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妹非要和我换亲——猫说午后
猫说午后  发于:2023年04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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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辰安默然,抿唇低眉,认同且心觉叹息。
  “罢了。”谢尧臣对他道:“库里我制衣用的云锦应该还有不少,虽然颜色大多偏冷暗,纹样也素,但临时顶一下够了。你去把府里会裁衣的婢女都搜罗起来,现在就叫他们取了云锦去王妃的暖阁,丈量尺寸,选布裁衣。连夜给本王赶,后日回门,本王要看王妃穿上。”
  辰安应下,即刻便依照的谢尧臣的吩咐去办。
  暖阁里,宋寻月刚沐浴罢出来,才穿着中衣走了两步,便听外头传来敲门声,伴随着寄春格外欣喜的声音:“王妃娘娘,王爷派人来给您量尺寸做衣服啦!”

 
 
第17章 
  “叫王妃来接本王!”
  宋寻月和星儿齐齐一愣,相视一眼,皆从对方眼里读出一句万万没想到。
  星儿低声道:“王爷怎会派人来给小姐做衣服?”他们主仆二人刚盘算好被扫地出门后的计划,王爷就派人来给小姐做衣服?
  宋寻月飞速低声道:“我也不知为何。”
  二人说话间,门已被推开,只见寄春带着二十来个婢女鱼贯而入,各个手里都捧着一个长条状的大木盒子。
  宋寻月换上笑脸迎上去,扫了一眼众人,最后看向寄春,不解道:“王爷要给我做衣服?”
  寄春点头如捣蒜,面上亦满是欣喜:“嗯!而且是云锦呢!”就说嘛,王妃长得这么好看,人又好相处,王爷怎么可能不喜欢?怕是脸皮子薄,不敢亲近王妃,变着法儿的讨王妃欢心呢。
  宋寻月和星儿眼里复又漫上惊讶,宋寻月颇有些不敢置信道:“云锦?”
  就是那种以金丝、银丝、蚕丝、绢丝等,以及各类珍贵鸟兽羽毛入线,有“一寸云锦一寸金”之称的云锦?
  寄春对宋寻月眼中的讶然非常满意,眼底神色愈发欣喜,点头道:“可不就是云锦。”
  说着,寄春拉了宋寻月上前,叫那些婢女将自己手里的木盒打开,对宋寻月道:“王爷亲自吩咐,让府里连夜赶工,后日回门时,王爷要看王妃穿上。王妃快来选色,看看瞧上哪一匹了。”
  宋寻月茫然的被寄春拉到一堆云锦前,人还有些没缓过神来。
  她敢肯定,谢尧臣绝对不是因为喜欢她,才着人送来云锦给她做衣服。那就只剩一个理由,云锦在他眼里,不过是常用的衣料,拿来给她做几件衣裳也无妨。
  眼前这些云锦,在烛光下流光溢彩,因以雀羽入线,明暗不定,当真如传闻中一般,转眼看花花不同。
  只是,这些云锦的颜色,为何都是冷暗调?如月白、群青、冥色等,完全没有如妃色、莲红等色。
  宋寻月觉着奇怪,转头看向寄春,问道:“这些料子,平日可都是王爷做衣所用?”
  寄春不明觉厉的点头:“正是,都是王爷冬日里喜欢的颜色。”
  再想想寄春刚才说的话,成衣要赶在回门前,宋寻月明白过来。她不由低头看看自己短了小半截的衣袖,便知是方才辰安来时瞧见,回去后告知谢尧臣。谢尧臣这才临时命人来给她做衣,用的是他自己的料子,并未特意准备,怕是觉着如今她身为王妃,穿不合身的衣服,丢皇家脸面。
  如此一想,宋寻月稍有些窘迫,但心下对谢尧臣还是感激更多,换亲如此不敬之事,他还能时时给她体面,确实是极好的人。
  想通此些关窍,宋寻月便那么不好意思了,在侍女的帮助下,一匹匹拿起来在身上比对,挑选适合自己的颜色。
  谢尧臣这些色调的云锦,适合男子,但比对在宋寻月身上,怎么都像是穿了祖母的衣服,老气的紧。直到比对到群青色那匹时,宋寻月和屋里的婢女,皆眼前一亮。
  寄春忙道:“哎呀,王妃娘娘,这群青色当真是格外衬您,显得您肤色如凝脂,气色也格外的好。”
  宋寻月也极是喜欢,群青一色,自古以来便是极为名贵的颜色,提取自青金石,画作者常以能用群青入画而幸。
  宋寻月抿唇笑笑,对一旁的寄春道:“就这匹吧,可以此做裙。”说着,宋寻月又指指月白那套,说道:“上衣便用那匹吧。”
  众婢女见宋寻月挑选罢,合上盖子后退下,换了几位婢女上前,给宋寻月丈量尺寸。
  这一圈下来,足足折腾了小半个时辰,众婢女方才离去。寄春眼里含了期待,向宋寻月问道:“王妃娘娘,这云锦当真是上等的料子。若不然奴婢给您重新上妆,引您去王爷房里,亲自给他道声谢?”
