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虞珈雪的身后发出桀桀一笑,那个魂印缓缓出现。
【芜湖~我这么优秀~对我有想法也是人之常情~】
谢逾白:“……”
谢逾白:“我没有!!!!!!!”
沈雪烛见虞珈雪久久不归,出来寻觅,远远就见谢逾白肉眼可见的崩溃,顿时了然。
他先将虞珈雪拉至身后,又将先前给谢逾白准备好的丹药递了过去。
白皙的手上静静地躺着一个瓷瓶,谢逾白刚想接过,却见沈雪烛忽得又收回。
谢逾白疑惑道:“大师兄?”
“要换一瓶丹药了。”
这下就连虞珈雪都不明所以地看向了沈雪烛。
面对虞珈雪和谢逾白的双重疑惑,沈雪烛弯起眉眼,神情是显而易见的愉悦轻松。
他指了指谢逾白的身后,唇边含笑。
“谢师弟,你的魂印,愈合了许多。”
谢逾白探出灵力查看,讷讷:“还真是……”
虞珈雪若有所思:“原来和我谈话还有这个功效?”
早知道她这一年还闭什么关啊,直接天天拉着谢逾白谈心不就可以了?
沈雪烛:“……”
谢逾白:“……”
虞珈雪的眼神过于直白,谢逾白的神情又过于惊恐。
被两人一齐注视,沈雪烛位于中间,顿感压力。
他委婉劝说:“这只是偶然幸事,并非长久之计。我想谢师弟也不愿依靠这样的玄妙,更愿意脚踏实地,靠自己的能力去修补魂印。”
闻言,谢逾白疯狂点头口中连连称是,虞珈雪只好作罢。
她目送谢逾白的身影远去,感叹道:“有捷径都不走,谢师兄还真是个老实人啊。”
沈雪烛眨了下眼,缓了几秒,措辞委婉:“每个人的想法都不一样,这也很正常。”
虞珈雪想了想,点头道:“也是。”
沈雪烛回以温柔一笑。
他还有许多没有说的话。
比如对谢逾白而言,这完全不是捷径。
这叫“送命”。
……
而与此同时,飞舟上,婵娟峰弟子处。
息夜一直在等。
第一天,他安慰自己,很快谢逾白就会入魔。
第二天,他安慰自己,马上谢逾白就会入魔。
第三天,他安慰自己,用不了多久,谢逾白就会入魔。
……
第五天,飞舟就快到鬼幽境边缘了。
看着完好无损、甚至魂印愈合的谢逾白从房间内走出。
息夜:“???!”
你们在搞什么鬼?
同样的,这也是在场其他宗门弟子的想法。
那群站在飞舟上缓慢靠近的,头发五颜六色五彩缤纷五光十色,就连发型也四散飞扬各奔东西的——
这特娘的到底是群什么东西啊?!!!
第57章 哔哔哔哔哔
底下那些来自于各大宗门的弟子们, 并非是刚刚发现古怪。
早在先前,他们就注意到了远方那架体量巨大的鲲鹏飞舟。
这架飞舟形态考究,上绘制各类阵法, 远远地便散发出七彩的光芒,看上去便极为不凡。
“好大的飞舟。”
有小宗门的弟子艳羡道:“不知是哪个宗门,竟然有这样大的手笔?”
旁边与他交好的修士哼笑,抬手在空中笔画了一个手势。
“除去那两大宗派之外, 还能是哪个?”
能拥有这样一架绝品飞舟的宗门, 修仙界中, 只有两个猜想。
无上剑宗,羲和宗。
毕竟偌大九州之内, 若以东西划分,两大宗门各居一处,平日里算得上相安无事, 但是每每这两个宗门的弟子相逢, 就总是少不了一番口舌之争。
两大宗门,一武一文。
一个有剑尊谢仙坐镇, 剑法精妙;一个绵延千年, 底蕴深厚。
“无上剑宗被誉为第一宗门, 自然有它的厉害之处,哪里是羲和宗那几个文弱笔修可以比得了的?”
“笔修文弱?这位道友怕是没见过那位羲和宗的大师兄吧!”
