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塔里咖啡馆——BY:师小札
师小札  发于:2023年05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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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五官真的很精致,如此近距离看都找不出瑕疵,除了眼底聚集的淡青色,还有他的脸色缺少血气,显得薄白。他皮肤倒是真好,冰冰凉凉如一块玉石。

怎么睡眠不好皮肤还这么好?有些不科学啊。

沐溪隐这样想着,悄然停止唱歌,将头低下去,凑得更近,垂下长睫毛研究他,偶尔眨一眨眼睛,观察入微的状态。

他的眼角微微弯上去,像是一撇,眼睛有些内双,鼻梁一侧有一颗比芝麻还小的褐色,下巴有一层不明显的淡青色,估计是刚长出来,他懒得去处理。

沐溪隐忽然有一个想法,如果她现在亲他一下,估计他也不知道。她还没想好,听他出声:“你怎么没声音了?”

沐溪隐立刻打消妄念,觉得自己对他的幻想有些过分,得冷静一下。

临近黄昏,应书澄送沐溪隐去灯塔里咖啡馆,路上问起来一件事便问她:“你回去重温剧情了吗?”

“你说的是总裁和小白痴?”她瞬间明白过来,“哦,上午一边包饺子一边看了一集。”

“他们做了什么?”他问的直接。

“这一集是讲总裁和小白痴是为何结怨的。”闲着也是闲着,她详细地讲给他听,“小白痴正在打扫洗手间的卫生,总裁忽然闯入了女洗手间。当然总裁是有自己的专属洗手间的,但那天不幸地堵住了,他很急,只好跑到二楼的员工洗手间,因为没看清楚标志就走错了,被小白痴误以为是流氓,拿起拖把就打了他的脸。总裁对小白痴怒吼,小白痴以为他是失心疯,打得更凶了,差点将他的鼻梁打折……”

“这个剧情逻辑不合常理。”应书澄打断了她的叙说。

“你不要去分析了,反正他们就这样结下了梁子。总裁为了报复,就将小白痴调来打扫自己的专属洗手间,站在门口一边喝咖啡听交响乐一边欣赏她刷地板的样子。”沐溪隐停下脚步,看向他,“其实这段还挺萌的,你觉得呢?”

“萌?”应书澄微微蹙眉,他只觉得这个总裁很蠢,小白痴也是愚不可及,从智商上看倒是天生一对。
“嗯?”沐溪隐心里有期待,“我记得上一回说剧情时感觉你很想演一下。”

“有没有总裁欺负小白痴的桥段?”应书澄看向前方,“倒是可以勉强演一演”

“……”

不知为何,此刻从沐溪隐这个角度看应书澄,她忽然又萌生了“好想咬他一口”的古怪念头,赶紧打住,欲加快脚步。

“慢着。”应书澄拉住她的手,“你为什么一直避开我的手?”

“我有吗?”沐溪隐自己都没发现。

“跟着我。”他不多和她解释,拉住了她的手,放在掌心,拉着她一起走。

等两人手牵手走到灯塔里咖啡馆门口,迎面遇上瞠目结舌的小必,小必反应过来后说:“你们,你们好。”

“你自己上去吧,我晚些来找你。”应书澄松了手。

沐溪隐推门进去,又回头喊僵在原地的小必进来。小必不敢多问一个字,只等沐溪隐自己说,谁料等了半天都没等到,实在按捺不住跳动的八卦之心,跑到一楼将看见的一切告诉许之松。

谁知许之松听了,笑得欣慰,告诉她:“我早就看出来了,这个帅哥一直来我们这里,还陪她跑步,肯定早有这方面的意思。你究竟是在惊讶什么?”

得不到共鸣,小必讪讪走上二楼,心想:为什么这样的邂逅轮不到自己呢?自己在咖啡馆的时间可比沐溪隐长。

这样想着,小必羡慕之余不免也有些失落。

八点四十五分的时候,一位穿着得体的妇人急匆匆走上来,眼睛环顾一圈后走向吧台,忧心忡忡地问沐溪隐:“打扰一下,我想请问你,沈绽玲有没有来过这里?”

沐溪隐抬头,目光打量眼前的妇人,见她的五官发型都和沈绽玲一模一样,只是年纪大了两轮,身材大了一号,自然猜到了她是谁,客气地说:“她今天没有来,请问您是她的母亲吗?”

