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妹非要和我换亲——猫说午后
猫说午后  发于:2023年04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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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尧臣眉宇间隐露忧心:“可是有些水土不服?之前怎么不说?”
  等下上船,找女医来给她瞧瞧,她前世病逝这件事,一直是他心里过不去的坎,仿佛一个挥之不去的阴影,始终缭绕在他心间。说起来,自打离京,他们每日在外玩的开心,且身边有医师跟着,便没再叫给她请平安脉,疏忽了,等下上船后,叫女医把个脉吧。
  宋寻月冲他笑笑道:“最近玩儿的开心,这点不舒服都忘了,这会又有些,我才想起来。”
  谢尧臣想了想,对她道:“今日就走了,等到河对岸吃午饭,要是还是觉得不舒服,我便叫人从京里运水过来,用以每日饮食。”
  他的王妃不像他经常外出,一直呆在京里,离京远了,不服水土实在寻常。
  宋寻月闻言一惊,忙道:“哪有那么娇贵?专程从京里运水,叫人知道不得说咱们劳民伤财?而且要在外头好几年,难不成运好几年水?我习惯习惯就好。”
  谢尧臣冲她笑笑,安抚道:“用自己的人运,而且只是运些用以饮食的水,费不了多大功夫,你要是真的不服水土,运几年也无妨,花不了多少人力财力。”
  宋寻月明白,以王府的根基,运几年水真的算不得什么,但她还是不想弄得这般娇气,便对谢尧臣道:“等到蒲州再说,看看到那边后怎么样再做决定。”
  谢尧臣应下,认真叮嘱道:“以后要再有不舒服之处,定要及时告知我!”
  宋寻月看着他认真的眼睛,抿唇笑笑,点头应下。
  带吃完饭,夫妻二人便带着众人,一道前往码头。
  谢尧臣一行人,连同行李,共准备了十二艘船只,主船最大,除了谢尧臣和宋寻月贴身伺候的人,两名女医也跟他们一条船。
  来到码头,风明显比城里大,拂起二人衣摆,如蝶舞般翻飞。
  船家下来接应,行礼朗声道:“两位贵人,今日有些风,船可能有些晃。但风不大,不影响行程,最多半个时辰功夫,便到对岸,二位放心便是。”
  谢尧臣看了看河面,道:“无妨。”一点小波澜而已。
  谢尧臣转身看向宋寻月,冲她抿唇一笑:“走吧。”
  宋寻月点头,同他一道,携手上了船。
  这还是宋寻月生平第一次坐船出行,从前也只是坐过湖上的小画舫,和这种宽阔河面上的大船完全无法相较。
  一上船,宋寻月便觉有种踩在虚空中的感觉,脚下不实。
  但这并不能阻止她愉悦的心情,即刻便拉着谢尧臣站去了船头上。
  船头风更大,拂起鬓边碎发,胡乱落在脸上。看清眼前河面的瞬间,宋寻月莫名便觉震撼,比起素日常见的微波粼粼的池与湖,黄河河水奔腾,且随处可见巨大的漩涡,只看一眼,便觉连眼神也要被吞噬进那漩涡里,不可不畏壮观。
  船开拔离岸,因着黄河水流急,底下船夫们划桨极是卖力,呼喝打气之声齐齐传来。
  离岸越来越远,望着宽阔奔腾,气吞山河之势的黄河,宋寻月越发深觉他们的船,仿佛深处洪荒中的一叶孤舟,四处无依。
  离岸越远,河中漩涡越多,宋寻月看看看着,脑海中莫名闪过自己掉下去的画面,立时便觉脊骨发凉,抱紧了谢尧臣手臂。
  正欲跟谢尧臣说这漩涡看着又震撼又吓人,谁知正好又有一个大浪过来,船随之颠簸,宋寻月只觉眼前一阵天旋地转,头晕的都快站不住了。
  她忙对谢尧臣道:“不看了不看了,我们进船舱,这漩涡看得晕得慌。”
  谢尧臣失笑,解释道:“水深,就会有漩涡,看着是挺吓人。”尤其吓王妃。
  边说,他边揽了宋寻月的往船舱走,走了几步,宋寻月却发觉那头晕目眩之感,根本不见好转,甚至连带着开始犯恶心,手抚上心口,呼吸都跟着有些乱。
  怎么这么难受?宋寻月视物愈发模糊,她莫不是晕船了?晕船能晕成这样?不等她想明白自己到底怎么了,身子却已经不听话的失了力气。
  她紧拽着谢尧臣的衣襟,用最后的力气唤了声三郎,谢尧臣惊慌的神色越来越模糊,随即宋寻月眼前一黑,彻底没了意识。
  “寻月!”谢尧臣一把接住宋寻月,可她身子已经彻底瘫软,软绵绵的靠在谢尧臣怀里,没有半点意识。
  谢尧臣一把抱起宋寻月就往船舱里冲,随即高声厉喝:“女医!女医!”
