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反派的早死白月光——鱼里里x
鱼里里x  发于:2023年04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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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仿佛天朗月清时突然大雨倾盆,又好像浓云遮住万丈天光。
  小谢容景站起身,拍拍衣摆上的土,“我娘在叫我。”
  他走进房门,虞穗穗也随之跟上。
  在原剧情中,完全没有提到谢容景他娘。
  人们只知道他是谢冕的儿子,而这位魔主有十几个妾室,谁知道他是从谁的肚子里生出来的。
  当然,身为整个世界最大的反派,也没人敢去窥探谢容景的过去,只隐隐记得他在天照门呆过几年。
  “宝宝,怎么有客人?”
  一道温柔的女声响起,轻轻的,细细的。
  说话的女人身形纤弱,皮肤白得几乎透明,五官却是摄人心魄的美丽,整个人宛如一株细瘦的香雪兰,只消看一眼便令人移不开视线。
  虞穗穗心道,难怪谢容景长得好看,原来有个这么漂亮的娘。
  只是他娘看起来有点眼熟,似乎在哪张画上见过。
  虞穗穗一时想不起来,开始犹豫是叫阿姨还是叫姐姐。
  按理说,她和谢容景算是一个辈分,可是他娘看起来这么年轻,阿姨二字实在叫不出口。
  但也不需要叫了。
  因为他娘开始掐谢容景的脖子。
  “宝宝,娘不是和你说过,不要和这里的人说话吗?”女人的声音仍是细细的,纤纤玉手扼住自己儿子的脖颈:“你怎么不听话,怎么不听话……”
  这是在干什么!
  虞穗穗吓了一跳,连忙将小谢容景抢救下来。
  女人并没有什么力气,轻轻一推便软到在地上,而幼年反派的反应更是怪异,他一动不动地看着他娘,漆黑的瞳孔里仿佛栖息着古寒的长夜。
  “娘经常会想杀了我。”
  察觉到虞穗穗的视线,小谢容景用一种平淡的口吻道。
  他说的云淡风轻,像是已经对此事司空见惯,虞穗穗解开小谢容景脖颈处的衣扣,发现他白嫩的脖子上青青紫紫,全是斑斑点点的手印。
  “……”
  “为什么要做这种事。”虞穗穗对地上的女人说:“他可是你亲生的孩子。”
  听了这句话,女人的瞳孔猝然放大。
  “我亲生的孩子……”她抱着头,语焉不详地呢喃着:“他是魔族,是魔族……是我亲生的魔族……”
  她看起来精神状态很不正常,身体状况也不好,随着一阵剧烈的咳嗽,衣襟处溅上了点点血花。
  再抬头时,女人又温情脉脉地望着小谢容景,轻声道:“宝宝,娘带你一起死好不好?”

 
 
第37章 
  “不好。”小谢容景认真地建议:“娘为什么不杀了谢冕。”
  女人的脸色更加白了几分, 若不是虞穗穗在中间拦着,她又要扑过来掐她的儿子:“谁让你、谁让你提这个名字……”
  幼年谢容景满脸跃跃欲试,带着几分天真的残忍。
  “等我长大, 我就替娘杀了他。”
  啪——
  一声清脆的响声, 小谢容景的脸上印上五个红红的手指印。
  他幼时便长得白,皮肤也嫩,巴掌印几乎覆盖了他的大半张脸。
  女人下手很重,小谢容景的半张脸高高鼓了起来。
  他却仍是没有躲,也没有反抗,一声不吭地望着他娘。
  女人哭了,显然不能接受五岁的儿子声称要杀他爹, 她抽泣着抹着眼泪:“宝宝, 你正常一点, 正常一点好不好?”
  穗穗叹气。
  其实……他娘现在的状态和谢容景比起来, 也没有正常到哪去。
  女人很怕看到谢容景表现出和普通五岁小孩相悖的样子, 她抹了把眼泪,细声细气教育道。
  “以后不可以说这种话了……听到没有?”
