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道他像电影里的狂热主角直接扑得她说不上来话,但他心底对她的尊重告诉他,不行,她好奇,就陪着她答疑解惑,她想玩,就陪着她各种尝试。
但此刻那点暧昧气氛骤然被打断,他是真的继续不下去了。
“我是发自内心觉得你喘得挺好听的。”佟穗双眼无辜的看向他。
虔清予扶着她的头把她推倒,咬她耳垂,她的耳垂很大很软,虽然不是敏感部位,但每每情动时对着她低声耳语,她就会极致的发抖,攀上他的肩膀,把他脖子搂得很紧。
他喜欢这样。
磨磨蹭蹭的咬了咬她耳朵,他的语速放慢,声音很低但一字一句都清晰落在她耳边,“今晚包夜,想听多少遍都行。”
这一日,一直到深更半夜,佟穗都很满意。
虔清予时不时配合她说几句英文,他的英腔和她的美腔有些差别,但优雅得要命,像是鱼跃龙门时守在天门虔诚祝贺的低语,魅力无边。
她这会才吱呀吱呀推开了那扇一直停在她身侧但她却忽视的门,原来,有个事事附和自己尊重自己意见的竹马是件这么香的事。
唉,年少不知竹马香,错把渣男当块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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虔清予的出现彻底打乱了岑漾的计划,佟穗和他是法律上的合法夫妻,况且两小夫妻你情我愿,又当着她的面上演了一场双向奔赴,她要是再阻止,只能让这个女儿离她越来越远。
在公司住了几晚,夜夜辗转反侧,还是处于好意的提醒了句。
岑.:【你和他在一起妈妈是衷心祝福的,但是两人还是要节制一点,我不希望听到你在校有孕的消息,这不是我带你离开佟甄的意义。】
消息发过来时,佟穗还在小憩,手机放在两人枕头之间,屏幕霎时亮起,虔清予侧身搂住她时,睁眼就对上那条小字。
她的手机没有密码,一如以为的习惯,设置多了会忘,但此刻他明明还迷离的双眼以及纠缠着他的困意荡然无存。
心中的想法越来越坚定,起身拨去了找就联系好的医生的电话,约见周末见面。
佟穗对光源敏感,外边风大,从窗子缝隙吹进来的微风晃荡着窗帘,照进来浮动的日光,她懵懵懂懂张开眼,余光瞥见站在阳台的那抹身影。
白色窗帘仿佛被穿透,他长身屹立,单手插在裤子口袋里,另一只手扣着手机侧放在耳边,声音被距离消磨得微弱,传到她这来时,已经听得不太真切。
见他有要回来的意思,她闭上眼缩进被子里装睡,虔清予没再继续睡,只是把她被角扯下来一些,在她额上落下一个轻柔的吻,收着步子轻手轻脚出了房门。
她摸到手机,岑漾的消息已经被数条更新的新闻栏冲到底部,她习惯性一键清理掉,也利落起身。
岑漾今日约见她一起去逛街,答应的事她不想反悔,收拾好出门,发现虔清予向往常那样给她在桌上留了下午茶和纸条。
“禀告老婆,伯拉教授约我聊天,晚上八点之前回来。”
她嘴角上扬,拿笔在纸条的末尾补了一句,“批准,老公[爱心]”
到古着街时,岑漾见她心情并未展现出极致的开心和低落,便没追问她是否看了她的消息。
两人有句没句的接茬,但大多是岑漾在说,佟穗在听。
她孜孜不倦给佟穗添置的大牌,曾茵提前很久就跟离她住所最近的那家专柜订货了,没了兴致,两人在街尾的一家咖啡店休息。
“我记得你爱吃甜,你小时候一个人在家让陈姨带你的时候,就闹着要吃糖才允许我们走。”
岑漾摘下墨镜,突然开始回忆起以前的事。
佟穗点点头,不知该回什么,毕竟那时候,她的记忆里,就算她不要糖,他们也会找到其他的理由离开,糖只是对于那时的她来说,最珍贵的东西。
用自己喜欢且珍惜的东西去换父母的陪伴,在年幼的她的等价兑换规则里,是成立的。
拿到现在来做切入口,没什么必要。
咖啡店里的店员都是中国人,她在接下送上来的咖啡时好奇问了几句,才知道原来这是个连锁店,总店在国内,因为店老板的女朋友想来美国采风,会在这住一段时间,他怕她喝当地咖啡不和胃口,便投资开了这家店。
店面比起当地的咖啡店确实要大好几倍,一整栋独自屹立在街尾,像是于繁华里安置的一处宁静,烈酒中掺了一口薄荷,清清爽爽抚平心中的燥热。
她无聊中摆弄起手表,意外发现她和虔清予的距离只有十余米,惊喜的朝四周望了望,没有发现那抹熟悉的身影。
岑漾对她的张望感到意外,“怎么了?”
