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够了吗——BY:栖见
栖见  发于:2023年05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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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吟不知道顾从礼这个句号是什么意思,所以她也回了一个句号。

顾从礼:【。】

时吟:【?】

顾从礼:【哇哦。】

时吟:“……”

你哇哦个鬼哦。

时吟推着桌边往后靠了靠,一边扭着生疼的后脖颈一边打字:【第三话原稿,全在这儿了,您请。】

顾从礼:【嗯,收到了。】

他的表现看起来平淡又自然,时吟却有点儿恍惚。

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

那种,柔软冰凉的触感,清晰得仿佛是昨天发生的事情。

顾从礼亲了她的额头,很认真的说要追她。

时吟听懂了,又没听懂。

这件事甚至已经神奇到了诡异的程度,时吟没跟任何人说。

想了想,她拿过一边桌子上的手机,给方舒发微信:【桌桌,顾从礼好像喜欢我耶,他说他要追我耶。】

过了三分钟,方舒回复:【宛平南路600号,建议你去看看。】

“……”

宛平南路600号,s市著名精神病院。

时吟放下了手机,鼓了鼓腮帮子,吐出口气来。

看吧,没人会信的,不仅不会信,甚至还会觉得她脑子坏掉了。

可是事实就是,这个男人真的连续几个周末到她家来,也真的不按门铃吵她起床了,早餐做好了就放在餐桌上,安静地坐在客厅里一边看电脑一边等她起床。

有的时候时吟磨蹭到中午才会从卧室里出来,他人就已经走了,不过会在桌子上留个纸条。

让时吟一时间以为,自己家里多了个田螺姑娘什么的,新奇并且,不知所措。

这种不知所措的感觉,简单通俗的,用能让所有人都理解的解释说明一下的话,大概就是——吴彦祖,正在真实的追你。

她这头安静了好一会儿,过了十几分钟,吴彦祖再次发过来消息:【我看完了,没什么问题。】

时吟还在想事儿,发了个表情过去:【喔,好。】

吴彦祖又问:【周末有空吗?】

时吟眨眨眼。

她本来是打算休息两天,然后周六把《退潮》的分镜草稿画完。

毕竟是她接的私活,她不可能主动去跟顾从礼说这件事,不过她微博上都转发了,顾从礼应该也不会没看到才对。

他既然没问,时吟也没有说,只想了想,发了个疑问的表情过去。

顾从礼没回复。

过了一会儿,时吟电话响了。

她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舔舔嘴唇,接起来:“喂……”

他那边很安静,不像是在办公室,有点回音,大概是到楼梯间打电话之类的:“周六,有空吗?”

时吟第一次见到顾从礼,甚至没有见到他的人,就对他产生了某种欲望,就是因为他的声音。

他的声音太好听了。

她在微信或者qq上,只用打字之类的可以完全放得开,换成电话,时吟立马缴械投降:“我有啊,”

话音落,她唾弃了自己两秒钟:“干什么?”

顾从礼说:“约会。”

时吟想起他上次所说的“约会”,撇撇嘴:“周六又是什么节啊?”

他笑了一声,声音低低淡淡:“是我生日。”

时吟愣了愣。

她还真的,不知道他的生日是什么时候。

时吟手机拿开,飞速看了一下日历,找到下周六,又重新凑到耳边:“你是天蝎座。”

“嗯?”

“怪不得你这么心狠手辣。”

顾从礼:“……”



周六那天,时吟起了个大早。

她提前一天去蛋糕房订了个蛋糕,那家蛋糕房离她家小区很近,时吟穿着居家服下去取,回来也才不到十点。
和顾从礼约好的时间是中午,时吟回来以后化了个妆,在衣服上开始纠结。

最开始和他重逢的时候,每次和他见面,时吟都会绞尽脑汁的思考要穿什么比较好。

后来她觉得,自己这行为挺无聊的。

就好像是还在心里偷偷的期盼着,自己的外表能够多多少少吸引到一点他的注意似的。

再加上后来的几次突袭,时吟干脆就放飞自我了,什么没睡醒的时候的黑眼圈,水肿的脸,他全见过了。

但是现在又不一样了。

入了秋,天气转凉,昼夜温差很大,穿裙子晚上应该会冷,最后还是选择穿裤子。

顾从礼来的时候刚好中午,时吟跑过去给他开门,高腰铅笔裤,薄风衣外套,赤着脚站在门口,歪头看着他。

见到人,时吟笑眯眯:“主编,生日快乐。”

顾从礼没说话,手搭在门把手上,感觉到她的发梢刷过他手背,有点痒。

时吟那边已经跑进屋子里去了,一手提了蛋糕,背着包过来,穿鞋出门。

两个人先去简单吃了个中饭,期间顾从礼接了个电话,有人在催他似的。

顾从礼挂断电话,抬眼问她:“要不要打台子?”

