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惑着将照片反过来看了看,只见照片背面写着几行小字,是一个人的姓名籍贯和出生年月日,最后一行用繁体字写着‘小人必杀’四个字。
“这什么呀?看着怎么有点渗人?”孙姨颤巍巍的问。
时卿摇了摇头表示她也不确定,说:“看样子像是一种诅咒,不过这画的东西就不伦不类了。”
就在这时,时卿她们身后的别墅大门外忽然传来滴滴两声,然后大门就被人从外面推开。
徐拓推开自家大门,首先看到的是三个女人堵在玄关处,目光落定在徐大夫人身上,并没有很意外:
“婶婶,孙姨,这位是……弟妹吧?”
徐大夫人点了点头,说:
“她就是时卿。”
徐大夫人很不喜欢蒋丽丽,就在来时的路上给徐拓打了个电话。
徐拓被最近的事情弄得心力交瘁,心里像压着大石,其实也不怎么放心把事情交给蒋丽丽去做,在公司心神不宁的时候,徐大夫人打电话给他,听语气似乎有些生气,他哪里还敢耽搁,交代完手头工作,就马不停蹄的赶了回来。
刚想问她们为什么站在玄关不进去的时候,徐拓就听见屋里那些吱哇乱叫声,他脸色大变,慌忙进去查看。
“哎,里面危……”
徐大夫人的‘危险’还没说完,就见时卿摇了摇头,示意徐大夫人看一看客厅。
说也奇怪,自从徐拓进门后,别墅里那乒铃乓啷的打砸声就没有了,刚才还追着蒋丽丽一行不依不饶的东西不知什么时候全都静悄悄的掉在地上,就好像刚才悬浮在半空追着人打的画面不存在一般。
徐拓看着满地狼藉,两只手掌在脸上用力揉搓了好几下,他真的快要崩溃了,再这么下去,他真的快要疯了!
躲在窗帘后瑟瑟发抖的蒋丽丽感觉没东西砸她了,才敢悄悄探出半边脑袋,见周围没动静后,才从窗帘后面扑出来:
“徐拓……”
徐拓扶住冲出来的蒋丽丽问她:“究竟怎么回事?”
蒋丽丽惊魂未定,指着满地狼藉说:“怎么回事你看不到吗?地上这些东西,刚才全都飞起来了,追着我砸!我就说家里有鬼,你还不相信!”
徐拓不知道说什么好,一来他回家确实没看到蒋丽丽口中所说‘东西全飞起来’的画面,二来他也确实不相信家里有鬼。
蒋丽丽的两个朋友从楼梯上探出头来,两人形容狼狈,精致的妆容花成一片,调色盘一般的脸上满是惊恐。
宋大师从桌布下面爬出来,头上脸上都挂了彩,本来就没几根的头发乱糟糟的贴在头皮上,别说装深沉了,现在的他怎么看怎么滑稽。
徐拓看见宋大师,眉头紧锁,问道:
“他怎么又来了?我不是让你别理这骗子吗?”
之前蒋丽丽把这人介绍给徐拓认识,说是什么HK来的顶级风水大师,徐拓一眼就看出这人是个骗子,于是叮嘱蒋丽丽不许理会他,谁想蒋丽丽根本没把徐拓的话听进去。
“我,我,我就是……想让他试试……”
蒋丽丽有点心虚,其实经过刚才的事后,她也意识到这个把自己吹嘘得天花乱坠的宋大师,根本没有任何本事,但凡他有他吹嘘的十分之一厉害,刚才都不会那么狼狈。
“试什么?我让你去找婶婶帮忙,你又跟他牵扯什么?”质问的同时,徐拓瞬间就想到一件事,他问蒋丽丽:“你……不会还带他一起去徐家了吧?”
