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文忙摇头:“那算了,那算了。”
周寒山说:“还是打扫吧,别有人踩上又摔一跤。”
孟依岚都要被吓哭了。
可这活儿谁也不愿意干,到头来还是白一茅用拖布将这里擦干。
梁行渊打开了大门,夹带着雨水的冷风卷了进来,冲淡了公馆内尸体残留下的腥臭味。
众人坐在客厅里友好的商量了一番,既然颜秾嫌疑最大,那倒不如每个人轮班看着她,以防再出现相同的事件,直到警察上岛。
颜秾微笑:“只要大家觉得放心就好,我没事的。”
乔文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脸颊。
季深深背着白一茅说:“颜姐这样子哪里像是能杀人的,连白一茅这小子都比颜姐可疑。”
既然觉得白一茅可疑,他做的饭也就没人敢吃了,孟依岚便自动请缨去做饭。
“还是两人一组轮流做吧。”梁行渊提议。
邵嘉点头:“人都凑在一起也好互相监视。”
他们一大帮人去厨房做饭,颜秾脱掉鞋子缩在沙发中,披肩将自己包的紧紧的。
客厅之中,只有白一茅和颜秾两人。
白一茅正看守着颜秾。
颜秾从孟依岚那里借了一盒清口的女士香烟,细长的烟身夹在她食指和中指间,像是三块凝脂白玉。
白一茅看她抽的凶,忍不住说:“你少抽一些,烟这种东西抽多了对身体不好。”
颜秾扬了扬眉毛。
“要来试试吗?薄荷口味,很清爽的。”
颜秾将烟嘴转向他,烟嘴上有亮闪闪的红,是她嘴上的唇膏,这一幕像极了艾情对白莺的诱惑。
白一茅抱着手臂:“你该不会在诱惑我吧?”
他说着这样的话,神情依旧波澜不惊。
他太沉静了,也太过冷静了。
这样的男人让人想要逼疯他。
颜秾微笑,轻声说:“白先生,不敢吗?”
白一茅从她对面起身,坐到她的身边,沙发凹陷,颜秾像是失去了平衡,滚进了他的怀里。
白一茅胳膊一拦,将她稳妥的扶住。
颜秾吸了吸鼻子,他身上带着薄荷、烟草和血液的味道,清爽又厚重,像是古时的战场,铁马金戈,马革裹尸。
她的眼睛自上而下望着他,手指夹着烟,递到他的嘴边。
白一茅低头,沉声说:“你怎么就这么会为难人呢?”
颜秾也不说话,一边拿眼睛捋着他,一边嗤嗤笑着。
媚进骨子里去了。
白一茅无可奈何低下头,凑到沾了她唇膏的烟嘴上,轻轻吸了一口,轻浮的烟草一路撩进他的心头,把他的心烫的又辣又热。
他垂眸凝视她,像是在说“这下子你满意了吧”。
他唇上还沾一星半点的唇膏,明明是一张冷肃坚毅的面庞,此刻却多了一份让人欲罢不能的色~气,她那半点唇膏像是画龙点睛一般,将他骨子里的色~气与骚动一股脑的放了出来。
颜秾整个人缩进他的怀里,笑得像是个不安分的狐狸精:“不满意,我就要难为你,难为死你。”
她一边说着,一边扒着他的衣领,攀上他的脖颈,凑近他的耳廓,伸舌舔了一口。
白一茅原本伸着手臂护着她,被她这么一舔,整个人忍不住哆嗦一下,又将她提溜回沙发上。
她半眯着眼睛,像是酒醉后的慵懒,悄声埋怨:“你都把脏水泼到我身上了,还不许我难为难为你吗?”
白一茅扶着她的肩,认真地盯着她的眉眼,老干部般严肃认真:“好好说话,是我泼的吗?”
