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焉生负手回道:“去寻趟程九。”
他叫刚迈出去,忽又顿下脚步:“那个许氏......”
许氏?盛婳愣了一瞬才答道:“应当还在庄子里。”
陆焉生看了眼她道:“去命李管事将人带来,好生看管,如你所想,她是关键人,盛欢当不知晓她的重要,此刻许还未反映过来。”
盛婳不解:“要她何用?若是就此掀翻,盛家与白家都该掀翻了。”
陆焉生摇了摇头道:“我知你思虑,只是眼下还不知他们要作甚,有人把我在自己掌心,也是筹码。”
盛欢闻声这才释怀,看向点珠:“去办。”
点珠应声离去。
陆焉生到书院时,恰见程九兴奋的奔出门外,一见陆焉生眼眸一亮欣喜若狂:“成了成了!他能讲话了!”
陆焉生踱步上前,拉住程九问道:“当真!”
程九点头道:“自然,只是多年未说话,他此刻只会咿呀几声,若想如常人一般,还需个把月调养。”
陆焉生却是眯了眯眼睛,意味深长道:“够了。”
他回身看向宁去道:“去东宫,寻太子,只说时候到了!”
第132章 静夜
今夜月明, 婆娑月光轻撒在白雪上,显出几分清冷来,祁年冷着一张脸刚回府, 便有小厮上前:“将军,二爷在樊楼等你,有要事相商。”
祁年蹙了蹙眉头, 想起方才大营种种, 看了眼祈府牌匾,并未做犹豫, 转身又上了马车。
不过半刻钟,人便到了, 推门而进, 在产几人他皆心知肚明, 只是目光落在一书生身上,眸光顿了顿。
齐甫起身介绍道:“这是楚从文大人家的公子, 将入殿选。”
祁年惯来不喜欢读书人, 楚斟身上的书生气太过浓厚, 更叫他不喜, 他只摆了摆手,便当知道了。
楚斟倒也不觉冷待, 只是颔首笑了笑, 喊了声:“将军。”
祁温年敛眸道:“怎么,我见你这神色不对,是在羁贾大营吃了瘪?遇了冷?”
祁年神色一冷, 方才入大营, 他本想拨些人去祁府办些差事, 这事以往就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 可这回,他却没能调的动人,说是军中派任,皆需圣上口谕。
这是头一回,祁年觉出些许不自在的意味来。
见祁年一副吃了瘪的模样,祁温玉却笑得极为开怀,他坐直了身子道:“这才哪到哪,时间再久些,你被掣肘之事将会更多。”
祁年闷着声坐下,倒了杯酒便一饮而尽,犹豫一瞬又道:“你莫胡言乱语!”
祁温玉眼里闪过几分不满来,心中怒骂他还是一贯的榆木脑袋,不过转念一想,又觉不能勉强太过。
又打量了眼喝闷酒的祁年,与齐甫对视一眼,祁年此刻也并非心若磐石,见他如此,心中也有松动,只是还差一契机。
他转头又看向楚斟道:“那叫着听的,你当真有法子能弄到手?”
楚斟勾唇笑了笑道:“不难。”
祁温玉嘴角勾了勾,颇打趣道:“也是,你毕竟曾与盛家关系匪浅,若不是那陆焉生横插一脚,你如今就该是盛家与白家的乘龙快婿了,有那几年相处,你自然知晓的要比我们知道的多。”
楚斟面上笑容不减,只是眼底有锋芒一闪而过。
祁温玉便道:“那便交由你.....”
话音刚落下,门外忽又小厮推门而入,脚步局促,神色慌张至极,人没站住,便摔倒在地:“主人,贵妃,贵妃出事了!”
祁温玉面上笑容瞬间便消散干净,猛然站起身来:“你说什么!”
祁年也一副不可置信模样,书中杯盏落地,拽着那小厮的衣襟怒叱道:“你敢胡说!”
“将军,小的哪敢胡言,是方姑姑,方姑姑亲自派人送来的消息,对了,这个.....”说着便从怀中拿出一枚玉佩来,递给了祁年。
祁温玉上前,一把便夺下那玉佩,正是祁瑶日日佩戴的那枚。
祁年与祁温玉对视一眼,神色都是一沉。
“听方姑姑说,是宫中的欢美人与贵妃生了冲突....哎呦!”话还未说完,祁年便放了手转而便踱步冲了出去,那小厮摔了个四仰八叉,苦叫连连。
祁温玉抿唇,看了眼众人,齐府知晓这祁家两兄弟对这个妹妹的重视,他忙道:“祁大人快些去,将军的性子.....这里有齐某人在。”
祁温玉点了点头,而后便追赶着祁年的身影而去。
主心骨一走,在场几人皆是纷纷对视一眼,他们来此,皆是仰仗着祁家的权势,如今见祁家出了事,自是有些心慌。
“齐甫大人,这祁贵妃出了事,祁家往后会不会”
齐甫未答,只是看那官员,好似在瞧傻子。
楚斟并未上前,手不停的翻转着折扇,低低笑了一声,引来众人瞩目。
齐甫来了兴致上前一步问道:“笑什么?”
