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妹非要和我换亲——猫说午后
猫说午后  发于:2023年04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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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福禄忙道:“太医已经看过,去隔壁研究方子去了。”
  谢尧臣再次转头看向皇帝,隔着被子,伸手紧紧握住了皇帝的手。他握得极紧,不消片刻,皇帝的手心里便出了一层汗水,黏腻的难受。
  宋寻月亦在一旁担忧的看着,走到谢尧臣身边,低声道:“你陪着父皇,我这就出去找辰安,叫他即刻吩咐下去,遍寻大魏名医。这世上总有大夫能诊断出陛下的病症,我们一定能救回父皇。”
  谢尧臣抬头看向宋寻月,冲她坚定点头。
  宋寻月捏捏他的肩,以示安慰,转身离去。
  夫妻二人说的是悄悄话,但就在塌边说的,皇帝自是听了个一清二楚。心间着实动容,老三夫妻两个,是真的在担忧他的病情,也是真的希望他能好起来。
  宋寻月出去找到辰安,同他吩咐完,往回走时,正见恭郡王带着七八个紫袍大臣,正朝勤政殿的方向疾步而来,已快行至台阶下。
  宋寻月大惊,连忙跑了回去。一进殿,宋寻月便对门口太监道:“看好殿门!”
  说罢,匆匆跑进去找谢尧臣。谢尧臣还握着皇帝的手,在塌边单膝跪着。
  宋寻月连忙过去,裙子都未来及收,在谢尧臣身边跪下,抓住他的手臂急道:“恭郡王带着几个紫袍大臣来了!”
  “什么?”谢尧臣眉心立时紧蹙。紫袍大臣,都是朝廷重臣,他带着这些大臣来做什么?
  谢尧臣转头看向榻上的皇帝,对宋寻月道:“想来是听闻父皇病重,带人议嗣来了。”
  宋寻月道:“我已叫人看好殿门,我们要怎么做?”
  谢尧臣松开皇帝的手站起身,对宋寻月道:“做的好。绝不能叫恭郡王进来,恭郡王母子心在皇位多年,废后谋害皇嗣,恭郡王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今日若是叫他进来,父皇便是有救,怕是也会变成没救。”
  宋寻月手心里全是汗,但强自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对谢尧臣道:“我们必须想法子护住父皇!一旦父皇出事,在你这个哥哥手底下,我们一家人的好日子怕是也就到头了。你有没有关系好的大臣,眼下能帮你抗衡恭郡王那群人的?”
  谢尧臣苦笑道:“我有没有你还不清楚吗?”
  宋寻月急道:“那有没有那种特别正直的大臣?只帮理不帮亲的,眼下叫进来,若是恭郡王等人试图施压,也能帮着你说句公道话。”
  谢尧臣道:“那倒是有不少,但是他们已经快到了,恭郡王明显有备而来,不可能再叫我们的人出宫去送信。不过你别担心,对付他们,我一个人够了。”
  说着,谢尧臣对宋寻月道:“你现在立马从后殿离开,去找母妃,护好母妃和儿子,无论发生什么事,除非是我和福禄,其余人任何人叫门都不要开。”
  宋寻月担忧道:“你自己可以吗?”
  谢尧臣冲她一笑,直接伸手将她猛地拉进怀里,抱紧她,在她耳边道:“你放心,大不了就是一场恶战,你夫君我的武艺你还不放心吗?你抓紧离开,你走了我才能没有后顾之忧。别担心,今日任何人有任何心思,都不会得逞,父皇也会好起来,长命百岁,护我们一世平安。”
  宋寻月明白,自己一介弱女子,留在这里,一旦出事,只会拖他后腿,而且谢泽还在荣仪宫里,他还小,她必须得照顾儿子。
  念及此,宋寻月从他怀里起来,紧盯着他的眼睛,对他道:“你可千万小心!”
  “嗯!”谢尧臣郑重承诺,宋寻月凝眸望他许久,终是狠下心来,转身离去。
  宋寻月走后,谢尧臣看向宋寻月出去的小门,走过去,抓紧门扇,用力几脚下去,“哐”一声响,便将其中一扇门拆了下来。
  他将拆下的门板平放在两张椅子上,随后对殿中太监吩咐道:“等下倘若有人闯殿,即刻抬父皇离开,送他去荣仪宫。”
  荣仪宫内都是心腹,且他前些年,和蒋云无联手暗中布置了不少武力部署,多少能顶一阵子。
  吩咐罢,谢尧臣又跟福禄要了存放在勤政殿的所有灯油,将其全部倒在了殿门处,从左边墙根到右边墙根,长长一条。
  虽不知恭郡王今日到底会做到什么程度,但谢尧臣全部是按最坏打算来准备的,如若有人武力闯殿,他就点火,前殿着火,也能给他们争取出逃的时间。
  做完准备,谢尧臣从勤政殿里,皇帝收集的一堆兵器里,挑了把趁手的短剑,藏进了蟒袍的衣袖中,随后守在殿门后。
  而方才谢尧臣和宋寻月的所有对话,装昏迷的皇帝,自是全部听了个一清二楚。
  此时的皇帝,躺在榻上,当真是无语凝噎!
