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臣的话痨婢女——慕如初
慕如初  发于:2023年05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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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怕裴沅祯一个不高兴,把她丢下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裴沅祯总算停下来。
  沈栀栀脚落地,然而踩到什么,猛地一滑。
  但很快,胳膊被人拉住了。
  她心有余悸地站稳,低头一看,这才发现自己站在屋顶上。
  沈栀栀愁死了。
  大晚上的,裴沅祯带她来屋顶做什么?
  “蹲下。”裴沅祯低声命令。
  沈栀栀缓缓蹲下,但她重心不稳,怕摔下去,索性就整个人趴着。
  不敢动弹,姿势滑稽。
  裴沅祯蹲着等了会,然后掀起瓦片,看进去。
  沈栀栀悄悄探眼,屋子里烛火昏暗,她什么都没看到。
  就这么,她安安静静地陪裴沅祯等了会,发现他居然什么动作都没有。
  “大人......”她小声问:“我们还要等多久?”
  裴沅祯视线从屋子里收回,平静转向她。
  沈栀栀难以启齿,支吾了会,委屈道:“奴婢.....奴婢原本是要出门如厕来着......”
  “......”
 
 
第16章 
  “奴婢......”沈栀栀委屈说:“奴婢原本是要出门如厕来着,结果被大人带来这了。”
  裴沅祯睨着她,静默......
  须臾,他无情吐出两个字:“忍着。”
  “......哦。”
  裴沅祯不再理会她,而是专心看屋里的情况。
  沈栀栀环顾四周,这里皆是高墙青瓦,且瓦片结实,不像是寻常人家,倒像是某处机密之地。
  过了会,她听见下头有人走过:“都四处看看,最近形势严峻,都给我打起精神!”
  “是!”一群人应声。
  沈栀栀怕被发现,不敢呼吸,憋气憋了很久那些人的脚步声才远去。
  就在她紧张憋气之际,耳边突然有人问:“你做什么?”
  沈栀栀吓得一口气没憋稳,呛起来。
  很快,嘴巴又被人死死捂住。
  “呜呜呜......”沈栀栀呛而不能咳,眼泪汪汪。
  也不知是环境使然,还是漆黑的夜色给了她胆子,她大眼睛含怒瞪过去。
  裴沅祯还是头一回见有人敢瞪他,却莫名不恼。
  少顷,等她缓过来了,他才放开手。
  沈栀栀得了呼吸,又气又无辜:“大人做什么,差点捂死奴婢了。”
  裴沅祯挑眉:“你这是对我不满?”
  “......奴婢不敢。”
  “我看你敢得很。”他故作威胁:“下不为例,否则挖你眼睛。”
  沈栀栀脖颈一缩,立即闭眼。
  裴沅祯勾了勾唇,转头继续观察屋子里的动静。
  这里是大理寺地牢,他们所在之处是关押重要犯人的地方。此时屋里点了两盏昏暗的油灯,而今晚在家宴上出现的那位户部清吏司覃侍郎,正关押在此处。
  只不过,裴沅祯观察了许久,也没见任何异样。
  正思忖要不要再等时,突然屋顶的另一边刮来阵强风,有人飞跃而至。
  那人许是飞到近前发现裴沅祯也在,又立即掉头。
  裴沅祯目光一凛,追着那人的身影就走了。
  “???”
  “!!!”
  沈栀栀傻眼。
  裴沅祯这是......不管她了?
  沈栀栀欲哭无泪。
  屋顶太高,青瓦太滑,之前有裴沅祯在她还敢动动胳膊动动腿。这会儿,是彻底不敢动弹了。
  她保持着别扭的姿势趴着,连呼吸都放得极轻。
  既怕被人发现砍死,又怕自己不小心掉下去摔死。
  .
  这厢。
  裴沅祯追着那黑衣人跃过无数屋顶,最后停在空旷的大街上。
  两人交手了十数招,那黑衣人连忙求饶:“二哥,是我是我......”
  他扯下蒙面:“是我,沅瑾。”
  裴沅祯看清他的样貌,顿时停下。
  “你怎么在这?”他问。
  “我来打探情况,见屋顶有人就赶紧掉头,不想竟然是二哥。”裴沅瑾问:“二哥发现什么了吗?”
