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塔里咖啡馆——BY:师小札
师小札  发于:2023年05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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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绽玲不接受道歉,迅速收拾好东西要走,其他两个女生见状去拉她,她却甩开她们,冷冷地说:“最讨厌别人说谁谁谁和飞飞像了,更何况拿一个跳梁小丑和飞飞相提并论,你们这是在侮辱飞飞。我算是明白了,你们对飞飞的爱不过如此。”

沈绽玲说完背上包,丢下同伴,一副“道不同不相为谋”的姿态凛然离开。

小必看得下巴都快掉下了,回头问沐溪隐:“你说她是不是有病?”

沐溪隐想起沈妈妈的话,觉得沈绽玲确实有些走火入魔的趋势。

剩余的两个同伴互相看看,似乎也被沈绽玲的举止吓到了,别别扭扭地走出来买单,临走之前又往胡不愚的方向看了一眼,胡不愚害羞地低头。

小插曲过去,咖啡馆又安静下来。

直到咖啡馆打烊,沐溪隐走出来就看见一辆熟悉的车停在对面,小跑过去一看,球仔从车里探出脑袋,爽朗地说:“今天是我闺女生日,他喝多了,我待会儿把车开到他的小区,人就交给你了。”

应书澄慢慢下了车,沐溪隐看看他,还好没有醉得很厉害,只是耳朵有些发红,其余无大碍。

“下次不要再多喝酒,伤身体。”她温柔地说。

“走吧。”他拉过她的手。

两人慢慢走回去,沐溪隐听应书澄说了才知道他不太能喝酒,今天是被球仔的一个朋友灌酒,本来想拒绝,但不想破坏生日气氛就勉强喝了几杯。他越喝越心烦意乱,到后来几乎一句话不说。

他们慢慢走,温和的夜风拂面,她嗅到从他皮肤里传出的酒味,不太浓烈。

到了小区门口,他忽然停下,拉着她的手说:“休息一会儿。”

她陪他坐在树下的椅子上,谁知刚坐下,他伸手将她揽进了怀里。

“干嘛?”她心跳加速,因为贴得他紧紧的。

“抱一会儿。”他提出要求,似乎再合理不过。

抱得太紧,她的脑袋好不容易从他怀里钻出来,眼睛对看他如海涨潮的眼眸,小心翼翼确认:“我想你的酒还没醒。”

他没回答,低下头来,拿额头碰了碰她的额头,含糊说:“你好凉快。”

沐溪隐心想你却很烫。

很快,她身上沾上了他的酒意,感觉自己也快醉了,晕晕乎乎间听见他说了一句:“亲我一下。”

她的心像是暂停一下,觉得他的声音特别魅惑人,没怎么考虑就抬头,在他脸颊上轻轻碰了一下。

“我想你亲我这里。”

她看见近在咫尺的目标,感觉自己的心跳声都可以传到远处,不敢轻举妄动。

他安静地等着,见她没有行动,重复说了句:“我说我想你亲我这里,你听见了吗?”

“我不会。”她真的没有在清醒的状态下和人接吻。

“我来。”他的手轻轻地抚了抚她的背,在她来不及拒绝的时候低下眼睛,慢慢含住了她的唇。

第23章

周五的灯塔里咖啡馆少了咖啡师,许之松扭了腰请假休息一天。没有咖啡师,能提供的饮品只有花茶水果茶和牛奶,小必忙得焦头烂额,迅速打电话向经理求助。经理听了情况,答应今晚营业至九点便关门。

小必将“暂停营业”的牌子挂在门把上,跑进后厨手忙脚乱地煮红茶、切水果,勉强将最后一位客人点的水果茶完成后送上去,又对在座的客人道歉,告诉他们咖啡馆还要半个小时就要打烊,作为补偿,今晚的饮品都有折扣。

很快,沐溪隐为排队的客人们陆续买单。

九点差一刻的时候,小必听见楼梯口传来脚步声,转身便说:“不好意思,我们已经结束营业了……咦?是沈阿姨来了?”

沈绽玲的母亲气喘吁吁地跑上来,开口就问沈绽玲有没有来,得知没有后忧心忡忡。

小必递过去一杯水,直接问:“难道她又失踪了?”