  王爷送自己常用的云锦来给王妃制衣,还敢说对王妃完全无意吗?这三更半夜的,王妃若是化上娇妆去给王爷道谢,指不定都不必回来歇着了。
  宋寻月干涩的笑笑,对寄春道:“等改日见着王爷再谢,也是一样的。”
  寄春眼露不解,还欲再劝,宋寻月忙打岔道:“都这么晚了?寄春你快去歇着吧。”
  说着,宋寻月转身便绕过屏风,躲了进去,寄春见状,只好失落的走开。
  听着外头关门的声音,宋寻月才算是松了口气,走过去在塌边坐下。让她这大半夜的去给谢尧臣道谢?怕不是谢尧臣会以为她故意勾引,没得先烦了她。她只想踏实过个日子,半点不能节外生枝。
  宋寻月脱了鞋在榻上躺下,对星儿道:“你也去铺床铺吧,早些睡。”
  塌边的星儿似是还没回过神来,看向她问道:“王爷当真用云锦给您做衣裳?”
  宋寻月无奈失笑,星儿眼中神色亮了亮,俯身低声道:“小姐,王爷是不是对您有意?若不然,您也主动示好……”指不定能获得寻常夫妻的恩爱生活。
  “星儿!”宋寻月严肃道:“可莫要动不该动的心思,咱们只管过好自己的日子便是。”
  “哦!”星儿忙讪讪闭嘴,给宋寻月放下床帘,自去铺床铺,在宋寻月帘外休息。
  第二日,宋寻月睡醒后,便找寄春和栀香帮忙,安排回门时,该给娘家父母准备的礼品。
  按理来说,这本该是新郎准备,表达对岳父岳母养大夫人的感恩之心。但宋寻月自是不好意思叫谢尧臣破费,便从自己嫁妆里,挑了合礼仪的几件礼物。当然,她也不舍得让自己破费,多选便宜但寓意好的礼物,比如一只活的大公鸡。
  忙活了一天,宋寻月晚上早早睡下。
  而王府秀女们给宋寻月做的衣服,轮班两夜一天,终于回门当天,趁宋寻月起床前,送来了嘉禾院。
  因着今日要陪宋寻月回门,谢尧臣难得早起,被辰安从榻上叫起来时,整个人迷迷瞪瞪,一肚子起床气,掀被子都是甩出去的。
  辰安在旁悄默声的伺候,多余一句话都不敢说,屋里全是谢尧臣拿取放东西时叮叮咣咣的嘈杂声。
  他们王爷平日是个极好说话的人,可但凡他睡不醒,东西重拿重放,说话夹枪带棒,情绪烦躁不安。
  就在辰安呈上洗脸盆时,忽听谢尧臣愤愤道:“去通知王妃,叫她来我院门口接我!”
  凭什么就他一个睡不好?
 
 
第18章 
  本王的王妃真好看
  辰安在屋里伺候谢尧臣梳洗,谢尧臣全程垮着脸,洗漱完随便吃了几口糕点后,便像跟木头似得戳着,任由辰安摆弄更衣。
  已入冬,今日天气虽然不错,但风冷嗖嗖的,辰安给谢尧臣选了件玄底金丝蟒袍,外配同色墨狐裘毛领大氅,领口处,用两条细金链子固定住。
  辰安为其束发后,以凤尾长冠固定。凤尾冠较其他发冠华丽,样式也更为跳脱,若在正式些的场合,凤尾冠怕是不够庄重,但用在谢尧臣这样的富贵纨绔身上,却是再合适不过。再兼长冠较高,叫他整个人看起来既贵不可言,又独立不群。
  谢尧臣穿戴妥当,边往外走,边问道:“王妃来了没有?”
