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我就是想你了。”
“老实交代。”
季芸仙烦躁的蹬腿,叹气道:“我爸妈说明年把我送去澳大利亚做交换生,我又不想去,吵了一次又一次,非要我去,我还没和张嘉凯说。”
“啊?那得去多久?”江珃坐了起来。
“到大四毕业吧,我才不要去呢。”
“可……”
季芸仙的父母都是生意人,不太管她,但从小有什么决定都不会顾她的想法和意见,既然说了那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季芸仙鼓着腮帮子,“我不管了,等一满年龄我就和嘉凯去领证私奔!”
“你爸妈知道你和张嘉凯的事情吗?”
“不知道,知道了还不打断我的腿。”
江珃说:“以后找个机会试着好好沟通一下,虽然知道成功的几率不大但还是得好好说一次,我那时候以为我妈怎么着都不会同意,可真当事情摆在了她的眼前,她比我想象的淡定许多,也没有很强硬的拆散,即使她还是怨我爸爸。”
“你妈那是爱你,为你考虑,我爸妈压根就不把我当人。”
季芸仙吸了吸鼻子。
静默了几秒,季芸仙眼睛红了,眼泪一颗接一颗的滚了下来。
☆、第74章 第七十四章
季芸仙这人情绪来的快, 去的也快, 是个实打实的乐天派, 前一秒还哭唧唧, 后一秒就能笑嘻嘻。
江珃喜欢她的这种性格,神经大条却自由自在, 一点小事也能乐半天。
国庆假期结束时季芸仙滞留在浙州, 说是这儿的食物太好吃,不惜旷课, 假期后开学的第一天还跟着江珃去蹭了节公共课。
这教室比她学校的大的多,季芸仙像个小孩一样在里头跑了一圈, 其余人像看神经病一样看她。
“小珃,我们坐哪儿?”
江珃指向靠墙的几排,“我们班的坐那里。”
“副班长!这里!”宋逸晟早早占了座位,手舞足蹈的朝她们招手。
徐单去找了男友还没回来,一排四座, 季芸仙正好顶徐单的位置。
张佳佳吸着哇哈哈,说:“这就你的好朋友?”
介绍一番,季芸仙很快和那两个姑娘打成一团,林芸也跟着说了几句,因为她是张嘉凯的女朋友, 林芸觉得稀奇。
宋逸晟玩着江珃的头发,“哎, 你好朋友哪个学校的啊?性格和你真是截然相反。”
江珃叹口气, “班长, 我真的快秃了,你别弄我头发。”
宋逸晟从后伸手过去,“糖吃不吃?”
季芸仙正好瞥见,视线在两人之间晃,往椅子上一靠,把糖拿了起来,侧着脑袋看向宋逸晟,“你在追小珃?”
江珃:“……”
宋逸晟挠了挠头,“你瞎说什么,把糖还我!”
“小气鬼,不就一颗糖,我就吃你的!”
季芸仙穿着雏菊花纹的连衣裙,浅棕色的长发泛着光,脸精致的像洋娃娃,俏皮起来有几分可爱。
宋逸晟头一回见这样机灵古怪的女孩,话多,开朗,还有点无赖。
他嘁了声,“随便你吃不吃。”
他低头翻书。
上课铃一打,教室安静了,季芸仙给江珃穿小纸条,问她后面这个男生是怎么回事,江珃觉得头脑,这一个个的,眼珠子都是玻璃珠做的吗,这世道难道男女关系好点就是暗恋什么的了吗。
她回了个没有。
一来一回后,季芸仙传来纸条:你小心沉哥回来打屁屁。
江珃干咳了声,揉了纸条没再回她,脑海里闪过和他一些有的没的片段。
他平时看上去真的是个正经人,虽然眉眼有时轻佻,说话的口气总是懒洋洋的,不把谁放眼里,但一看就不是个好唬弄的人,有自己的原则和底线,但江珃是绝没想到他放纵自己的时候那模样简直了,比流氓还流氓,什么动作都做的出,什么话都说的出口。
而她也似克制不住般,在他面前做一些羞耻的事情和令人脸红心跳的话。
但大概情侣之间都这样吧,都这样控制不住,都这样极尽所有的缠绵,娇软发狂,妩媚癫狂的模样都只有他们彼此见过。
这样一想,江珃特想现在就看到他。
距离上次见面才过去不久,但处于热恋中的人,一天二十小四都觉得不够。
不是有那样一句话吗,有时一分钟很短,有时一分钟很长。
大课中间有段休息时间,宋逸晟拿笔戳她背脊,说:“等会中午要不要一起吃饭?”