沈妈妈拿过水杯,却不喝,解释说:“玲玲昨天正常去上课,今天忽然又不见了,和上回一样手机都关了,让我找不到她人。”

正走过来买单的胡不愚是二楼除了应书澄之外最后一位客人,他刚在整理书包,听见沈妈妈的话脑海里窜进一个想法,便放下书包,走过来告诉沈妈妈,沈绽玲的偶像飞飞明天将在邻市参加一个服装品牌的专柜开业活动。

大家一听就明白了,以沈绽玲的痴迷程度,去找他的概率很大。

“那就一定是了。”小必肯定地说,“她去找偶像了。”

沈妈妈尚在思考,余光瞟见靠窗坐着的人,没想到那么巧,应医生竟然也在,便立刻喊了他一声。

沐溪隐见应书澄走过来,简单地问沈妈妈是不是需要帮忙。

“我猜玲玲可能还在火车站,我现在得赶过去找她。”沈妈妈犹豫地问,“应医生,你有车吗?可以载我一趟吗?这里出租车少,我怕来不及。”

应书澄表示没问题,又看一眼沐溪隐,对她说:“你和我一起去吧。”

“好。”沐溪隐知道他是不放心她一个人回去。

胡不愚赶紧付了钱,沐溪隐提着包跟应书澄和沈妈妈走,小必留下来扫尾。

从咖啡馆开车到火车站有一段比较远的路,沈妈妈一路沉默,双手捂着自己的包,面容疲惫。沐溪隐帮忙搜了搜去邻市的车次,网上购票显示,除了晚上十一点十三分的车子还有座位,其他的票都没有了,如果沈绽玲还没走,只能坐这辆车去。

到了火车站的门口,沈妈妈眼尖,一下车就看见自己女儿站在自动售票的地方,急忙跑过去拉住她。

“你找到这里来干什么?我没玩失踪!一早就打算买好票给你打电话!”沈绽玲想挣脱妈妈的手,“妈妈你放开我!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玲玲,你听话,不要去了,时间这么晚,妈妈怎么放心你一个女孩子跑那么远?”沈妈妈不肯松手,柔声细语地劝女儿。

“不远,一个半小时就到了!妈妈你怎么大惊小怪的?我都这么大了,有行动自由!”

“玲玲,妈妈不许你追星了!”沈妈妈揪着女儿往外走,态度放硬,“你看看自己,课也不去上,饭也不按时吃,一次两次地关机让我担心,你这样像话吗?”

沈绽玲怎么都不肯离开,索性蹲下,赖在地上不走。沈妈妈当即也灵活地蹲下,抓住她的双手,不给她机会伸出手去买票,母女俩就这样在大庭广众之下耗着。

沐溪隐和应书澄走近,忽然听见沈绽玲当场尖叫,而沈妈妈置若罔闻,双手紧紧拽着女儿的手腕,一动不动。

“应医生,让你看笑话了。”沈妈妈抬头,尴尬地笑了,“你看她这样,我也没别的办法了。”

“我一定要去!”沈绽玲发出分贝很高的尖叫,“不去我不活了!”

沈妈妈好像习惯了,没有理会她的情绪爆发,只是双手比上一秒拽得更紧了。

“放开我!”沈绽玲继续喊,“你不让我去我就一辈子在这里待着!”

沐溪隐不由地皱眉,沈绽玲撕心裂肺的尖厉叫声如针一般扎进四周人的耳膜,除了沈妈妈之外,其他人都在瞬间回头看向她。不止一个路人停下脚步,好奇地问她怎么了,沈妈妈礼貌地回答没事,孩子在闹情绪,过一会儿就好,回应她的则是沈绽玲持续提高分贝的尖叫声。

沈绽玲见脱身无望,两脚在地上乱蹬,抬头崩溃地大哭。

这时候,沐溪隐看见应书澄走近沈绽玲,问她是几点的车。

沈妈妈诧异地看向应书澄,沈绽玲暂停哭泣,抬起泪脸看他,满眼都是不相信。

“我陪她去,您不用担忧。”应书澄对沈妈妈说,“她去不了就不会甘心,你也不能永远将她锁起来。”

沈妈妈很是犹豫,不想答应。

“你先放开她。”应书澄说。

沈妈妈放了手,沈绽玲立刻跳起来,回过头迅疾地走向自动售票口。

应书澄也走上去,等想到一件事停下脚步,回头问沐溪隐:“你跟我一起去,一个半小时的车程,下了火车在附近的酒店睡一觉,明天就可以回来。有我在,很安全。”
沐溪隐几乎没有思考就上前拉住他的手。

应书澄牵着沐溪隐的手走向买票口,顺便对正在买票的沈绽玲说:“如果你一个人去,你妈妈不会同意,你想去的话只能由我们陪同。”

沈绽玲面无表情,哑声说了一句:“随便,你们爱跟就跟着好了,不管我的事。”

