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隐看了一眼,点头道,“是,挺像贝壳的。”
陆远“……”
陆远淡淡笑了笑,轻轻摩挲这迟隐的手腕,趁势在她耳边说了一句什么。
迟隐愣住,看看池子里的鲍鱼,反应过来了,立刻掐他的腰,羞恼的几乎要晕厥了,“陆远……你说什么呢,你个变态,臭流氓……我不给你做了,你也别想吃了。”
迟隐边说边推他出厨房,陆远哪知她脸皮这么薄,玩笑都开不得,被推出来后,很无奈,“这可是你说要吃鲍鱼的,不能赖账啊。”
“休想,就不给你做。”迟隐望着几个乱爬的鲍鱼,脸烧成一片。
陆远留给她时间缓缓他刚才开的黄色笑话,自己去浴室洗漱,拿了衣服要进去时,听见迟隐手机响了。
看了看还在厨房磨刀霍霍的迟隐,陆远拿起手机给她送去。
迟隐现在对他的接近很排斥,听到他脚步声,赶紧阻挠,“你不准进来。”
“给你送手机,有人打电话来了。”陆远靠着门框,瞅着她还红着的脸颊,晃了晃迟隐的手机,似笑非笑,“还要不要了,鲍鱼姑娘。”
“你还说,”迟隐瞪他一眼,手机铃声催促,她要接电话,来不及和他算账。
“迟隐姐,钟瑶出事了。”
“什么!”
“我在加班,不小心听到的,说是被劫持了,是梁绪打电话来通知的。”
“什么时候的事,”迟隐急了,拿起外套就准要出去,陆远看她面色不对,也拧了眉,“怎么了。”
迟隐冲陆远摆摆手,“我知道了,你再打听打听,我打电话问问梁绪。”
挂了电话,迟隐披上外套,“陆远,我同事出事了,我得赶过去看看。”
“我和你一起去,这么晚了,你去我也不放心。”
迟隐略一犹豫,知道时间不等人,顾不得许多,一咬牙,“那就走吧。”
幸亏当时和梁绪分手时没删他手机号,迟隐找到播了过去,刚一接通,她就急忙问,“梁绪你查出钟瑶被劫到哪了吗?”
“查到了,我们正在路上。”梁绪听起来也很着急,但他表现得很镇定。
“把地址发给我。钟瑶被劫持八成和天鸿被曝光股票操控案有关,这件事我也有参与,我要去看看,也好照顾她。”
迟隐一想到钟瑶被劫,现在生气未卜的就觉得心慌,昨天的新闻钟瑶说什么也只签她的名字,是不是她就已经预料到了这种情况,为了不令其他人身犯险境,才这样做。
迟隐手心冰凉,陆远紧紧握在手里,用自己体温温暖她。
他大概猜出了是什么情况,甚至再往下想,今天出事的可能就是迟隐,陆远心里一片荒芜。
“别担心,警察已经赶去了。”陆远轻轻拍着迟隐肩膀,“刚才你说的钟瑶是梁绪的女朋友吧,那这样的话,他会更尽心的……”
“我……”迟隐无力地摇头,她现在只想赶到西仓码头,等一切见到了钟瑶再说。
迟隐和陆远到底不如警察快,她们到的时候,就见警察压着两个男人上了警车,其中一个还光着上半身。
迟隐心一下子凉了,脑袋空白,动不了,想不了。
紧接着,又见梁绪抱着个人出来,身上披着警服,头发垂落在肩膀,满是血污的脸。
正是钟瑶。
“钟瑶。”迟隐叫了一声,声音都哑了。
“梁绪,她怎么样了。”迟隐声音都抖了,梁绪根本顾不了和迟隐仔细交代,“她晕了,现在我要送她去医院。”
救护车门很快关上,迟隐抱着肩膀,哭了,陆远用力搂着她,“别哭,一切都还不好说,快跟着去医院。”
迟隐抹掉眼泪,重重“嗯”了一声,被陆远拉着,紧跟着救护车赶往医院。
钟瑶被送往手术室抢救,走廊长椅上梁绪抱着头坐着,显得痛苦不堪。