“找个人。”她起身往楼上走。
刚上到一半,就撞见那个与之才分离了半个小时就心心念念的人,两人相视一笑,都抬起手摇了摇手上的手表,如同心灵感应一般。
岑漾跟上来的同时,伯拉教授也在往楼下走,目光触及间,无声的火花也在似火蔓延。
四人合坐在一桌后,伯拉教授捕捉到对方是单身状态的信息,也迅速表达出自己的单身身份,第一次展现出钱菲风口中比她还要流利的那一口英文。
“你好,我是伯拉。”
岑漾微微点头,举止一如既往的优雅。
“岑漾。”
作者有话说:
明天最后一章正文
第82章
除夕夜这天, 虔清予和佟穗一并飞去了纽约,准备在唐人街跨年,在这能见到更多的熟悉面孔, 她会更有归属感。
虔清予不知从哪买了一堆花炮,还是两人小时候经常玩的那些款, 现在市面上都不常见了, 因为带的数量多, 他甚至随即给路边凑热闹的外国人发了一堆。
与此同时, 她身后两个带着面具穿着汉服的一男一女正缓缓朝她靠近。
她手中的仙女棒正燃得热烈,火星子在空中炸开一朵朵银花。
快要燃尽的瞬间,一只白净的手拿着一根同样的仙女棒并过来, 试图通过她的火星子来点燃自己的, 佟穗下意识觉得,大概是虔清予分发给路人的, 也热情的回应。
借着这点火星,对方手上的仙女棒被点燃, 花火燃放的同时,佟穗转头,女生另一只手摘下面具,明艳面容一点点展现在她眼前。
程……程因霜!
佟穗难以置信的看向她, 一时间惊讶的不知作何表情,再转头看向虔清予时, 他边上还站着一个个子跟他差不多的男生, 男生见她视线转过来,从容的把面具摘下, 笑容浅浅, 是祁怀。
程因霜侧身往她脸上啄了一口, “可想死你了啊。”随即张开双手,“来抱。”
她呜呜扑进她怀里,女孩子间的清香在鼻尖蔓延,还裹挟着一丝焰火味儿,周遭噼里啪啦的爆破声不断,像是欢呼似的,喜气洋洋。
祁怀手肘抻虔清予,“你真是费尽心思啊,这下佟妹开心坏咯。”
虔清予摸鼻低头轻笑,又听他说:“早说你有私人飞机啊,什么时候想见那不是来去自由。”
他摇头,“我爸妈盯着呢,做人低调点,总没错。”
“我爸妈什么时候也跟我透露一下我家有私飞啊?酷毙了好吗?”祁怀有点遗憾,“要不我干脆去考个飞行证,到时候开着飞机跟我家霜霜求婚,你觉得怎么样?”
虔清予嘴角始终挂着淡淡的笑,心情比往常要好,点头赞同道:“我看行。”
程因霜早早开好了直播,近半年没复工,她老本快要吃完了,这次回归倒是吸引了不少老粉和路人,一溜儿的往直播间挤,观看人数蹭蹭上涨。
“虽然没有如期而至的烟花,但谢谢后台很多朋友给我分享的烟花,我都一一收到啦,新的一年希望给大家带来更多高质量的作品,不大家失望。”
她朝屏幕飞吻结束了直播。
迅速滚动的评论里还是会出现那么几条刺眼的黑评,追着以前那些事不放,她偶尔扫到,装作没看见,只要大部分人是喜欢你的,那么那少部分讨厌你的人所说的话一点也不重要,他们只是想找个发泄地发泄情绪。
她已经在大步往前走了,可不能被过去拖住脚步。
几个人一路散步回酒店,夜色通明,人与人之间的距离变得遥远,他们欢声笑语的背后,有一双含泪的眼睛盯了他们很久。
程因霜和祁怀是在出节日后回国的,离开前祁怀还是犹豫着告诉了佟穗一个不幸的消息,捕云队可能要解散了。
郑台长不知为何被调走,将会有新的台长接手,捕云队的存在遭到众议,觉得并不合理,既然已经在面子上“响应”过,那也该结束了。
佟穗不是没有想过这一天,这毕竟不是一个正儿八经的职业,台里能找个由头让它顺其自然的存在这么久,已是万幸。
他们这群年轻人,就好像是收到了一张自己热爱行业里的体验卡,浅浅体验了一个学期,如同在美梦里游走了一遭,又被现实戳破。
她假装坚强的点点头,“我知道的,这个学期,辛苦祁队了。”
“你别这么说,我还是会努力跟上边争取一下,毕竟报纸那边也需要图源,没了就没了,我们自己组一个,免费给那边提供图源,他们肯定也乐意。”
祁怀笑笑,安慰她,“而且,这样合作的话,我们还能以被聘的身份参加,台里肯定会有工资的。”