时吟眨眨眼,嘴巴里咬着面条吞:“我都听你的,今天你最大。”

他突然笑了,薄薄的唇边勾起,浅棕眼底清清浅浅。

不知道又是哪句话取悦到他了。



中饭吃完,顾从礼开车带她去了一家看起来很高级的台球会所。

灯光略暗,外面大厅是一排排的桌子,卡座贴墙边一排排,沙发柔软,里面没多少人。

顾从礼似乎熟门熟路,进去以后带着她在台球桌间穿行,本来,时吟有点好奇,想知道顾从礼在这种和他高岭之花的气质完全不相符的,云烟缭绕的地方会是什么样。

结果一进去,毫无违和感。

他带着她走到大厅最里面的一排,那边几张球桌已经被占满了,竖排的沙发里坐着个小姑娘,手里捧着杯冰镇柠檬汁,拖着脑袋看。

顾从礼一过去,就有人吹了声口哨:“顾老板!恭喜你啊,又老了一岁!”

时吟在顾从礼身后,侧了侧头。

刚刚吹口哨那男人看见她,愣了愣,下意识爆了个粗:“我操。”

其他人也跟着看过来。

那男人旁边,一个穿黑衬衫的瞥他一眼,随手拿了个球丢他怀里:“说什么呢?我老婆面前不许骂人。”

坐在沙发里的小姑娘捧着柠檬汁笑眯眯:“我没事呀,不用听他的。”

男人笑嘻嘻:“陆总,小嫂子说了不听你的。”

陆嘉珩眼都不抬又捏了个球丢过去。

顾从礼带着时吟走过来,对着一群满脸八卦眼睛几乎冒光的男性群体简单介绍道:“时吟。”

没人说话,大家都在等着他接下来的,关于关系的介绍。

等了十几秒,大家才意识到,好像没有了。

于是还是那个口哨男最先反应过来,热烈的目光x光似的扫过来:“你好,你好。”

时吟:“……”

会所里面空调温度刚好,比外面要稍微暖一点,顾从礼没说几句话就被人拉过去,他脱了外套随手递给时吟,看着她接过来,单手撑着沙发椅背,低声问她:“喝什么?”

四周都安静了,时吟感受到了身边,仿佛有无数双眼睛偷偷摸摸的,或光明正大的注视。

她看了一眼旁边姑娘手里的柠檬汁。

姑娘感受到了她的视线,也转过头来,圆溜溜的鹿眼朝她眨了眨。

时吟指了指她手里的杯子:“这个酸吗?”

初栀:“不酸,蛮好喝的。”

时吟道了谢,仰头看向顾从礼:“那我也柠檬汁吧。”

他点点头,帮她叫了一杯,被人拉到台球桌边走。

看帅哥打球是种享受,大学的时候学校里篮球赛,时吟本来觉得男生打篮球的时候最帅。

今天看见顾从礼,她突然发现自己忘了大学时候那些校草们打篮球是什么样儿了。

男人卷着袖子,修长手指撑在台面上,拇指微抬,灯光下手背苍白,因为用力勾勒出筋骨血管,下巴尖压着球杆,扬起眼,浅棕的眸清冷净似琉璃,睫毛不像女孩子那种卷卷翘翘的,却很长,从侧面看像刷上去的。

时吟咬着柠檬汁吸管,视觉上得到了充分的满足。

她正感叹着,突然有人走过来,桃花眼微扬,瞧着她笑:“时小姐会打吗?”

时吟愣了下:“也不太会……”

桃花眼把自己手里的杆递给她,懒洋洋道:“顾总不会照顾人啊,带了姑娘过来,怎么不教教?”

