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不见她的回答,柳既明又问了一声:“恩”
他的声线低沉,带着略微的沙哑,响在谢瑾瑜的耳畔。心中的一根弦蓦然被拨响,震动的瞬间,连带着整个心房都不受控制的颤动了起来。
万万没想到,作为一个总是撩人的老司机竟然也有今天被别人撩拨到今天这样的程度,师叔这是突然被什么奇怪的东西附体了吗谢瑾瑜不禁又羞又恼,猝不及防的睁开眼,低下头,小小的咬在了他的食指上,表达了自己心中的不满。
本来是个十分孩子气的举动,却在房间内这样的气氛下,变了味道。
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做了一个多要命的动作时,谢瑾瑜的下巴被骤然捏住。
“吐出来。”柳既明的语气有一些冷硬。
谢瑾瑜瞪了他一眼,老老实实的将嘴巴松开,擦了擦嘴边,有些委屈道:“还不都是你瞎说话不然,我才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她舔了舔嘴唇,柳既明的指尖带着他那股抹不去的冷冽气息,他仍是站在那里不动,冷冷清清,连目光都显得平静的过分,仿佛谪仙人一般,好似之前什么也没有发生。
“师叔,你真坏。”谢瑾瑜总结控诉。
映入进她的视线中的,是柳既明漆黑深沉的眼眸,那眸中带着席卷一切的黑暗,几乎要将她吞噬殆尽,带着一丝凌冽的决然。他就像是风暴中那安然独立的风眼,任凭外界狂风骤雨,泼洒天地,独独岿然不动。
“你是不是一直憋着劲,就打算今天一起还给我呢”谢瑾瑜几乎要被他眼神中不可描摹的情愫淹没,嘴上仍然是不饶人,嘀嘀咕咕道。
柳既明再一次低下头,堵住了她喋喋不休的嘴,几乎不给任何让谢瑾瑜喘息的机会。她感到自己被放在火上炙烤着,身不由己的燃烧着,没有自我,丧失理智。
只能紧紧的攀在眼前这个人的身上,渴求着一丝呼吸,和一点微小的救赎。
谢瑾瑜脑子里乱哄哄的,千丝万缕从她的脑海中闪过,但是当她想要细细去追踪时,又觉得一片空白。
鼻端口齿之中,尽是柳既明的气息。
就像他的剑一样,有些冷冽,有些凛然,然而细细品味去,冷冽之下是可以将人融化的火热,毫不留情的将她焚烧成灰,也心甘情愿。
可是仍然觉有些委屈,甚至有些茫然不解。为什么师叔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如此强势的动作,完完全全占据了主导权,她只有被动承受着,无力反抗。
老司机谢瑾瑜觉得有些不满意。
“师叔”谢瑾瑜推了推他扣在自己手腕上的手,半是可怜半是抱怨道,“你弄疼我了。”
柳既明见她眼眸如水,不顾已经将她的手腕印出了一圈红痕,狠狠揽住了她的腰肢,埋在了她的颈边。
他的呼吸声有比之平时要粗重的许多,接着再克制不住,柳既明弯腰,蓦地将谢瑾瑜拦腰抱起。
谢瑾瑜小小的惊呼一声,揽住他的脖子,将头完完全全埋进了他的胸膛之中,恨不得将整个人都藏起来,谁也看不见才好。
柳既明俯身,将谢瑾瑜轻柔的放在床上,袖手一挥,床帘被颇为粗鲁的扯了下来,阻隔了外界所有的声音。偌大的世界之中,只余下这一方小小的天地,而在这小小的天地里,只有这紧紧相依的两个人。
“师叔你做什么”谢瑾瑜瞪大了双眼,小声的尖叫出来。
“师叔,你绑我做什么”她声音里有些颤抖,显然有些害怕。
柳既明略微抬起上身,见谢瑾瑜询问,哑着声音回答道:“乖,让我好好看看你。”
谢瑾瑜羞愤欲死,却也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挣扎无效,只能闭着眼睛,半推半就的,当做自己什么也不知道的模样。
“啊师叔你干什么”床帐之中,谢瑾瑜小声惊呼。接着,柳既明的声音低低的从里面传来,仿佛是在安抚一般,但是听不清他究竟在说些什么。
