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炉中的青烟袅袅升起,将整个室内都熏出了馨香。流照君歪着身子,半靠在躺椅上,毫无形象的打瞌睡。
柳既明目光微缓,走到她的身边,俯下身轻吻了吻她的额头。
流照君蓦地惊醒,瞪大了眼睛,看见是他便挂起了一抹笑容,“回来了”
“恩。”柳既明坐到了她的旁边,抚上她的脸颊,“什么时候愿意和我回去”
流照君眼睛中光芒转了转,娇笑了一声,那笑容中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笑的人心中有些发闷,“回去跟你回去做什么等着再被人赶出来不成”
柳既明看着她默不作声,听她继续道:“你若是想念那里,自己回去便好。”
流照君想到什么似的,轻笑出声,笑容中带着莫大的讽刺:“还是说,柳道长认为,这世界上只有你一个男人了我非你不可么”
作者有话要说: 上一章被锁了,好心塞。。。这算是车祸了
改了好多遍,还是没有解锁,只能等申诉了。。。。啊啊啊好郁闷啊qaq
带着郁闷的心情码字
快来爱我qaq
第64章
“还是说, 柳道长认为, 这世界上只有你一个男人了我非你不可么”流照君似笑非笑的看向眼前带着面具的柳既明, 意味不明,真假难测。
柳既明因为戴着面具, 遮住了脸上所有的表情, 看不清他的喜怒哀乐,只是他那藏在袖子中的手骤然收紧,扣住自己的手心, 几乎要将手心掐出血来。
流照君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 笑着眯起了眼睛, 缓缓道:“是我说错话了,柳道长莫恼,这世界上当然是不可能只有你一个男人的, 而这世上呢,也不可能只有我一个女人。”
她抿了抿嘴, 嘴唇的颜色越发的鲜艳夺目, 却衬得脸色更加的苍白,脆弱的仿佛一个重击就会碎成齑粉, 随风飘散,“差点忘记了,柳道长原来是有道侣的, 听说还和她非常恩爱,原是我的不对,一直把你扣在这里。”
“怎么样我现在放了你, 咱们各自欢喜,不也是正好”流照君偏了偏头,觉得自己提出了一个甚好的建议。
柳既明的双手控制不住的颤抖起来,他的声音却仍然是平静的如一汪深潭,吞噬了所有翻涌的情绪,一枚石子投入水中,只有微微涟漪,之后,便是尸骨无存,“不好。”
“恩”流照君一阵错愕,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放你回去和道侣相聚,还不好真是有趣”
柳既明一字一顿道:“是你。”
流照君一个怔愣,“什么”
“那个人”柳既明的声音不大,却是十分坚定,“从来都是你。”
携手一生的妻子是谢瑾瑜,同登仙途的道侣是谢瑾瑜,要寻找的人是谢瑾瑜,要带走的人是谢瑾瑜,让自己欢喜让自己焦灼让自己心疼的人,都是谢瑾瑜,从来都不是别的人。
流照君闭上了双眼,睫毛如蝶翼扑闪,掩盖了所有的光华。,终究是化为了一声叹息,将所有的不甘随风散去。
“师叔”谢瑾瑜激动的脚趾蜷缩起来,趴在柳既明的胸口,难耐到几乎手足无措的地步,她仅仅攀住柳既明,眼角沁出了几滴泪水,晶莹剔透,泪凝于睫。
谢瑾瑜的神识在柳既明的淬炼下,越发的精纯纯粹,原本只是乱七八糟混沌的一团,却在剑意的打磨之下,青色越发的明显,形状也被慢慢团拢,有章有法。
柳既明额头的汗珠顺着他的动作,一滴一滴滑落到谢瑾瑜的身上,让两人之间的气氛越发的火热。他紧了紧手,将谢瑾瑜环抱在怀中,用劲咬住了她的耳垂。
“啊”谢瑾瑜痛呼,有些迷茫的睁开眼睛。
柳既明却不松口,贴在她的耳边含含糊糊道:“说,你不会离开我。”
谢瑾瑜吃痛,又在如潮水般的欢愉之下来不及深思,连忙应道:“不、不会”
“说。”柳既明却在这件事上出奇的执着,一遍又一遍的逼问。
“我不会、不会离开你”
“再说。”
“我不会离开你。”
好不容易有几分清醒的神识又混乱了起来,谢瑾瑜彻底软瘫在床上,再也动弹不得,她蹙着眉头,咬住自己的下唇,脑海中窥探到了越来越多的东西。