他话音落,大家跟着起哄。

时吟也不扭捏,手里柠檬汁放旁边桌子上,怀里抱着的顾从礼的外套放到一边,自己风衣外套也脱了,随手搭在他的衣服上头,接过桃花眼递过来的台球杆,走到顾从礼的那张桌前。

时吟侧头看他,笑了下:“我帮你打?”

顾从礼垂眸,往后退了一步,给她让位置。

她里面白衬衫的料子看起来很柔软,有垂坠感,细跟高跟鞋,一截白皙精致的脚踝露在外面,筋骨微显,腿笔直细长。

手里把着杆,腰背挺直,左手食指圈着球杆,熟练地,习惯性地从下往上刮了一下,眼睛在台面上,扫了一圈,走到角落,趴上去。

左手撑着台面架杆,上半身几乎完全趴在上面压下近乎九十度直角,双脚一前一后微微分开,细腰,长腿,翘臀,勾勒出只属于女性的柔软弧度。

右手把着球杆往前一推,身形随之轻动,白球撞上斜前方半色十号。

“啪”的一声悦耳脆响,蓝白色球咕噜噜滚进底袋。

陆嘉珩看得笑眯了眼,抬手鼓掌:“好!”

他旁边的人也都反应过来,跟着啪啪鼓掌:“好,好啊!”

顾从礼眯起眼,非常烦。

一片掌声中,他球杆往台子上一放,又把她手里球杆也抽出来,立在旁边,扯着她走。

走到沙发旁边,脚步顿住,拽了她长风衣外套往她身上一披,往外走。

陆嘉珩窝在沙发里,笑得愉快极了,桃花眼扬着:“顾总,干嘛去啊?时小姐还没玩够呢。”

顾从礼没回头,只拽着时吟往外走,声音冷冰冰:“一会儿回来。”

第38章 冰原与月光(4)

十月天凉, 下午三点。

顾从礼拉着时吟出了台球会所,两个人站在会所门口,顾从礼抽了根烟出来,咬在嘴巴里,微抬了下眼,打火机在手里转了一圈, 没点燃,询问地看着她。

时吟眨眨眼:“你点。”

顾从礼垂眸, 火机举到唇畔,火石摩擦轻响。

时吟没怎么见顾从礼抽烟, 面对面更是第一次。

他这个人, 浑身上下都充斥着某种极度自律的,洁癖似的清洁感。

烟草酒精这种东西, 好像都是离他很远的,看起来就是那种很讨厌这类东西的人。

然而他并没有, 他吸烟, 也喝酒,放纵欲望, 却好像没什么瘾头,从来适度,也不沉湎。

越接近, 越觉得这个男人深不可测, 越了解, 越觉得他和想象中好像不太一样。

偶尔有人进去, 会侧目看过来,打量一下这对奇怪的沉默的,像是在吵架的男女。

女人靠着大理石的墙边站,双手插进薄风衣外套里,男人站在她斜前方,微侧着身,注意不让烟雾飘到她那边去。

一根烟燃到一半,他掐灭,丢进一边垃圾桶里。

时吟看着他走过去,又走回来。

沉默的垂着头看着她,突然道:“结婚吧。”

“……”

时吟仰着头看着他,目光茫然:“啊?”

“结婚吧。”顾从礼平静地重复道。

时吟差点被自己口水呛着。

她吓得无意识往后退了一步,后面是冰凉大理石墙壁,退无可退,她靠在上面惊恐地看着他:“主主主主编?您冷静一点。”

顾从礼垂眸,无波无澜:“我挺冷静。”

时吟咽了口口水,缓慢的从惊吓中回过神来,慢吞吞地思考了一下,艰难地开口:“主编,我知道您今天过生日了,已经是三十——”

“二十九,周岁。”顾从礼打断她,强调道。

时吟点点头:“行,二十九周岁,我知道您今天以后就二十九了,家里大概对这方面也开始着急,但是,”她提醒他,“我们连恋爱关系都不是。”

顾从礼很淡定,非常好说话:“那谈恋爱吧。”

时吟神情复杂。

他低垂着眼看着她,浅棕的瞳孔暗沉沉的。

他的眼神,表情和情绪,时吟一直都看不懂,她也一直都弄不明白,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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