这一戳,不知怎么一甩,钢笔的墨水甩到了季芸仙的裙子上,一道墨蓝色的弧线,溅在皮肤有点透心凉。
季芸仙身影一僵,阴沉沉的转过了头,宋逸晟立刻认怂,“姑奶奶,我不是故意的!”
季芸仙拍案而起,“你个…你…你叫什么名字!”
她抓过他的作业本,看,宋逸晟。
“名字倒是很好听!可姑奶奶我今天要拿你祭天!”
宋逸晟拔腿就跑,季芸仙直接踩桌上,跨了出去,两个人在教室里兜圈子。
“救命!小珃!救命!你朋友怎么那么泼辣!”宋逸晟绕了一圈过来,急匆匆的喊道。
江珃还来不及回话,人已经跑到了另外的半边。
季芸仙指着他道:“你说谁泼辣,你才泼辣!”
宋逸晟迈着长腿跑,回个身说:“呐呐呐,你脾气这么爆以后嫁不出去的,问问在场男同志,谁会喜欢你这类型!”
“我又不嫁你,关你屁事!你给我站住!”
“小姑娘家家的,别说粗话!”
跑的累了,宋逸晟摆摆手,示意停战,季芸仙措不及防的撞他身上,宋逸晟拉住她,少年的掌心灼热,季芸仙猛地的一下抽回手,凶巴巴的看着他。
宋逸晟看了看自己的掌心,嘿,他第一次碰女孩的手就给了这小辣椒?
他叹口气,举手投降,“你要怎么着就怎么着吧。”
季芸仙玩着他的钢笔,给他画了个大老虎脸。
公共课上老师点名回答问题,宋逸晟站起来,一抬头,全场爆笑,宋逸晟脸皮厚惯了,但还是哼唧几声,对季芸仙说:“臭丫头,下回你等着!”
“没下回了,拜拜了您!”
第二天季芸仙收拾行李,拍拍屁股走了。
宋逸晟屁颠屁颠跟着江珃一起去吃中饭,问了才知道,这回轮到江珃八卦了,她说:“你不会喜欢上我朋友了吧?”
宋逸晟还是那副表情,“搞笑吧朋友,喜欢她?我堂堂财经学院第一名学霸喜欢她?我就瞎问问,画的老虎可难洗。”
江珃说:“她性格就这样,跟谁都能熟,把你当朋友才这样开玩笑的,她……最近心情不太好,比较容易上火,见谅。”
“咱俩谁跟谁,你朋友就是我朋友。你男朋友怎么不来找你了,你们以后就这样异地?”
“他可能比完赛会过来吧,以后大概也会一直待在这里,具体的还没商量,等他比完再说,还早,也不急。”
“你喜欢他什么啊?咋就两人勾搭上了?”
张佳佳瞥他一眼,“你怎么比女人还多事。”
宋逸晟:“朋友之间聊聊情感问题怎么了,我高中可是妇女之友,为广大女性提供了追男策略。”
江珃噗的一下笑出来,几粒米喷他身上,“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宋逸晟抹了把脸,“这算什么,我还被吐过痰呢,那人扭头随口一吐,就吐我脸上了。”
三个女生:“……”
……
徐单在第四天回来了,没化妆没穿高跟鞋,提着行李箱失魂落魄的回来了,寝室还是那个寝室,只是大伙都不敢出气。
张佳佳小心翼翼的问道:“要不要吃点葡萄?”
啪——徐单把手机让桌上一砸,直直的站那儿,不动了,像个木头人。
江珃走过去,轻轻拍她肩膀,“怎么了?脸色怎么那么差?”
徐单忽然抱住她,痛哭。
大骂道:“他个贱人!王八蛋!狗杂种!他怎么不去死!不去死!”