也是抵死缠绵的景象。
流照君的身体如同妖媚的水蛇一般,将柳既明紧紧缠绕。她全身泛着红晕,在灯光的掩映下更显得水嫩的让人恨不得溺死在其中。
柳既明的眼睛中一片漆黑,只能倒映着身下这人的模样,其他的什么,一点也容不下了。
流照君仰起头,拉下他的脖子,猝不及防的吻了上去。唇舌交缠之中,柳既明的喉结一动,蓦然睁开了双眼。
流照君的眼睛一直没有闭上,见他的目光射来,狡黠的眨了眨双眼,挑逗似的咬了咬他的下唇,才恋恋不舍的松开,娇笑道:“怎么,怕我给你喂”
柳既明平复了一下呼吸,答道:“甘之如饴。”
流照君一愣,笑道:“柳郎真是学坏了,如今这嘴巴也像抹了蜜一样的甜。”她凑上去,轻轻舔舐着柳既明的唇角,端的是风流娇媚。
她平日里喜欢叫柳既明“柳道长”,意乱迷情的时候偶尔也会漏嘴叫上一句“师叔”,然而不正经的时候却是一个又一个的“柳朗”,直叫的人心都化了。
“不过可惜了,这么好的人儿,我可舍不得给你喂什么。”流照君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总归,是一个对你好的东西。”
柳既明静静看着她,流照君被他的眼神看的心中一片柔情,忍不住抚上他的脸颊,低喃道:“师叔,你会后悔吗”
听见她喊自己师叔,柳既明目光微动,“不会。”
流照君早已预料的笑了笑:“可是我会。”
第二日醒来时,宽敞的床上不见流照君的踪迹,却只剩下柳既明一个人。
他独自在床上躺了很久,盯着床帏,下意识的抬手理了理自己大敞着的衣襟,心中空落落的。应该是丢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
真是奇怪,这个魔族的鬼医把自己当男宠一般,自己竟然没有特别的愤怒,甚至不曾想过要杀了她杀了她这个想法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瞬间被即刻否定。
也怪他这次大意了,为了一个木修容师兄的亲传弟子,不惜和贺凌师兄决裂,还竟然千里迢迢的跑到了魔窟,并且一着不慎,扛着除魔卫道的旗子,睡在了“魔”的床上。
真是奇耻大辱。
好在现在回头还不算太晚。
柳既明翻身坐起,现在他独自一人,显然不是魔窟这么多人的对手,没有苍羽门的支持,一旦他陷落在这里,也极有可能会被套上一个“魔窟奸细”的名头。不如,此刻按捺下来,今早回到苍羽门才是。
哪知他刚准备站起,就看见门被推了开来。
流照君静静站在那里,看着他,目光平静如水,却在这样的水面下,深深藏着无尽悲哀,那里,是已经寂灭的宇宙,完全看不见生机。
柳既明握住了床头的千秋。
流照君看了他一眼,先开了口:“柳道长想通了,这是打算走”
柳既明眉心一跳:“你肯放我”
“为何不肯”流照君反问,语气却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喜悦,“你可算是要走,我还会扣下你不成”
她突然意识到自己的不妥,又连忙道:“总是,我也腻了你,早打发换个新的来也好。”
柳既明有些木然的看着她,“找个新的”
“怎么柳道长不会舍不得我吧”流照君饶有兴趣的问道。
柳既明冷哼一声,大言不惭,甩了甩袖子从她身边经过,蓦地顿下了脚步,低声道:“今日所受之辱,来日必将加倍奉还。”
流照君笑弯了眼,没有丝毫的不悦:“我等着。”
柳既明脸色铁青,心里暗道怎么会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还是从苍羽门出来的女人简直水性杨花、不知所谓
他气的不管不顾,拂袖而去。
之后,在流照君的隐瞒之下,他顺利的离开了魔窟,回到了苍羽门。
再之后
秋湄被魔尊所抓,贺凌带领苍羽门以及其他宗门,共同讨伐魔窟。他主动请缨,带领闻玉峰的各个优秀的弟子,成为了先锋。
那流照君见到他,仍是带着笑的,很是满意的点头:“柳道长果然言而有信。”