颜秾眯着眼瞧他,他禁欲又认真的模样,他身上烟气与鲜血融合的味道,都让她蠢蠢欲动。
艾情说的不错,死亡和情~欲是最好的伴侣。
她突然板板正正地坐好,唤他:“白一茅。”
他看向她。
颜秾扬唇一笑,果真人如其名,颜色秾艳。
她红红的唇微张,探出一小节舌尖儿,玫瑰花蕾似的舌尖儿舔了舔他唇上的唇膏。
他按着她双肩的手猛地一紧。
“怀疑我的话,就推开我吧。”她笑着说。
他非但没有推开,反而将她整个人揽进怀里,手臂紧的犹如禁锢。
他贴着她的耳朵喘息,声音如同潮汐。
“你太坏了。”
颜秾蹭了蹭他的脸颊。
他的声音也更低了:“也太危险了。”
他的大手顺着她的肩头滑落,按住她的小臂,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黑色的物什放在她的掌心。
那黑色的物件儿上带着他肌肤的温度。
颜秾攥紧。
“注意安全。”
他相信她,从始至终都相信。
颜秾低下头摆弄着那个黑色的东西,按上了开关,那东西头突然“嗞”的一声,似有电流闪光。
“电击棒。”
她摇了摇手中的物件,歪头笑:“如果我真的是凶手怎么办?”
白一茅摇头:“那就当我眼瞎好了。”
他这副严肃认真,偏偏就对她无可奈何的模样,实在爱死她了。
颜秾捧着他的脸,对着他的鼻尖“啾”了一口。
白一茅捏住她的软腰,哑声说:“别。”
可她偏偏就是喜欢蹬鼻子上脸。
她按着他的双肩,将他一点点朝沙发背按去。
“嘶——”白一茅猛地抱着她跳了起来。
“怎么了?”
白一茅将光着脚的她放到另一个沙发上,自己抖了抖衬衫,又拿手机照了照沙发。
颜秾探头探脑:“什么东西?是凶手放的?”
白一茅捏着从沙发上找到的半截烟,无语地看着她。
“呀。”颜秾轻轻唤了一声,捂住了自己的脸,“我忘了。”
刚刚两人厮混太过,她都忘了自己手里还夹着烟,也忘了扔到哪里去了。
白一茅捏着那半截还在烧的烟,叹了口气,打开客厅的窗户直接扔了出去。
“这么麻烦干什么,客厅里不是有垃圾桶的。”
白一茅转身,敲了一下她的额头,又好笑又无奈:“帮你毁尸灭迹。”
“唔……”颜秾接着手机光线看了一眼沙发,那上面被烧了好几个小洞。
白一茅扶着她的脸,如黑曜石一般的眼睛盯着她,低声说:“太令人担心了。”
“我也不是总这样。”她抱住他的脖子,软绵绵的撒娇。
他嘀咕了一声:“别离我太远。”
颜秾笑得像是偷吃了母鸡的老狐狸。
他又敲了她的额头一下:“记好了。”
颜秾捂着额头,一口叼住他下唇:“我记好了。”
她的手摸到他的后背,“你呢?你没事吧?”
她的手指胡乱摸着他的后背,摸到一处不平的地方,一激动,手指从被烫出的小洞戳了进去。
白一茅盯着她,冷静严肃说:“拿出来。”
颜秾软绵绵说:“我不要。”
他深深吸了一口:“你我进展太快了。”
“不要不要,外面好冷,还是你的皮肉更暖一些。”
她简直就是个妖精,还是要食男人热气腾腾血肉的那种。
白一茅握着她的小臂:“听话。”
颜秾叹息一声,枕上他结实紧绷的小腹:“这可是孤岛杀人事件,计划的如此周密,想来就是冲着我来的,我都不知道还有没有明天了,还是及时行乐好了。”
身处孤立无援的境地,恐惧会激起人的肾上腺,杀戮和做~爱便都成了顺理成章。
白一茅抱紧她,温柔地拍了拍她的后背:“有我在。”
她缩紧了手臂。
白一茅盯着她的后背,嘴里莫名有些泛酸。
……
突然,客厅内爆发出剧烈的争执声,楼上楼下的人担心出事,都跑了过去。
客厅内,白一茅抱肩站在窗户边,颜秾则披着披肩,大声哭泣,发丝黏在她的脸颊旁,她的眼睛、嘴巴都哭的红红的,像是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谁能知道美艳帅气的颜秾居然还有这样一面,一时之间,大家纷纷向白一茅投向谴责的目光。
