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民国好好学习生活(下)——老实头儿的春天
老实头儿的春天  发于:2023年05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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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三哥挑眉发噱:“怎么会?我跟小妹在一起,无与伦比的惬意、快乐。我怎么舍得放弃她?我没有权衡什么,我在整理我的恐惧,并且努力做好准备,准备迎接属于我的幸福。”
  他说完,耸肩太息,转头问二姐:“你与赵先生,是反复权衡过的吗?”
  吴二姐起身倒水,小得意地说:“与你想的恰恰相反,我与柳惜烈交往,反倒有复杂的推因,可与赵先生一起,决定挺仓促,可是我很快乐。”
  陆三哥平躺到沙发上,眼睛看着天花板:
  “这两天我在脑中演习,若某一天,发生我最恐怖的一幕,我要如何挽救我的爱情?
  “仅仅设想,都觉惨然,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我是亲历了。”
  二姐笑得幸灾乐祸,笑过一阵说:“没想到有一天,你陆三少也会患得患失,婆婆妈妈。”
  等吴二姐笑话够了,还是以言语安慰弟弟:
  “浩云,我和妈妈都认为,你太理智能干,心事又重,而小妹伶俐可爱,遇事能自我开解,你们若能相爱,那是天造地设,良缘佳偶。我们一致赞成。傻弟弟,你不要杞人忧天,作茧自缚。”
  吴二姐走了以后,陆浩云从保险柜里,珍而重之地取出一沓信。
  拿出最上面的一封展读,上面写着这样的诗:
  我遇见你的心情,
  像脑畔舞一阵乐音
  ……
  他用钢笔抄写在记事本上,抄完摩挲着信上的诗行。她在诗中诉说初见的悸动,相处的矛盾,还有心里殷切的希望。
  陆浩云感到鼓满胸腔的幸福,他的心不由自己操控了。
  这些传情达意的文字,他乍然见到时,像个少年人一样欣喜欲狂,他兴奋得一夜不能睡,一遍遍翻看着,把她给他的情诗,一篇篇几乎都背下来。
  他着实没有想到,前些日她失魂落魄的,是为了用这些字符向他表达这样的心情。
  这样毫无虚饰的深挚情谊,与他压抑已久的热望迎合,他恨不得把一颗炽红的心,剖出来捧到她面前。
  她这么慷慨无伪,让他得到如此浓烈的感情馈赠,浓烈得简直像要融化他,让他在恐惧的幸福中消失。
  他把信纸贴在胸口,像一个沉疴的病人,遇到仙人惠赐的灵药,他由此获得新生的希望。
  他虔诚地吻在信纸上,又小心翼翼地拿出下一封信。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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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4章 爱的冰火两重天
  陆浩云把信纸贴在胸口, 像一个沉疴的病人,遇到仙人惠赐的灵药,他由此获得新生的希望。
  他虔诚地吻在信纸上, 又小心翼翼地拿出下一封信。
  陆浩云喃喃地念:
  我想和你一起生活
  这念头叫人神夺
  念诵声戛然而止。——这个念头,何尝不叫他为之神夺?愿意同人一起生活, 岂不是最朴实的表白?
  他接着念那首诗:
  也许
  我们听着外滩钟声
  谈论时序的变更
  漫步雨中扮演与世无争
  也许
  听我们谈话的台灯
  辐射一圈圈橘火
  安静朦胧地照着你我
  也许
  你修理老旧的唱片机
  调试时声音滋滋
  听见乐声时我已睡迷
  也许
  我愿酣睡在你怀间
  驱走梦魇的斑斓
  坠入满天星辉的花园
  也许
  清晨窗前我亲吻你
  你回应我的亲呢
  说希望今天是礼拜七
  ……
  陆浩云忍不住想赞叹, 一个人小姑娘, 对爱情的展望, 如此地生活化, 让人想见她预设的场景,一回回心旌摇荡,有一种朝圣般的澎湃感。
  他想, 他什么都愿意为她做,只要,她永远以这样的诗情, 慷慨地表达对他的满腔情意, 他什么都愿意为她做。
  只因为她给予的热情, 慷慨美好得让人窒息。他才这样患得患失。但他心知自己的选择,他的小姑娘, 人品没那么糟糕, 他明天回去会认真面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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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宁城
  才是下午四五点钟,天色阴晦得如同深夜。

  蒸汽机车的呜呜声, 蹿进耳朵里鸣响, 寒气在夜色中腾起雾岚。
  他们姐弟俩回海宁, 是搭一位外交部要员的专车, 这位要员是上一辈人的朋友。
  恭送完让他们搭便车的长辈, 他们姐弟俩一起向街对面走。吴二姐搓着手, 呵出团团白气,问弟弟回谢公馆吗。
  陆浩云简短地说:“我去楚州路!”
