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人傻钱多的夫君黑化了——BY:延琦
延琦  发于:2023年04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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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人随意在街上走了走,而后找了一家看起来最热闹的茶楼迈了进去。
  门口的小厮立时上前,引他们到了座位上,又麻利上了一壶茶并几样小点心。
  这茶楼的大厅中有处台面,此时上头正在演着木偶戏。
  有几个艺人操作着一尺来高的小木偶,在台上又说又唱,时不时还比划几下动作,看起来很是滑稽。
  沈拾月还是头一回看这种木偶戏,感觉十分新鲜。
  ——没想到,在当下这朝代,艺人们的技艺便已经如此高超,木偶的举手投足都十分合拍,与她小时候看过的木偶片几乎没甚区别。
  厅中的客人们也都看得津津有味,其中还有跟随大人来的年幼小娃儿,时不时发出咯咯笑声,听起来甚是可爱。
  沈拾月也忍不住看了看身边的小傻子。
  见他也目不转睛的望着台上,不由心间得意,问道:“公子是不是很喜欢这个?”
  慕容霄:“……”
  为什么问他?
  他不过……在装装样子而已。
  不过话说回来,这种木偶戏他幼年时的确很喜欢,只可惜宫中只有大节庆时才能看到,演的还反反复复只有那几个本子,叫人失望。自是不如时下这些孩童们幸福。
  当然,他现在是个傻子,应该是喜欢看这个的,所以乖乖点了点头,而后继续朝台上看,顺便摸了几颗瓜子来吃。
  眼看约莫半个时辰后,木偶戏谢幕,有人端着木盘在观众中游走,观众们也纷纷拿出银钱投放,作为打赏。
  少的几枚铜板,多的则几块碎银。
  沈拾月便明白了,原来这茶楼瓦市主要是靠这打赏赚钱。
  而有意思的是,那端木盘的小伙子也很有些本事,每每碰见打赏多的顾客,他还会从袖中变出一朵绢花作为答谢。
  倘若那顾客带着小幼童,这小伙就变个小玩具出来,惹得小家伙们很是惊喜。
  眼看着那端盘子的人来到了近前,沈拾月也大方拿出几块碎银,放在了盘中。
  对方很是高兴,立刻要给她变朵绢花。
  沈拾月及时开口,道:“能不能给我变个好玩的,我们公子喜欢。”
  闻言,小伙子看了眼慕容啸,立时应好,随意挽了个手花,便变出了个泥捏的小老虎。
  虽然只有饺子大小,却有鼻子有眼,十分精致。
  沈拾月拿起道了声谢,而后托在掌心,递给了慕容霄。
  “给公子的。”
  语气与那些带着幼童的大人并无二致。
  慕容霄:“……”
  虽然没那么喜欢,但他还是学着那些小娃儿的模样,点了点头,将小老虎握在了手里,道了声:“好玩。”
  默默在旁看着的扶风:“……”
  哎,殿下真是不容易啊。
  不过,他并不晓得,此时握着小老虎的景王殿下,心间还是有几丝喜悦的。
  毕竟这是她特意给他要的。
  用心了。
  ……
  待观众们打赏完毕,台上又来了位说书人,响木一拍,眉飞色舞的讲了一段呼家将,听得人无不热血沸腾。
  待解说之后,同样有人打赏。
  而等说书人下去,却见有一对年轻男女上了台。
  男的手里拿着把胡琴,姑娘则抱了个月琴,二人长相都很清秀,仔细一瞧,眉眼间还有些相似,想来该是对兄妹。
  二人向观众鞠了一躬,便各自坐好,开始弹奏。
  那胡琴悠扬,月琴清脆,待将前奏弹完,姑娘便开始唱了起来,声音很是婉转清亮。
  待姑娘唱完,那青年也跟着开唱,声音浑厚高亢,感情也十分充沛。
  令人赞叹的是,二人边奏边唱,丝毫没有乱了拍子,且还配合的相得益彰,尤其唱的曲调,竟叫沈拾月莫名有种熟悉感。
  她不由跟着轻轻点头打牌子,很是沉醉的模样。
  慕容霄看在眼中,瞥了眼台上拉胡琴的男子,不由心间暗想——
  难道……那拉胡琴的便是那个“突突”?