“放开我吧,师叔”谢瑾瑜恳求。
“再一会。”柳既明轻哄。
“师叔你快解开好不好我疼”
“乖”柳既明低叹。
“你骗人”撒娇求饶统统没有作用,谢瑾瑜有些崩溃,直接泪眼汪汪的控诉起来。
没有想象中的温柔,谢瑾瑜再也承受不住终于是服了软,声音中带了哭腔:“师叔呜、你、是不是我喜欢我了,你都不疼我”
柳既明开口,发出的声音沙哑的厉害,像是琴弦中最低哑的那根弦,反问道,“我不疼你,谁疼你”
作者有话要说: 锁了没办法只能改了。
00迟来的小伙伴就不要怨我啦
么么哒。
第63章
柳既明这一句话让谢瑾瑜全身蓦地烧了起来。
她手足无措, 仓皇的闭上双眼, 几乎没有勇气挣开双眼看着眼前的人, 颤抖的睫毛暴露她内心的羞赧和忐忑,她头偏过去, 想要埋进自己的臂弯中。
一声低笑在她耳边响起, 柳既明温柔的哄道:“瑾瑜,睁开眼睛看看我。”
“我不”谢瑾瑜咬咬牙,就是不愿意睁眼。
柳既明轻声笑了出来, 感受到他胸膛的震动传来, 谢瑾瑜越发的不愿意睁开眼睛看他。下一秒, 她觉得眼皮一片温热,有人坏了心似的,轻轻舔舐着她的眼皮, 含着她的眼角温柔的逗弄着。
谢瑾瑜不知道,她现在这副模样, 在柳既明看来有多么的可爱。他恨不得将眼前这个人生吞入腹, 再不分开。
可是,又舍不得。
“瑾瑜”他低哑着嗓子, 唤道。
谢瑾瑜迷茫的睁开眼睛,眼神湿漉漉的看着他,“恩”
“我想”柳既明贴近她。
“什么”谢瑾瑜疑惑的追问。
柳既明看着她, 眸光柔成一滩春水,“终于肯睁开眼睛看我了”
谢瑾瑜忍不住踢了踢他,有些急了, 恼羞成怒道:“师叔你怎么这样”
入魔的柳既明,热情到不可思议。好像瞬间就掌握了许多调情的技能,将谢瑾瑜和他的位置彻底倒掉了过来,牢牢占据了主动权。
柳既明轻轻抚上了她的脸颊,低声道:“真想把你藏起来,谁也看不见,谁也找不到只有我”
谢瑾瑜面红耳赤,几乎到了无地自容的地步,她觉得自己应该躲避柳既明的触碰,却又控制不住心里的渴望,贴上他的手心,强忍住羞意,乖顺的蹭了蹭。
她嗫嚅着叫道:“师叔”
“恩”柳既明和她的鼻尖相对,蹭了蹭,尽显亲昵。
“你你是不是被附体了”谢瑾瑜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
柳既明一个怔愣,目光又柔和了几分:“怎么”
谢瑾瑜想了想,说道:“觉得师叔,你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柳既明将她鬓边的碎发拨到耳后,低声问道:“不喜欢”
谢瑾瑜顿了顿,摇摇头,“师叔,我一直都不知道,你究竟在想什么。”
柳既明笑容敛了敛,眼中华光流转,晦暗不明,盯着谢瑾瑜也不说话。谢瑾瑜抬头看了他一眼,有些忐忑的问道:“师叔你愿意吗”
“恩”柳既明反问。
谢瑾瑜挣扎了一下,横了他一眼不满道:“你先给我解开。”
待解开后,她主动贴了过来,搂住了柳既明的脖子,满心依靠的挂在他的身上,额头抵在他的额头上,最是缠绵缱绻。
她直视着柳既明,黑亮的如同葡萄一般的瞳仁里,只清晰的倒映出眼前的人,其余什么也没有,就好像她的整片天地里,只有他。
“你愿意吗”
柳既明缓缓闭上了眼睛,一呼一吸之间,就如同无声的倾诉,将自己的心扉,完全打开,没有一丝保留,完完全全。
自是愿意的。
谢瑾瑜的神识被另一抹刚劲冷冽之气侵蚀,柳既明的神识裹挟着凛然的剑意,带着与生俱来的杀伐之气,所过之处寸草不生。
他敛住气息,在谢瑾瑜的脑海之中,将神识凝结成了一团雾气,将谢瑾瑜的神识团团环绕起来,像是一双大手,将其轻柔的抚摸。
快感如潮水般涌来,谢瑾瑜忍不住紧了紧手,牢牢抱住了柳既明,眉头紧皱,闭着双眼,被眼前这人完完整整的充盈。
前尘往事,皆被掀开了面纱,断断续续的回忆连接成一条冗长的线索,引领着柳既明走近最隐秘的记忆。