  说着他利落地钻进汽车,吴二姐也跟着钻进去,拍手笑着说:“你这一会儿,倒是归心似箭!”
  然后,听见弟弟连打两个喷嚏,吴二姐关心道:“你冒雨跑到火车站,衣裳全湿,还是先跟我去趟医院吧。”
  陆浩云说待会儿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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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珍卿这两天感冒伤风,有一点轻微地咳嗽。
  她在研究给小孩子识字的字角。字角就是一张纸,正面写一个字,背面是与字相对应的事物。类似她小时候的识字工具。
  她听荀淑卿学姐提了一嘴,说基青会的女工扫盲学校,需要这样的东西。
  可她心里装着别的事,研究正事也有点心不在焉。
  过一会儿,珍卿在一楼餐厅里,喝着袁妈给炖的冰糖雪梨汤,胖妈蔫头耷脑地站在一边。
  珍卿早知道胖妈是个人物,但她不知道,胖妈能是这样吃得开的人物。胖妈竟然在放高利贷。
  当然,她也不是什么大财主,走的都是小额的钱,一块、两块,三块、四块的,一般就是放给周转不开的仆人,再经人牵线搭桥,也会放给下等巡警、小买卖人。
  她若是放出一块钱,收上来的利息,至少会有三分钱,多的也会达到八分利。这已经是高利贷了。
  珍卿一边吃着汤水,一边听胖妈告饶。
  胖妈说她是在做小额的慈善,那就是有些底下人,有时候紧急需要一块两块,没有就要全家完蛋,有了就能暂时活命……她说,她又没逼死过人命……
  珍卿一直没有话,她对底层人的生活,有了更深一层的认识。
  在她的印象里,高利贷者能逼到人家破人亡,即便王熙凤这样的人放高利贷,你也不能把她装扮成慈善家。但听胖妈讲借贷者的故事,原来那些真正的底层人,到借贷无门、走投无路时,一块钱真是救命良药啊。
  珍卿觉得为难:胖妈有情有可原之处,可她不能姑息纵容,高利贷毕竟是高利贷,她宽纵这一回,其他人有样学样,早晚会做出祸事来。
  然而胖妈帮过她不少,个性虽然奸懒馋滑,但没做过危害她的事,也没做过危害谢公馆的事。她如果发落得太过,未免寒了大家的心。
  杜太爷也在一旁转磨,其实,杜太爷也放过高利贷,那也是他让钱生钱的办法。不过,万幸他没有逼死人命,闹出事情。
  事情正在僵持,听外面黄大光惊叫:“三少爷回来了!”
  珍卿忙咽下一口汤,尽量让自己显得端庄沉稳。她按捺着激动澎湃的心情,从餐厅走往客厅那边去,看见让人惊讶的一幕:
  三哥解开外面的厚皮衣,就见里头蒸汽腾腾,白烟直冒,看起来像要升仙一样。
  珍卿看得发傻,杜太爷倒有点经验,问三哥里头衣裳咋打湿了。
  三哥看珍卿慢慢走近,他似乎不好意思,低头解释:“应天午后下大雨,道路阻塞,赶火车跑了一段路。”
  珍卿看三哥不大自然,不知怎么的,她联想其间的过程,脸蓦然大红起来:“三哥,你淋了雨,穿了半天湿衣裳,别伤风了。”
  说到伤风,珍卿自己倒咳起来,三哥顾不得身上冒烟,赶紧问她怎么了。杜太爷站在中间看,看他们这么黏糊,觉得有点不成体统,心里还有点酸溜溜——虽说是他自己撮合的。
  杜太爷清清嗓子,金妈赶紧上来说:“三少爷,你赶紧洗换着,我叫人给你熬姜汤,你别喝那什么洋酒吧。”
  袁妈也过来说:“小姐,你别站在客厅,门缝里野风进来,你仔细再冻着喽。”
  珍卿和三哥相互看一眼,先后上楼回自己房间。
  胖妈眼巴巴跟上来,问珍卿怎么处置她。珍卿想一想,站在楼梯上说:“今天时辰晚了,这事明天再说。”
  珍卿躺到床上去,她一会儿觉得心乱如麻,一会儿觉得镇定异常。一会儿脚发热,又会手发麻……
  她思绪过于频繁,不知过了多久,感觉身上发热,嗓子也开始发痒咳起来,她拥着被子倒热水喝。
  忽听见外头沉着的敲门声,珍卿一走神,把杯子里的水倒漫出来了,她听见外头三哥说话:“小妹,我……我方便进来吗?”