  周遭所有的声音仿佛都消失在谢尧臣耳畔,他只能听到自己一沉一落的心跳声。
  前世宋寻月病逝那桩事,复又清晰的出现在他的心间!宛如一把钝刀,在他心上来回撕扯割据。
  她最近胃里都不太舒服,而他却一直不知道,他怎么不更加留心一些?
  谢尧臣脑中一片混乱,各种念头杂乱横飞!她前世到底是什么病症?为什么连宇文昊都诊不出来?为什么今日会忽然晕厥?这究竟是什么怪病,为什么会让一个身子好好的人,忽然病倒,乃至病逝?怎么这种奇怪的病症,就会出现在她身上?为什么偏偏是她?
  谢尧臣将宋寻月抱进船舱,放在榻上,直接单膝落地跪在塌边,指背盖上她的额头,试探她身体温度。寄春星儿等人也吓坏了,连忙帮着在屋里准备热水和热毛巾,谢尧臣再复厉声道:“女医呢?”
  而就在这时,栀香领着女医小跑进来,谢尧臣侧了侧身子,给女医让出位置为宋寻月诊脉。
  而他自己,目不转睛的盯着宋寻月,胸膛起伏不定。
  屋里一片静悄悄,所有人都盯着女医诊脉的手。
  女医一面诊脉,一面时不时抬眼看看身边的谢尧臣,眼里藏着一丝困惑。
  只见他们王爷,单膝跪在塌边,紧张的牙根紧咬,连带着脖颈和额角处青筋根根凸起,他目光紧锁在王妃面上……许是太过紧张,眼里一片通红,眼下已被泪水打湿一片,但他自己却浑然不知,眼里只有王妃。
  女医微微眯眼,着实不解,至于吓成这样吗?
  把完脉,女医收回手,站起身,唇边含着浅笑,对谢尧臣行礼道:“回禀王爷,娘娘是喜脉,都快三个月了。今日这情况,只是正常因有孕身子不适罢了,再加上方才在船头看得有点久,晕船了,这才直接晕过去。”
  说罢,女医又看看他们王爷惨白的神色,轻叹一声,补充道:“娘娘身子无碍,不仅无碍,还好的很。若不是今日晕船,牵出身子不适,她八成都不会有什么太多的反应。”
  女医想想这些日子跟着王爷和王妃的快乐,着实想笑,是玩的太开心了吗?这么久没来月信他们俩也没发现?
  谢尧臣许是没反应过来女医的话,又许是惊吓消失的太过猝不及防,他愣了愣,面上惊惧消失,随后皱眉,只轻声问出一个字:“啊?”
 
 
第134章 
  王妃:我怀孕了?
  站在一旁的寄春、星儿、栀香、锦蓉四人, 见谢尧臣这似是全然没反应的过来的模样,皆不由失笑。星儿心间最是激动, 望着榻上尚未醒来的宋寻月, 眼眶中含着一圈泪光,唇边却是极窝心的笑,看来日后,他们小姐再也不会离开王府, 她也确确实实该改口唤王妃娘娘了。
  女医只好再次行礼, 冲谢尧臣笑道:“王妃娘娘是有了身孕, 身子无碍。”
  谢尧臣嗖一下转头, 看向榻上的宋寻月, 眸光微颤,所以她身子不适,乃至晕过去, 是有身孕了, 而不是前世的病症再现?女医说她身子无碍, 和宇文昊说的一样,不仅无碍,还强健的很?
  谢尧臣忽地展颜笑开,但许是这瞬息之间,他情绪翻转的太过厉害,笑开的瞬间, 心间汹涌的悲喜交加, 尽皆冲破心房, 全然失控的涌来, 泪水不受控制的夺出眼眶。

  谢尧臣骤然俯身, 手臂搭上她的腰腹, 紧紧搂住她,脸顺势便埋进了宋寻月侧脸鬓发中,随即头微侧,唇紧紧贴上她的脸颊,闭目贪婪的攫取她的气息,长睫上尚挂着晶莹的泪水。
  原来是有身孕,原来是有身孕……可当真吓得他三魂丢了七魄。
  谢尧臣所有反应,皆被女医等人尽收眼底,寄春星儿等虽然觉得奇怪,但毕竟日日见面,对谢尧臣更熟悉,心里多少有些偏向,全然当没看见。
  唯有在京里时,不常见两位主子的女医,一臂平放抱在腹前,另一臂手肘支撑在平放那臂的手背上,手虚握成拳,抵住了自己的嘴,眉心皱的有些明显,眨巴着眼睛看着谢尧臣。
  有孕兼晕船晕过去而已,不至于,真的不至于。
  好半晌,谢尧臣才缓过劲来,迟迟意识到,他要当爹了!他和宋寻月有自己的孩子了!
