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兜圈子。”罗姨道:“陛下想见你。”
“不好意思,没空。”
“喔忙什么忙着与沈曜鱼死网破么”
叶麒眸中闪过一道精光,“你们自己的事儿都应付不过来,还有闲心关心我的事看来那老头儿真是撑不住了,怎么,魏行云打算篡位了”
“你应当知道陛下的意思,”罗姨脸上的笑意慢慢淡了,眼睛微微一眯,“难道说,你是打算为贺家鞠躬尽瘁,让这天下改姓贺”
“我都说了,不要随便揣测别人。罗姨,大家亲戚一场,我好言相劝,不要把心思浪费在我这儿,有时间,您可以回去养养身子,备个胎,再生一个,比什么都稳妥。”叶麒毫无兴致的打了个哈欠,拢了拢袖子,“好了,天这么冷,我也要回家烤个火取暖”
“你不要忘了,你不姓贺,贺家永远都不会是你的家。”罗姨冷冷盯着他:“这一点,从你一出生就注定好了,你想躲,也躲不掉。”
作者有话要说: 有些后续进展微卡,不敢轻易下笔。
明天有可能休息也有可能照常更新,先告知一下。
我是致谢的分割线
致谢投雷、投营养液的爱人们
扔了1个地雷
bb扔了1个地雷
喵喵妙妙扔了1个手榴弹
可爱又迷人的反派角色扔了1个地雷
无隅君扔了1个地雷
小盐扔了1个手榴弹
第70章 第七十章:文试
三日之后, 七叔的人带回了消息徐来风四人确实在燕灵山附近的村镇出现过,荆无畏也暗中和他们碰过面,谈过什么不知道,只知他们匆匆打了个照面之后, 荆无畏就返回金陵, 而徐来风他们多停留了两日之后改道向西,不知去往何处。
“如此说来, 燕灵山与伍润折扇之谜或真有关联”
离武举只剩七日, 清城院戒严,所有院生都不可擅自离院。
长陵不想出入太频繁惹人注意,与叶麒会面的地点从七婶饭堂换到了院墙边的大树上,两人排排坐在粗壮的枝丫上, 叶麒手中握着一块烤的热乎乎的番薯, 认真剥着皮道:“应该是, 就算与折扇无关,与荆无畏有关的事, 与越家多半也脱不了干系,又或者”
“或者什么”
叶麒笑了笑,“反正你肯定是要去看看的了, 到时不就知道了”
长陵奇道:“你怎么知道我肯定会去”
“你写在脸上了啊。”叶麒小声说, “一切还得等武举之后再说,燕灵山又不长脚, 跑不掉的。”
长陵也不差这三五天的, 只是武举在即, 她难免有些心神不宁,叶麒瞅了她片刻,道:“你是担心小周不能过关还是担心你自己当不了武状元啊”
“当状元做什么不是说中了举就能参加武林大会了”
“喔,那还是担心小周。”叶麒将番薯递给她,“我觉得她大问题没有,只要不要在一开始就抽到高手,要是实在运气不好,那也没辙如果你师父真的会去凑武林大会这个热闹,你去了不也一样能见着他”
“我师父万一认不出我,不现身呢”
“那就随缘。迦叶大师那样的高人,难道你还担心没找到他会出事”
长陵咬了一口番薯没吭声,心说:找不到师父,谁来替你续命
此时此刻,小侯爷要是能听到她的心声,只怕能笑上天去。
可惜他什么也不知道,啃完了番薯钟声又响了,他拍了拍衣服上的碎屑,道:“荆无畏昨日就到金陵了,可能会来找你,有什么风吹草动托七婶告诉我,我这两日有点事可能抽不出身来,别太想我哦。”
他说到“哦”的时候整个人已经往墙头上蹿去,长陵一掌没能把他从树上拍下去。
等人溜之大吉了,长陵才发现枝头挂着一个大大的囊兜,她解下拆开一看,但见里头躺着一双鞋白绸底绣着银丝暗纹,极之简约,内附一张字条:花团锦簇的闺鞋不适合你,今后大侠的鞋由本侯来承包。
长陵换上之后,轻身跃下树,发现这鞋软硬适中,出乎意料的好穿,要是用来踢人,想必脚感更好。
回教室途中,她将那双嫌弃已久的“花团锦簇”丢了,步伐微不可觉的轻盈了起来。
距离开考前一天,荆无畏果然亲自找上门来,带着他不知从何处搞到的“文试考题范围”,暗搓搓的把她拉到了一个角落,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严守秘密。
