贱妾的身份不仅会让她再也享受不了目前的荣华富贵,更会让她从此连在自己的儿媳妇面前都抬不起头来。
而对她的两个儿子来说,再怎么刘氏的身份也是能决定很多东西的,这些都是跟他们切身的利益直接挂钩的,比如嫡子嫡支的位置。
如果他们有了一个身为贱奴的母亲,那么他们还敢宣称自己是嫡支么,在柳家嫡支和庶支的区别有多大别人不清楚,柳桦当了那么多年的族长还能不清楚吗
还有族长的位置,柳桦的心里其实还是带着侥幸的心里的。除了他和弟弟父亲没有别的儿子了
如此种种,他们能愿意了才奇怪呢。况且他们的岳家也不会容忍自家的外孙有一个身份卑贱的祖母的。
可是即使是他们再不愿意,再怎么对着柳覆观嚎哭认错,乞求放过,也没能丝毫改变柳覆观的决心去。
而刘氏满怀期盼着能为自己撑腰的娘家人也终于姗姗来迟。但是带来的并不是什么好消息,刘家的旧族长,刘氏的亲大哥刘进贤因为种种劣迹,残害兄弟证据确凿已经被族中的族老一致通过卸了他族长的位置,直接废了武功被丢到族中专门处置犯错的族人的秘密地方思过去了,有生之年大概是出不来了。
如今刘氏一族当家作主的是刘氏的二伯父一支,刘氏父亲的族长之位当年就是从自己的这个二哥手里抢到的。他们虽然都同是嫡子,但是不同母,一个是原配嫡子,一个是继妻嫡子,当年族长之位的抢夺也是充满了腥风血雨的。
对刘氏,刘家新上位的族长,也是刘氏的堂哥表示。当年两支斗得不可开交的时候,刘氏还没有出阁,刘氏手段的狠辣并不是嫁人以后才有的,他们一支在刘氏手里吃过多少亏啊甚至他的一个五六岁大的儿子都是间接折在他的这个堂妹手上的。
他在心里恨刘氏尚且来不及又怎么会给她撑腰而且暗里扶持他的正是镇国公,一个跟刘氏有着血海深仇的人。开玩笑他得有多傻才会冒着得罪贵人,丢下自个的私怨,要去帮着一个毒蝎蛇妇啊
所以新上任的刘族长刘进益,在刘氏的人刚刚跑回娘家求助的时候,亲自的就带着族老来了。
刘进益的的到来,带给满怀期待的刘氏的自然不会是娘家一如既往的撑腰。反而是娘家新上任的族长堂哥宣布的对她的除族处置。理由是,刘氏一族不承认要给人做妾的出嫁女。
当年刘氏是以一个妾的身份嫁给柳覆观的。只是当年的族长是她的亲父所以刘氏一族上下才不得不容忍她。而如今重翻旧账,刘氏新上任的族长表示,即使后来刘氏被扶正了,但是也改变不了最初刘氏的妾的身份。刘家的全族皆深以为耻。为了警示后人才做出如此的决定。
失去了娘家的依仗,刘氏又惊又惧。
柳覆观更是直截了当的对两个儿子放话,要么选择出继成为柳家的旁支,要不就继续认下这个被降为贱妾的母亲成为庶支。
柳覆观的态度之坚决让柳桦、柳槚兄弟完全绝望了,舅家来人宣布了对母亲的处置结果就离开了,离开前还放话不承认刘氏的子孙跟自家的关系。从此不仅是刘氏没有了娘家的依仗,就是他们两兄弟也彻底失去背后最大的支撑了。
成为庶支,以后别说是他们就是他们的子孙后代也再没有机会挤进柳家的权利中心了。庶支在柳家就是渐渐沦落为仆役的结局,几代之后子孙就完全会变成柳家的奴才,除非是敢于脱离柳家。
而成为旁支,虽然待遇上会不如嫡支,但是始终算是柳家的主子,将来子孙也有重新进入嫡支的机会。
该怎么选还要说么到了此时两兄弟才彻底对自己这些年来对母亲的放纵感到后悔。如果他们当初能护着父亲多一点,是不是如今父亲也不会那么坚决的要放弃自己
最终柳桦、柳槚兄弟做出了出继到旁支一个没有后人承继香火,且多年前就故去的一个族人名下的决定。
面对两兄弟的决定,刘氏彻底癫狂了。她不愿意相信一向对自己孝顺,言听计从的儿子竟然就决定抛下她要出继了
如果儿子都出继了,那么自己还能剩下什么以后也再不会有机会见到两个儿子了,更别提她的儿媳妇和那些孙子孙女们也从此都能名正言顺的视她为陌路人。
就算不说无儿无女的日子会怎么难熬。一旦去了,按照柳覆观对她的仇恨程度,她身后大概也就是被直接丢到乱葬岗成为孤魂野鬼的命了。
可惜无论刘氏要怎么闹腾她已经什么都改变不了了,生平第一次她感觉到生生的无力。面对儿子对着她磕完头决然的离开的背影,她失声痛哭,哭的嘶声裂肺的,也没能阻止住儿子离开的步伐。