  裴沅祯摇头:“没有。”
  “看来二哥也觉得事情可疑。”裴沅瑾说:“覃侍郎和那本私账这么容易就被找到,实在不像四叔能做到的事。”
  “或许,”他继续道:“是背后那人故意扔出来迷惑我们的。”
  裴沅祯点头:“你猜得没错,这个覃侍郎只是颗废棋。不过那本私账半真半假,能有点用。”
  裴沅瑾说:“那太好了,我们从私账上顺藤摸瓜,一定能有线索。”
  “顺藤摸瓜也没那么容易,贿赂出自岱梁,而岱梁远在千里。”
  “这又如何,世上无难事,时间问题罢。”裴沅瑾拍他肩:“二哥,走!难得这时候遇到,咱们喝酒去!”
  两人来到凝香馆。
  老鸨端酒进来,她福了福:“裴大人,三爷,这是去年酿的梅香酎,最后两坛,请慢用。”
  老鸨上完酒后出门了。
  屋内到处燃着烛火,亮堂如白昼,气氛静谧温暖。
  “算起来,我已经许久没跟二哥坐着吃酒了。”裴沅瑾举杯:“来,敬二哥,我们兄弟二人不醉不归。”
  裴沅祯扬了扬酒杯,喝尽。
  “二哥可还记得咱俩在书塾时候?”裴沅瑾问:“那时候我们一起下学,我头回跟二哥爬墙。”
  裴沅祯笑。
  “那次我记忆深刻,分明是我想要爬墙出去玩,二哥被我连累不说,反而还帮我顶罪。”
  “后来,你跪在院子里被大伯拿鞭子抽,你愣是没吭声半点。”
  裴沅瑾说:“我那时候害怕,我怕你供出我来,还紧紧盯着你。后来你被打得血流不止,却说是你怂恿我爬墙,一切都是你的错。那时候我就明白,府上那些人,无论是谁,都没你好。只有你,才是我的亲二哥。”
  裴沅瑾再举杯:“二哥,我也是从那时候发誓,一辈子都要对我二哥忠心。”
  裴沅祯淡笑:“太久的事,我已经记不得了。”
  “无需二哥记得,”裴沅瑾说:“这本该是我该铭记的恩情,我一辈子也不会忘。”
  “以前我年纪小不懂事,二哥帮我挡了许多祸我都清楚。”
  “但我很自豪有一次帮了二哥的忙。”裴沅瑾正色道:“还记得沅箐妹妹八岁生辰时,她得了只小狗。此事被大哥得知后,要派人把小狗打杀。我听到消息跑来时,见二哥护着沅箐妹妹和小狗,后背被他们踹得青紫。”
  “你知道吗二哥......”他似是动情,眸子里含着暖光,说:“我当时恨极了大哥,虽然我也被打得鼻青脸肿,但我很高兴,因为我帮二哥保住了小狗。”
  “对了.....”想到什么,裴沅瑾又笑起来:“二哥给小狗取名阮乌,如今也长这么大了。”
  他一杯接一杯地喝,仿佛有说不完的话。
  “......所幸你我兄弟皆熬出头,如今我有二哥在,这世间无所惧。”
  裴沅祯笑了笑:“你今日喝多了,话也很多。”
  裴沅瑾摇头:“你自己算算,我们多少年没在一起喝酒了,还不允许我多喝点?”
  他拿起酒壶欲倒酒,却发现酒壶已空,便对外吩咐道:“来人,再去拿两坛酒来。”
  这时,裴沅祯起身按住他的肩:“不必了。”
  “二哥做什么?”裴沅瑾醉意熏熏:“我们酒还没喝完。”
  “今日恐怕不能陪三弟不醉不归了,”裴沅祯道:“我刚记起来还有事。”
  “这么晚了还有什么事?”
  “我还得回大理寺地牢。”
  “回去做什么?”
  “那小婢女还在屋顶。”
  “......?”
  .
  裴沅祯足尖一点,又跃上屋顶,顺着路线返回。
  远远地,他瞧见那婢女像只乌龟、姿势滑稽地趴在瓦片上。肩膀还隐隐颤动。
  他狐疑......
  哭了?