原来,自己是一本书中的人物。
原来,谢瑾瑜来自另一个世界,那里,是这片世界诞生的地方。而这个世界的一草一木,都源于谢瑾瑜的笔下。
“师叔”谢瑾瑜面色潮红,情不自禁的唤他。
神识相交,这样的欢愉比之身体的鱼水之欢要更强烈,细密的汗珠顺着柳既明的额头滑落,滴落在谢瑾瑜的身上,在顺着弧度流淌下来。
他看到谢秋湄一次一次将谢瑾瑜逼到绝地,那样猖狂又肆无忌惮。秋湄说过,这个世界中谁都无法杀死她,难怪她会如此的恣意妄为难怪,那次自己已经做到如此,最后还是被他跑掉了。
谢瑾瑜激动的抱着柳既明,又开始低声抽泣起来。
因为修为的差距,柳既明的神识对于她来说,就像是个难啃的骨头,怎么嚼也嚼不烂。她没有办法,像柳既明窥见她的所有似的,完整的知晓柳既明的内心。故而,她看见的东西,仍然是以碎片居多。
年少时的柳既明,也曾经是孤高傲然的。
那时候他眉眼还未长开,不过十一二岁岁的模样,而苍羽门的前掌门,柳相生还没有去世,每每到了时间都会亲自教导柳既明和贺凌练功。
柳既明天姿出众,学的飞快,却几乎甚少能得到柳相生对他的夸赞。柳相生看着他的眼神却越发的复杂,既是心疼难耐又是隐忍的克制。
“师兄,”练功结束后,柳既明和贺凌一起下山。
“柳师弟,怎么了”贺凌察觉到了他情绪的不对劲,回头笑眼眯眯,他从小就生的眉眼精致,这样笑起来,漂亮的像个女孩子。
柳既明低头握着自己的剑,道:“父亲缘何一直不喜欢我”
贺凌失笑:“柳师弟说什么傻话,你是师尊唯一的孩子,他不喜爱你,还能喜爱谁呢”
柳既明沉默着看了他一会,良久,颔首抿了抿嘴道:“走吧。”仿佛刚才的委屈之情不过是错觉,很快便散去的无影无踪了。
柳掌门的夫人身体虚弱,在柳既明的神识之中,出现的次数很少,然而每一次出现都对他温柔到了极致,眼中满满是母亲对孩子的爱怜,只可惜,柳既明却甚少能够看到她。
随后,他的眉心的情感越来越淡漠,剑术越来越精绝,进步越来越飞速。十四岁那年,他第一次带着千秋独自一人下了山。
山下的同龄人对于他来说似乎有些弱了,几次的战斗并不过瘾。他正是年少,难免也有轻狂的时候,眉目之中,多是被骄纵出来的飞扬与傲气,话虽少却句句带刺,一针见血。长此以往,也招来了有些人看他不顺眼,更有甚者,用高他许多的修为压制他,将他狠狠教训了一顿。
柳既明倒是从来不会退缩,抹了抹唇边溢出的鲜血,深深看着将他打败的人,低声道:“我记住你了。”
接着闷头便是闭关,修行。往后,皆会一一讨回。
很快,苍羽门的剑修柳既明,这个名号,便响遍修仙界。少年英才,天之骄子,各个宗门长老对他的评价或真或假,都溢满了称赞。
闻及这些话语,柳相生也不过是淡淡对他道:“戒骄戒躁。”
谢瑾瑜惊喘了一声,睁开眼睛,却看见,不知道何时柳既明的双眼已经完全变成了赤红色,他盯着谢瑾瑜就好像要将她完全吞入腹中,眉心的红线越发的鲜艳欲滴,几乎要化成实体,深深的印刻出来。
谢瑾瑜抬手,轻轻抚上了柳既明的眼角,“这是怎么了”
柳既明低下头,埋在她的颈窝出,压制着自己的呼吸,莫大的欢愉如潮水一般将两人汹涌的淹没,他几近丧失了所有的自制力。
神识之中的景象蓦地变化。
一瞬间,沧海桑田,苍云白狗。
带着面具的柳既明,换下了素来的如火红衣,穿上了魔窟中最下等,也是最粗糙的衣衫,虽然也是黑色,却带着杂质的黑,简单却也毫无特色。
“哟,听说这是流照君的新骈头呢”
“是呀,他怎么不把面具拿下来不会是长得太丑吧”
“哪能啊,你还能不知道,流照君最喜欢长的俊俏的男人了。估计是长得太好,不想让别人看到吧总之,流照君不许别人拿下他的面具,否则”
有人的低语传到了柳既明的耳中,他目光平缓的扫视过去,那两人莫名打了个寒战,连忙噤声猫着腰从他身边略过。
柳既明顿了顿,抬脚走进了鬼医的药房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