  小两口孝顺是真的孝顺,一心一意为了他好!
  可直到他听到那句“父皇也会好起来,长命百岁,护我们一世平安。”委实是气不打一处来!
  合着这么费心的跑来侍疾,又是找好药,又是请药师佛,又是吩咐遍寻天下名医的,就是怕他驾崩,他们夫妻俩在老大手里的日子过不下去?
  瞧瞧,这出息,有芝麻大吗?
  皇帝当真牙根痒痒,他这老三,要能力,也算有点,能整治官风,能治理广南西路。要仁心,也算有点,知道怜惜百姓。要孝心,也算有点,但他这孝心,还掺杂着一半私心,怕是巴不得他这当爹的活个百来岁,庇护他们一家三口吃喝玩乐一辈子吧?
  能力、仁心、孝心,全都有点,但也都不多。说他有能力吧,除了先前办的几桩事外,没啥别的志向。说他有仁心吧,广南西路之后,别地儿是管都不管。至于孝心,稍微多一点,但还指望着爹的庇护。还有老三媳妇,和老三一个德行。这对废物是怎么凑一窝的?可别把他的宝贝孙子也带成个小废物。
  皇帝当真是又好笑又好气,躺在榻上连连咋舌。
  而就在这时,外头传来恭郡王中气十足的朗声叫唤:“三弟!你既在殿中,同为父皇儿子,为何不肯开门?不叫我探望父皇?”
  谢尧臣朗声回道:“父皇眼下需要休息,大哥带着这么多人来,恐怕叨扰父皇,于父皇养病不利,不若等父皇醒后再进殿探望。”
  等父皇醒后?谁知道父皇何时醒?又会不会醒?尤其是,三弟会不会叫他醒?
  他若是现在不进去,恐怕等明日太阳升起时,皇位就是三弟得了吧?
  念及此,恭郡王道:“三弟,父皇病重,谁也不知父皇接下来会是何情形,一旦出事,这各中轻重,你我心知肚明。你最好是现在开门,否则,为着父皇的安危,我怕是也得强闯了。”
  谢尧臣冷嗤一声,道:“大哥此话何意?莫非是说我有谋害父皇夺嫡之嫌?大哥,饭可以乱吃,但话不可乱讲。”
  外头恭郡王笑道:“既然三弟如此光明磊落,那便开门,你我兄弟,同为父皇侍疾,相互也有个照应。”
  谢尧臣借着窗外最后一丝天光,见已有不少人影投射在窗户上,立时便明白恭郡王要做什么,吹亮了手里的火折子,对恭郡王朗声道:“本王要是不开呢?你当如何?”
  恭郡王望着眼前的殿门,忽地朗声吼道:“琰王谢尧臣,密谋挟持陛下,御林军,听令!”
  果然,如他所料,恭郡王果真倒打一耙。谢尧臣袖中短剑一下滑进了手中,没再说一句废话,后撤一步,直接将手里的火折子扔在了提前倒好的灯油上。
  一条火龙骤然窜天,殿门外欲撞门的众人大惊,谢尧臣迅速朝寝殿跑去,脚都未及踏出殿门,便厉声对殿中太监吩咐道:“快抬父皇离开,去荣仪宫!”
  皇帝是万没想到谢尧臣会放火拦敌!
  索性老大谋逆已经开始,证据到手,他也着实是躺不住了。皇帝一个翻身下榻,对愣住的谢尧臣道:“不必你抬,朕自己走。”
  福禄连忙上前,替皇帝穿鞋,皇帝穿好鞋,披了外套在肩,走到僵住的谢尧臣身边时,止步,看向他,意味深长道:“你是真拿我当爹啊……”
  说罢,皇帝带着勤政殿众人从殿后离去,甩给谢尧臣一句话:“帮朕把勤政殿的烂摊子料理了。”
  谢尧臣:“?”
 
 
第166章 
  老三,才是皇位最合适的人选。
  出了殿门, 皇帝还朗声吩咐道:“勤政殿所有侍卫、宫人,今夜听令琰王。”
  谢尧臣愣愣的看着皇帝披着外套, 步伐矫健离开的背影, 久久不能回神。
  半晌之后,他似是反应过来什么,从后殿夺门而出,厉声喊人:“来人啊!走水了!走水了!”
  之前想, 只要能拦住恭郡王的人, 救下父皇, 烧了勤政殿也没事。但现在, 父皇居然没事, 他怎么能为了拦恭郡王,烧了勤政殿?
