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卿医妃——BY:脑壳有包
脑壳有包  发于:2023年04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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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怪茵茵也猜不出他的身份来。”倪卿卿推开朱铭昭,忧心忡忡,“若步司当真在太师府待过,那为何跟在我身边的那些日子,就没人把他认出来?”
“带了人皮面具。”
“人皮面具?还真有这么神奇的东西。”倪卿卿苦笑着道,“他本来就是一张棺材脸,带了人皮面具,更是一张棺材脸,茵茵怎么会看上那张棺材脸?当初救他的时候,他脑袋受了重伤,谁打的?”
“我的人。”朱铭昭言简意赅。
“真是孽缘。”倪卿卿坐得离朱铭昭远了些,又道,“步司现在如何,手脚还全乎么?“
“他是囚犯,不是座上宾。”朱铭昭沉眉道,“你再不过来,当心我又在他身上抽几鞭子。”
倪卿卿双臂抱在身前,望着胖包子一样的双手,不满道:“凭什么是我过去,而不是你过来。”
朱铭昭也抱了双臂在身前,道:“谁错在先,谁就过来。”
“我何错之有?”倪卿卿问。
“有夫之妇,还大喊旁的男人的名字,难道你没错?”
倪卿卿气哼道:“人的名字,不就是拿来喊拿来叫唤的么。再说了,你明知道,我对孟二没那个心思,只是纯粹欣赏他的才气而已,你吃哪门子的飞醋!”
“除了你夫君我,旁的男人,你谁都不能看,不能想,不能欣赏。”
“霸道至极!”倪卿卿翘起二郎腿,冷笑道,“那我还欣赏新皇的智慧呢,那你也吃醋?”
“那不一样。”朱铭昭也做了与她相同的动作,冷笑道,“新皇不会瞧上你。”
倪卿卿继续冷笑道:“呵,瞧您说的,好像孟二能瞧上我似的。”
“孟二滥情花心,生冷不忌,现在没瞧上,不等于以后不会瞧上。“朱铭昭主动靠近了倪卿卿,一手拥着她,一手揭开她了她遮面的轻纱,在她淡淡的疤痕上啄了一口,道,“你脸上的疤,就快好了。’
“那有什么关系。”倪卿卿双手环住朱铭昭的腰,委屈道,“你对我好些,就不用担心我跟孟二跑了。你下次别当众罚我,我都嫁人了,要脸面的。”
朱铭昭心中一软,脱口道:“夫君错了。”
倪卿卿心中欢喜,漂亮的眸子盛了星辰,借着小郡王的句式,表白道:“你这夫君我还是很有些喜欢的。”
“多喜欢?”朱铭昭也扬了唇。
“这么喜欢。”倪卿卿主动送上了香吻。
上京城,夏天热,冬天冷,屋外飞扬起了如盐的细雪,今年冬天的第一场细雪。
屋中暖和,倪卿卿万分疲惫歇在榻上酣眠,朱铭昭再一一亲吻了一遍,不舍起身来。销魂恩爱,难怪君王不愿早朝。
屋外如盐的细雪,不知何时飞扬成了鹅毛大雪。
天快黑的时候,廖茵茵身披一身洁白的斗篷,踏雪而来,无声跪在了屋外。
盛贵原本以为,镇北王妃是来拜访自家世子妃,但见廖茵茵突如其来的此举,不由吃了一大惊。
“使不得,使不得。”盛贵赶紧道,“镇北王妃,您有何请求,起来再说。”
廖茵茵道:“我要见朱世子。”
盛贵道:“世子外出了,不在府上。“
“那我想见你家世子妃。”
“世子妃还在屋里歇着。”盛贵道,“您稍等,我让芍药去将她唤醒。”
倪卿卿被芍药推醒,本来还有些起床气,但一听廖茵茵还跪在屋外,赶紧裹了被褥,冲出屋外来扶她。“茵茵,你腿上还有伤呢,别又在雪地了冻着了。”
廖茵茵握着一张锦帕,道:”我知道了,我都知道了,你带我去见他。“
“起来再说。”倪卿卿扶了廖茵茵起身,拽着她到寝屋里,关上门来,道,“你知道了,朱允棣知道吗?”