长陵心中略略有些佩服,姓荆的马不停蹄的东奔西走,回金陵也没两天,还能顾得上她,看来武林大会之上,他是当真心心念念自己这一对子女能够出人头地。
荆无畏一走,长陵转头就把周沁喊来,让她赶个通宵务必把上边的几种兵阵、武经背个滚瓜烂熟。
周沁不知这是泄题,只当是师父给她做的靠前最后突击训练,看符宴旸没来,不觉问:“不叫符二少一起么”
“他不用。”长陵道:“以免他脑子进水多给方烛伊一份,连你一起完蛋。”
周沁恍然大悟:“原来二少和方小姐是一对啊,我之前都没有瞧出来。”
长陵看周沁捧着“兵法”扯到别人的配对上去,拍了一下她的脑袋道:“背你的书,明日文试过不了关,就等着被逐出师门吧。”
一大清早,试场之外就堆满了各色试子,本届参加考试的试子共计二百四十名,其中二百名都是已经过三年时间各地会试层层选拔清城院的院生,剩下少部分则是从西夏特招来的考生。
武举考试的第一天是在内场考策论兵书。
这第一场考试,据说就把一波江湖派系的考生砸了个灵魂出窍。
出岔子的几人都是新的江湖院生,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他们根本来不及学会什么排兵布阵,偏偏州郡选拔的时候只要能打就行,等坐进考场,不是被试题的难度惊的两眼一抹黑,就是狗急跳墙。
开考没多久,就有人被抬出考场,还有几个试图作弊的被监考官逮个正着,直接押去刑部大牢。
行军布阵图这种考题,对身经百战的长陵来说,基本上就是送分题了,至于抽考的武经,没有一道在昨晚透的题当中,长陵心道:小侯爷说朝中大部分文官都偏向姓符的,果不其然,至少出考题的人就给荆无畏摆了这一道。
这下就不知周沁能不能顺利把这关给过了
她胡思乱想了一阵子,又发了好一会儿呆,终于听到考官喊“停笔”。
出了考场之后,太阳快要落山,长陵顺着人流走了出来,没走几步,就被周沁从身后一把捞住胳膊,满脸写满了抑制不住的激动道:“师父,昨晚我背书背了一个时辰就睡着了,早上醒来以为自己死定了,结果没想到,今天考的武经策论刚好是我背过的,哈哈,你说神奇不神奇”
长陵问道:“那雁行阵和蛇形阵,你也都画出来了么”
周沁连连点头,“本来我最怕那些乱七八糟的阵法了,但是我可喜欢吃雁肉和蛇羹了,所以看书的时候,看着看着就饿了,饿着饿着就记得住了你说出考题的大人,是不是也很喜欢雁子和蛇呀”
长陵淡淡的瞥了周沁一眼:“周沁,你是不是属狗的”
“师父怎么知道”
半个时辰之后,苏品轩包厢内的叶麒在听完这一番际遇后,脱口就问:“小周,你是属狗的么”
周沁惊诧道:“为什么你们都这么说”
叶麒眨了眨眼,问:“们”
“我师父也是这么说的。”周沁道:“好奇怪呀,我之前没说过的呀。”
小侯爷忙着向长陵递去了一个“我们果然心有灵犀”的眼神,符宴旸夹了一口菜,端详着周沁道:“要不然,你是怎么做到从头到脚都充斥着一种狗屎运的味道呢”
周沁问:“二少考的如何”
“还行吧,这些东西我们都是从小念到大的,金陵城不缺纸上谈兵的公子哥。”符宴旸连挑了几道菜,越嚼嘴里越没滋味,“师父,怎么一桌的素菜啊”
叶麒道:“明日考骑射,我怕你们吃多了,胃里的东西都给颠出来。”
给他们补完了一顿五素一汤后,周沁和符宴旸先被打发回清城院歇息,长陵看的出来叶麒有话单独要和自己说,待人走了,开口问道:“可又发生什么事”
叶麒笑了笑,“怎么,没事就不能单独把你留下了”
几天没见,也不知是不是错觉,长陵总觉得叶麒的脸似乎更白了,唇色殷红,说不上是面色不好,但总有一种怪怪的违和感,“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了”
“我哪有什么不舒服欸”