  珍卿一时手忙脚乱,紧张地拍自己脑袋,回头看那将欲打开的门,无奈地跳下床说:“三哥,你进来吧。”
  陆浩云缓缓推门而入,又轻轻地把门关紧。多少年了,他从未试过像此刻这样忐忑。
  他见珍卿穿着睡衣,在床头柜上抹擦水渍,他大步走过去,叫珍卿赶紧回床上盖好被子。
  珍卿掩口咳嗽着,手脚并用地爬上床,拥着被子坐下来看他。
  三哥把桌子擦干净,不自觉地捏着毛巾,屁股挨在床沿上坐。他捏着湿热的毛巾,觉得太不自然,就把毛巾放回洗手间。
  他出来见珍卿又在咳嗽,端起太满的水杯,往水盂里倒出一些,给她加些冷开水,又侧坐在床沿上,递给珍卿让她小心烫。
  珍卿握着水杯焐手,喝一口停一下,把水喝去半杯子,三哥接过去在床头柜放好。
  三哥顺势握住她的手,低头沉默一阵,然后突然欺近身子,把珍卿吓得向后一缩,他一手钳住她的脖颈,一手抚抚她的头发,在她的额头上亲吻一下。
  他们两个人都感觉到,这个额头上的吻,别样的圣洁而让人战栗。
  三哥揽着她轻问:“你以后的人生中,一切成功、气馁、悲伤、快乐,不论什么时刻,我都想在你身边,小妹,你愿意让我陪你吗?”
  陆浩云被她推开,她潮热的双手捧起他的脸:“那,你以后能不能减少工作,多陪陪我呢?”
  他的心回到原位,握着她的手失笑,看着她一字一顿地说:“当然,愿意。”
  珍卿也眯眼咬唇,释然一笑,搂着他的脖子“呜呜呜”一阵,连说了三句“我愿意”。
  他们紧紧抱着彼此,似有千言万语要倾诉,又似也可以尽在不言中。
  过了不知道多久,珍卿推开三哥,笑眯眯搂他脖子说:“三哥,你等一下,我准备得有礼物。”
  就见她一跃而起,跳下床光着脚,跑到她的书桌前蹲下,拿钥匙打开书桌下面的斗柜,变魔术似的拿出一盆独株的玫瑰,她珍重地捧着它跑过来,笑盈盈地递给三哥,口中还念念有词:
  “孤霞从此两般色,荧火琼光深浅同。白色与红色同在,荧火与琼光一体。三哥,我们最好永远在一起——”
  陆浩云心颤不已,他的眼睛也在轻颤,整个身体都经历震荡的潮流,他都不知道,他是如何郑重地接过花盆的。
  他轻怜地抚着那朵玫瑰,它的花瓣内白而外红,是非常难得的品种,他记得他妈妈有一株。这么难得的植株,小妹不知何处寻来,不过他并不在意这个
  他脉脉看珍卿片刻,从怀里掏出个大的红丝绒盒子,打开后里面一片暗红的光。珍卿顿觉眼光一暝,三哥把这精美之极的项链,取出来小心放到手掌上,托着给珍卿看:
  “那年我从欧洲回国,Port Said有人卖红宝石,我买了好多回来倒卖,成为我最初的资本。可是最漂亮的九颗,我全部留下来,想将来送给我爱的人。”
  它们是晶莹剔透的玫瑰色,在晕黄灯光的照耀下,它们流光溢彩,美得叫人心醉。
  连珍卿这不爱珠宝的,都觉得心神为之夺矣。她失神地看一会儿,噘着嘴问:“不是说九颗嘛,这里只有七颗。”
  三哥抚着她的脸庞,声音磁性而柔暖:“有人说,我是七窍玲珑心,宝石代表我的心,那我就给你七颗宝石。这样不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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