他这两天都和钟瑶冷战,根本没多关心她,晚上时候接到一个匿名电话,说是钟瑶被劫持了。
他大脑一瞬间都是空的。后来电话也打不通时,梁绪心真就凉了,调集警力查找到了西仓码头。
带着人冲进去,看到的第一眼,几乎令他目眦尽裂,那个光头男人正试图□□钟瑶。
一脚踹开人后,他看清了钟瑶,两边脸红肿,还淤青了,身上衣裳被撕得破烂,她以为还是被人强迫,凭感觉抓了一把,嘴里还惊恐地喊,“放开我。”
她那一爪正抓到梁绪脸上,五条血痕,如今还挂在他脸上,抱她来医院时不觉得疼,现在等着的时候,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
梁绪苦笑了下,咒骂自己活该。
不过,还好他去得及时,什么都还没发生。
第59章
一个小时后, 钟瑶从手术室中出来, 医生说没有大碍, 除了肋骨骨折,其他都是轻伤。
之后她被送去麻醉室醒麻,之后回了病房, 因为疲累, 钟瑶已经睡着了。
钟瑶双颊红肿,眉骨乌青, 可见是受到了极大的虐待。
梁绪握着她的手, 寸步不离。
“你们都回去吧, 这里我守着就行了。”已经凌晨一点多了, 梁绪看迟隐和陆远还陪着,不欲添麻烦, 就让他们回去。
迟隐沉默半晌, 意识到自己真的帮不上什么忙,才轻轻说,“那我们明天再过来。”
梁绪无声点头。
迟隐再看一眼钟瑶,忽略心里的涩然,跟着陆远走出了病房。
回去的路上两个人都是沉默, 陆远紧紧握着迟隐的手, 脑海里都是之前凌乱的画面。
进了家门以后, 陆远直接进了厨房,“我煮点鸡蛋汤,喝完再睡。”
迟隐没有胃口, 摇头道,“不想吃。”
“吃点吧,你胃不好,”迟隐面容疲惫,陆远不放心,轻推她进了卧室,“你先去洗漱,我一会儿就煮好了。”
厨房里鲍鱼还搁在水池子里,四处攀爬,陆远捞出来全放进冰箱。又拿出两个鸡蛋,磕散调匀,等水开。
这时候还是庆幸自己会煮个鸡蛋汤,不然真的照顾不了她。
陆远点燃了一支烟,注视着漆黑的夜色,眸光深沉,出神太久,香烟燃到指尖,感觉到了热痛,陆远才回过神。
迟隐出来后,陆远的鸡蛋汤才刚刚盛出来,滚烫的一碗,陆远找出一张旧报纸,扇着凉风,“喝完再睡。”
“嗯。”迟隐点了头,在桌旁坐下来,神情沉重,她还想着钟瑶的事。
在这种情况下,不能有后退的路,只能闭着眼睛往前冲,即使会受到伤害也必须咬着牙往前冲。
入睡时,迟隐趴在陆远怀里,他宽厚的胸膛似避风的港湾,听着陆远稳健的心跳,迟隐终于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早,迟隐很早就去医院探望钟瑶,她到时,梁绪坐在床边,一口一口喂钟瑶喝粥。
梁绪似是一夜未睡,下巴上都是青色的胡渣,眼睛冒着红血丝,见她来了,微微一点头,注意力又回到了钟瑶身上。
钟瑶推开梁绪递过来的汤勺,轻声说对他说,“我不吃了,你上班去吧。”
“再吃一点,你才吃了半碗而已。”梁绪皱眉,又递过去勺子,再被钟瑶推开,“真不吃了。”
她转而看迟隐,“你怎么来得这么早,不去上班吗。”
“我请了假来看你。”
钟瑶摸摸自己依然肿着的脸,牵牵嘴角,“也没什么大伤,用不着的。”
她刚说完,梁绪就哼了一声,“肋骨骨折还不是大伤,你就让迟隐陪着你吧,我得上班去了。”
“犯人审出来了吗?”