长陵抢一步把住他的脉搏,他下意识想要缩手,却被她另一只手扣住臂膀不许他乱动叶麒怔了一下,看她眉目微垂,神色凝重而又认真的默数着自己的脉息。
这样的侧脸,美的惊心动魄,当事人却浑然不觉。
长陵摸了一会儿脉,没摸出什么大毛病来,这才松开手,叶麒笑嘻嘻道:“我都说没事了吧”
“那你到底有什么话想说”
叶麒“哎呀”一声,“其实我就是想问你一个问题,当然也不是特别紧要的”
“说人话。”
“当年你们越家有两大名将,一个是荆无畏,如今所有人眼中的大英雄,”叶麒平平道:“而另一个是魏行云,当年所有人都说他叛变了,可是事实究竟如何,你可有想过”
长陵眸光微微一闪,一听就明白了叶麒的意思。
“也许当年他没有参与沈曜的阴谋吧,但他扶持前梁皇储为帝,以大将军名义独揽西夏朝局这么多年,”长陵缓缓道:“连金陵的黄口小儿都知道他离登基也就一步之遥,恐怕,他不再是当年的那个魏行云了吧。”
“你信不过他”
长陵道:“我当年又何曾怀疑过荆无畏呢”
叶麒若有所思的低下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你为何忽然这么问”
“我只是在想万一”
“万一什么”
叶麒顿了一下,“没什么。”
长陵打了个哈欠,“那我回去了,明天又要起大早,就不继续陪聊了。”
“得美人相伴至此,已是莫大的荣幸。”叶麒起身,彬彬有礼的施了一礼,“不知在下可否有幸送美人回去”
“不必麻烦。”
叶麒喔了一声,“那在下就恕不远送了。”
没想到他真这么顺杆子往下滑,她不免愣了一下,叶麒哈哈一笑,“等一等,你方才那个表情,是不是有那么一点点失落啊你其实还是希望我陪你回去的对不对”
长陵翻了一个白眼,直接提剑走人,于是,因说错话的小侯爷跟着跑了一路,都没能挽回美人的“芳心”。
翌日的骑射考试,一如所料的顺当,包括周沁与符宴旸两人也都发挥良好,没出现什么大纰漏。午时过后,所有环节结束,各试子回到院中坐等了小半日,至当日傍晚,考场外放出了红榜两日内成绩总计前八十名者,可进入第三日武艺比拼。
周沁与符宴旸站在人群中,踮着脚尖将榜单从头看到了尾,终于在最后两个名额上看到了他二人的名字。
两人欢呼雀跃的奔向长陵,尚没来得及开口,就见长陵掀起眼皮道:“明日你们至少得连赢两场,都很有把握”
两个吊车尾的傻徒弟登时噤了声。
晚饭过后,清城院的练武场上四处都是习武的院生,周沁耍了一会儿棍,看长陵由始至终都靠在树下乘凉,不由上前问道:“师父,怎么今天都没见到小侯爷”
“他有事。”长陵道:“你也别练多了,留点体力给明天。”
周沁坐下身问道:“明天的规则究竟是什么样,为何你说要连赢两场”
话没问完,墨川在前头击了两下掌,让在场的学生们看过去:“明日的比试,将以抽号的方式两两对决,一炷香之内决出胜负,若在限定时辰内都没人倒下,则由监考官由来评定输赢,胜者,则可参加下一轮抽号,都听清楚了么”
众人齐声应是,周沁轻轻“啊”了一声,“如此说来,我们抽中什么对象,可直接影响到下一轮啊”
“那可不”符宴旸不知什么时候蹿到他们身后,挨着周沁坐下,“三年前的那场武举,所有院生里面,按理说最强的两人就是王大师兄和墨二师兄了,结果王师兄只拿了个第二十,墨二师兄连武进士都没够着”
周沁不由奇道:“那是为什么”
“因为他们第二场就碰上了啊。”符宴旸道:“一炷香之内,据说他们都拼了全力,到最后,王大师兄险胜一筹,把墨二师兄给淘汰了”
周沁不解,“那大师兄不就可以参加下一轮了么”
“他是参加了,可是因为跟墨二师兄对决的时候斗的太狠了,他也受了内伤,所以第三场比试,没打几下他就自己晕了过去,输了呗。”符宴旸摊了个手,“生生让别人捡了个大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