廖茵茵摇了头。
倪卿卿小声道:“就算见着了,又能怎么办?朱允棣也是个大醋坛子,你就不怕他得知实情后,对你和步司不利。”
“我也管不了那许多,现在我只想见着他。“廖茵茵垂泪道,”小郡王说,地牢里的人,都活得很苦。“


第三百四十八章 地牢相会

“朱铭昭走时,留了腰牌,也吩咐过盛贵。
倪卿卿陪着廖茵茵,头一次踏进了府里的地牢。地牢外大雪纷纷扬扬,倪卿卿一身水蓝色斗篷,廖茵茵一身白色斗篷,并肩在雪地里留下深深浅浅的脚印。
盛贵前头引路。
地牢里内阴寒,比外面的雪地还冷。常年照不进来阳光,只靠烛火照明。秽气极重,到处都是高高低低的哀嚎声,让人背脊发凉,片刻都不想久待。小郡王说得没错,地牢里的人,活得都很苦,而且,活得没有半分做为人的尊严。
倪卿卿还好,勉强能忍,但廖茵茵却头一次见这人间炼狱,忍不住吐了出来。
“还是回去吧。”盛贵不忍再往前行。
倪卿卿也道:“还是回去吧。”她担忧茵茵待会儿承受不住。
廖茵茵摇了头,扶住倪卿卿,道:“继续引路。”
盛贵叹口气,边往前走,边道:“你们也别怨我们残忍,怨世子爷残忍。这些细作都受过特训,若不用重刑,休想撬开他们的嘴。而且不单我们如此,女真西凉对我们的人,也是如此。”
“他是哪国的探子?“廖茵茵问。
“西凉的。”盛贵道,“当初潜到太师府就居心不良。有次世子爷长途跋涉回上京,人困马乏之际,被他带人偷袭,世子爷差点死掉。”
倪卿卿心惊道:“是腹部受伤那次?”
盛贵回想了一番,道:“不确定,世子爷遇袭次数太多,我已经记不大清了。”
“他堂堂世子爷,竟活得像个刀口舔血的江湖人。”倪卿卿很是心疼,“他这次会离京多久?”
“少则七八天,多则一个月。”盛贵道,“世子妃,镇北王妃,待会儿你们见到了想见之人,千万别恨世子爷。各为其主,为了江山社稷,不得不为之。”
倪卿卿早就明白,所以即便中心愧疚,也选择了不闻不问。廖茵茵红了眼眶,默默点了头。
地牢被分成了许多小格子,每个小格子里,都有锁着一个浑身脏污之人。有的伤口得不到医治,已经腐烂化脓。
生为医者,倪卿卿只能看着,不能相救,心里极是难受。廖茵茵几度作呕,终于盛贵在靠墙的一间昏暗小格子前,停下了脚步。
“是这里了。”盛贵道,“牢门不能开,你们隔着牢门说话。”
廖茵茵已是泪流满面,隔着牢门,唤了声:“萧远。”这是步司在太师府做侍卫时的名字。
小格子里的人,姑且叫人吧,骷髅一样的人,并没有什么反应。
“怎么回事?”倪卿卿担忧出声,“还有生气吗?”
盛贵道:“有,只不过长时未进食,没有什么力气。他身份特殊,世子没对他动刑,只是纯粹让他挨饿而已。”
倪卿卿眼眶发红,道:“倒是动刑,还来得爽快些。”格子里的那人,已经瘦得不成人样,没有半分以前的影子,像极了贫困小国的难民。
那骷髅一般的人,似乎听出了倪卿卿的声音,艰难拨开挡住双眼的乱发,望向了倪卿卿。
显然是认出了倪卿卿,那骷髅一样的人,终于有了情绪波动,张开嘴,发出极为细弱的声音。
“救……救我……”
倪卿卿落泪道:“对不起步司,我不能,我不能。她在这里,丝绢的主人在这里,你看看,你好好看看!”倪卿卿把廖茵茵推到了前面。
骷髅一样的人,望向了廖茵茵,眼里带着迷惑与迟疑。
“是我,萧远,我是茵茵,我是茵茵。”廖茵茵很是激动,将怀中手绢展开了来。年幼时,她被风吹落了手绢,一个不苟言笑的小侍卫,分明是捡到了,却不肯归还。起初也并未太在意,后来却不知怎的,却亲自又绣了一张手绢,与那丢失的手绢,正好配成了双。
骷髅一样的人,双目无神地望了廖茵茵片刻,又将目光,殷切望向了倪卿卿。
廖茵茵无声垂泪,几乎站立不稳。
倪卿卿心酸不已,扶着廖茵茵,道:“我跟你说过,步司脑袋受了重创,全然记不得以往。”
盛贵点头道:“确实不记得了,关在地牢的这些天,饿了许久,什么都没还审出来。”
“能给他一口饱饭么?”倪卿卿哽咽着出了声。把人饿成这副鬼样子,朱铭昭好狠的手段。直接结果仇人,不是更好吗。
“什么?”盛贵没大听清。
“我说,能给步司一口饱饭么!”倪卿卿咆哮。寻常人,饿一两顿,都难受至极,看步司这样子,显然是三四天,才有点东西可吃。
盛贵为难道:“这是世子的意思,我不好擅自更改。”况且,挨饿也是刑罚之一。当初,世子爷差点死在这人手里,若不是念着他可能还有恢复记忆的一天,如何会留他到今日。
“那就给他一口饱饭!”倪卿卿红着眼道,“他失忆了,没有什么价值。要么一刀把他杀了,要么给他一口饱饭,世子追问起来,就说是我的意思!”
