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臣的话痨婢女——慕如初
慕如初  发于:2023年05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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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过郝侍卫时?,逮着人问:“郝大哥,你今日跟大人去赴宴, 可?是遇到了什么事?大人回来看着不高兴呢。”
  倒不是她?关心?裴沅祯高不高兴, 而是裴沅祯高不高兴关系她?那一箱礼能不能收。
  老实讲, 她?很想收啊。
  那么多钱啊。

  若是裴沅祯心?情好准她?了, 那她?这辈子就发财了。
  所以?, 当?下最?重要的就是务必把裴沅祯伺候好。
  郝侍卫挠了挠头:“没有啊,宴席上大人跟岱梁的众位官员们相谈甚欢, 还喝了许多酒。”
  是么?
  沈栀栀费解地去了后厨房。
  等?端水回来后,裴沅祯已经换好了衣裳。他阖眼靠坐在椅子上,手里?拿着份邸报,面容些许疲惫。
  “大人,”沈栀栀走?进去:“您都喝醉了怎么还处理庶务?”
  她?上前将?他手中的邸报抽出?来,裴沅祯也乖乖让她?抽,手上一松。
  沈栀栀又去架子旁把洗脸巾拿过来,在盆里?拧了一把水后,递给他。
  但裴沅祯没接。
  平日洗漱这些都是由小厮服侍的,偶尔也见裴沅祯自己洗脸。沈栀栀正犹豫着要不要去把小厮喊过来,就听裴沅祯开口了。
  “愣着做什么?”
  “哦哦哦,奴婢这就伺候大人洗脸。”沈栀栀说?:“奴婢不是怕大人嫌弃伺候得?不好嘛,其实奴婢早就想这么伺候大人了。大人平日待奴婢好,奴婢一直无以?为报,时?刻都想着为大人做牛做马。可?大人也不缺牛马呀,那奴婢就想着如何更贴心?、细致地服侍大人。”
  “嘻嘻....这不机会来了吗?”她?把帕子往裴沅祯脸上招呼:“大人别动啊,奴婢笨手笨脚,万一把您给擦伤了可?赔不起呢。”
  裴沅祯听她?一本正经胡说?八道,又气又无奈。
  她?以?为她?那点心?思瞒得?住他?
  可?他偏不如她?的愿。
  沈栀栀小心?翼翼地擦,擦完脸又擦他的脖颈。绞尽脑汁地想了会,问:“大人,奴婢伺候得?可?还满意?”
  “尚可?。”
  才尚可?吗?
  沈栀栀再接再厉,少顷,又试探地问:“奴婢此前给大人说?的事......就是那个岱梁官员们送给奴婢的礼,大人觉得?如何啊?”
  她?特地把“奴婢的礼”说?得?又重又长。
  裴沅祯“唔”了声,不紧不慢道:“我得?想想怎么处理。”
  “好,大人好生想,慢慢想。”
  沈栀栀擦完,把帕子收回,又听裴沅祯说?:“舒服,再擦一遍。”
  “哦。”
  沈栀栀继续在盆里?拧了把水。水是温热的,冬天用温水洗脸甚是舒服,尤其是喝醉酒的人,很享受。
  沈栀栀这一回索性擦得?慢了些,把帕子折叠成小方?块,一点一点地在他脸上按压。
  裴沅祯整个人仰靠在椅子上。他闭着眼睛,正好方?便沈栀栀近距离偷看。
  这个男人,真是好看得?让人嫉妒!
  连皮肤都这么好!
  咦?
  他是怎么做到皮肤这么滑嫩的?