  沈栀栀的确哭了。是怕的,是累的,也是被尿憋的。
  无数种情绪涌上心头,她忍不住哭起来。却不敢哭大声,像小猫似的嘤嘤嘤。
  她紧张害怕,下腹又憋得胀痛,还趴得手脚酸麻。
  她觉得自己又惨又倒霉!
  原本只是出门如个厕来着,莫名其妙被带上屋顶。带上屋顶就算了,又莫名其妙被丢下。丢下就算了,还丢这么久不见人影。
  是真的不管她死活了吗?
  她想到自己要以这种尴尬而丑陋的方式死去,就特别悲愤。
  “裴沅祯你个王八蛋!”
  反正都快要死了,沈栀栀索性破罐子破摔地骂出声。
  裴沅祯脚步一顿。
  又听她继续骂道:“把着我的钱不放就算了,居然还把我丢在这里自生自灭,你是不是人!”
  新仇旧恨加起来,沈栀栀越骂越起劲。
  “我一个婢女哪里得罪你了,大晚上要被你丢屋顶上?婢女就没尊严吗?婢女就活该受罪吗?你就是个没心肝没良心臭不要脸大混蛋......”
  “最好别让我下辈子遇到你,否则......”
  “否则什么?”
  身后突然出声,沈栀栀吓得一哆嗦。
 
 
第17章 
  “否则什么?”
  身后突然出声,沈栀栀吓得一哆嗦,整个人向下滑落。
  眼看就要摔下屋檐,猛地被人拎住了。
  裴沅祯拎着她像拎一只小鸡似的,毫不客气。跃过数座屋顶,才在一处院子停下来。
  沈栀栀惊魂未定,抱着他的腰忘了撒手。
  “松开!”裴沅祯居高临下睨她。
  他俊朗的面庞在月色下透着些许凉薄,还有些许无奈。
  沈栀栀不肯松手。
  此时此刻,求生的欲望变得格外强烈。
  她一副老实忏悔的模样,柔柔弱弱道:“大人,您是不知奴婢在屋顶等了您多久,奴婢盼星星盼月亮地盼着你来。”
  “奴婢就知道......”她手臂又抱紧了些,演技拙劣地感恩戴德:“大人一定不会丢下奴婢不管的。大人品性高洁心胸宽广慈悲心肠恩泽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裴沅祯不想听她拍马屁,嫌弃地命令:“快松开!”
  沈栀栀立即松开了,然后瘫坐在地上装死。
  “我怎么记得......”裴沅祯似笑非笑道:“有人说最好下辈子别让她遇到,否则.......”
  “大人!”沈栀栀连忙扯住他袖子,大眼睛真诚又无辜:“奴婢没说过这话,您听岔了。”
  “是么?”裴沅祯闲闲地瞥她。
  此时夜深,见她在屋顶吹了大半宿头发凌乱,也懒得计较。
  “下不为例。”
  他无情地抽出袖子,转身走人。
  .
  次日,裴沅祯回了府,沈栀栀也回到了自己的小院。
  一回来,她就坐在榻上发呆。
  方月见了,问:“姐姐不是随大人去赴宴了吗?为何这般模样?”
  “唉!”
  沈栀栀叹气。
  方月端东西过来,沈栀栀摆手:“别滋补了,我没心情吃。”
  “姐姐到底遇到了何事?”
  沈栀栀欲言又止,止不想言。
  昨天裴沅祯放下她后就走了,去了哪不知道。她只清楚,从屋顶捡回一条命后就特别心虚。
  心虚了一晚上。
  这都什么事啊!
  原本还想好好讨好裴沅祯,从他那拿钱的。这下好了,得罪了人,再想讨好就更难了。

  想到此,她又无声叹了口气。
  少顷,她迟疑问:“方月,你说......若是你得罪了一个很凶的人,你该怎么办?”
  “很凶?有多凶?”
  “像......咱们大人这么凶。”
  方月古怪地问:“姐姐不会是得罪大人了吧。”
  “......”
  沈栀栀认命点头:“你猜得没错,我确实得罪大人了。”
  “怎么个得罪法?”
  “我......”沈栀栀迟疑道:“把大人骂了,还骂了许多不好听的话。”
  “比如?”
  “比如王八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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