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民国好好学习生活(下)——老实头儿的春天
老实头儿的春天  发于:2023年05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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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想到果如珍卿所说,到那学校卫兵查也不查,就让军牌吉普直接开进去,珍卿说找一下杜玉琮,就被人客气地领到接待室,说碰巧今天上面下来视察,上头人要检阅军官生们的步操,错过了正常就餐时间,不过他们也快下来了。
  珍卿特意临近午饭时来,不想遇到特殊情况,她站在接待室内,把带的东西放在桌子上,见墙壁横屏上写着:聚三军之众,投之于险,此谓将军之事也。——孙子。
  所以说,军官学校培养的是将军,不是上位者填炮的小喽啰,那么玉琮也没那么危险吧。
  珍卿站一会有点无聊,便找张凳子坐下来。听他们的操练呐喊停下,片刻后开始唱起歌,唱的是:
  三mín主义,吾党所宗。以建民国,以进大同。咨尔多士,为民前锋;夙夜匪懈,主义是从。矢勤矢勇,必信必忠;一心一德,贯彻始终……
  珍卿听着心里发紧,忽然鼻子一动,闻见空气里的饭菜香,感觉没有她家的饭菜香。既然饭菜已在飘香,玉琮他们肯定是快下课了。
  等了大约有七八分钟,听见“嗒嗒嗒”疯跑的动静,珍卿脸上不觉绽出笑意来。
  玉琮又一次喜出望外,跑进来跟珍卿相互把着膀子,猴子似的在地上蹦着转圈圈。转完圈圈珍卿仰头看玉琮,很惊叹地说:
  “才不到半年功夫,你又长恁么高,比我高出大半个头,你天天吃啥好东西嘞!”
  珍卿拿手从头顶比画,发现自己只到他下巴,玉琮像个高昂着头的大公鸡,得意扬扬地说:“也没吃啥,我天生是孔武有力的男子汉,自然而然长成男子汉。这也没啥,我比你宽比你高,以后就能给你挡子弹。”
  珍卿很奇怪这说辞:“为啥要挡子弹?”玉琮摸摸后脑勺,不好意思地说:“教官说何为‘与子同袍’,就是战场上能给战友挡子弹,我们班上人有好有坏,有些恁各色的我才不给他挡子弹,不过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也情愿给你挡子弹。”
  珍卿感动又诧异,又问他:“你愿意给你爹娘挡子弹吗?”玉琮斩钉截铁地说:“当然,我爷奶爹娘,还有大姐小姐,我都愿意给他们挡子弹。不过——”
  珍卿晓得他想说养父母,笑着叫他不必说,他的心事她都明白。玉琮就拉着珍卿蛮高兴:“珍卿,你真好,咱们心有灵犀一点通,不用讲就知道。”
  忽听到外面窗扇响,听到外头有人在憋笑。
  珍卿注意到窗外影子,接待室外面趴了一圈人,嘻嘻哈哈地在那浪笑,有人在外头高声嚷:“杜玉琮,把你未婚妻带出来走动,叫她见见小叔子、大伯子啊!藏着掖着算什么,丑媳妇也要见公婆啊!”
  玉琮恼羞成怒,冲外面暴喝一声:“滚/蛋!”珍卿耸肩挑眉做怪样子,悄声跟玉琮说:“你就说我是你姑奶奶!”玉琮咬着牙答了声“不行”!