  谢尧臣唇边挂上笑意,这才抬头,起身坐在了宋寻月身边,顺手抽出宋寻月别在衣襟处的帕子,悄然擦了把脸,将帕子丢到枕边。
  他一手握住宋寻月的手,这才看向女医问道:“快三个月了?”
  女医点头:“回王爷话,是快三个月了。”
  是啊,这几个月他俩的夫妻生活,根本没被月信打扰过。他没月信,和宋寻月在一起时间也不久,还没习惯月信这回事,全然忘了,可宋寻月自己怎么也没发现?
  念及这离京后每日纵情愉快的日子,谢尧臣了然,怕是每日心思都在吃喝玩乐上,太过开心,便没发现。
  谢尧臣目光落在宋寻月小腹上,看了看,复又看向宋寻月沉睡的面庞,心下回忆着琢磨起来。
  他和宋寻月是正月十六圆房的,现在已经五月中旬,若是孩子已经三个月了的话,那约莫就是搬去庄园住那几日怀上的。
  回想起庄园那几日,谢尧臣眉峰蹙起,眉宇间满是愁意。
  那几天他俩委实有些放纵,然后白日里,直到离京,宋寻月每天都在练马,从早到晚,会骑很久。他们出京两个月,这两个月,他也着实没收着,想要就去折腾她,他俩每天还走很多路,有时候还爬山,一玩就是一整日……
  思及至此,谢尧臣抿唇,心微颤,向女医问道:“胎象稳吗?”
  女医行礼回道:“极稳,脉象很强健。”
  谢尧臣暗自松了口气,心间不禁感叹,他俩这孩子,可真结实!
  娘怀孕初期天天骑马,爹还常常找娘欢好,离京后更是日日外出,这都能极稳?当真结实……甚至还没怎么叫娘难受。
  谢尧臣修长的手抬起,轻覆宋寻月小腹,心间不禁感叹,真是个好孩子,命定就该是他的。
  他的目光凝在宋寻月面上,唇边漫开一个窝心的笑意。
  谢尧臣再复看向女医,复又问道:“可需要开点什么安胎药,补药一类的方子吗?”
  女医想了想,道:“安胎药不必了,胎象很稳,是药三分毒,王妃娘娘没必要用。滋补的药倒是可以增一副,我这便去写方子,等下船后去配药。”
  谢尧臣问道:“不是从王府带了很多药材?现在在哪条船上?”
  女医道:“药材珍贵,就在咱们这条船上。”
  谢尧臣起身,将宋寻月身上的薄毯又拉了拉,对女医道:“现在就去,挑拣好,下船便给王妃煎上,本王亲自去。”
  说罢,谢尧臣便同女医往外走,没走两步,谢尧臣却停下,似是想起什么,跟寄春等人叮嘱道:“娘娘若是醒了,先别跟她说有身孕的事,告诉她是晕船就好,有孕一事,本王要亲自说。”
  不仅要亲自说,还要给她个惊喜。
  念及此,谢尧臣唇边挂上笑意,便去和女医挑拣药材。
  谢尧臣和辰安跟着女医走出船舱,谢尧臣向女医问道:“王妃如今有孕,我们的行程可需暂缓?”
  女医想了想,回道:“一般前两个月不大安稳,但这都快三个月了,想来无大碍。但保险起见,最好下船后,还是在河对岸休息一个月,让王妃娘娘养到四个月,之后大可继续行程。”
  谢尧臣听罢点点头,道:“那下船后先休息一个月,再动身去蒲州。对了,辰安。”
  谢尧臣看向辰安,吩咐道:“靠谱的奶娘,还有接生的婆子,现在就得着手找起来,找到后人全部随行带着,多找几个,记得查明白关系背景,家族亲眷,朋友邻里,都得查。除此之外,我们还得选个气候好的,适宜王妃生产之地,需得是繁华富庶之地,无论是药材还是其他所需之物,购买都得方便。”
  虽然带的药材等物都够,但是难保不会出什么意外,任何风险都得考虑进来。
  谢尧臣接着道:“如今三个月的话,还有七个月生产,算算时间,约莫是在十二月,所以咱们十月份,就得到选好生产之地,具体去何处,等王妃醒后,本王和王妃商量。”
  辰安点头应下,谢尧臣复又看向女医,叮嘱道:“余下的日子,直到王妃平安生产,你就和寄春他们一起,在王妃身边贴身伺候着,随时给她把把脉,留意胎位,照看好她和孩子,务必保证生产时不能有任何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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