廖茵茵悲痛道:“这也是我的意思。他生,我生;他死,我死。”
骷髅一样的步司,又困惑望向廖茵茵,努力回想,却什么也回想不起。
“两位主子别激动,饭嘛,管够就是。”盛贵深知廖茵茵这小女子的决绝,前几天为孟二祈福,差点跪废了自己一双腿,还一声不吭,感动得长公主都想将她收作儿媳。
倪卿卿稍微平复了情绪,道:“不仅要管饭,还要让人,替步司调理身体。我不奢望,朱铭昭能把他放出来,只求他在这里,能过得安稳些。”
盛贵连连点了头:“都听您的,都听您的。世子妃深明大义,多谢您没硬逼着我将他放出牢里。”要是女主子当真胡搅蛮缠,或者以死相逼,他还真没把握,能应付得来。
“可以放出来么?”廖茵茵眼里燃起了点点希望。
“……”盛贵为难道,“还请王妃见谅,没有世子的意思,旁人无权放走任何一个囚犯,这是铁令。”


第三百四十九章 偏不和离

“雪越下越大,像是要吞没整个上京。
三更刚过,朱允棣便到了世子府,亲自来接廖茵茵。
“怎么哭了?”朱允棣望着廖茵茵红肿的眼睛问。
“没事。”廖茵茵摇了头。
朱允棣道:“倪卿卿,你说说,怎么回事?”
“诶……大概是为了孟二。”倪卿卿含糊出声。
“是么?”朱允棣面露狐疑。
“不是!“前一刻来泪流不止的廖茵茵,忽然起身道,“不是孟二,是为了所爱之人!”
倪卿卿惊愕了,盛贵也惊愕了,他们都尽量瞒着,却没料到廖茵茵会主动挑明。
“你所爱之人,难道真是孟二?”朱允棣握紧了双拳,他知道不是,但此刻,他真的希望,她所爱之人,就是孟二。
“不是。”廖茵茵道,“我所爱之人,被囚禁在这府中地牢里,备受折磨,我要陪他一起。”
“他是谁?“朱允棣额头青筋直跳。
廖茵茵坦然道:“府里以前的侍卫。”
“我要去杀了那奸夫!”朱允棣暴跳如雷,只觉绿云绕顶。
廖茵茵平静道:“他若死了,我也不独活。”
“那好啊,你们一起去地府,做一对亡命鸳鸯!”朱允棣暴呵,道,“盛贵,带我去地牢!我要宰了那奸夫!”
盛贵赶紧赔笑道:“镇北王见谅。您是知道的,没有世子爷吩咐,就是我家老王爷,也不能进地牢。您稍安勿躁,稍安勿躁。”
“还怎么稍安勿躁,你告诉我还怎么稍安勿躁!老子都绿云绕顶了,还怎么稍安勿躁!”朱允棣抬起手臂,想打一巴掌,打在这女人淡然的脸上,却终是舍不得,一巴掌狠狠打到了自己脸上,“是老子蠢,为你这不守妇道的女人,又喜又悲!你把老子当蠢货,瞒着不好吗!你现在挑明了,你究竟想要怎样!”
廖茵茵低着头道:“我想要和离。”
“休想!”朱允棣怒道,“除非老子死了!”
廖茵茵又道:“或者,你给我一封休书。”
“做梦!”朱允棣咆哮。
廖茵茵再道:“或者出家,或者去死,都行!”
“放屁!”朱允棣怒掀了桌子道,“你敢出家或者寻死,老子就让你那奸夫,凌迟处死!”
廖茵茵垂下眼眸,不再言语。
朱允棣怒砸了木凳,道:“怎么哑巴了,你到底想要怎样,继续说啊!“
廖茵茵道:“无话可说。”
“你!”朱允棣恨得咬牙切齿,见着东西就摔,还想去摔倪卿卿很宝贝的那张古琴。
倪卿卿赶忙拦下来,道:“朱允棣,你出屋子来,听我说两句。”
“你这同伙,嘴里能吐出什么象牙!”朱允棣双目喷火。
倪卿卿将琴递给盛贵包管,才安心下来,道:“听听嘛,你这么大的火气,茵茵嘴里连象牙都吐不出。“
“那好吧!”朱允棣摔门而出,胸中一腔怒火,也需要在冰天雪地里降降火气。
倪卿卿跟了出去,关上门,站在廊下,小声道:“你其实也不必这么大的火气,茵茵与那人,都已经是过去了。就像你跟柳悠钰,都是过去了。”
“那如何能比!”朱允棣怒道,“我是男人,她是女人!作为女人,就应该守妇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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