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陵——BY:容九
容九  发于:2023年05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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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个长老语气稍微温和一点,“那两个姓高的也都死了死因,我们也都是心知肚明此次众人受伤,除了了贞大师之外,大部分也都是皮外之伤,可以见得他们已是手下留了情了”

“我们早有言在先,说了到了夜里不能出门,他们要不是有违此言,难道我们还能主动伤他们不成”陈长老就差没有暴跳如雷了,“余下那三人也不知是生是死,要是让我看到他们,非抽了他们的筋,扒了他们的皮,为了贞大师报仇雪恨”

那温和的长老又叹了一口气,“原本还想等他们也染上尸蛊,再告之他们真相,就像当年了贞大师那样谁能想到,这才第二夜,就发生这样的事”

几人你一言我一语,长陵矮身听了片刻,大致明白了村里的状况这几个长老的分明是知道尸蛊之事,然而他们没有解决之道,只能欺瞒下来这了贞大师最初也是外来客,后来为了不让他离开村子,也让他中了尸毒,虽说初衷是不愿让外人知道燕灵村的存在,但此举又未免太过卑劣,难得了贞是个出家人,才不与他们计较,反而成了村子里的住持。

村长沉声道:“罢了,事情既已发生,多说无益。眼下,我们先安顿好村民,不可让他们再次受伤,至于那失踪的三个人,兴许躲在周围的某一座山中,待我们处理好手头之事,再派人去寻一寻,若他们肯从此安心留在村中,我们也不必过分为难。”

陈长老道:“那要是他们不肯呢”

“不肯”村长眸光阴森森一闪,“就不能让他们活着离开。”

这时,有人来敲屋门,说隔壁那一屋子伤患又有人出了状况,村长忙携几位长老夺门而出,长陵悄然闪进屋内,关好门窗,走到床榻边观摩了一番了贞的伤势。

前胸和后背的创口都有些溃烂,上边的药膏只是勉强止住了血,但是脓疮发乌,果然是中毒的迹象。

她将了贞一手扶起,另一手施以南华针刺血,不过须臾,毒血破疮而出,直待颜色变的鲜红,她正待拔针上药,还没来得及开罐,门“砰”一声被人从外踹开。

村长的目光阴沉地掠过她捏针的手,以为她是有心想要加害了贞,他立即抽出腰间刀鞘,冷冷道:“立刻放开住持,否则,别怪我不客气了”

迦谷教了一早上功夫,该说的法门都说过了,接下来就要靠徒弟自己慢慢摸索。

实际上,叶麒的体悟之神速已经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料,且不提宝鉴中的真假虚实他能一点就通,等教过了四招后,这病秧子竟然还能举一反三,甚至比他当时掌握的还要快。

迦谷高兴的不得了,一直以来他和迦叶斗武功斗佛法,基本上是略逊一筹,后来斗徒弟的时候更是被完全的碾压,如今这最小的徒弟隐隐然有青出于蓝的架势,如何不让他雀跃非常

一想到日后能在迦叶跟前显摆,迦谷就恨不得叶麒一夜之间就能练成第一重心法,于是,也不去顾这么多东西他嚼不嚼得烂,一股脑全给灌到他耳里去,并命他继续于瀑泉下苦练,天黑前不准休息。

不过,过了晌午,仍不见长陵回来,迦谷不敢让叶麒分心,便诓他长陵来过了,转头便已觅食的名义在山里兜起圈来。

他转来转去,将山翻了个遍都没瞧见人迹,这下才有些慌了:师侄总不会被那帮村民给逮住了吧

念头一起,他火急火燎往茅屋方向蹦去,想着挑一件称手不伤人的兵器前去助阵,谁知刚一撞门而入,就看到有一个人被五花大绑口缚布条捆死在地上。

那人正是村长。

迦谷瞪大了双眼,看到长陵坐在破桌前,翘着二郎腿淡定的捧起碗喝了一口汤,道:“啊,师叔,你回来的正巧,我熬了一锅玉米萝卜汤,趁热喝。”

第87章 第八十七章:解困

迦谷的眼神在桌上冒着热气的锅与呜呜直叫的村长之间来回溜了小半圈,最后决定还是先坐下喝口汤再慢慢说。

“你怎么把他给抓来了”迦谷舀了一勺汤, 被烫的咋舌, “他知道村长闹失踪有多麻烦么”

“我好心替了贞驱毒, 谁知他半途杀进来, 要对我动手, 我不想惊动其他人, 只能先把他绑来了,”长陵瞥了一眼在地上挣扎的村长,“师叔不是说和村长认识么我觉得这个误会, 还是由您来澄清比较妥当。”