“昨晚连夜审的,那两人嘴硬得很,还没问出来,不过……”梁绪话锋一转,声音就低了,他对没查出来伤害钟瑶背后的支持者感到抱歉,“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会尽力的。”
听季梁绪在那表态,沉默了会说,“你查查他手机,昨天我听到他和人联系,叫了个王哥。”
钟瑶嘴角处有一处伤痕,说话会牵扯到伤口。
“好,我去问问,”梁绪给钟瑶掖了下被角,又在她额上落下一个吻才离去。
额角还残留着温热,钟瑶略微一怔,她冷寂的眉眼浮现短暂的空茫,片刻后又恢复寻常。
护士来给钟瑶打点滴,迟隐收拾着刚才梁绪来不及丢掉的饭盒,边收拾边说,“通知你家人你住院了吗?段上利他答应我了,我一会得过去看他,你别没人照顾。”
“又不是病得快死了。”
迟隐一愣,看钟瑶不在意的模样,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钟瑶,其实很多事情你可以不必一个人承担的,昨天晚上听到你出事,我吓坏了,我……”
“谢谢你,迟隐,不过,我真的没事。”
钟瑶心里也有所触动,今天早上醒来时,梁绪把昨晚迟隐来的事告诉了自己,虽然当下两人只是合作关系,但迟隐做到了这份上,真是超出了普通朋友的关系。
她很感激,但仅此而已。
钟瑶在自己世界里呆得太久了,她已经习惯了孑孑独行,也习惯了掩藏自己的秘密,要向别人坦露自己的内心,根本是不可能的。
新闻事件愈演愈烈,钟瑶配合警方做了笔录,又纰漏了之前收到的恐吓短信。
被绑架的事也被宣扬出去,引起了轩然大波,公众的关注在一定程度上保护钟瑶,可惜没有证据,无法指认幕后黑手。
在这时,段上利也提出了上诉,要求对溱水桥事件自己所负的责任进行重新评估。
迟隐密切关注,替段上利重新找了律师,又重新获取证据。
事件有条不紊地进行着,之后法院对天鸿下达了诉讼文件。
迟隐第一时间进行报道。
天鸿之前因为股票操控不得人心,如今又被诉讼,一时间如履薄冰。
董事长陈志川当下就把儿子喊到办公室,“你不是说你能搞定的吗?背后坑我们的人还没找到,反倒被人捅了一剑,你怎么办的事,你当初不是承诺过段上利不会反水的吗?”
当初溱水桥事件,为了疏通关系就已经费了不少心思,前后打点亦花费了不少,没想到事情竟然还没解决,陈志川非常生气。
陈文乔也是愤怒又委屈,近来老头子脾气不好,动不动拿他出来训斥,心里很不服气,当下也只能忍了又忍,“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怎么电视台记者跟神经病似的,盯着我们不放,我马上就去打点。”
“赶紧去,这点事情都办不好,让我以后怎么放心把公司交给你。”陈志川恨恨地叹息,感叹自己儿子不争气。
前几天曝光的绑架事件,他也是事后才知道,气得当场摔了杯子,到了这时候,静观其变才是上策,没想到陈文乔竟然直接绑了人,真是愚蠢。
陈志川也没想到当年那个弱不禁风、一夜从陈家消失的钟瑶,竟然藏了这么深的祸心,隐忍了这几年才暴露出真面孔。
他倒不信了。
他还斗不过一个小丫头片子。
第60章
晚上八点, 陆远在红湘会所订了包厢, 陈海梳洗了一番, 也匆忙赶了来,两人在路边汇合。
“知道今天带你来干嘛了吗?”陆远指着红湘会所四个大字问陈海。
陈海是头一次来这个地方,左看右看, 拘束得很, 他挠了挠头,嬉笑着, “我知道, 就是来套话的。”
“那一会见了美女可别给我把正事忘了。”
“不会, 我有女朋友了, 绝对不会多看一眼。”陈海信誓旦旦地保证。
陆远笑了下,大力拍着陈海肩膀, “事成了, 等你结婚时,红包多给你包点。”
“结婚还早着呢,没影的事呢。”
陆远眉头一扬,“我不是看你天天发短信的吗?还没套住?”
“嘿嘿,差不多了, 就还没定日子。”陈海腼腆地摸着后脑勺, 脸上喜气洋洋的, “远哥,到时候请你喝喜酒啊。”
“咱俩指不定是谁先结呢。”陆远看他那副高兴又矜持的样子,很不顺眼, 哼了一声,“行了,你他们什么时候过来。”
陈海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快到了,远哥,我在门口接着,你先进去。”
陆远就先上楼,让陈海一会领人上来。
这是陆远第二次请工地的监工吃饭,这一次主要还是想多套一点内情。
他本来没打算在监工身上多花费时间,还是有次闲聊时听其中一个人说起工作的经历,陆远留了心眼,顺便一查就发现这些监工大多和天鸿有牵扯。
为了弄清是不是巧合,陆远特地摆下了这场鸿门宴。
陈海引着权时茂他们进来,陆远召来服务员上菜。
权时茂拉开椅子在陆远身边坐下,调笑着,“陆总,您可真客气,这一个月不到都请我们吃两回了,有钱就是阔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