楚斟勾唇对上了齐甫的眼眸道:“笑这宫里送来的东风,只盼着风更大些,祁将军方才能狠下心肠了。”
齐甫没想曾想,楚斟竟能如此敏锐,目光里皆是赞赏,回身看了眼方才那官员问道:“余大人,可听明白了?”
那姓余的官员思忖片刻,须臾便领悟这话中意思,而后不大好意的笑了笑。
两人紧赶慢赶,还是慢了一步,到达时还是下了钥,祁年拍打这宫门怒叱,祁温玉则是跪在城门前高声道:“微臣祁温玉祈求面圣!”
门前侍卫见状本想上前询问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宫中规矩,下钥后除非是顶天要事需要面圣,旁事皆要挡下。却不想瞧见祈温玉一双冷眸,他被震慑的不敢言语。
“快去!”祈温玉沉声道。
那侍卫闻声一颤,忙转身进了宫中汇报。
祈央宫内,灯火通明,门厅外不停有太医进出外来,上神色皆是正襟危坐,人人自危,谁也不敢抬头看到底出了什么事。
皇帝此刻正坐在殿外,一双眸子紧张的看着来来往往的太医,见盛欢跪在他跟前,他有些压不住怒火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盛欢哆嗦了下,这才抬起头来,一副楚楚可怜模样,那双眸子水盈盈的,只是眼尾不知怎的出现了一指宽的抓痕,虽不严重,但也见丝丝血痕:“妾实不是故意为之,贵妃娘娘想剜妾的眼睛,妾,妾只是躲开时,不小心误撞了她。”
皇帝闻声怒火便消去了大半,祈瑶确实性格刁蛮,她与皇后做了半辈子的敌人,如今见一双像极了皇后的眼睛,却然是能做出来事,他也并未全信,有些疑虑问道:“当真?”
盛欢眼眶含泪,委屈点头道:“妾不敢胡言。”
皇帝见她一副赢弱模样,心便软了大半。又见她眼角还伤着:“起来……”
却不想话还未睡没说完,便见太医院首领余唯急忙而出,跪倒在皇帝跟前:“圣上,祈贵妃小产血崩,怕是……”
话音刚落下,又有侍卫来报:“圣上,宫门外祁年将军,祁温玉大人求见!
盛欢闻声,这才意识到闯了大祸,便是惊惧的摔倒在地,她忙上前拉着皇帝衣袖:“圣上!欢儿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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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焉生与盛婳彼时方才各自沐浴完,盛欢擦着微湿的黑发,一进屋一眼便瞧见了靠在塌边,衣衫单薄的陆焉生。
她眨了眨眼眸,瞧见了陆焉生手中把玩的药瓶,脸色便是一红,不禁想起半月前的那个撩火的夜晚。
她吞咽了下,晃做未瞧见,走到暖炉前烘烤。
陆焉生听见动静抬头,眼神便在盛婳身上打量,一寸又一寸,手捏着那药瓶,嘴角微微勾起:“好了?”
盛婳手微微一颤,点了点头,低低应了一声:“嗯。”
陆焉生眼眸一亮。
这样静的夜里,盛婳能清晰听见他迈向自己的脚步声。
作者有话说:
掐指一算,那个好时机要到了,另外,你们看出来,要完结了吧,在理细纲……
第133章 花烛
小手忽的就被握住, 下一刻那药瓶就被塞进了盛婳的掌心里。
盛婳身子微微一颤,攥了攥那药瓶,头垂的低低的:“又要上药吗?”
话里不禁带了些许为难。
陆焉生薄唇贴着她的脖颈, 语焉不详的“嗯”了一声,手去已经握住了那把细腰。
这屋子里的暧昧,叫盛欢心尖儿都颤。
她深吸一口气, 转过身来看向陆焉生:“这药里, 是不是有东西?不然每每用药,为何那般不能自.....”
自持二字, 她咬了咬牙就是说不出口,浑身叫羞耻灼的粉红。
这半月间, 几乎每日都要伺候他上一回药, 每每只涂到一半, 这人就的眼睛就好似要吃人一般,而后不管不顾抱着她就啃吃起来, 盛婳即便再迟钝, 这半月下来, 也能瞧出些不对来。
陆焉生闻声眼里闪过一瞬的心虚, 须臾是一脸严肃模样对着盛婳道:“这话不对.....”
“嗯?”盛婳不解抬头睨着他。
陆焉生却是垂下脑袋,一双黑瞳将她倒映的清清楚楚:“有药无药, 对你, 我都不能自持.....”