迦谷隐晦递去一个“这个局我也没法解”的眼色, 长陵全作不见, 迦谷不得不放下手中的玉米, 蹲在村长跟前替他解了口中布条, 还没来得及开口, 便听村长骂道:“亏我当时还相信你是一个得道高僧, 能救我们村于水火, 才由着你在山中常住, 想不到你们竟然是一丘之貉你把他们都招进来, 究竟意欲何为难道是打算毁了我们燕灵村,夺走宝鉴么”

“不不, 贫僧跟她不是一伙的,他们进来纯属巧合, 贫僧全然不知情。”迦谷先将自己摘个干净, 又和颜悦色道:“不过你放心, 虽说他们胡闹了一番,但贫僧已经严厉的批评过他们了,燕灵村的秘密,绝对不会对外泄露半分”

村长一脸不信,“好啊,那你们就把我放了。”

就冲村长这张杀气腾腾的面孔,迦谷也不敢轻易把人放跑了,他尴尬笑了笑,正搜肠刮肚地想着合理将他留下的措辞,突听长陵道:“师叔,他们说那了贞和尚本是外人,身上的尸蛊就是他们下的,要是现在放走村长,他必然会想方设法故技重施,等我们也都成了绿眼睛怪人,自然就被他们拴在一条绳上了。”

“你胡说”村长做贼心虚的吼了起来,“我们要是想对你们下毒,早在你们进村的第一天就下了,何必要等到”

“那是因为你们还没找到这个机会,”长陵直接截口打断道:“我今天看过了贞大师的毒伤,他血中有毒,五脏六腑却没有毒,这就说明尸蛊是通过血方能种下的,换句话说,想要我们中毒,首先得让我们流血我猜的对不对”

村长面色一变,迦谷想起什么似的,也顾不上贫僧不贫僧的,恍然道:“怪不得我刚进村那会儿,你们让我去田里看稻子,有几个不长眼的老东西尽把镰刀往我身上挥,原来你们打的是这个主意啊”

“你由着我师叔住在山里,只是忌惮我师叔武功高强,就算是穷尽你们全村之力,也无法将他打倒,后来又不小心让我师叔窥得万花宝鉴的真相,这才不得已妥协”长陵微微一笑,“村长,你打心眼里就不相信会有人能治好你们的尸蛊吧”

“你”被戳到了痛处,村长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憋红了脸半个字也说不出来。

“那可真是不能放了”迦谷看向长陵,“小叶子正连到紧要关头,若是让人搅扰,随时都可能前功尽弃啊。”

长陵一呆,“他已经练到这个程度了”

迦谷轻轻点了点头,又为难道:“但我们这么困着村长那帮村民,就算今日不找上门,明日也必然会来的”

长陵略一思忖,对迦谷道:“师叔,既然阴阳二气可驱尸蛊,我们为何又一定要执着于万花宝鉴呢”

迦谷一愣,“师侄的意思是”

“神乐和尚说的是万花宝鉴可解,那是因为这门心法一旦练成,可同时拥有阴阳两气,即使如此,神乐和尚还是要求贺老前辈也练此功,那就说明单凭一个阴阳二气仍是不够,至少需要两股阴气和两股阳气方能驱之”长陵站起身来,“我方才在为了贞大师驱毒之时,突发奇想,既然如此,只要师叔出两股阳气,我出两股阴气,同时注入中蛊人的体内,说不定同样奏效呢”

迦谷皱着眉头想了想,“这原本是一条不错的思路,只是这些村民都不是内力深厚之辈,同时受四股至阴至阳之气,很容易经不住,爆体而亡啊”

村长听他们讲起村中机密如数家珍,已经气的差点没有就地爆炸,听到“爆体而亡”四字,再也忍不住了:“你们窥得了万花宝鉴之后,想以此为由,灭我们燕灵村么”

长陵无视他的存在,走到迦谷跟前道:“南华针法不仅能够及时驱毒,还能在短时间之内驱散外来入侵的真气,只要我们在运功之时,同时以金针守住神庭穴,再由曲池、足三里还有太白血散去,如此,既可使四股真气游走全身,又不会损害五脏六腑。”

迦谷眼角跳了一下,眯起眼来,小声道:“你有几成把握不会对他们造成损害”

“啊,至少也有四成吧,”长陵想了想,改口道:“保守一点,三成”

迦谷:“”

幸好她没说只有一成。

实则迦谷不是没有想过另辟蹊径,只是此前只有他一个人,他也不好随意拿人性命开玩笑,如今有个如此纯熟的释摩真气送上门来,或许正好是个良机。

只是

迦谷仍有些碍难道:“咱们拿谁来试呢”