  大批的宫人提着水桶朝勤政殿聚集而来,宫内潜火兵也全部出动, 带着云梯、水囊、唧筒匆匆赶来。
  整个寝殿的门窗已经全部烧着了起来, 恭郡王以及他带着的御林军, 看着眼前的火势,紧紧抿着唇,胸膛大幅的起伏着,满脸皆是怒意。
  琰王居然放火!他居然敢放火烧勤政殿?
  不得已,恭郡王只能先暂且带着人参与救火,众人合力, 很快, 勤政殿寝殿的火便被扑灭了先去, 但是一排门窗, 以及屋檐, 已然被烧得七零八落, 乌漆墨黑。
  谢尧臣这才带着一众方才参与救火的勤政殿侍卫,从寝殿中走了出来。各个脸上、衣上多少都沾着点黑灰,恭郡王等人亦不例外。
  一见谢尧臣,恭郡王满心里的怒意再也压制不住,目眦欲裂,厉声斥道:“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放火烧勤政殿,是弃父皇的安危于不顾了吗?”
  不等谢尧臣说话,恭郡王扫一眼谢尧臣身后的勤政殿众侍卫,跟着厉声骂道:“你还敢说你没有借父皇病重谋逆之心?将这大逆不道之徒拿下!救陛下!”
  话音落,跟着恭郡王的那批御林军,全部持兵器朝谢尧臣冲来。谢尧臣和勤政殿众侍卫自然不惧,立时上前,同恭郡王的人,在殿门外厮杀成片。
  勤政殿这么大的动静,自是惊动了后宫,六宫各处殿门紧闭,嫔妃们瑟缩不敢外出,着实不知陛下病重,这两个皇子会闹出什么事来,许是明日晨起,这京城就会变了天。
  唯有贤妃宫里,宫门大开,她扶着宫人的手,站在宫门处,焦急的等着勤政殿的消息。她人早已不似当年风华绝代,面容中多了些老态,眼神里也多了难言的疲惫。
  不多时,正见自己宫里刚才派出去探查情况的太监,匆忙跑回,贤妃眼前一亮,忙朝他看去,满眼期待。
  待那宫人进宫,贤妃都顾不上叫他行礼,紧着问道:“勤政殿情况如何?老三可有事?”
  那太监慌张回道:“大事不妙啊娘娘,恭郡王言语间提及琰王借陛下病重谋逆,要借此拿下琰王,勤政殿已经打起来了!”
  贤妃闻言大惊,眉峰紧锁,呼吸急促,急道:“陛下呢?陛下可还在勤政殿?他醒了吗?”
  太监回道:“勤政殿着火后陛下就醒了,臣方才隐约瞧见,陛下同福禄公公等人,朝仪贵妃宫里去了。”其实他看见皇帝出来的时候,着实奇怪了下,不是昏迷不醒吗?怎么看起来步伐倒是矫健。
  贤妃骤然松了口气:“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说话间,贤妃已扶着宫人的手大步走出宫门,匆忙往荣仪宫的方向而去。
  走在宫道上,贤妃在衣袖中紧紧攥着儿子留下的书信,眼眶逐渐泛红。
  她的儿子被流放会宁府,一路上是靠老三暗中护着,一家人才平安无恙。到了会宁府后,也多亏了老三送银票,儿子走后,她的孙辈们如今才能有衣食不缺的平静生活。
  儿子离世,她这辈子已是没有指望了,但儿子留下的信,她必须得亲手送到皇帝手上,绝不能叫老三出事,这是儿子临终前最后的嘱托。只有最后登基的人是老三,她往后的日子,还有远在会宁府儿媳、孙儿、孙女们的日子,才会好过,才能平安无忧。

  可偏偏这老三不着调,陛下选他嗣位的可能极低,今夜又被恭郡王诬陷,无论如何,她得先保住老三的命!只有人活着,才会有希望。
  贤妃到了荣仪宫外,正见殿门紧闭,勤政殿眼熟的太监,也守在宫门外。
  一见贤妃上前,众太监出手,将贤妃拦下,肃然冷声道:“娘娘,陛下现在不见任何人。”
  而此时此刻,皇帝正坐在荣仪宫院中贵妃榻上纳凉,手里拿着鲁班锁,陪怀里的谢泽玩儿。
  仪贵妃就陪着坐在皇帝身边,而宋寻月则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她看着毫无病态的皇帝,压着心中的好奇,强自撑着面上的笑意,强装淡定的陪皇帝和仪贵妃逗孙子。唯有一点心间无比安慰,皇帝既然没事,那么谢尧臣在勤政殿,必然也会没事。
  贤妃见自己进不去,也不耽搁,提裙便直接跪在了荣仪宫宫门外,她望向那漆红的宫门,朗声陈情道:“陛下!臣妾贤妃,今夜愿以性命担保,琰王绝不会做出谋害陛下的事!他绝不会大逆不道!陛下,琰王无心皇位,借陛下病重谋逆实为奸人栽赃陷害,琰王重情重义,绝不会伤及自己父亲啊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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