盛婳叫他这一声,呛得心头一烫。
正要开口骂他,却见陆焉生眸光又看向那药瓶, 从盛婳手中接过细细打量了下:“不过你倒是提醒我了, 这事确实要弄清楚些......”
盛婳闻声眼眸一亮, 正要轻松口气, 却见陆焉生忽又将那药瓶塞回她掌心。
“今夜,咱便好好试一试,是不是这药的缘故。”
盛婳没反应过来,下一刻,便被陆焉生打横抱起,朝着那床榻走去。
他手一抬,那浣纱的帷幔便应声落下,外头的烛火映照进来,迷迷散散,朦朦胧胧叫人呼吸都重了几分。
盛婳还未反应过来,陆焉生将自己上衣剥了干净,露出健硕胸膛来。
她眼眸忽的睁大,下一刻便见陆焉生的手又要去褪中裤,她想也不想便制止道:“你,你做甚!”
明明前几日,只为上身上药。
陆焉生眨了眨眼睛,一脸无辜道:“上药。”
他指了指自己的大腿道:“我这里也有许多疤痕,你不也知道吗?”
这话实在无耻了些,她怎么就知道了?
可刚要反驳,却见陆焉生一双眸子亮晶晶的看着自己,她便忽想起了什么,脸便红的很,那带着些许密麻不平的触感便叫她忆起来了。
这人无耻,前几日缠磨她时,确实也曾用双月退控制过她挣扎,只是那个时候,她自然没有我那个伤疤上去想。
她回过神来,便见陆焉生已褪去了中裤,她手指微蜷,有些退缩:“这药试与不试都不大要紧,咱既已有了疑心,便不用了就是,我,我今日身子不好,想早些歇下......”
“呜!”话还未说完,陆焉生伸手便将盛婳拉进了自己怀里,唇瓣贴着她的,鼻尖相擦,听他沉声道:“刘先生说你已痊愈了,程九那里我也问过了,你若说身子不好,哪里不好,我替你看看成不成?”
盛婳的头垂的更低,羞赧的不知该如何反应,前几日,还有府中老妈妈过来教她些男女之事,只是,真到了这时候,她又慌得不能自已。
见盛婳不言语。陆焉生眼底闪过些许失落,声线也沉了三分:“婳婳,你还厌恶我吗?”
盛婳闻声一怔,抬头,便瞧见陆焉生那双躲闪不及受伤的眼神,她心猛然一坠,便想起甘宁寺那日大雪天下的他。
她也不知如何想的,身子微微向前,柔软朱唇便贴在了他的薄唇上,手不知该放在哪处,眼里皆是娇羞,察觉道陆焉生的震颤,她都不敢瞧他,只是笨拙的舔了舔他的唇。
“这样,可算厌恶?”盛婳那双冷然的眸子,此刻染上了春水,浸润着陆焉生那受伤的心脏。
她抱着他的劲腰,小小一只贴在他的胸膛,低低叹息一声:“陆焉生,过去的便过去了,你我既有机会重来一场,又有机会化解心结,已然是你我造化,莫在想旁的?成不成?”她顿了顿又道:“你为何总要折磨你自己?”
陆焉生眸光渐渐亮,眼尾渐渐发红,在她弱质脖颈处贪婪深吸了她那幽兰女儿香气,声音沉着应了声“好。”
下一刻,便天旋地转将盛婳抱着放在了榻上,自己则支撑在上。
陆焉生这回并未做耽搁,顺势而下,便如豺狼一般,汹涌吻着她,不容她喘息的时间,盛婳微微睁开了眼眸,却叫他捕捉到,力道又重了三分,罚她此刻居然分神。
“咣当”一声,一声清脆声音响起,药瓶不知何时滚落帐下,给此暧昧的气氛添了几分清明。
两人已难舍难分,盛婳衣裳已被陆焉生用蛮力撕扯去大半,只褴褛几片,想掩那欲摇欲坠的春光,只是这春光好景,叫赏春人眼眸都变了颜色,眼底贪谷欠丛生,叫盛婳都不免心惊。
陆焉生极力克制,起身想去够那药瓶。
纤弱白臂拦住了她,盛婳眼里皆是晕红,眼里含着潋滟娇色,咬着唇道:“不必那东西。”
陆焉生眸光一亮,此刻已然完全确认盛婳心意,但又怕往后会怨他,又确认道:“当真可以?”
盛婳见他小心翼翼,不免叹气,埋怨的看了他一眼,这眼神好似无言娇嗔,陆焉生骨头都酥了。
“撕拉”一声,盛婳还未反应过来,只觉得胸前一凉,反应过来时,那红兜兜已然到了陆焉生手中。
她惊吓至极,想也不想身子便是一缩,往陆焉生怀里躲去,只是她哪里知道,这无异于自投罗网,如此娇软,叫他猝不及防就是冷哼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