,现在出院了,算是双喜临门吧。”
初华辉“切”一声,露出不屑神色。
陈蓉板起脸:“你这什么意思?到了人家家里可不要这个样子。”
“我什么样子?”初华辉不服气。
“你照照镜子看看你什么样子。我跟你说你就是嫉妒,嫉妒人家张建国发财了,住别墅了。”
“你可拉倒吧,我就是看不惯他那副一有钱就膨胀的样子,饭桌上整天不着四六地吹牛皮。什么要全家移民啊,要给国外常青藤高校捐个图书馆好把儿子送进去读书啊。我看他就是吹牛不打草稿,你说说,就捐个图书馆给儿子读书这事儿,你说有可能吗?”
“就算图书馆不可能,那人家的别墅总是真的吧?”
“住了个别墅就非得搞得所有亲戚朋友都知道,让轮番上他家看去,我看他就是爱显摆,你说他虚荣不虚荣!”
“你不虚荣,你不住别墅。”陈蓉撇嘴。
“陈蓉你什么意思?”初华辉忽地拔高了声音。
“没什么意思。”陈蓉斜眼看初华辉,“当初人张建国辞职创业的时候,不是撺掇你一起吗?当时你说那事没前途,最后肯定竹篮打水一场空,还是公司上班最稳定。结果现在人家发达了,你这儿又阴阳怪气嫉妒人家。就凭你这格局,一辈子就是个小职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