  像剥了壳的鸡蛋似的,不长两颗痘实在天理难容。
  沈栀栀这两日也不知吃什么上火,下巴处长了颗痘,一碰就疼,洗脸都不敢用力擦。
  这会儿对裴沅祯真是羡慕嫉妒得?很。
  擦着擦着,她?动作?慢下来,连帕子凉了都不察觉。
  裴沅祯原本还能舒心?靠着的,发觉她?视线不错眼地落在自己脸上,不知为何,下意识地放缓呼吸。
  她?动作?轻柔缓慢,温热的指腹偶尔触碰他的皮肤。像蜻蜓点水,只那么一下,就令他身?体漾起阵阵涟漪。
  可?她?毫无所觉,一下又一下,磨人得?很。
  沈栀栀慢慢发现裴沅祯不大对劲,呼吸好像变得?粗重了些。
  她?狐疑,抬手去探他的额头:“大人莫不是病——”
  然而她?才伸出?手,就突然被裴沅祯攥住。
  沈栀栀吓一跳,呆愣愣地。
  裴沅祯缓缓睁开眼,眸色浓郁得?像陈年老酒。
  不过他本身?今日就喝了不少酒,此时?神志迷糊。若是平日,他即便在喝醉的情况下也是警觉的、是理智的。可?今日,他整个人放松,没有顾虑没有束缚。
  不想克制,只想随心?而为。
  ——尽管,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这么做,可?他就是这么做了。
  凭着心?里?的欲念捉住她?的手。
  再把她?拉近。
  近到两人之间的气息烫到彼此。
  “大、大人......”沈栀栀茫然,莫名紧张。
  裴沅祯盯了她?片刻,眸光在她?清幽淡香的气息中渐渐涣散。像有人洒了把烟雾,他看不清她?的脸,眼里?只有她?饱满红润的唇。
  他喉咙滑动,缓缓压下长睫。
  今日,他想亲这个小婢女。
  沈栀栀紧张死了,见他俊脸凑过来,电光石火间想了无数种可?能。最?为确定的是——裴沅祯现在是不是想亲她??
  她?纠结,犹豫,迟疑......
  虽然她?很想要那一箱子礼,可?不想牺牲美色啊。
  她?以?前看话本子,自然清楚男人喝了酒后就很想跟女人睡觉。尤其裴沅祯这样在京城憋了许久出?门就不停招妓的人,或许此刻他已经醉得?糊涂,把她?当?成青楼的那些头牌了。
  来不及多想,在他薄唇即将?贴上来之际,她?眼疾手快地拿帕子捂过去——
  密密实实地捂住裴沅祯红艳艳的唇。
  “......”
  裴沅祯瞬间清醒。
  一股莫名其妙像羞愤又像自尊的愠怒腾起:“沈栀栀你大胆!”
  “大人!”沈栀栀欲哭无泪:“大人喝醉了,奴婢提醒大人呢。”
  “提醒什么?”
  “大人看清楚啊,是奴婢,不是青楼头牌。”她?说?:“若是大人想......想那个了,奴婢让人去请个头牌过来可?好?”
  “......”
  裴沅祯气闷,一时?半会不知该如何责罚这个胆大包天的婢女。
  少顷,他指着门沉声道:“出?去!你给我出?去!”
  “大人,”沈栀栀暗暗惋惜那一箱子珠宝首饰,她?哭丧着脸道:“奴婢做错了什么吗?大人说?出?来,奴婢改!奴婢一定改!求求大人别把礼退回去好不好?”
  裴沅祯揉了揉额头,索性起身?亲自将?她?丢出?门。
 
 
第51章 
  “大人要?去?州府?”孟钦德问。
  裴沅祯正在写?书信:“陈知府等人前来邀请, 正好我也有意要?去?查民乱之事。”
  “另外......”裴沅祯停笔,正色道:“你上次所?说重新丈量田地归还百姓之事,我考虑过了, 此事跟我查案子并?不冲突。要?想处理好岱梁民乱, 岱梁的蛀虫必须一一铲除。”
  他又说:“我既然来了岱梁,就不能?这么简单回?去?。如若不然,背后那人还以为?我裴沅祯黔驴技穷。”
  居然这些人如此有恃无恐, 那他就将岱梁清洗一遍。
  “可是?......此事非同小可,非一朝一夕, 大人若操之过急必定会惹得他们?殊死一搏。若是?一人两人罢了, 而整个岱梁........”
  兔子急了都还会咬人,更何况是?这些豺狼虎豹。这里不是?京城,裴沅祯即便有三头六臂也孤掌难鸣。
  “我意已决,不必再多说。”裴沅祯道:“荷县的事你尽快交接, 这么多官员总该有几个能?用,你只?管让他们?去?办。我先行去?州府,你随后带人归便是?。”
  “是?。”孟钦德领命。
  随后又问:“大人打算何时出发?”
  “后日。”
  等孟钦德一走?,奚白璋进门来。
  “是?什么?”裴沅祯见他手?上拿着的东西。
  奚白璋说:“在门口遇到侍卫, 说是?隼鹰从京城送来的消息。”
  他递过去?:“未拆封,你看看。”
  裴沅祯接过来,一目十行看完, 蹙眉。
  “怎么?遇到了什么事?”