“是呀,我是玲玲的妈妈。玲玲她昨天没回家,发了条短信说住朋友家里。今天白天我打电话给她,她却关机了,一直到现在还联系不到她,我莫名地担心起来,打她辅导员的电话,才知道她没去上课,我更着急了。”沈妈妈说,“因为知道她常来这里,就过来找找。”

沐溪隐实话告诉了沈妈妈昨天晚上沈绽玲来过咖啡馆,不仅为了自己的男偶像大哭了一场,还和人产生口角,她动了手。

“她竟然敢打人?”沈妈妈不可置信,“她打了谁?”

沐溪隐抬头看向胡不愚,而巧的是,胡不愚也在抬头朝向他们。

“是那个小伙子吗?”沈妈妈沿着目光看过去,找到了受害人,立刻大步走过去。

胡不愚看见一个加大版的沈绽玲一步步走来,顿时心惊肉跳,想躲却又来不及找地方,只好人先弹起来,见机行事。

沈妈妈在胡不愚面前停住,柔声说:“太不好意思,我家玲玲动手打了你,我替她向你郑重道歉。其实都怪我,她被我宠坏了,越来越没有女孩子的样,等找到她后我会认真批评她。”

胡不愚一愣,随即放松下来,装模作样地摆手,笑着说:“阿姨,您哪里的话?昨天的事其实是我的错,是我嘴太臭了,先去惹她的。”

“你真是一个懂得宽容的孩子。”沈妈妈转而问起胡不愚知不知道沈绽玲去哪里了。

“这个我真的不知道。”胡不愚摇头。

沈妈妈这下更着急了,又走去问了在座的几个人,包括小必,当然大家都不知道。

沈妈妈只好去外面找人。

“这真是令人着急。”小必皱眉,抱着托盘,“别出什么事。”

胡不愚动了恻隐之心,迅速拎着包就追上去,提声说:“阿姨您等等,我陪您一块去找找。”

沈妈妈在楼梯口一停,本想说不用了,但转念一想,多一个人问问路也好,她对这里并不熟悉,于是说:“那太感谢你了。”

一楼的门被推开,应书澄拎着一袋吃的走进来。

“这不是应医生吗?”沈妈妈着急的脚步又是一顿,惊讶道,“今天可真是太巧了。”

应书澄认出眼前的人是以前工作医院的护士,即便不是很熟。

“不好意思,今天没时间叙旧了,我急着去找我们家玲玲。”沈妈妈抱歉地一笑。

应书澄上楼将买来的零食递给沐溪隐,沐溪隐将沈绽玲不见了的事情告诉应书澄。见她有些焦心,他剥了一颗水果糖递给她。

“芒果味的?好甜。”沐溪隐一边吃一边看袋子里的东西,“怎么今天都是甜的?还有红糖姜茶?”

“快到二十一号了,我想你需要这个。”

“……”他也太直言不讳了吧?

被他时刻牢记生理期真是一件尴尬万分的事情,她好后悔当时没有防备就告诉他了。

应书澄却坦然自若,不觉得自己说错了什么,走去自己的老座位。

半个小时后,胡不愚背着包走上来,后面还跟着头发被风吹得乱糟糟的沈妈妈。

“找到人了吗?”小必眼尖,立刻跑过去问。

沈妈妈握着手机,苦笑了一下,想说话但喘得厉害,一时间组织不好语言。

胡不愚见状替沈妈妈说了:“我们打车到离这里最近的酒吧,刚下车,沈阿姨就接到了电话。沈绽玲说自己和另外一个朋友一块跑去见她们的偶像了,坐傍晚四点三十分的高铁,大概十点会到站,行程安全,随时汇报,那里有其他粉丝接她们,她钱也带够了。”

沈妈妈疲惫地回应:“没错。”

“既然没事就放心了。”小必笑了,“她也是奇怪,临时想跑出去玩可以,至少先打个招呼嘛,否则让人多担心。”

“谁说不是?”沈妈妈从包里拿出纸巾擦了擦脸上的汗,理了理头发,“看我被她折腾的。”

“沈阿姨,你先坐一下,我倒杯水给你。”小必搀扶沈妈妈去空的座位。

沈妈妈抬头找了找,对小必说:“小姑娘谢谢你,我坐那边好了,那个人我认识的。”

小必狐疑地带沈妈妈到了应书澄隔壁的座位,沐溪隐自然也看见了,有些惊讶。

沈妈妈背过身,凑过去和应书澄聊天,没聊多久,她就告别了。

沐溪隐很是好奇,等打烊后一起跑了步,她就此事问了应书澄。

应书澄告诉她:“她是我以前工作医院儿科的护士长,当时我在的是神经内科。有一回她的科室来了一个孩子,有些不同寻常的举止,我去会诊,和她有过交流,不算熟悉。”

“那她刚才和你聊什么?是不是关于她女儿的?”

