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月迷城——BY:祁沇
祁沇  发于:2023年04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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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回过头,看到是他堂哥家的儿子,今年刚四岁,粉白|粉白的,见他回头朝他腼腆一笑:“小叔叔,你钥匙上的狐狸真可爱。”
  平常周觐川这种人一向是不怎么讨小孩子亲近的。他这个侄子周岁宴时被他抱了一下就嚎啕大哭,这件事至今还在他们家里口口相传。
  周觐川看他一眼,从桌上拿起来,淡声问:“喜欢?”
  小侄子仰着张肉嘟嘟的小脸,害羞地点了点头。
  “想要?”
  小正太偷偷看了看一旁正在跟别人说话的妈妈一眼,奶声奶气地小小声道:“想。”
  周觐川把钥匙收起来揣进兜里,冷酷无情:“回家让你妈买去。”
  看他脸上意想不到的呆滞表情,周觐川估计着如果他不是已经四岁了,那今天就又要嚎啕大哭了。
  酒过三巡,桌上的人都开始飘了。周觐川也逐渐有点上头,寻了个空儿出来,回到卧室,房间里灯开着,但没有人。
  手机跟零食都还在床上,他猜她应该是闷不住出去透气了。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没等到她回来,倒是自己酒劲儿逐渐上来,热得他脱了身上的毛衣,又扯开衬衫几颗扣子,进了卫生间,用凉水冲了把脸后出来,刚拧开锁,门突然被人从外面用力推了进来。
  他本能往后退了一步,门外的人挤进来回手锁上门,抬起脸朝他盈盈一笑。
  周觐川觉得自己今晚是喝得有点多了,神志大抵不是很清醒。否则怎么会光是看着她笑就觉得心情舒畅。
  眼前的人走进来,靠在洗手台前站着,笑眯眯问他:“男朋友,今天晚上的Cosplay还开心吗?”
  侧卧的洗手间布局狭窄,原本只能容纳一人动作的空间突然多进来一个人。他们俩相对站着,仅隔了半步之远。
  他垂眸,又闻见了她身上的幽沉香气,带着室外空气的凛栗温度。明明那气息是冷冽疏离的,却又莫名将她显得温热又娇软。
  笑容是软的,眼神是软的,唇角是软的,好像她身上哪里都是软的。
  他看着她,整颗心脏都蓦然柔软下来。
  “我觉得你做起男朋友来还不错,比做室友好多了。”
  她还在继续说着什么话,但他全身上下的感官都集中在她那双深不见底的漆黑笑眼里,陷进去,再也出不来。
  “要不咱们继续吧,怎么样?”
  她的话音落下,气氛也同时沉寂。
  外面的热闹声响透过两道门远远传进来,将这一方狭窄的空间更显的静谧。面前的人始终无声望着她,没有表情,也没有回应。
  时栎安静等了半晌。
  这个结果也是她意料中的一种,她心底有失落,但也不算很重,挑着眉潇洒笑笑:“机会只有一次,你不愿意就算了哦。”
  她转身要往出走,身前的人突然按着她的肩将她推回到洗手台上。
  时栎毫无防备,后背在这道近乎蛮横的力道下陡然撞上了大理石台,痛得她皱着眉吸了口凉气,双手下意识往后撑在冰凉的台面上稳住了身体,抬起脸来正要埋怨,眼前的光线骤然一暗,她整个人被笼罩在面前的高大阴影里,那股熟悉而强大的鸷冷压迫感,带着他身上一贯的清冽气息跟淡淡的酒气,朝她强势压了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  时姐(捧着小本子碎碎念):牵手,一百块。摸头发,两百块。搂肩膀,三百块。接吻,四百块…………目前今晚收入一千块,先给自己定一个小目标,我想破万(瞄)。
  周队(脊背发凉):你想干什么?
  时姐(服务行业标准微笑):是您,您就不想再干点什么凑个整吗?
  周队(陷入沉思):干什么都可以吗?
  时姐(微笑点头):是的呢。
  周队(扔钥匙):我喝酒了,开车送我回家。
  时姐(从容不迫):好的周先生。在车里是要另外加钱的哦。
  周队(防不胜防):可以单纯的开车吗?
  时姐(迅速开单):不可以呢周先生。一万五千块,刷卡还是转账?
  周队:(痛心疾首/掏出工资卡)
  时姐(装作惊讶):都给我吗周先生?