  “你自己看看。”裴沅祯递回?给他。
  奚白璋看完, 面色凝重起来:“谢芩这时候离京着实古怪。”
  “这个节骨眼, 他离京, 想来必有大动作。”
  谢芩是?裴彦的养子, 并?不入仕,平日也鲜少露面, 但暗里地在帮裴彦做事。
  此人性格坚韧、智谋过人,且武艺超群,确实是?个难得的敌手?。
  奚白璋猜测:“难道跟我们?查的案子有关?如此说来,那裴彦........”
  裴沅祯摇头,若有所?思道:“我总觉得,我们?在一个圈套中。”
  现在各项证据都指向裴彦,可越是?如此,他越是?觉得不对劲。背后那人像是?在下一盘棋,一步一步引着他去?发现裴彦。
  .
  十一月下旬,裴沅祯离开荷县去?往州府。
  这几天,正好下起了雪。
  南方?的雪不算大,下得也极其文雅。轻飘飘地,如蒙蒙柳絮,又如落花纷飞。
  沈栀栀窝在马车里看话本,怀里抱着个岫炉,暖和得随时随刻都想打瞌睡。
  实际上从早上出发到现在,一整个上午她也断断续续睡了好几回?。睡醒了就吃,边吃边看话本。
  这回?出远门,她吸取上次教训,准备充分。话本买了许多,零嘴也买了几大包。全部?行李下来,衣裳没多少,吃的玩的倒是?占了一大半。
  裴沅祯坐在一旁看书,瞥了她一眼,又瞥了一眼。
  然后轻咳了两声。
  沈栀栀假装听不到。
  她现在不想理裴沅祯,除了伺候笔墨,其他一概不想搭理。
  谁叫他小气又讨厌?
  那箱珠宝首饰最后没退回?去?,却也没给她,反而被裴沅祯自己霸占了。
  分明是?送她的啊!
  越想越气!
  裴沅祯见她没理,默了默,开口道:“茶没了。”
  沈栀栀放下书,目不斜视地把茶壶拿过来,倒出茶渣,将壶洗一遍。然后再醒茶泡茶,放回?去?。
  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干脆利落,还隐隐带着点怨气。
  裴沅祯无奈,可要?他拉下脸来道歉,他做不来。
  甚至,他想起那夜的事,他气不打一处来,根本不想哄她。
  主仆俩就这么僵了几天,谁人都看在眼里,谁人也不敢劝。
  沈栀栀泡完茶后,继续窝回?自己的位置,边看话本边嗑瓜子。
  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嗑的,咔咔地响亮,吃得颇香。
  裴沅祯听了会,听不下去?了。放下书,淡声问:“好吃?”
  沈栀栀不想说话来着,但他此时盯着自己,略显尴尬。便麻不不仁地回?了句:“好吃。”
  “有多好吃?”
  “很好吃。”
  裴沅祯说:“拿过来,我也尝尝。”
  沈栀栀抬头,一脸防备和不乐意:“这是?奴婢花钱买的。”
  裴沅祯望着她,强忍唇角的笑:“你的钱是?我给的。”
  “奴婢兢兢业业干活,应当得的月钱。”
  “是?么?”裴沅祯慢吞吞地,正欲再开口说话,那厢就被沈栀栀截了话头。
  “大人可是?想拿‘一人领三份月钱太多’这种话威胁奴婢?”沈栀栀别过脸,一副受够了爱谁谁的姿态:“奴婢也是?有骨气的,在气节面前,钱算什么?总拿钱来要?挟,当奴婢真掉进钱眼里了么!”
  “没有。”裴沅祯一脸平静地说:“我考虑了下,那一箱子首饰反正我也用不上,不如.......”
  “好端端的说这个做什么,大人不是?想吃瓜子吗。”沈栀栀立马凑过去?:“奴婢这有的是?。奴婢适才不是?不想给,而是?奴婢只?是?个小小的婢女,吃的是?不值几个钱的东西,怎么好给大人食用?大人身?娇体贵,万一吃坏肚子,奴婢会担心的。”
  她把那包瓜子拿出来放在桌上,摊开。
  “不过大人既然想吃,偶尔尝一回?想来应当不碍事。大人,奴婢这除了瓜子还有核桃、杏仁、干枣,您要?么?”
  裴沅祯幽幽盯着她。
  “大人,”沈栀栀摸了摸脸:“为?何这么看奴婢?”
  “你的气节呢?”
  “奴婢没说过这种话,大人听岔了,您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别跟奴婢这么个小小的婢女见识嗷。”
  “很喜欢那些首饰?”裴沅祯问。
  “嗯嗯嗯嗯......”沈栀栀忙不迭点头:“奴婢还从未见过这么好看这么多首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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