  “宝宝, 你乖乖的……”她又要来抱儿子:“是娘的错, 娘不该打你……”
  她这样说着, 仿佛再次变回先前那个温柔的娘亲。
  “娘每次说的都不一样。”小谢容景对虞穗穗说:“再过一个时辰,她又会说别的话。”
  虞穗穗小心问道:“比如呢?”
  “比如又要杀了我吧。”
  小谢容景平静道。
  “她说过, 不想被别的人类看到她现在的样子。”
  两人对话期间,女人始终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对周围的情况毫无反应。
  虞穗穗环顾四周, 屋内的陈设像极了精美的中式闺阁,角落的熏香炉里飘飘渺渺升着暖烟,桌上放着一根雪白的玉笛, 旁边还有几只纸折成的小青蛙。
  “我们离开这里吧。”她说。
  陈旧的伤痕已被岁月所隐埋,或许只能在虚妄的幻境中,才能堪堪帮上一把。
  “娘不让我离开这间院子。”小谢容景摇摇头。
  “我可以带着你们一起走。”
  虞穗穗想,希望门口那些魔族们还在叫她魔主大人,这样她便能很轻易的将两人带出魔界。
  怎料谢容景又拒绝了。
  他扬起小脸,黑白分明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盯着虞穗穗。
  “再过两个时辰,我娘就会死掉。”
  “……”
  “你怎么知道的?”
  虞穗穗感觉背后发冷。
  “我就是知道。”
  小谢容景丝毫不觉得自己说了什么令人惊诧的话。
  “然后,又会回到刚刚的样子,我在门口搭宝塔,娘在里屋吹笛子。”
  无尽循环所发生过的事情——这就是幻境的本质?
  虞穗穗隐约明白过来。
  可按理说,谢容景是不该知道的。
  理论上,幻境每次重启便会再次清空他的记忆,令每次的经历都像是初次体验。
  他不会记得接下来所发生的事……可他偏偏记得,甚至还明白自己在这一天的轮回中待了很久很久。
  “所以你才说,你不是这里的人?”
  虞穗穗问道。
  “嗯。”
  小谢容景像个小大人一样地看着她。
  “你到底是谁,我之前从未见过你。”
  说起她的来历,那便说来话长了。
  虞穗穗干脆长话短说:“我是来带你出去的。”
  听阵修教习的意思,在问心阵中待久了会很危险,她必须让谢容景离开这里。
  虞穗穗做好了对方不配合的准备,心想若是他不答应,便将他拎起来打包带走。
  大反派她打不过,一只小团子还是能搞得定的。
  怎料小谢容景狡黠一笑,满脸纯真。
  “我知道怎么出去哦。”
  “什么。”虞穗穗先是一愣:“真的?”
  小团子皱眉:“你是在怀疑我吗。”
  “……”
  虞穗穗发现谢容景小时候乖是乖,但同时也非常臭屁,说话的调调很拽,骨子里还透着某种淡淡的矜傲。
  他用短短的手指头指向院门:“只要我离开这间院子,便不会再有下一个今天。”
  “之所以留在这里,是我不明白。”小谢容景满脸困惑:“娘临死前说她爱我。”
  “爱是什么意思呢?”
  ……
  虞穗穗摸摸他的头,像大反派时常对她做的那样。
  大反派——或许更应该叫幼年反派,似乎很喜欢被摸摸头,他舒服地眯起眼睛。
  “我们该出去了。”
  虞穗穗表示同意。
  她更该做好当下该做的,比如将谢容景全须全尾带出幻境。
  “你要带他去哪里?”地上的女人突然抬头,直视虞穗穗。
  她很瘦,还生着病,脸色苍白如纸,看上去就像一阵缥缈的烟,风一吹就散了。
  众所周知,带走幼崽是要和人家娘亲打招呼的。
  虞穗穗蹲下身,和谢容景他娘平视。
  “我要带他离开魔界。”她如是说。
  女人的双眸不可置信地睁大:“真的?”
  她又想到什么,怯怯道:“可是宝宝……宝宝他在外面,会不会被人欺负?”