此时此刻心里的百般滋味涌上来。刘氏才感到彻骨的寒冷,忽然惊觉到娘家的大哥大概也是被她拖累了,想起那日大哥暴怒的模样,她打了个寒颤,那日大哥的脸上除了暴怒还有一种恐惧的神情。
当时她理所当然的觉得是自己看错了。其实她没有看错,大哥当时是真的在恐惧,所以才会警告她马上回来促成可是她那时候根本不以为然,还鄙视大哥太小心了,回来以后根本就什么也没做还对着柳桦、柳槚抱怨导致他们兄弟对柳衡
这些年她的日子真的是过得太顺了,以至于太过得意到忘乎所以。如今所有的底牌尽失,她还要怎么才能翻身后面等待着她的还会是什么
刘氏的所思所想再也没有人会关注。她的结局已经注定,翻身无望了。
处置完了刘氏和她的两个儿子,柳覆观重新改过了族谱,将柳衡的祖母重新写到他正妻的那行,彻底划去刘氏和她两个儿子的名字。一个贱妾是没有资格被记入族谱的。
至于她的两个儿子也没有资格再当他的儿子,让他们出继到旁支,已经是他看在血脉亲情的份上对他们最后的手下留情了。
如果他们再不识好歹宁可成为庶支也要留在刘氏的名下,那么就别怪他狠心了。他根本不用等,马上就能让他们所有人贬成奴才。反正那样的儿子孙子他是不愿意要了,他们身上流着的刘氏的血液会让他一想起来就浑身不自在。
接下来就是讨论将柳衡的父母和柳衡一家、还有柳蓉重新记回柳家的族谱。
柳覆观原以为理所当然的事却招来柳衡的拒绝。按照柳衡原先的想法他都是要把祖母都移出柳家的族谱的,可是柳覆观对刘氏一支决然的举动让他改变了这个想法。
一切都还顺利的事情彻底的卡在了这里。
柳覆观坚持让柳衡一脉重新回归,他已经也清理干净所有的障碍了。
柳衡的坚决不会比柳覆观少。他不愿意回来柳氏族里,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他洗脱了父母的冤屈,解决了刘氏兄妹,甚至祖父做得更决绝。他感觉很满意。但是让他带着父母重新回归是不可能的了。
分支是他早就决定好了的,绝无更改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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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决定
祖孙二人的僵持迟迟无法打破。
所有人陪着耗了整整一天一夜,柳覆观什么手段都试过了,哀求、装病、怒骂,所有的族老轮流的劝说、最后柳覆观甚至完全放下身段,开始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回忆往昔,哭诉自己老了,已经黄土埋了半截身子了
柳淮然都看不下去,心软了,悄悄的劝柳衡。可惜最终柳衡还是咬着牙的硬顶着,谁也没法子让他改变初衷。
柳衡有柳衡的坚持。可是对柳覆观来说,如今他唯一的希望就是柳衡的回归了,他已经狠心到断了自己所有的退路,如果柳衡不回来族里,他这支的传承就真的空了,除非他再去过继旁人过来。
可是他不愿意啊。
私下里柳覆观将柳氏一族本该只能在传承的时候透露给新任族长知道的秘密透露给柳衡知道,还告诉他,本来如果他没等来柳衡,这个秘密他都打算带到坟墓里去了。
就这样,在见识了柳氏一族秘密传承下来的庞大财富也没能打动柳衡,柳衡表示他的决心已定。不可能更改了。
柳覆观差点没气绝。
他深深觉得这是他当年对不住原配的报应。最终柳覆观做出了一个举族都感觉不可思议的决定。
他决定带着原配的牌位一起除族,跟着柳衡分支。
对他的决定就连柳衡都是惊诧的。但是这一次他没有开口拒绝。因为面对祖父的妥协他说不出拒绝的话。
柳覆观在跟柳衡商量之后最终决定,从柳七太爷的儿孙中选出一人,将族长之位传承下去,并且将柳氏一族只传与族长的功法和秘密留下来传承给新的族长。
但是,是人毕竟都是有私心的。密室里面的东西柳覆观还是决定要带走一半。柳衡没有反对,柳氏一族几百年的传承还是有不少好东西的,虽然他其实不缺银子,但是他也不是那么无私的人,带走一半留给自家的子孙后代在他看来是理所当然的。