  但好像不太对,她方才明明都不知此处是瓦市,又怎会认识这拉胡琴的。
  景王殿下决定再观察看看。
  眼瞧一曲唱罢,场内响起一片叫好声,观众们争相热情打赏,甚至还有人叫着再来一段。
  沈拾月便知道了,看来这二人是这茶楼的镇店之宝,很有粉丝基础了。
  不过人家确实唱得很好,声情并茂且极有感染力,也的确值得观众们叫好。
  而待叫好声落下,那青年便在台上道:“我兄妹二人,承蒙各位看官赏脸,今日就再为看官们唱一段《清河桥》。”
  台下随即响起掌声,兄妹二人便要开始演奏。
  哪知就在此时,却见一旁有人开口道:“《清河桥》有什么好的?给爷唱上一回《十八摸》。”
  话音落下,在场众人都是一愣,齐齐循声看去,却见说话的是一男子。
  约莫二十出头的模样,身材微胖,一身绫罗,头上竖了只玉冠,手里还拿了把折扇,打开摇几下,展示出玉质的扇骨。
  沈拾月心道,这大冷天的扇扇子,这莫不也是个傻子?
  再一瞧,这人眼下还有些乌青,看来还有点肾亏。
  而经此人这样一说,台上的兄妹二人立时陷入了尴尬的境地。
  当哥哥的只能赔笑脸:“请客官恕小的们无能,我二人唱的是皮簧,不会唱您说的《十八摸》。”
  却见那肾亏的傻缺哼笑一声,道:“什么皮簧皮白,不过都是乱弹,成日在勾栏里混的下九流,怎么会唱不了十八摸?”
  语罢朝身边的随从勾了勾手,叫人拿了只银锭出来,又对那姑娘道:“只要你肯唱,这二十两银子就给你。”
  这话一出,在场众人又是一顿。
  台上的哥哥只能又缓和道:“小的们实在有愧客官的抬举,小妹年纪还小,是真的唱不了那个,要不您换个别的听,我二人还会唱《挂龙灯》,《苦肉计》,《白鼠洞》……”
  话未说完,却见对方忽然一口打断:“少说这些废话,爷今日就要听你妹子唱这《十八摸》。若不想当着这么多人唱也可,等会跟爷回府,单独唱给爷听!”
  这话一出,沈石月也皱起眉来,低声问道:“这死胖子是谁?”
  扶风答道:“此人是怀亭侯的小儿子,名叫赵鸿盛。也就是汾阳王妃的小弟。”
  沈拾月恍然。
  原来是那汾阳王妃的弟弟,怪不得如此蛮横,跟他姐姐果真是一家出来的。
  而此时,见这姓赵的说完,台上那青年也严肃了神色,郑重道:“承蒙客官看得起,但我兄妹只是卖艺,并不会做别的事。”
  闻言沈拾月暗道一声好,虽则身处社会下等,也坚持凭真本事吃饭,不畏强权,这小伙子的确是个汉子。
  其卖艺无非是迫于生计,但能如此是非分明的维护妹妹,的确是位好哥哥。
  而见此情景,那酒楼的掌柜也上得前来,与那姓赵的赔笑道:“赵公子玩笑了,他们兄妹确实一向只正经唱戏的,今日还望您高抬贵手……”
  然话未说完,却被那姓赵的搡到了一边。
  众目睽睽之下,这赵弘盛又拿出两个银锭,与那姑娘冷笑道:“即是卖艺的,那便爷点什么唱什么,二十两银子嫌少,爷便再加上四十两,把十八摸给爷唱上十遍!”
  这话一出,其身边的随从也跳出来,指着那台上的兄妹道:“今日我们三爷就要听你们唱,你们若是想在京这城混下去,就老老实实听话,如若不然,立刻给三爷滚蛋!”
  语罢还一把将那位出来劝架的掌柜推到了地上。
  场中众人皆是一惊,甚至有孩童被吓着,哇哇哭了起来。
  见此情景,沈拾月终于忍不住了。
  她清了清嗓,道:“这位赵公子,莫不是大白天的喝醉了?此处只是供大家听曲儿喝茶的地方,别处自有那秦楼楚馆,您若是想去,又没人拦着,何必在此威胁平民百姓?何况这里还有这么多小孩子,叫大家看你笑话,岂不有辱你的威风?”
  奶奶的,主要她的小傻子还在这!
  这傻缺唱什么十八摸?莫不是要污了小傻子的耳朵?
  而她这话一出,那赵弘盛也是一愣,立时将她上下打量了一遍。
  但她戴着帷帽,又看不出面容,因此姓赵的只能问道:“敢问娘子是?”
  沈拾月笑了笑:“我不过同大家一样,在此听曲罢了。这二位唱得好,人品也好,阁下何必为难他们?”
  大抵是见她没表明身份,只以为她也是寻常百姓,赵弘盛又蛮横起来,道:“我为难他们?你可知爷是谁?”
  沈拾月冷笑:“不管你是谁,难道能尊贵过天子?宫中陛下都最为守礼,别人又怎么能仗着身份欺男霸女为非作歹?我劝你还是收敛些,否则哪日传到宫中,只怕要吃不了兜着走!”