“可是那位号称‘运木笔为刀剑,劈万物之阴阳’的沈雪烛?”
“是啊,早些年我曾远远见过一面,当真是琼姿玉貌,仙人风骨。”
“不止容貌, 听说修为同样了得。仅仅凭借一笔,便可断人仙魄灵骨, 又眼中揉不得沙子,出手时也不似寻常笔修那样点到为止——听说早些年前,这位就曾打断过无上剑宗一位长老的腿。连羲和宗宗门内的弟子,也都惧他怕他。”
“如此说来,这位沈道友倒也是个人物啊,为何近年来不曾听闻?”
那人摇着扇,叹息道:“听说这位先前修道时出了岔子,落下病根,从此体弱多病,鲜少出门了。”
“哼,不过传言罢了,其中夸大的成分不知有多少呢。”
这话一出,顿时引起了周围许多修士的议论赞同。
“魏兄说得是啊!我看这羲和宗笔修过于注意表象,却不顾心境磨砺,假以时日,必然有一番祸患。”
“可不是么,凡尘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哎,说起羲和宗我就可惜。想当年万宗大比之时,分明是能赢的,可那羲和宗弟子偏偏停下,只因不想让对方的剑锋撕裂他的衣袖……”
一位抱着剑的修士围观至此,不由嗤笑了一声,下一秒提高了嗓音,高声道。
“说什么‘分明不分明’的,输赢一念之间,输了便是输了,又哪儿来这么多借口?”
他话音未落,空中自东面闪过数十道剑光,刺目得令人不敢直视。
寒光凛凛,剑意超然。
随着道道数不清的剑光落下,无上剑宗弟子们纷纷于剑上翩然而落。
尤其是为首之人,白衣飘然,神情淡漠,手持长剑,宛若谪仙人。
“嘶……好强的剑气——可是无上剑宗的剑修?”
一剑平山海,日月皆可证。
这便是世人最常用来形容羲和宗那位谢剑尊的句子。
“当然,除去无上剑宗外,还有哪个宗门能有这样的风范?”
“八风不动,剑意凛然……妙啊,果真不愧剑宗之名!”
“为首的可是叶家那位天之骄子?”
“果真是龙章凤姿,仪表堂堂,当之无愧‘第一人’的名头啊!”
“可不是嘛,人家年纪轻轻便已有金丹修为了!”
“金丹?!九幽在上,那论起来,他可是如今修仙界中最年轻的金丹修士了!”
随着叶璟天率领无上剑宗的弟子们靠近,周遭的那些修士神情愈发激动好奇,有几个定力不强的甚至探长了脑袋去看,全然不顾礼仪风度。
这也不怪他们,毕竟像是叶璟天这样大宗门里的宝贝金疙瘩,若非是此番要出来历练,通常可是见不到人影。
“只可惜啊,到底人无完人,总有些小缺陷。”
“嚯,王雄听起来,是知道些消息?”
被称为“王兄”的修士颇有些自豪,他低下头,压低了嗓音。
“听说啊,他似乎……唔,不太行。”
“咳咳,既然王兄开了口,那我便也多说一句。”
穿着麻布粗衣的修士探出脑袋,鬼鬼祟祟地开口。
“嘿嘿,听说啊,他喜欢吃屎。”
叶璟天:“……”
无上剑宗的弟子们:“……”
众弟子彼此对视一眼,默默低下头,不让自己扬起的嘴角过于明显。
咳,这两个传言……
其实他们也隐隐约约有听说啦。
总而言之,到了这一刻,原先费尽心思营造的肃穆凌然的画风,可谓是悉数崩塌。
叶璟天不悦地皱起眉,俊脸上尽是寒意。
眼睛轻轻一扫,释放出了金丹修士的威压。
金丹修士的威压不同凡响,加之背靠无上剑宗,在场众多修士脸色一变,顿时不敢再大声议论。
虞婉儿见此,立刻拉着叶璟天的袖子摇了摇,娇声开口。
“叶师兄不要生气,大家只是对你好奇,没有恶意的。”
既然虞婉儿开口,叶璟天自然不会不给面子,略抬了抬下巴,扫了眼在场众人,掠过几个小宗门时,更是不屑地发出了嗤笑。
他傲然道:“那便依婉儿所言,放过他们一次。”
这话说得实在太过傲慢。
纵然你叶璟天是天下第一宗的内门弟子,又背靠叶家实力不俗,但是也不过是金丹期罢了,在你修为之上也大有人在。
凭什么你就能如此不屑地说出“放过”?