  外面还有人猥琐地笑:“叫我们滚蛋,你这青瓜蛋子拉着小姑娘,想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外面感觉有四五人,叽叽咯咯笑得很促狭,还把窗框摇得咯咯直响。
  玉琮被激得又羞又恼,按着珍卿肩膀叫她稍等,警告她不许说出辈分,要不然他们那帮痞子同学,能拿这辈分笑他一年。
  玉琮气势汹汹地打开房间,又把门关严实才出去,有男声在那放肆调笑:“什么天仙样儿,藏得这么密实,看也不叫看一眼。”
  珍卿正在想,在军校摸爬滚打的糙汉子,就是比教会学校的男学生放肆些。就见接待室的门猛被打开,有两三个人架螺螺似的在门里挤搡。
  他们看到微讶的珍卿,却收起嬉皮笑脸的作派,讪讪地站直身板,敬着军礼说抱歉,说他们是十期九班的同学,没把杜玉琮当外人,请弟妹不要见怪。
  珍卿只好解释一下:“请不要误会,我跟玉琮是本家同族,我们打小一块长大的。”
  那其中一个年青军官,憨憨地摸着后脑勺:“原来你是杜玉琮妹子。”珍卿动动嘴唇,想想还是算了,妹子就妹子吧。
  另一人热情洋溢地附和:“原来不是弟妹,是小妹啊。”
  珍卿有点哭笑不得,追求者卢君毓在她面前,言谈都不会这么自来熟。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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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5章 人至察则无徒矣
  玉琮的同学跟珍卿胡说八道, 她就是站着笑而不语,不接他们的油腔滑调。走出去看玉琮还在不在,结果见玉琮竟然在打架, 她赶紧想去劝阻,他那些同学还拦劝, 说大家就是闹着玩, 不是真的闹翻打起来, 哪天不打还觉得不习惯。
  珍卿不理会他们, 走上去连声喊玉琮, 就见玉琮接连把三人踢倒,气喘吁吁地叫他们起来。
  珍卿赶紧过去拉他,叫他冷静一下。大家看珍卿走出来, 想打也不好意思打了。
  军校连母苍蝇都没几只,乍一来个漂亮姑娘,那帮人心里兴奋得嗷嗷叫, 面上却要装出斯文嘴脸。玉琮赶紧要送珍卿出去。
  走到军校门口, 珍卿才想起来交代玉琮:“给你带了烧鸡和兔肉, 刚才放在接待室了,天气已经热了, 你今天一定吃完, 不要隔夜。给你买的衣帽,不知道会不会小, 没想到你窜得这么快, 你先试好哪儿不合适, 到时候拿出来我叫人改改。”
  玉琮问珍卿在应天待几天, 珍卿想一想:“待不了两三天, 我母亲办完事就走, 明天后天吧。”
  玉琮垂眸想一想:“明天我正好放周假,你住哪儿?我去找你方不方便?”
  珍卿把娟娟姐家的住址,还有谢董事长的宾馆地址,统统写在笔记本上撕下来给他。不过想一想还是说:“我们还是在外面见面,说话儿自由自在的,你们学校能打电话吗?”
  玉琮说学校里面不能,不过出来有打电话的地方,珍卿又把两处的电话写下,说应天她一概不熟悉,叫玉琮想个清静的吃饭地方,边吃饭边说话儿挺好。
  玉琮看门口卫兵挤眉弄眼,觉得他们讨厌地很,就催促珍卿坐上车赶紧走。
  等玉琮赶回接待室,那帮饿狼把烧鸡兔肉造了大半,玉琮更在乎珍卿说的衣服,看见没人动它,他才暗暗松一口气。
  有同学还不要脸地问:“杜玉琮,你看看我,家世尚可,品貌端方,我给你当妹夫行啵?”其他人吃着东西哄堂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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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珍卿去宾馆看小孩子们,谢董事长跟天南海北的商人坐谈,她就跟小孩们在大厅玩。娇娇问起一个问题:什么是涅俄普托勒摩斯法则。
  娇娇刚跟一个小孩玩,那小孩有学问爱卖弄,问了娇娇一系列问题,娇娇大多答不上来,但仲礼还能帮一帮她。就是“涅俄普托勒摩斯法则”搞不清是啥。
  这正是珍卿的知识领域,就开始给他们讲起来:
  “涅俄普托勒摩斯法则,是希腊罗马神话中的典故。是说伤害别人的人,最终会遭遇同样方式的报复。涅俄普托勒摩斯,是希腊英雄阿喀琉斯的儿子,他与他父亲一样英雄善战,不过传说中他嗜杀成性,把一位老人从太阳神阿波罗的神坛拉到门口残杀,日后被一个叫俄瑞斯忒斯的人杀死,地点也是在阿波罗的神坛下。”
  娇娇问这个法则是真的吗?元礼问“俄瑞斯忒斯”又是谁,仲礼问在神坛杀人惊动阿波罗了吗?珍卿解释一会话就跑偏了。最终建议他们自己看书,不然解释起来没完了。