  赵鸿盛恼羞成怒,立时也冷笑:“好个伶牙俐齿的小娘子,倒也很是厉害,你如此替他们叫屈,难不成也与他们一样,是下九流的贱籍?”
  说着眼珠一转,又坏笑一下,道:“想让爷放过他们,除非你给爷唱上一遍十八摸!”
  “大胆!”
  姓赵的才说完,扶风与小霜立时异口同声斥责。
  然两人其实还是慢了些。
  就在他们开口的瞬间,却见一只茶杯忽然飞出,不偏不倚,正砸在了那赵弘盛的脑袋上。
  扔茶杯的正是他们的景王殿下。
  而紧接着,赵弘盛便狠狠踉跄一下,血流了满面。
  其身边的几个随从吓了一跳,登时就要上前对慕容霄动手。
  扶风立时捏紧了手心。
  他晓得,虽然周遭有其他兄弟,但那狗皇帝的探子也在周围,若他们贸然出手,只怕会暴露。
  千钧一发之际,却见殿下忽然道了一声:“来人!”
  “这猪头竟敢欺负本王与王妃,拖出去斩了!”
  作者有话说:
  莫名其妙默默吃醋的殿下:娘子爱我,娘子不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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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了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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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听慕容霄这样说完, 在场众人都是一愣。
  那赵弘盛的几个随从也不例外, 怔楞过后,与那赵弘盛道:“爷, 他, 他说本王……”
  哪知那捂着脑袋的赵弘盛气急败坏道:“什么本王?怕不是哪里来的疯子!”
  ——哼,他自小在京城长大,这瓦市混的不能再熟, 还从未听说过有哪位王爷会来此地。
  再说, 他的亲姐夫便是汾阳王, 他又不是没见过皇亲,哪有王爷说话是这样的?
  此时脑袋上鲜血正不断涌出, 伤口更是疼得厉害,赵弘盛愈发恼怒道:“给我打!”
  扶风立时呵斥:“大胆狂徒!景王殿下面前岂敢放肆?”
  殿下既已亮明身份, 倒也好办了。
  耳听他这样说, 那几个赵家随从又是一愣。
  景,景王殿下?
  对啊, 那景王不就是傻子,难道这人真是……
  主子赵弘盛却哼道:“休得唬人!”
  哼,人人都道那景王傻的生熟不分,平素连门都出不了,怎么会把这茶杯扔的这么准?
  这不偏不倚正在他脑门中央,日后岂不是要破相?
  思及此他愈发恼怒:“景王殿下怎么会来这里?你们是哪里来的骗子?冒充皇亲罪加一等,给本公子往死里打!”
  然而话音落下,那几个随从却不敢贸然动手。
  ——说实话,看这几人气质都不一般, 万一真的是……
  而就在他们犹豫间, 沈拾月却开口道:“我与殿下今日微服出府, 体察民情,原本与民同乐,没想到竟然碰上你这种狂徒,仗着世家子的身份欺男霸女就算了,如今景王殿下就在面前,居然胆敢以下犯上?”
  “来人,去通报御史及京兆府,请他们奏禀陛下,看此人该当何罪!”
  说来也是巧,她话音才落,茶楼门口恰恰响起一声:“巡察御史大人到!”
  ——原来是店中伙计见情形不对,脚快先去请了街上的巡察御史。
  紧接着,便见那位巡察御史进了店中,呵道:“何人在此打闹?”
  围观百姓们立时让出一条通道,叫那巡察御史来到几人跟前,第一眼先瞧见了头破血流的赵弘盛,便问道:“赵公子怎么受伤了?”
  赵弘盛仿佛见到救星一般,立时指着沈拾月慕容霄道:“是他们打的!他们还冒充皇亲,其罪当诛。御史大人快将其拿下!”
  “竟有此事?”
  那巡察御史便又向慕容霄投来目光,待看清眼前的人,却吓得一愣,立时躬身道:“下官程高志参见景王殿下!”
  ——想他做官十年,从前也曾有幸参赴过元正朝贺,当时储君就坐于君王之侧,如朗朗明月,叫人过目不忘。
  如今她又岂会认不出,眼前这位,正是当年的太子殿下?
  而听他这样一说,那赵弘盛也愣住了。
  难道这人,竟然真的是……景王?
  而身后,其余众人却已经跟着那巡察御史程高志纷纷行起礼来:“拜见景王殿下。”
  沈拾月替夫君道了句免礼,便对巡察御史道:“幸亏程大人来得及时,否则,只怕殿下与我都要挨了这位赵公子的打。”
  程高志一顿,只得赶紧问道:“下官来迟,不知是出了什么事?殿下与王妃怎么会在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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