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她没有任何抵抗的力气,只能缴械。
良久,路安纯终于问道:“但你会失去全部的自由,跟我一样生活在地狱里,忍得了吗?”
男人望着她的眼睛,无比坚定地说:“路安纯,你信不信我。”
“你这话什么意思?”
“你信我,就嫁给我。”
路安纯心脏都缩紧了,抓着他的手臂:“什、什么意思?”
男人附在她耳畔,沉声说:“我不是回来陪你牺牲的,路安纯,我是来救你的。”
……
魏封用浴巾擦干了她的身体,用浴巾将她裹成了毛毛虫,扛起来,小心翼翼搁在了松软的大床上。
路安纯不解地问:“不是,你为什么要用扛的。”
“你觉不觉得这个动作很man。”
“我完全不觉得,魏封,你脑子里一天到晚在琢磨什么啊?”
魏封笑了下,解开她的浴巾,路安纯立刻钻进了被窝里,只伸出一截如藕段般的小臂:“帮我把睡裙拿过来。”
魏封从衣柜里取出她的黑色睡裙,却使坏地没有给她:“我听说luo睡有益身心健康。”
“魏封,我数到三,你再胡闹,我就把你赶出去,并且结婚的事情也马上后悔。”
还不等她开口,魏封立刻乖乖地将睡衣递了过去:“路安纯,你这样特没劲。”
“我怎么没劲了。”
“以前你用分手威胁我,现在用结婚威胁,能不能有点新的创意。”
“要什么创意,管用就行了。”路安纯在被窝里穿好了睡裙,探出乖巧的小脑袋,扯了枕头,舒服地侧身躺下来,“我要睡了,你自便吧。”
魏封给她捻好了被单,一个人去了洗手间,哗啦啦的水声传来,路安纯翻过身,望着磨砂门上那一抹模糊的黑色身影。
一股睡意沉沉地涌了上来,她闭上了眼睛,迷迷糊糊间,感觉到身后有人抱住了她,怀抱安稳而炽热。
那一夜路安纯没有做梦。
因为她全部的美梦,此刻正紧紧地拥抱着她。
第72章 婚纱
那天下午, 路安纯回到江汀别墅。
路霈不在,路安纯还没进门,就听到了柳励寒和柳如嫣两姐弟在吵架。
路安纯没有进去打扰他们, 在院子里耐心地等待着。
两姐弟吵架是常事了,这几年矛盾也越来越多,关系越来越恶劣, 不像姐弟,倒像是仇人一般。
路安纯听到有花瓶碎裂的声音, 本来想进门劝阻,却听柳如嫣声嘶力竭冲他怒吼道:“这些年,我真的受够了!”
“如果不是路先生, 我们能住这么好的房子?能过这么好的生活?姐,你胡思乱想什么。”
女人嗓音里带着颤栗的哭腔:“柳励寒, 你知道我每天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 你知道他打了我多少次,是, 你现在是过着好日子,但你的好日子是用我的痛苦来换的。柳励寒,我真的过够了。”
柳励寒听到这话, 嘴角勾了冷笑:“我在他身边混了这么多年, 像狗一样,帮他做了多少脏事。到头来, 也就混了个项目主管。而魏封那家伙,这才来多久, 现在已经踩在我头上了。路霈他从来没有真正看得起我!如果你真的肯多帮帮我, 至于这样吗?”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柳励寒:“你竟然…这样说?”
柳励寒走到她身边,轻轻捧着她颤抖的肩膀, 附在她耳畔,小声说:“姐,别说路先生不会放你走,就算他要放你,我也不会同意的。你把心静下来,好好想一想,咱们姐弟俩,只有好好靠着他这棵大树,才能站得更稳。”
“啪”的一声,柳如嫣一巴掌落在柳励寒脸上。
他侧过脸,嘴角勾着一抹疯狂邪佞的笑:“如果这样能让你舒服些,我可以每天过来让你打一巴掌。所以,忍耐其实也没那么难,对吗,姐,你一走,那我就没戏唱了,我绝对不会让你毁了我的前途。”
说完,不顾女人的哭泣,柳励寒大步流星地走出了门。
院子里,他和路安纯撞了个正着。
她坐在庭院回廊的石砌椅边,夏日微风吹拂着她的白色裙边儿,她冷冷淡淡地扫着他,却连一句多的话都不想和他说,眼神里的轻蔑,明明白白。
她的眼神让柳励寒分外不爽。
这么多年了过去了,他一步步在路霈面前证明自己,一步步变成自己曾经无比渴望成为的那种人,可是…她从来都没有把他放在眼里过。
柳励寒走到路安纯面前,冷冷笑着:“听说你要结婚了,恭喜啊,这一次你爸给你相的对象,应该很合你的心意。”
“的确,没有比他更合我心意的人了。”路安纯与他擦身而过,不想再与他多言。
柳励寒却很不甘心,咬牙切齿道:“你就不怕我告诉路先生吗!”