  三点钟的时候,珍卿回到娟娟姐家,发现他们来了贵客,说韩领袖夫人的弟弟来了,也就是财政部长甄嘉廉先生及夫人,也是对珍卿《黟山轿妇》登山那幅很赞赏的两口子。
  姐夫韩尉亭介绍的珍卿,说《黟山轿妇》油画系列,都是珍卿游玩黟山的即兴之作,又指着起居室的方向,说她妻子娟娟最爱的油画《蔷薇》,也是小妹为缓解阿姊乡愁所作,是她们姊妹深情的体现。
  甄嘉廉夫妇挺礼贤下士,珍卿一个无名无官的小卒,竟值得他们从座上站起来,绕过宽阔的客厅过来。先是甄先生跟珍卿握手,说见过她的《黟山轿妇》,与她这个人神交已久。

  甄太太还特意拥抱珍卿,又亲吻她的两边面颊。珍卿暗感受宠若惊,也回亲了甄太太。
  不过珍卿也看得出来,甄嘉廉夫妇虽作风西派,对待佣人还是矜持有架子的。珍卿自忖没啥值得看重,想来甄先生夫妇是真喜欢她的画。
  娟娟姐安排了丰盛的下午茶,就摆在他们的花园里吃。
  甄嘉廉两口子热情随和,他们这半路宾主谈得挺好,不过都只限于谈艺术和艺术创作。
  韩姐夫是财政部次长,甄嘉廉先生是财政部长,这二位听闻关系很融洽,公务私交来往都很紧密。
  甄太太卢伟珍女士,是妇女救济会的成员,据说一直关注底层妇女的生存情况,她对《黟山轿妇》表现的贫苦妇女的坚韧,觉得异常震撼和感动,所以联合其他慈善大家,已在黟山建起工艺品厂……
  珍卿听到这消息很高兴,搜肠刮肝地恭维她半天。不过,甄太太谈起充斥街市的jì女,把她们跟黟山轿妇比较,觉得黟山轿妇坚韧又达观,而性工作者自然很可鄙。珍卿觉得甄太太有点伪善,她还是高高在上的阶层,并不真正了解底层人如何。但是即便有一点伪善,也比无所用心的人好些。
  下午茶气氛非常愉快,吃完了下午茶,他们一对对挨着荫凉处绕圈散步闲谈。
  珍卿独自一人走着,走到一盆玫瑰花前,她不由止住脚步,细细端详玫瑰花瓣的形态和颜色。她最近正在画的两幅小幅画,《莲花》是送给吴二姐的,《玫瑰》是送给娟娟姐的。她想在离开应天前把《玫瑰》上完色,直接送给娟娟姐。
  嗯,不同时间看玫瑰花,总能发现一些新的细节。
  他们两对夫妇走了一圈,回来见珍卿蹲在那看花,专注得听不见任何声音一样。
  娟娟姐笑着跟客人说:“这是他们画家的痴性,想要画好一人一物,看见它就目不转睛。你瞧瞧她目光灼灼,我要是这一盆花,叫她看得都要害臊了,哎,这丫头,不分场合地就发痴。”
  说得大家哄然而笑,甄家夫妇完全不介意,说杜小姐小小年纪,已经可见大家风范。他们热情夸赞几句,甄太太说有个不情之情,他们想当场观摩杜小姐作画,不知方便与否?
  娟娟姐是心眼玲珑的人,她晓得甄太太与领袖夫人要好,所以待她一直贴心热忱,就是想维持一份亲好。
  平时想讨好都没处使劲,既然甄太太主动提起来,正好叫珍卿妹子露一露脸,在上层人物那留下好印象。
  娟娟姐就自作主张地,叫佣人把小姐的画架用具,通通搬到花园子里来。
  珍卿看过二十多分钟,可以说是胸有成竹了。正说趁着天光还大亮,回去继续给《玫瑰》上颜色。没想到娟娟姐已准备好,告诉她甄部长夫妇想观赏她在花园作画。
  珍卿没什么特别的表示,更别说表现得受宠若惊了。现在脑中全是线条、颜色、明暗。她随意地“嗯”了一声,一言不发地开始调制颜料,然后开始一点点上色。
  专注于工作的女孩子,有一层叫人神往的光环,看起来有纯然的赏心悦目。珍卿沉浸艺术创作的样子,把看客也带入她的艺术境界。
  甄太太感叹她小小年纪,有如此造诣还有如此专注力,想世上天才真是不少。娟娟讲一点珍卿的旧事,帮她在甄太太面前树立形象。
  颜色上了三个多小时,珍卿一鼓作气把《玫瑰》上完色,揉揉眼睛跟娟娟姐说画好了。
  《玫瑰》本来就是一幅小画,画起来不会旷日持久。甄太太对此画却是见猎心喜,非常诚心地恳求珍卿,能否把这幅画惠赠于她。
  珍卿为难地看娟娟姐,甄太太不明所以,这意思还不能一口答应。
  娟娟姐一看就晓得,这珍珍心里会有不快,之前说好这幅画送给她的,娟娟姐也不拐弯抹角,直接拉着珍卿说道:
  “傻丫头,甄太太跟我最要好,我是你姐姐,她就是我姐姐,我们还分什么彼此的,送我的不就等于送她。”
  甄先生在一旁恍然发笑,掰着老婆的肩膀笑她:“伟珍,你见着喜欢的艺术品,也不管是否夺人所爱啊!”
  甄太太讶然地看珍卿,不好意思地跟娟娟姐说:“既是给你的,我倒不能夺人所爱了。”说着语气颇为遗憾。
  珍卿似是低头微笑,然后略有羞赧地说:“甄太太喜欢我的画,是我的福气,何谈惠赠呢?偏偏今日画好它,偏偏是甄太太今日看见它,说不好,是我的画等着甄太太,您若不弃就请收下吧。娟娟姐我再给她画,想必就算下一幅不好,做姐姐的也不能嫌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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