有了这番插曲,修士中有人神色略带不满,也有人因此对虞婉儿生出了几分感念。
“那位第一人瞧着不大好相与。”
合欢宗的小师弟嘀咕道:“倒是那位叫‘虞婉儿’的女弟子性情温柔和善,为人又宽和善良,看起来比那姓叶的好相处多了。”
“呵,愚蠢。”
一双保养的极好的手拿着折扇在小师弟头上狠狠敲了敲,接着“唰”得一声展开,掩唇曼声开口。
“捧一踩一,借机上位。啧啧啧,如此低劣简单的手段你都看不懂,我说你啊,可算是白白在我合欢宗里待了。”
小师弟被打得一懵,旋即抬起头委屈道:“少主,您不能总打我,我本来就不聪明,您再打下去,脑子就更蠢了。”
被他成为“少主”的男子容貌俊秀,即便在人均容貌不凡的修仙界里,也称得上是上乘。只可惜他的俊朗之中,夹带着一股阴柔。尤其是不笑时,一双眼轻轻眯起,更给人几分阴险毒辣之感。
简而言之,标准的炮灰反派脸。
小师弟再次小声:“少主,您别眯眼了,我害怕。”
“要不咱们还是把叆叇带上吧……”
“——你闭嘴!”
花妄京再次敲了下小师弟的头,原先的高深莫测顿时碎了一地。
原先的气定神闲不再,他恼羞成怒道:“就你话多!”
小师弟:“嘤。”
少主的脾气真的越来越暴躁了。
这难道就是找不到道侣的合欢修士的最终形态吗?
随着众人小声议论告一段落,远处的鲲鹏飞舟越发靠近。
既然无上剑宗的修士们已经陆续到达,那么这架散发着十色光芒的飞舟是那个宗门已经不做他想。
“不愧是羲和宗啊。”
一位打扮考究得宛如凡尘文人墨客的修士仰头,赞叹道。
“瞧瞧这飞舟!不仅造型独特,就连色彩也——”
等一下。
等一下。
等——
“为何在下觉得那个绚烂多色的,似乎不是飞舟上描绘的法阵?!”
魏修士惊得拔高了嗓音,声音都变了调子。
“不怪魏兄,我似乎也……”
“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好痛好痛!我的眼睛!眼睛!”
“啊啊啊究竟是何物?为何能如此刺目?”
在一众痛苦不堪的呐喊声里,仍有勇士不畏命运的艰难险阻,即便流泪也要坚持睁眼,于是他就看见了——
一堆横七竖八、根根分明、每根都有自己想法并要各奔东西的头发?!
不是。
有些事情,人可以,但是人不该。
比如风中最好不要夹雪,比如修士最要不要学灵兽撕家,比如——
这特娘的到底是群什么东西啊?!!!
在场所有修士俱是肝胆俱裂!
尤其是随着飞舟的靠近,先前无上剑宗带来的肃穆震撼之感悉数消失,转而尽数被此刻五光十色的绚丽取代!
尤其是在羲和宗众人缓步而下之后。
全场寂静,除去几个修士惊掉了手中的折扇之外,鸦雀无声。
该如何形容曾经羲和宗的修士?
清高古雅,风度翩翩。
尤其是他们身后悬浮着各式各样的魂印,往往在比试对武中,无需本人出手,自有魂印代劳。
纵有大敌在前,也不忘将自己打扮整齐,无论何时都要以最好的面目来迎接可能出现在他们面前的任何一个人。
即便有许多修士看不管他们这样讲究,但也不得不承认,羲和宗的弟子确实是容貌不凡,风度极佳。走出去时,各个都十分受欢迎追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