要么说徐拓聪明呢,徐大夫人电话里根本没提过宋大师的事,他仅凭蒋丽丽的表情就猜了出来。
见蒋丽丽眼神闪躲,徐拓哪有不明白的。
徐大夫人主动提出帮他,他很感激,想让蒋丽丽上门去接一下,以示感谢和尊重,她倒好,直接带个同行上门挑衅。
徐拓有点无力,自从跟这个年轻姑娘结婚以后,他才真正的理解到,跟一个智商不在同一水平线的人说话做事有多累!
以前跟苏婧在一起,哪怕他一句话不说,只一个眼神苏婧就能准确的知道他的意思,然后根本不必他操任何心,就利索的把事情给办好了,妥妥帖帖,面面俱到,不会留任何尾巴让人收拾。
但蒋丽丽不同,她是年轻有活力,可也仅此而已了。
每天在家睡到日上三竿起,中午约朋友吃个午饭,下午再去美容店做做美容,修修指甲,她的一天全都用在这种根本毫无意义的事情上。
不过只要家里太太平平的,蒋丽丽的这些开销和生活方式,徐拓都能接受,可现在这个家都成什么样了!
“我,我就是想,多个人,多个帮手……再说了,时大师也同意了的。”蒋丽丽试图转嫁责任。
这时,时卿和徐大夫人也走入客厅,徐大夫人走到蒋丽丽和徐拓面前,面色铁青的交给徐拓一张照片,徐拓接过照片看了一眼,不明所以的问:
“婶婶给我苏婧的照片干什么?”
“这照片是个诅咒。”徐大夫人看向蒋丽丽,沉声道:“具体的你问她。问她找那个宋大师对苏婧做了些什么?”
徐拓把照片转给蒋丽丽看,用眼神示意她解释一下,蒋丽丽小声嗫嚅:
“之前我请宋大师算了一卦,他说家里这一阵子不太平,是有小人作祟。他说苏婧就是那个小人,我想想肯定就是她!她就是气不过我们上门跟她要东西,所以故意在背后害我们。”
徐拓深吸一口气,他现在真想把蒋丽丽的脑子扒开来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这种鬼话她居然也信,忍着脾气问她:
“所以,你就扎小人,害苏婧吗?”
蒋丽丽有些理亏的低下了头,嘴硬的说:“我,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她既然敢害我们,那我……”
“住口!”
徐拓怒喝一声阻止了她后面的话,想把照片砸到她脸上,但看到照片里苏婧那温和的眉眼时,又有点砸不下去。
他捏着眉心痛心疾首的说道:
“蒋丽丽,你到底想干什么!我跟苏婧已经离婚了,她没有从我这儿得到什么好处,唯一的一条项链,是我妈临死前留给她的,你跟我闹,非要拿回来自己戴,我信了你,我跟你去要了,人家也把项链还给我了,你还想要我怎么样,你还想要她怎么样?”
“做人不能这么没底线吧你!”徐拓指着蒋丽丽骂道。
蒋丽丽被骂得很不服气,想辩解,想反驳,可发现自己一点底气都没有。
而这时,宋大师见势不妙,就想贴着墙根逃跑,被徐拓高声喝住:
“站住!”
宋大师早已被这家诡异给吓坏了,乍听到徐拓的高声就吓得条件反射抱头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骗人的。是她,她请我来的,我,我把她给我的钱都还给你,我全还给你,你放过我吧!”
徐拓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把他往沙发靠背上一摔,举着苏婧的照片说:
“你对她做了什么法?立刻马上给我解开!她要是有什么损伤,我废了你!”
宋大师害怕得不断摆手求饶:
“没有没有,我就是做了个三灾五病的小法阵,她,她不会有太大损伤的,你放心,我,我马上解,马上就解。”
宋大师双手接过苏婧的照片,从唐装口袋里掏出一支马克笔,伏趴在沙发上写写画画起来。
蒋丽丽看到徐拓的反应,好像终于找到了一点撒泼的理由,她对徐拓质问道:
“徐拓!还说你和她已经没什么了,你看看你多紧张她,你都没有这么紧张过我!口口声声说爱我,都是骗我的!”