  女人说着说着又要掉眼泪,她本就不是一个坚强的人,精神状态也时而好时而不好,坏的时候好几次掐死谢容景,好点的时候又像现在这样,哭着拉住虞穗穗的手。
  “不行……外面的人会讨厌宝宝,会打宝宝,宝宝他和别的小孩子不一样……你不能带走他。”
  不得不说,她的担心确实有一定的道理。但谢容景已经离开了天照门,从今往后,他只会变得越来越强大。
  没人能欺负他,只有他欺负别人的份。
  因此,虞穗穗信心满满地安慰他娘:“放心!我不会再让这种事发生。”
  女人的睫毛上挂着晶莹剔透的泪花:“你是说……你会保护他?”
  这是当然的!
  虞穗穗想,她本来就是要来对谢容景好的。
  见虞穗穗点头,女人破涕为笑,失去焦距的双眼也渐渐有了神采,她拿起桌上的两只纸折的小青蛙,一只给谢容景,另一只则是塞给了虞穗穗。
  这么多年来,她第一次能拥有片刻的平静,她倚在屋门口,微笑着目送着自己的孩子走出这间小院。
  神色里是一份带着悲伤的期待。
  谢容景步步向前,虞穗穗在他的身侧。
  身后的白骨小塔轰然倒塌,各种各样的骨头稀拉哗啦散了一地。
  “不要回头看。”谢容景轻声说。
  随着他每往前走一步,身姿便随之长大一些,待完全离开院子时,已是先前那副翩翩少年模样。
  两旁的景物如同褪了色的油画,就连恭敬候在院门前的魔族也逐渐失去了色彩,世界只余黑白二色,连风也静止了。
  整个幻境分崩离析,顷刻间化为齑粉。
  几息后,一切归于沉寂。
  虞穗穗环视四周,并未看到童双和夏凌以及阵修教习。
  谢容景出幻境的方法和任何人都不同,他有意识的走出了幻境,而幻境也因此注意到了他。
  问心阵打从被造出的那一刻起,便一直以“世上第一幻阵”而闻名遐迩。
  而今,怎么会有人能在其中保留一丝清醒?
  这个人是谁?他为何能记住循环发生的幻境?又是怎么做到身处局中悟到破阵的契机?
  问心阵非常不解,它不是人,没有演化出清晰的意识,只是遵循着本能加大了阵法的强度,想要再次试探这位闯入幻境的混血魔族。
  ……
  “你怎么了?”虞穗穗察觉到谢容景的不对,吓了一跳。
  二人现在仍在白雾中,这雾不同于深渊底部的雾气,它是絮状的,像一根根轻柔的蛛丝网。
  谢容景扶着额头,身形快要站立不稳。
  再睁眼时,他目光阴郁,冷冷地盯着身旁的少女。
  虞穗穗从未见过大反派露出这种眼神,像是藏匿着某种快要破土而出的怪物。
  他的面部表情疯狂又压抑,猝然伸手掐住虞穗穗的脖颈。
  虞穗穗:!!!
  “住手。”她快要不能呼吸了:“你,你不记得我了吗?”
  她看得出来,谢容景现在非常不对劲,最直观的表现便是——对方似乎不认识她了,而她也对面前的这位感到非常陌生。
  就像是……就像是一个真正的,杀人不眨眼的大反派。
  大反派本想随手拧断她的喉咙,听了这话,好看的桃花眼略过一丝疑惑。
  他薄唇轻启,放缓了手上的力气,温声问道。
  -“你是谁?”
  -“我是——”
  虞穗穗剧烈地咳嗽起来,大反派对陌生人下手一向是稳准狠,俗称没轻没重,连她的眼角都沁出了两滴生理泪水。
  但她这次回答得很快。
  “虞穗穗,我是虞穗穗,谢容景,你真的一点都想不起来了吗?”
  我是虞穗穗,是和你一起扛过斩魂剑,跳过审判台,走过深渊底部的虞穗穗呀!
  “……”
  大反派低声将她的名字念了几遍,眼底的恶意逐渐被迷惘代替。
  像是某种看不见的藤蔓缓缓缠上他的身体,令他浑身僵硬,连指尖都在发麻。
  “虞穗穗……”
  “对,是我!”
  虞穗穗稍稍缓了过来,刚喘几口气,发现谢容景从腰间掏出了那把短刀。
  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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