孟依岚忙坐到颜秾身边,抱住了她,柔声安慰她。
颜秾靠着她的肩头一抽一抽的哭泣。
“这是怎么回事?白先生过分了吧?”梁行渊盯着白一茅。
白一茅淡淡说:“只是审讯一下而已。”
“白先生大概是把自己放错位置了吧。”梁行渊刻薄道。
白一茅耸耸肩,别开了头,眼角的余光却扫向颜秾。
周寒山又拿出摄像机对准正在哭泣的颜秾。
梁行渊沉下脸:“周导,你这样未免有些过分了。”
周寒山:“我只是想要留下一些线索,如果大家都死光了,也能有人知道这座岛上发生了什么。”
孟依岚惊吓之下,也忍不住抱住颜秾哭了起来。
“我要回家,我不想再待了,咱们自己做一条小舟回去不行吗?”乔文蹲在一旁,一边抹着眼泪,一边不停地给外界打电话,可惜仍旧没有任何信号。
“暴风雨太大,还面浪也高,用自己做的小船恐怕还没走出多远,就要被掀翻了。”白一茅解释。
“那难道我们都要死在这里才行吗?”孟依岚崩溃的大声哭泣。
这下子换颜秾来安慰她了。
屋子里弥漫着一股悲伤的氛围,每个人的神经都绷到了极致。
“走吧,走吧,先去吃饭吧,人总不能不吃饭。”邵嘉急切说。
众人都往餐厅走。
颜秾走到周寒山身旁:“你又在拍摄什么?”
周寒山一边走一边看着自己拍摄的片段,他将小屏幕递到颜秾眼前,指着屏幕中的颜秾和孟依岚说:“这是艾情和白莺,虽然这么说好像很对不起阮总,不过,这么一个氛围,倒是让你们的演技突飞猛进,果然,真情实感是最美的。”
颜秾盯着周寒山:“莫非你还想要《孤岛》这剧本真实上演?”
周寒山看向颜秾,露出矜持的笑容:“阿秾,你知道的,我是舍不得你的。”
“艾情被艺术所拖累,因为想要画出极致的美,才会搞一些不伦的关系,才会故意谋害人,艺术为她所用,她同样也为艺术所束缚。”
“但是,阿秾,你是自由的。”
“没有谁能强迫你。”
颜秾冷淡地凝视着他。
周寒山突然笑了:“你该不会就因为我说了艺术的这番话就怀疑我是凶手吧?”
“你觉得呢?”
众人都进了餐厅,他们两人落在最后。
周寒山突然停住了脚步,柔声说:“阿秾,给我一个吻好吗?”
站在大厅里,颜秾觉得更冷了,她握紧披肩上的流苏,手里出了汗。
周寒山垂下手,落寞地凝视着她:“自从那以后,我就再也没有得到过你的吻了,阿秾,你该知道的,我一直对你念念不忘。”
“这部电影就是为了你拍摄的,也是我想要与你复合的契机。”
他上前一步,餐厅里的光从门缝中透出,落在两人的脚边。
“阿秾,”他语气慢吞吞,腔调优雅,像是庄园里的老绅士,“只有施舍一个吻给我,我便告诉你我的想法。”
颜秾抱着胳膊,打量他。
他摊开双臂任由她打量。
“撒谎。”
“骗子。”
周寒山依旧从容不迫地微笑。
“你只说告诉我你的想法,却没说告诉我真相,哪怕是什么骗人的乱七八糟的东西也能够算上你的想法,寒山,你以为我这么多年都毫无长进吗?”颜秾盯着他的眼睛,一眨不眨。
周寒山声音温柔似水:“阿秾,你一直是个聪明的姑娘。”
他越靠越近,几乎快要吻上她了。
“唯一不好的一点,大概就是看不清你身边的男人有多么爱你。”
颜秾笑了:“你说你自己?”
周寒山语气更轻,语调更低,语速更慢:“我说的是……”
“咚——”
颜秾回头。
白一茅抱着双臂靠着门框,他举着刚刚敲门的手,沉声说:“抱歉,打扰了你们两个了,该吃饭了。”
周寒山对着他微笑,突然低头吻了一下她的脸颊。
他悄声说:“当然,还有他。”
第18章
早上吃的是孟依岚他们煮的粥,虽然味道不错,但完全无法和白一茅媲美。
“喂喂喂,我说,他一个特种兵怎么做饭这么厉害?”季深深压低声音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