路安纯无所谓地耸耸肩,回头望着他:“我本来就不想让魏封进路家,你要是去说了,我谢谢你救他出火坑。不过我提醒你,你要是敢添油加醋地说一些会给他造成伤害的话,那你18岁对我做的那件事,也别想我替你遮掩了。”
柳励寒和路安纯对视着,女孩早已经不复当初小心谨慎的模样了。
她现在什么都不怕,连路霈都不放在眼里,更遑论是他。
给路安纯下|药那件事,是柳励寒当年一时意气昏了头,事后每每回想,也觉得心惊胆战,无比惶恐。他这么多年的努力和奋斗,极有可能被那件事…毁于一旦。
那件事,绝对不能被路霈知道。
“你…你们没有证据。”
“需要证据吗?”路安纯冷冷一笑,“你说路霈信我,还是信你。”
“……”
“而且,我没有证据,魏封有,当初许初茉亲口坦白了一切,录下了视频。如果你想玉石俱焚,尽管去路霈面前告状,我不在乎。”
路安纯说完,转身走进了别墅。
柳励寒望着她的背影,沉沉笑了下:“安安,你放心,我不会说的,提前预祝你,新-婚-快-乐。”
……
路安纯走进房间,柳如嫣本来坐在沙发边擦拭眼泪,见她进来,连忙抹掉了眼泪,做出若无其事的样子:“安安你回来了。”
路安纯抽了纸巾,递到柳如嫣手里:“柳姐姐,我都听到了。”
柳如嫣神情闪躲,低头说道:“让、让你见笑了。”
“柳姐姐,这么多年了,这个家里只有你对我好,你放心,我肯定站在你这边。”
柳如嫣望着她,忽然激动地握住了她的手:“安安,我真的…真的快要受不了了,这样的日子,我一天也过不下去了。”
路安纯盯着她那双漂亮的丹凤眼,那双眼睛是她与路安纯母亲最像的地方,路安纯无数次望向她,都能在她眼底看到母亲的影子。
“柳姐姐,你想走吗?离开这个家,离开路霈。”
“不不,我没有这样想。”柳如嫣眼底似有恐惧,连连摇头,“他不会放我走,不会的。”
“只要你想走,我会帮你。”路安纯压低了声音,坚定地说,“我和魏封,我们都会帮你。”
柳如嫣哆哆嗦嗦地望向路安纯,仿佛她是她眼前唯一的救命稻草:“可是,要…要怎么做呢?”
“这件事,靠我一个人不可能做到。”路安纯安抚道,“柳姐姐你先不要急,我和魏封商量看看,他一定有办法的。”
柳如嫣啜泣着,紧紧地抓着她的手。
路安纯轻轻替她拭去眼泪,当初她眼睁睁看着母亲困死在这个囚牢一样的家里,生命如冬日里凋零的腐殖,一点点消散逝去、
如今她无论如何,也要帮柳如嫣离开这个家。
待她回房间之后,柳如嫣擦掉了脸上的泪痕,躲到洗手间,轻轻关上了房门,确定门外无人之后,她小心翼翼拨通了备用手机里仅有的那个号码。
“魏封吗?”
“是我。”
“我跟柳励寒透露了想要离开的心思,如你所料,他大发雷霆,肯定会有所防备,一切都很顺利除了…”柳如嫣深吸一口气,“安安忽然回来了,她也听到了。”
男人低沉的嗓音传来,波澜不惊:“她怎么说。”
“她说会帮我离开,我担心…会不会影响你的计划。”
“不用担心,她应该会来找我商量。”
“那就好。”
……
挂断柳如嫣的电话没多久,魏封便接到了路安纯的电话:“老婆。”
“魏封,什么时候有空见一面,我有事情要跟你商量。”
“对你,我随时有空。”
“现在?”
“现在不行,在工地。”
“明天?”
“明天也不行,工地的事很多。”
“……”
“那就不要说什么随时有空!你这张嘴,真的很讨厌。”
男人轻笑了一声:“你不是最喜欢我的嘴。”
“……”
“周五我预约了试婚纱,要过来看看吗?”他提议。
“试婚纱?”
“嗯,我自己的新郎礼服,还有你的新娘婚纱。”
路安纯不解:“你为什么这么积极啊?”
“我也要问你,你为什么这么不积极,准新娘不都应该自己主动预约时间,迫不及待地试穿婚纱,路安纯,你又在做什么?”
“可…不是还没有领证啊。”
“无所谓,先办婚礼。”
“你都定下来了?”
“不是我。”魏封沉声说,“是路霈,他已经通知我了。”
“可他都没跟我商量。”
不过,想来也正常。
路霈定下来的事情,是根本不需要告诉路安纯的,他既然已经选定了魏封作为她的丈夫,轻易不会改变,更不会征询她的意见。
就像当初逼她放弃北方的院校,选择报考离家最近的川江美院,他是连专业都替她选好了。
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
“怎么不说话。”他问。
“我在想,如果不是你,而是其他男人,也许我的命运会很悲惨。”
“路安纯,我说过,我会救你。”
之前路安纯很抗拒魏封回来,但是真的到了临近婚期的这一刻,她又是何等庆幸魏封愿意不顾一切地回到她身边。
如果不是他,而是其他任何人,路安纯往后的日子,每一天都会比现在痛苦煎熬百倍千倍不止。
他放弃了梦想,献祭了自由,选择了她。
……
次日上午,路安纯来到了monica高端定制婚纱的门店,一进门,便看到魏封穿着合体的黑色西装,站在宽大的落地镜前,整理着衬衣领。
西装剪裁合宜,将他匀沉的身材拉伸得越发挺拔。
大厅里暖色灯光打得很足,灯光下,他的五官是挑不出任何瑕疵的完美无瑕,宽阔的眉宇,挺立的鼻梁,锋薄的唇,每一个细节都经得起细细的推敲和观察。
黑色与他尤其相配,衬着他孤绝冰冷的气质,乍一看不太好说话,而恰恰是这一身杀伐决断的气质,也让路霈很喜欢带他出席各种商务合约的谈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