徐拓头脑要炸,懒得跟她多言,一眨不眨的盯着宋大师的动作。
“不用解了,让他走吧。”
时卿觉得这场戏看到这里够本了,继续看下去的话,还不知道这些人要闹到什么时候呢。
徐拓和蒋丽丽的目光同时转向时卿,徐拓有些为难,说:
“不解怎么行,苏婧她……”
“你自己看看他的样子,像是能做出三灾五病法阵的人吗?这破玩意儿,连天桥下十块钱三张的符都比他有用。”时卿直接开嘲。
宋大师被人当面这么评价委实没有面子,可此情此景他哪里敢反驳,还是先逃跑比较重要。
徐拓的目光在宋大师身上扫了一圈,发现时卿说的没错,这么个连自己都保护不好的人,又怎么可能做出能真正伤害到人的法阵,是他太过紧张,关心则乱了。
放走宋大师以后,徐拓又把蒋丽丽的两个朋友也赶走了,他亲自把客厅里稍微扫了一下,把沙发收拾出来,请徐大夫人和时卿她们坐下,然后才开始正式讨论徐拓家的情况。
“徐拓,你刚才说,你们去跟苏婧要东西是怎么回事?”徐大夫人问。
徐拓惭愧的低下头,叹息道:
“我和丽丽结婚后,她看到我妈以前的照片,脖子上戴了一条项链,问我这条项链在哪里,我告诉她我妈给了苏婧,她当时就吃醋了,说我和苏婧藕断丝连,还打电话去骚扰苏婧,让苏婧把项链还回来,说了不少难听的话。”
“苏婧不胜其烦,就跟我联系,说同意还项链,我就和丽丽一起去她家把项链拿回来了。”
想起这件事,徐拓就一万个抬不起头,前妻跟他风风雨雨二十年,儿子已经快大学毕业了,她在自己这里什么都没得到,临了最后一条项链,还被迫还了回来,徐拓午夜梦回都要被愧疚折磨得难以入睡。
可有什么办法,选择离婚的是他,选择跟蒋丽丽结婚的也是他,就算他再怎么愧疚,跟苏婧也已经是过去式了。
徐大夫人有点印象,问:“是淑君的那条蓝宝石项链吗?”
徐拓点头:“是,就是那条。”
“糊涂!”徐大夫人怒斥:“那项链是淑君当众赠送给苏婧的,我在场是见证,淑君当时明确的说,无论今后发生什么,那条项链都属于苏婧的个人财产,你们有什么理由把项链要回来?”
“呵,徐拓啊徐拓,你还真是绝情!苏婧跟了你二十年,帮你生儿育女,操持家务,最后你给了她什么?她什么都不要就答应离婚,你以为是她傻吗?错了!是她已经看透了你,认清了你,她不想要你任何东西,觉得脏!”
“那项链是淑君给她的,她念着淑君的好才一直留着,没想到你们居然还去要了回来!哎哟喂,真是够不要脸的!不要脸!”
徐大夫人很少这么生气,因为觉得生气不优雅,但现在她已经顾不得优雅不优雅,只想骂这个打着追求爱情的旗号抛妻弃子还自以为体面的男人。
徐拓被骂得无地自容,他说:
“婶婶骂得对,明天我就把项链给苏婧送回去。那确实是她的东西。”
谁知蒋丽丽却不依:
“凭什么!那是你妈妈给儿媳的,她都跟你离婚了,我现在才是你妈妈的儿媳,那项链就应该给我!”
那条项链是蓝宝石的,有鸽子蛋那么大,蒋丽丽把项链要回来的第二天就已经拿去鉴定过了,确定是极其罕见的真宝石,市场估价不少于五百万,这么贵的项链她怎么可能让给徐拓的前妻?
“你懂什么?那是我妈给苏婧的,跟你有什么关系?”徐拓怒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