应书澄买了两张票,同样是十一点十三分车。

买了票,还没有到时间,应书澄为沈妈妈招了一辆车,主动付了钱,让司机送沈妈妈回去。

“应医生,请你帮我看着玲玲。”沈妈妈上车前再三说,“随时和我联系。”

在候车厅里,应书澄走去买吃的,沐溪隐和沈绽玲坐在一起,沈绽玲一直扭着脖子,不去看她。

“沈绽玲,你每次在关机消失之前想过你妈妈吗?她很不容易,工作辛苦,还要时刻为你操心。”沐溪隐说,“就算你很喜欢自己的偶像,但妈妈才是你最重要的人。”

“谁让她操心了?我这么大的人了还拿我当孩子,难道不是她的问题吗?”沈绽玲说完立刻拿出耳机戴上,拒绝交流。

沐溪隐语塞。

应书澄提着一袋东西走来,坐下后交给沐溪隐,沐溪隐打开一看,有热的玉米馒头茶叶蛋和豆腐干,还有两瓶热的红茶。

“热的食物只有这些。”应书澄取过一只茶叶蛋,剥开壳后再给她,“上车之前吃一点东西。”

沐溪隐接过,又将袋子递给沈绽玲,沈绽玲不去接,她只好作罢。

等上了车厢,沈绽玲坐在应书澄和沐溪隐前面,同样戴着耳机,拒绝交流,当他们是隐形人。

车灯亮着,窗外的红砖房不停后退,迎来一块接着一块的稻田,不太看得清楚远方是什么,零星的光宛若一片繁星。沐溪隐孩子气地看着,她感觉一切很新鲜,完全没有困意,因为这是她第一次跟着应书澄外出。

直到身边的人拉过她的手,她才转过头,亮着眼睛问他:“等会儿我们下车后就去酒店吗?”

“嗯,我刚订了一家酒店的两间房。”应书澄将手机放在面前的小桌上。

“两间房?”沐溪隐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

“你和她同一间,我一个人一间。”应书澄解释。

“我和她?”沐溪隐惊讶地做了一个口型,不情不愿的样子,“你确定吗?”

“让她住一间房我不太放心。”应书澄又说,“你可能也不会放心。”

沐溪隐反应过来,知道他说的“你可能也不会放心”是什么意思,未婚的孤男寡女同在一室,确实让所有人都不放心。不过,其实她心里是愿意和他住一间房的,怎么都比和性格古怪的沈绽玲睡一块好。

想到这里,沐溪隐看一眼坐在前面的沈绽玲,再看一看应书澄,心里竟然有些小失望。

应书澄没读出沐溪隐心里的想法,他认为自己的安排是合理的,既考虑到了两个女生,也排除自己“趁人之危”的嫌疑。更重要的是,这能让她感觉到他是值得信赖的男人。

沐溪隐转过脸看向窗外,默默消化自己的小失望。

沈绽玲中途离开去洗手间,方便完后不想立刻回去,于是停在洗手间门口看手机。

应书澄走过来的时候沈绽玲没注意,直到听见他的声音:“刚才是什么舞步?”

沈绽玲一愣,抬头看见是他,又低头,一会儿后才勉为其难地为他解释自己偶像在跳什么舞。

应书澄继续问:“你喜欢他什么?长相、身材还是性格?”

“都喜欢。”沈绽玲按了暂停键,坚定地说,“只喜欢长相就太肤浅了,他身上的优秀品质是难得一见的。如果你们不了解他就评价他一般,这样很草率。”

“我什么都没有评价。”应书澄说,“只是和你聊天。”

“聊天?”沈绽玲冷冷道,“别以为我不知道,我妈妈已经告诉我了,你是一个心理医生,很喜欢研究别人在想什么。你现在是不是将我看成了一个盲目的追星狂?”

“没有,现在不是工作时间。”应书澄说,“你愿意说就说,不愿意说也不用理我,不过我想和你一起看完这个视频。”

“为什么?”沈绽玲不信,“你一个男人看另一个男人跳舞干嘛?”

“美的东西对男女都有吸引力。”应书澄说,“我想他应该也有不少男粉丝。”

沈绽玲安静地看看他,片刻后低头按下播放键,让他和自己并排站在一起看视频。

几分钟后,车子停下,又一站到了,走下去一些人,又走上来一些人。沈绽玲一个人拿着手机走去门口,探头一看,站台上很冷,她立刻打了一个喷嚏,然后肚子咕噜噜地叫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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