捕云队就她一个女孩子,成立的这几个月跟着他们天天往各种山上跑,蹲点,从来没有过怨言,她身上是有股让人欣赏和学习不了的韧劲的,做事又机灵,大多被选取的图都来自她。
像佟穗这样,家境好处处优秀的女生,确实值得最好的。
祁怀给虔清予使了个眼神,牵着程因霜的手离开。
飞机一点点在面前升起,直至飞入肉眼看不见的高空。
她眼角湿润,不知是被扬起的风沙迷了眼,还是对捕云队的解散感到难过。
虔清予抱住她,摸摸她的后脑勺,“没关系,就算没有这个官方组建的队伍,你自己也可以继续做这件事,还有我,祁怀,程因霜,我们都会陪着你。”
“人生还有那么多张体验卡,我陪你慢慢去体验。”
佟穗感受着他落在她发顶的吻,不由得浑身抽了抽,双手攀上他的肩,眼中坚定。
“在任何体验卡里,你是我贪恋着想要体验最长时间的那张。”
虔清予低头轻笑,蹭着她的鼻尖,“你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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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美国的两年时间比佟穗想象中还要快,正式入学后,专心投入到学业当中,就会不自觉的忘记当下的琐碎,尤其是在参观了NASA总部后,她对学习天文的方向就愈加坚定。
虔清予所在的楼层离她不远,没有课就会过来陪她,两人也会适时的给对方去接触其他朋友的时间。
钱菲风的穿衣风格似乎是不受限制似的,无论春夏秋冬都是辣妹装,画风清凉,佟穗每每见到她都会不由自主的给程因霜发去一条唠叨。
一捆穗穗:【今日穿搭给我瞧瞧~我要检验合不合格。】
对方:【图片图片图片……】
一捆穗穗:【今天很冷! !给我多穿点,不然我飞回来揍你。】
……
两人偶尔去周边旅游,印象最深刻的该是飞往伦敦时偶遇的极光,高空之中,飞机窗外鬼魅惊艳的绿光与白色的浮云交相辉映,她攀在窗前哑然。
天空和大自然太神奇了,引着人去探寻,又毫不留情。
伯拉教授四十出头,但身材不输很多健身教练,由于会保养,又是学识渊博的知识分子,钱菲风都时不时跟佟穗吐槽过他爸爸有多受欢迎,离婚后追求者不少。
“我爸爸最近很奇怪,以往下课后都会第一时间赶回家给我做饭,但这一年的时间,他渐渐开始卡着饭点回来,到最后甚至让我自己解决,说我是一个成熟的大人了,本来我18岁就要把我踹出家门,但是留我到二十一岁……”钱菲风愤愤不平的吐槽。
佟穗也深有同感,岑漾初期还会滔滔不绝跟她分享一些自己公司对佟穗有吸引点的地方,明里暗里暗示她毕业后去任职,但自从那次咖啡店的相遇后,她收到的信息就越来越少。
放养的感觉又回来了。
两个女生相视无奈一笑,“我们可能要当姐妹了。”
佟穗对这事的态度淡然,佟甄和曾茵给了她一个完整的家庭,离婚这件事对她的影响不算大,推移得再前,也就是十岁前那些孤独的日子,当时的情绪都随着时间冲散了。
她本就没有完全接纳岑漾,岑漾在感情上有何选择也是她的自由。
毕竟是当红明星,两人的密切来往又都是光明正大曝光在镜头之下,热搜词条很快更新了他们的街头相拥照。
岑漾对此没做任何解释,佟穗决定回国的前几天,她突然登门。
断断续续的联系让她们即使在一座城市,心也是分离的,解释是徒劳,弥补是借口。岑漾很清楚,她这一次回去,是真的跟她告别了。
互联网和交通都如此发达,她们不是没有维系关系的媒介,只是为时太晚,她们已经有各自的生活,找不到介入对方的借口了。
岑漾依旧漂亮,卷发拉直,换了新的妆容,手指间多了一枚戒指。
她低头摩挲着手背,纠结了会,问:“伯拉他向我求婚了,我们两年纪都这么大了,离开你爸爸后我又陆续经历过很多段感情,但这是让我最心动的一段,我也只想享受当下。你是我的女儿,妈妈想问问,你的看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