  周队:(勉勉强强/点点头)
  时姐(推了推并不存在的眼镜):好的周先生,待我评估结束后会来通知您可以享受的服务哦。
  周队(冷静拽进怀里):我想先体验一次,再决定要不要继续。
  时姐(笑眯眯/抱脖子):不可以哦周先生,不管满不满意您都必须要继续呢,我们的服务一旦开始就无法终止,这辈子您只能跟我锁在一起了,下辈子才有机会换了哦~


第68章 陆拾捌
  周觐川在桌上喝酒的时候, 时栎吃得渴了,下床出门找水。
  她抱着两瓶矿泉水一包瓜子和三袋辣条准备回去时,迎面碰上了匆匆从餐厅走出来的堂姐, 宝宝正在她怀里挣扎着哭闹。
  时栎停下来跟她打招呼:“怎么才开始就出来了?”
  堂姐无奈地笑:“她一直闹,不抱出来大家都吃不成了——你能不能帮我拿一下那边袋子里的毯子?蓝色小兔子那一条。”
  时栎暂时放下手里的东西, 依言取了毯子出来, 帮她给宝宝盖好。对方道了谢, 又笑着问她:“你是不是饿了呀?”
  时栎笑了声,淡定为自己挽尊:“没有。我就是爱吃零食。”
  “你不舒服少吃点辣的吧。我一会儿让阿姨给你洗水果。”
  宝宝的哭闹声逐渐小了,趴在妈妈怀里昏昏欲睡。堂姐一边轻轻拍着怀里的小人儿, 一边跟她闲聊:“你们俩在一起多久了?”
  时栎谨慎思虑了片刻。她自己倒是无所谓, 主要是不能把周队长显得太随便:“不到半年。”
  “那他藏得可够好的。”对方笑道,“他平时陪你的时间不多吧?”
  “还好。”
  “昨天爷爷听说你要来特别高兴,川川脱单的事是我们全家的一级大事。之前爷爷发动我们所有人为他介绍女朋友, 你都不知道他有多难搞。”
  时栎挑了下眉:“是嘛,他之前跟我说他从来没有相过亲。”
  “你听他胡说八道。”堂姐的声音软糯糯的, 连抱怨听起来都温柔, “他特别挑剔,不满意也从来不说, 每次都是冷着张脸把人家劝退。我们这帮人给他介绍了一大圈,都没摸出来他到底是喜欢什么类型的。”
  时栎认真听着, 不知道为什么,眼前莫名浮现出了陶记者:“他这种工作狂……应该喜欢跟他一样很有事业心和正义感的那种人吧。”
  “什么正义感啊。”堂姐失笑, “这是形容女朋友的词吗?”
  时栎反应过来, 也笑了下。
  对方又慢条斯理道:“他话少,喜欢安静,又责任感太强, 我是觉得两个人在一起要互补,一个稍微活泼一点、懒散一点的性格会比较适合他。”
  时栎抱着手臂,低下脸笑道:“怎么感觉他好像不会喜欢这种人呢。”
  “你不就挺活泼的嘛。”堂姐望着她温和地笑了笑,“不过说实话,我觉得跟川川在一起应该挺不容易的。”
  “他很少会表达自己的情绪和想法,经常闷着,以及有时候太陷在自己的情绪里,对别人的感受很少照顾。”
  时栎笑笑,没说话。
  “其实他这一点他爸要负责。他小时候本来就很乖,也不知道他爸为什么还要对他军事化管理,成天就教他军队里那一套,奉命、服从,其余他说什么都被打成借口……搞得他后来连话都不爱说了。”
  时栎略有讶异:“这些他倒没跟我说起过。”
  “估计他也是不愿意回忆这些。”堂姐提起来也面露无可奈何,“你看过他小时候的照片吗?特别可爱的小男孩儿,我那时候都纳闷儿他爸怎么下得去手。回头我找给你。”
  “好,下次有机会的。”时栎笑着点头,弯身拿起来桌上的水,“还挺想看看的。”
  对方抱着宝宝离开后,时栎潜伏到没人的小阳台上偷偷吸了半支烟,进来卧室,看到沙发上的毛衣,以及洗手间里传来的水声。
  她站在原地若有所思望着水声的方向怔神,慢悠悠吃了几颗葡萄后,放下水果盘,轻轻走到门前。
  所以,后来那个吻不是周队长的错觉,是它真的是甜的。
  -
  那片阴影毫无预兆袭来的时候,时栎先是怔了几秒钟,而后闭上了眼睛。
  她两只手撑在身后艰难承受着身前压过来的重量,后腰在洗手台的棱角上隔着衣服磨得钝痛,但她无暇也无心顾及,她的注意力全在咫尺之间的人身上。
  不同于他们之间第一个吻的轻柔克制,这一次他有意主导,力道和气势都来势汹汹,唇齿间尽情深入的厮磨像是要将她所有的呼吸淹没。她已然仰着脸温柔回应,但对方显然不满足于此,强势抵着她温软的唇辗转缱绻。
  时栎身后细白的手腕逐渐酸麻泛红,有些受不住这越来越汹的力道。在她即将坚持不住身体就要往后倒过去的时候,身前的人一只手揽住她的背,另一只手到她脑后,将她带向自己的怀里。
  时栎悬在半空中的心脏这才落了下来,也终于可以腾出来一只手臂,小心翼翼抱住他,轻轻拽着他背后的衣襟。
  许是觉得她头发上的夹子太碍事,他粗暴拽下来扔到一边。她原本盘起来的长发倏然散了下来,带着她洗发水里淡淡的玫瑰味道,刺激得他呼吸声更加沉重。他修长的手指穿过她柔顺却凌乱的发间,指尖上的粗茧温缓抚着她的耳朵,怀里的人极轻微地一颤,手上倏然用力抓紧了他的衬衫——
  灯突然在这时灭了。
  两个人同时一愣,在黑暗中停了下来。
  他们都没动,仍旧贴得很近,看不清彼此脸上的表情,只能听到对方沉重的呼吸与心跳。
  门外传来敲门声,紧接着一道稚嫩的声音慢慢悠悠响了起来:“有人嘛?”