当着柳覆观的面,柳衡用储物袋收取了他挑捡好的大约一半的财富,然后还手掐灵诀消除了密室里面的痕迹,直把柳覆观惊的合不拢嘴。
那一刻他忽然感觉到这一次他做对了决定,他的这个孙子身上有大秘密。他不急,即使最终他都无法知道这个秘密是什么,他也终于可以放下心来了。
对柳衡收取的财富柳覆观直接摆手表示那些东西他不会过问,任由柳衡处置。既然知道了柳衡有这样神秘的收东西的本事,柳覆观也没客气,又让柳衡去把他私库里的东西都收了。
他的私库其实早就被刘氏霸占变成刘氏的私库了,但是最后还是回到了他的手上,不仅当初他的东西大部分都在。加上刘氏这些年搜刮的和她当年的嫁妆,倒是塞得满满当当的。
这些柳覆观没有客气全部都笑纳了,压根就没打算留给刘氏的两儿子,他能让刘氏的儿子带走他们自己的私房就算大方了,哼,都出继出去了他们跟他还有什么关系好东西自然要给自个的孙子留着的。所以总的算起来他不吃亏,得到的比他当年的东西多了两倍都不止。
重要的决定达成了,柳覆观留下来处理后续的种种,柳衡直接带着柳淮然回去了。
族中的族老眼看苦留不得也只能叹息罢手。后来看着柳衡那一支越发展越好,在周国越发显赫起来的时候。回头细思觉得自己举族不能同享那样的荣光跟刘氏母子的狠辣是分不开的。
即使那时候柳桦、柳槚已经出继了多年,但是柳家的族人依旧把他们迁怒了。加上柳桦当族长的那些年,终归是明里暗里得罪过不少人的,还有那些当年巴结着他们的人,到头来也是欺凌他们最厉害的一群人。
墙倒众人推。他们的后人在族里举步维艰,被各种压制的根本没有出头的可能,但是又不敢轻易的脱离族里。
有宗族的庇护总是比没有好的,族里的人再欺凌也有个度,而且如果有外人敢欺负过来还是会护着的。如果一旦脱离了宗族的庇护,也许一个小小的衙役都能骑在你头上拉屎。再如果不知不觉得罪了谁,家破人亡都可能不知道是谁下的手。
至于刘氏,柳覆观没把她带到木卯山庄去,他直接把她丢到了一个小的田庄,派了心腹的手下日日压着她每日早起替庄子里的婆子婢女倒夜香、刷马桶,白日还要下田地干农活,晚上去厨房刷碗。
刘氏自小金尊玉贵的长大,别说倒夜香、刷马桶了。就是见都没见过,她见过的马桶从来都是刷着金漆干干净净的。使用过的马桶下人清理的时候都会避着她,就怕会冲撞到她。
开始的时候她拒绝去碰触,结果惹恼了看守她的婆子,那婆子知道自己的主子是存心要整治她的,还交代了要时时提醒着刘氏贱妾的身份,平日里怎么处置她都行,只要不整治死了就可以。于是也不手软,直接提起一马桶的夜香对着刘氏当头淋下去,还警告她如果她再不服气那夜香就不是淋在头上,而是直接灌她嘴里了。
整整一日刘氏没被允许去沐浴,顶着一身的骚臭,该干的活没少一样,还没饭吃。
果然是恶人也需恶人磨,至此,刘氏才真正认清了局势,即使恨得牙痒痒也不敢再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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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都是后话了。
安如意听说了柳衡没有顾忌的在柳覆观面前使用储物袋,不由微笑地看着他。
柳衡叹息一声:“我不愿意重新回到族里,除了是对他们曾经,明知道爹娘是冤屈的,还袖手旁观而生气。还有更重要的原因是,柳氏一族发展了几百年,到如今全族上下早已经过惯了富贵安逸的日子,没有什么上进心了。特别是柳桦任族长的这十几年,族里的风气日益败坏,族人在外头仗势欺人,欺男霸女的事屡见不鲜。”
想到木卯山庄传来的情报,看到那上头桩桩件件乌七八糟的事,柳衡就厌恶地皱起眉头。
“我不能让这样的一个内里已经朽坏的家族来拖累咱们的子孙后代,我更不想让你的机缘给这么一群人一起分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