“嗯。”他将她拉过来一些,避开正过来的一辆自行车。

“难道沈绽玲也有心理问题吗?”

“很难说清楚。”他说,“她只是告诉我她女儿的一些古怪举止。”

“她是不是追星太专注了,混淆了现实生活?”

他转过头来看她,忽然淡淡一笑,轻声说:“你说呢?”

沐溪隐若有所思,忽然觉得研究人心也是一件有趣的事情。

他们停下,他忽然走近,伸手将她抱起来,放到围栏上,她凭本能大呼一声,“你做什么?”

他双手放在她的身侧,看着她的眼睛,“你那么紧张,是怕我占你便宜?”

沐溪隐闭嘴,不敢多说一个字。

“在你没有同意之前,我不会。”

“我倒不是担心这个。”

“那担心什么?”

“自从我们说好是朋友以上的关系后,我看着你一直有些紧张,不知道为什么。”

“和我靠近让你恐惧吗?”

“有一些。”

“不如试试冲击疗法”

“什么东西?”她听不懂。

“简单来说,就是将你深层的恐惧放大,你要面对它。”

他身体力行,直接亲了亲她的额头。

她完全石化了。

“譬如这样。”他说,“很简单,多试几次就可以治愈。”

第20章

小必请沐溪隐吃麦当劳,并让她交代最近的感情。沐溪隐一五一十地告诉小必,小必听了后问:“那你们现在是男女朋友了?”

“刚刚开始,一切顺其自然。”沐溪隐将薯条放到小必面前,谨慎说。

“听起来怪怪的,怎么紧张兮兮的?”

“我们本来就没有感情经验,只能从零开始。”

小必震惊了,在这个年代,沐溪隐二十二岁初恋算迟了,那个男人竟然更罕见,二十九岁还初恋?不会真的是有什么问题吧?万一真的存在问题,沐溪隐以后就亏大了。

想到此,小必纠结地咬一口汉堡,眼睛费劲传递出“你到底知不知道有件事是重要的,但我毕竟是一个女生不好意思向你科普太多”等百转千回的意思。

沐溪隐完全没有领会,注意力放在汉堡的夹心上,心想这芝士真好吃,不知道他会不会喜欢。

“吃完就走吧。”小必眼睛很酸,幽怨道,“今天要早到两个钟头,经理来开会。”

沐溪隐看看时间,是该走了。

五点,沐溪隐和小必准时赶到咖啡馆,经理锁上了门,包括白天的员工在内的九个人一起开会。

在员工提建议的环节,除了增加饮品种类之外,许之松还提出一条,即晚上十一点后在二楼放轻柔缓和的背景音乐。

小必却嘀咕一句:“完了,我一听那种音乐立刻睡着。”

“音乐不会放很大声,灯光可以适时调暗,到点可以半价要一杯鲜牛奶,沙发上的靠枕换成更软的。”许之松说。

“又不是旅馆。”小必不赞同,“要是客人们都睡着了,打烊了还不起来怎么办?”

“那就让他们再睡一会儿,大不了我来值班。”许之松说。

沐溪隐明白许之松是可怜这些来咖啡馆的失眠客人。

经理斟酌后同意了。

小必想到也许会延迟工作时间,一脸哀怨。

晚上八点二十分,沐溪隐阅读完应书澄发来的信息,他说等她下班后来接她。

沐溪隐刚回复好,听到楼梯口有脚步声立刻抬起头,看见是有些日子没有来的娄悦丹。

娄悦丹穿得干干净净,梳着高高的马尾辫,手里提着两只精美的小盒子,说好久不见。她点了花果茶后,悄悄将手里的一个只小盒子递过去。
“这是什么?”沐溪隐问。

“是我一直喜欢吃的小蛋糕,特地买来送给你吃。”娄悦丹说,“谢谢你的帮忙。”

“其实我没帮你什么忙,你应该感谢应书澄。”

“你和他都是要感谢的,请收下这个蛋糕。”娄悦丹顿了顿,“应医生说了,我应该多信任别人,多接受别人的善意,不要将自己包裹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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