三个人面面相觑,大约知道发生了点什么。
四个姑娘溜出寝室,来了个夜不归宿,前街的大排档烟气呛人,却别有一番香味,两瓶二锅头,四瓶啤酒,一点烤串,吃到了后半夜。
徐单醉的人事不省,江珃开了个宾馆把人扛到了里头,她没喝过这么高浓度的酒,就一小杯就晕晕乎乎的,自个儿脚跟都站不稳,摇晃几下,倒在了徐单边上。
徐单国庆去找她男友,一开始浓情蜜意的,玩的很开心,徐单想见见他在新学校的朋友,可男方不太肯,说是朋友都回老家了,没见着就没见着也不是什么事儿,可徐单要他在空间里发张他们的合照,男方推辞不肯,说这样秀恩爱太幼稚。
徐单脾气上来,哭闹着说他不爱她了,变了,女人多容易哄啊,亲一亲抱一抱,发个照片,就哄好了。
可男的偷偷摸摸又删了。
第二天两人又为这事吵架,徐单发疯似的问他:“你是不是对我腻了?啊?是不是认识了新的女孩,就觉得和我在一起没意思了?”
她咄咄逼人,无理取闹,男的已经哄的不想再哄了,觉得厌烦,吼道:“老子就是烦了,你能不能不这么闹,大家都很忙,有意思吗?”
他一吼,徐单心灰意冷了,想着他连哄也懒得哄了,干脆挑明道:“你小号里的女孩是谁,你约她一起放孔明灯,你们班里的?”
“你翻我手机?”
“怎么,翻不得,不翻还不知道呢。”
“随便你,我和她没成,但是徐单,我对你是真的腻了,我们算了吧。”
徐单赏了他个大耳光,一个人在宾馆躺了几天这才回来。
徐单哭着说:“男人都这样三心二意,初恋总是渣男,受伤了才会遇到珍惜的人,可受伤了还怎么去爱人,小珃,我做错了什么,要他保持始终如一很难吗,为什么他越来越没耐心了,就他忙我不忙吗?开学后都是我找的他,我不找他他就不会找我,他身边一直有很多女孩,我就知道他会变心,我就知道!杂种!呜呜呜……”
也不知道是酒精作用,还是她心里压根就没谱,听完徐单讲的,心里竟有点彷徨。
他会不会有一天也会对她腻?她实在太普通了,他万一对她失望了怎么办?可如果她一味的迎合他讨好她,那样她成了什么?
男人如果变心了是怎么都挽回不来的吧。
杨继沉是对她好,现在千依百顺的,可如果以后变得无所谓了,冷淡了,江珃觉得自己会受不了吧。
这么有一搭没一搭的想着,江珃想念极了他,特别想听他说,我不会那样对你,我会永远爱你。
想着想着,江珃侧躺着,拨了电话给杨继沉,凌晨一点多,他应该睡了,可她就是想听听他声音,就任性这一回。
嘟了几声,电话接通了。
江珃率先开了口,“阿沉……”
那头默着声,隔了好几秒,“我不是yang。”
江珃一个激灵,“你……”
“他喝醉了,在洗澡,有什么事明天再找他吧,我看他今晚应该回不了你电话。”
啪——电话突然断了。
江珃呼吸逐渐变急促,愣愣的看着手机上的这通通话记录,头晕脑胀的,眼圈就这么红了。
☆、第75章 第七十五章
祝菁看着没电自动关机的手机耸耸肩, 对酒店服务员说:“杨先生的东西我都放这儿了, 他要是问起麻烦你们说一声, 奥, 对了,再麻烦你们找个男服务员过来照看一下, 他也许今晚不能自理, 费用算他的,他酒醒了会结算的。”
服务员点点头, 退出了房间。
祝菁走到浴室门外,敲门, 倚在边上说:“yang你还好吧?”
里头的男人没有回答。
祝菁说:“我已经仁至义尽了啊,走了。”
祝菁走到门口,觉得不放心,又折了回去,犹豫几秒, 拧开了浴室门的把手,里头热气腾腾,杨继沉泡在浴缸里,闭着眼,脸颊和脖子有些泛红, 是酒精上脸的表现,他一动不动的, 似睡着了一般。
“杨继沉?”祝菁轻轻叫他名字。
杨继沉眉头微皱, 低声道:“出去。”
“行, 你没事就好,我走了。”祝菁笑笑,踩着高跟鞋出了房间。
祝菁认识他时间不算长,但闻其名很久了,连他父亲都说杨继沉这人做事稳妥,有血性有骨气,懂得运筹帷幄,有时候不像个赛车手反倒像个商人,处处精明,却又喜欢置身事外。
祝菁笑了出来,这还是头一回见到杨继沉醉酒,还上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