柳既明不屑理会她,但是因为她的妙手回春之术,魔族一个比一个难缠,几乎惹恼了他。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待他先把这人抓住了再说。
“我曾听手下说过,修仙界第一剑修柳既明足迹踏破大江南北,好似是为了寻一个女人,难道是我消息有误”流照君不知道为何,提起了这件事情。
“是寻你没错。”柳既明蓦地响起梦中一些旖旎的画面,耳根有些发热,仓皇的说道,“师门叛徒,当杀。”
这人胆子太大,也着实可恨,这个时候竟然还有心玩闹他之后、之后必是要将她将她如何,他还有想到,但是柳既明那个时候,根本没有存了要杀她的心思。
待看见,那人从崖边一跃而下,笑容不灭,甚至有了隐隐的喜悦之情,她一字一顿,“从今往后,你和我,一刀两断,再无瓜葛。从此上穷碧落下黄泉,两相决绝,再不相见。”
巨大的灵气四溢,冲破天地。
柳既明眉心一跳,胸口之中热血翻腾,几乎要将他整个人灼烧起来,双目之中逐渐被血色溢满,什么东西要冲破他的整颗心,那热血流到心里空落落的地方,逼得他肝胆俱裂,神形具灭。
他用剑柄抵住胸口,再也无法忍耐,“哇”的生生呕出一口鲜血。鲜血之中,朱色的丹药若隐若现,所有的记忆和情感纷至沓来,几乎要将柳既明全部捏碎。
他的双目赤红,脸上的表情克制而冷漠,却几近癫狂的状态,“你休想”
谢瑾瑜,你休想
想要和他永不相见,想也别想想要借用斩断情丝的丹药逼他离开,想也别想
他奋不顾身的随之跳下山崖,紧紧抱住了谢瑾瑜。然而她的身体仍然有些温热,却再没有了一丝生息。残破不堪,任人宰割,如此乖顺的模样,比之前的尖牙利嘴来说,直教人手足无措。
“你简直”柳既明有些茫然的放下了千秋,将她揽在胸前,凑到她的唇边轻轻吻了吻,“你为什么能那么狠”
“你心里真的有我么谢瑾瑜你醒过来。”
他跪坐在地上,低声,几乎到了哀求的地步,“只要你醒过来,我就原谅你。”
什么都不在意,所有的都不在意。心里有没有他,都不在意,为什么给他吃这样的丹药,他也可以不在意。
没关系的,什么都没关系,只要
“别离开我”
天空灰蒙蒙的,厚厚的云层遮住了所有的光线,不知道何时飘起了小雨,窸窸窣窣的洒在大地上。有几个调皮的滴落到了谢瑾瑜的眼角,就像一颗晶莹的泪滴。
作者有话要说: qaq感觉差不多要梳理结束了哦
不会看不懂了吧么么哒
第65章
此次仙魔鏖战之中, 人族修士和魔族修士损失惨烈。魔族损失了鬼医流照君以及众多魔修, 重创魔尊临渊君。而修仙界苍羽门掌门贺凌陨落, 长老飞尘万箭穿心,二人皆是尸骨不存, 更加之各大宗门之中各有长老折损, 苍羽门新一批优秀弟子几乎全灭,此番下来,修仙界的损失要比魔族更大一些。
但是, 终究是换来了难得的安宁。
柳既明失魂落魄, 还没有等到战场的清算, 便率先带回了谢瑾瑜的尸体。
一路上,他不断将真气传输至谢瑾瑜的体内,但是因为手中的身体已经没有了完整的丹田, 没有办法吸收如此强劲的灵力,一输送进她的身体内便顷刻散去, 杳无踪迹。
柳既明却一刻也不敢停, 生怕一停下来,手中的躯体就会变得冰冷可怕, 再也暖不回来。
回到了苍羽门后,他直奔闻玉峰,将谢瑾瑜放在了千年寒冰制成的玉床上, 紧紧握住了她的手,凑到唇边轻吻了吻,“总算回来了。”
无人应答。
柳既明小心翼翼的替她理了碎发, 顿住了手中的动作,想了想,突然道:“总是要有个盟誓大典的。”
想到这里,他转身走了出去,面色微微缓和,不似之前那般铁青,似乎已经平静了下来,然而在迈出去的时候,却被门槛绊了一下,险些摔跤。
他有些怔怔的看着门槛发呆,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然而,直到唇角的微笑已经僵硬,也没有等来那声嗤笑,和那句“师叔,你怎么这么蠢”。
眼中的光华渐熄。
他抬起头,还是走了出去。
还没有走多远,便看见了打头阵的木修容带着已经所剩无几的青遥峰弟子疲惫的归来,见到他,木修容抬起眼道:“柳师弟,你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