  周觐川知道是谁了。
  有大人的声音压低听不太清,几秒后,小男孩儿又奶声奶气地重复:“我有钥匙哦,没人我就要开门啦。”
  黑暗里的两个人反应各不相同。
  突然被打断的周队长烦躁地抿了抿唇。除了他那个堂弟,他们家没有别人能领着孩子干出这么无聊的事。
  时栎倒罕见的有点紧张。虽然只是孤男寡女你情我愿接个吻而已,她也一向不忌这个,但私下里怎么搞都行,在陌生人面前也可以,今天可是在人家的家宴上,她可不想被四世同堂一起围观。
  身前的人显然也感觉到了她的僵硬。她欲推开他,却又被他按了回去,一片漆黑中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察觉到她的脸转过去的,大手过来准确钳制住她的下巴,蛮横扳回来将刚才那个还没完成的吻再次压了下来。
  “别——”
  她略带急促的轻哑阻止声还没来得及出口,悉数被他封进了又一场的缱绻中。
  时栎在一阵暗不见光的晕眩中恍惚想,他大概是真的喝多了。
  门外的骚扰还在继续,门里的人却比刚才还要强势,手掌狠狠抵着她的腰,像是不满意她刚才的推拒,又像是把刚刚被打扰的不悦都算到了她身上,唇上的力道近乎掠夺,不容抗拒地蹂躏着、侵占着。时栎下颌被他抬高被迫仰起来,黑暗中的感官格外敏感,她的呼吸渐渐急促困难,眼泪都快让他逼了出来,承受着他的同时又不得不分一半的神出来注意着外面的动静。
  又响过几声之后,并没有人来开门,倒是有离开的脚步声,随后门外重新安静下来。
  门内的交缠还在继续。
  这个吻仿佛是被祈盼了太久,没有休止,也看不到尽头。他的衬衫在她手里一次次地攥紧,又松开,皱皱巴巴,不成样子。最终停下来的时候,时栎整个人都是软的,无力挂在他身上,闭着眼睛埋在他肩上低低呼吸,从未感觉到空气如此久违。
  身前的人低头抵在她颈间停顿了片刻,慢慢收紧了双臂。
  他轻轻吻着她耳后、颈侧,痒得她想躲,又躲不出他的怀里,只能有气无力地推着他:“你是不是喝多了?”
  “嗯。”
  “那你明天还会不会记得今天对我做了什么?”
  耳侧传来一声极轻的闷笑:“你以为我像你呢,酒品那么差。”
  “果然上次也是我被你侵犯。”时栎拿膝盖抵了他一下,“为什么不管喝醉的是谁受欺负的都是我?”
  环在她腰上的手臂陡然又重了几分,压制得他们之间再没有一丝多余的空间可以给她动作。
  他沉沉的嗓音在她耳边漫不经心响起:“侵犯不太准确。你很配合。”
  时栎低笑道:“配合还能让你把我嘴巴弄坏,那我要是不配合呢?”
  他片刻没说话,缓慢吻着她的耳朵,像是在认真思考她说的这种可能。
  “下次试试。”
  时栎笑了一声,略微用力推得他手臂松了些力道,仰起脸,低声问他:“那天晚上你为什么会良心发现给我打电话?”
  -
  周觐川垂眸望着怀里的人。他看不清楚她的表情,只能依稀感受到她的轮廓,跟她近在咫尺的气息。
  为什么?
  他恍惚想起那天中午,酒过三巡时他问江行,如果他认识这么一个人,不相信她,但是又好像喜欢她,该怎么办?
  江行上下打量他半天,匪夷所思地反问,你不相信她,是觉得人家图你钱还是图你人?图钱你好像也没有,图人的话,那不是更好吗,两情相悦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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