长陵理所当然看向被捆住地上的那个“现成的”:“师叔是怕一个不够试,需要我再多捞几个来那行,你等着,我去去就回”

“别别,一个就够了。”迦谷擦了一把冷汗,双手合十碎碎念了几句“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村长眼见性命不保,忙趁机挪到门前,欲要逃之夭夭,长陵一把扯住他的衣襟,威胁道:“不要负隅顽抗了,听话一点儿,让我们试试能不能解毒,说不定燕灵村还能换得新生,否则”

“哎呀,你别对人动手动脚的,咱们佛门中人,慈悲为怀”迦谷说着走到村长跟前,温言道:“村长,你放心,我们一定会尽力而为,不会让你感受到太多的痛楚”

话没说完,见村长一口朝他咬来,迦谷灵活躲开,出指如电封住了他周身大穴,对长陵道:“你看,好好沟通,人家自然能明白我们的一片苦心。”

长陵这下连白眼都懒得翻了。

她将村长搬到床榻之上,令他盘膝而坐,把木桌挪进,银针一字排开,正待与迦谷多对一遍施功的步骤,却见迦谷左手中指与食指抵入村长背心,吭都没吭一声就已经开始。

长陵有点傻了眼了,“师叔,你”

“我先从大椎穴入第一股阳气,你从前方天突穴进第一股阴气,待我第二股阳气注入神道穴时,你以紫宫穴入第二道阴气,”迦谷说到这里,“别愣着了,快”

这要是换成是旁人,准得先喊个停把顺序对清楚再说,但长陵刚好也不是什么有耐心的角色,迦谷说到“快”字时,她的第一指也落了下去,不带一丝迟疑恰是这份干净利落,竟与迦谷配合的天衣无缝,两人四手自上而下,以徐徐真气灌入村长周身大穴,于血液交汇相融,须臾之间,村长浑身遽然赤红,头顶隐隐冒着热气,好像一只正受炙烤的虾,想蜷又蜷不得

迦谷看准时机,一声令下:“施针”

南华针适时而出,准确无误刺穴而入,村长体内膨胀的气息瞬间找到了出口,夹杂着大量的热汗蒸腾,长陵见机划开他两手十指,隐隐能见一滴滴黑血往外渗出迦谷看那血流的太慢,索性多在手腕上划了一道瞬间,黑色毒血泊泊而涌,溅了一地。

长陵眉头一皱道:“他这样,会不会血流而亡”

“尸蛊的毒血不是关键,关键在于蛊虫”村长的眼睛死死盯着村长的手腕,突然间见到一只指甲盖大的蛊虫混着毒血一起流出来,落在了床榻之上,他眼疾手快的拿起桌上的茶杯盖上,对长陵道:“止血”

此时村长不知道是失血过多还是纯吓的,人已经昏了过来,长陵以金针封住了手腕穴位,用布条紧紧裹住,沉声道:“血止住了,现在就不知道这样算不算彻底解毒了,要不然师叔你能不能先不要玩那只虫子”

迦谷蹲在床板边,小心翼翼掀开杯子的一角,看那只绿色的蛊虫徐徐蠕动:“我只是好奇,什么蛊虫如此神奇,能让人在夜里变成一个力大无穷的兽人咳,你问什么来着”

长陵没好气挑眉:“我说,这样算解毒了么”

“没有这尸虫控制大脑,想变绿眼人也变不成啊。”迦谷用杯底将虫子一碾,“不过他们长时间受尸蛊控制,血中难免还有残余毒素,只能慢慢驱除了,不渗入五脏六腑,应不会有性命之忧。”

长陵没想到这招如此灵验,立即起身道:“既然奏效,那我们何不抓紧时间,将那些村民的毒都给解了”

迦谷一愣,“现在”

“此次村长被我们霸王硬上弓,心中必定不悦,他清醒过后也未必相信自己的尸蛊已解,与其等他下山召集人马来与我们为难,倒不如先下手为强,”长陵道:“待我们多救一些人后,村中的人自然会信任我们,如此叶麒想要练功,便也不会有人上山阻挠了。”

“喔,原来你是为了小叶子啊”迦谷露出了一丝笑意,“只是,我们这样贸然下山,该如何和他们提起此事呢”

“有什么好提的”长陵一抬手,“山下有一屋子的伤患,我们一进去,快刀斩乱麻,把他们穴道都封了,直接解毒就是。”

越二公子胆子从来肥的很,想一出是一出,这要换作是叶麒在场,必会制定一个更周详的策略,奈何迦谷也是个特立独行的,经她这么一提,也按捺不住跃跃欲试,两人又重新将村长五花大绑,捂上被子,就这么下了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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