  辰安道:“方才出去递水时,王妃已候在院外。”
  谢尧臣没睡醒,情绪不怎么好,理了理衣袖,随口道:“那便是等了一会儿了。”
  辰安应声,拉开门陪了谢尧臣出去。
  今日天气不错,谢尧臣散着步往外走去,全不顾念宋寻月还在外头,无半点愧疚之心。
  一旁的辰安催促道:“王爷若不然走快些,王妃还在外头等您。”
  谢尧臣挑眉:“急什么?天气又不冷,让她等等又能怎样?”前世宋瑶月回门那天,他可是睡到晌午才起,若非念在还有事调查,他可懒得起这么早。
  辰安无奈的挑挑眉,陪着他慢悠悠的往外走,快到院门处,他瞥见月洞门外,黄梅下的那抹倩影时,谢尧臣一愣。
  整个王府景观建造精细,处处取景框景。此处月洞门,春见左侧桃花,夏见绿幽小径,深秋落叶熔金,冬则见右侧黄梅垂落。月洞门一框,梅枝不规则的横陈在门上方,宛如一副绘在团扇上的精致梅图,小景典雅。
  而与往日不同的是,今日那树黄梅下,宋寻月盈盈立在那里。
  她下裙上那大片的群青色格外亮眼,上衣由月白色制成,围着袖口和领口一圈纯白的毛领,正蓝和若有若无的淡蓝相配,格外的和谐。她头梳三环飞仙髻,整个发髻斜向一侧,只戴了一只同群青色相近的点翠凤衔珠,其余留白更显意韵。
  她这身衣服的料子,原本是他的,所以上面花纹极为隐蔽淡雅,不似女子常用。但万万没想到,无心插柳柳成荫,这衣料纹样,以及颜色,穿在宋寻月这高挑的身材上,竟有这般高贵大气又超凡脱俗之效。
  她站在那树黄梅下,谢尧臣从月洞门内看出去,仿佛绘在团扇上的仕女图,活了……
  辰安亦是咋舌,还真是人靠衣装,之前许是衣着不合身的缘故,虽觉王妃好看,但远没有像今日般,让人有呼吸一滞的惊艳之感。
  辰安不由看向一旁的谢尧臣,随后一愣,眼睛都微微睁大了些。
  他敢发誓!他从没在他们王爷脸上,见过这般怔愣的神色。虽然王爷在宫里见过不少美人,但不得不承认,王妃因祸得福,这身本该用于男子制衣的衣料,反而带给她超凡出尘的大气气质。
  谢尧臣极快意识到自己微有失态,他忙收回目光,装作若无其事的走过去。
  宋寻月听到脚步声,转头看来,谢尧臣闯入眼睛的刹那,她不由轻轻吸气,微微抿唇。前世顾希文发迹后,穿着亦是非富即贵,但远没有谢尧臣身上这份浑然天成的高贵。
  宋寻月心下不禁感叹,这般英俊的样貌,还是个好人,即便做不成真正的夫妻,偶尔在府里见见,那也足以叫人心情愉悦。
  宋寻月欠身行礼:“妾身见过王爷。”
  谢尧臣抬抬手,示意她起来,脱口道:“久等了,本王睡迟了,没冻着吧?”
  辰安:“???”怎么跟刚才和他说的话不一样?呵,男人,永远甩不脱皮相的诱惑。
  宋寻月客气道:“王爷肯陪妾身回门,已是格外恩典,妾身等等又何妨?”
  谢尧臣抬手示意她往外走,随口笑道:“你真懂事。”
  宋寻月含着假笑,礼貌回话:“可不吗?”
  “呵……”谢尧臣闻言气笑,转头看向宋寻月。
  宋寻月觉察到谢尧臣的目光,抬头看去,四目相接的刹那,她忽地反应过来,忙找补道:“妾身的意思是,妾身极是感恩王爷宽宥,懂事是分内之责,亦是回报王爷的恩情,绝无半点以此自诩的意思。”
  合该谦虚一下,她怎接了实话?不过无妨,看起来王爷也不是真心夸她。
  谢尧臣无奈轻摇了下头,懒得跟她一个将死之人计较,岔开话题道:“本王昨日听府里的人说,回门礼你都备下了?”
  宋寻月讶然,但很快便反应过来,好歹是他的王府,到处都是他的人,自己做什么被他知晓,也是寻常。
  宋寻月点点头道:“嗯,自是不敢让王爷破费,妾身都备下了。”
  谢尧臣接着问道:“都备了些什么?”
  宋寻月如实答道:“一只大公鸡,三只羊,并两匹红布。”
  谢尧臣瞥了宋寻月一眼,昧下那么多嫁妆,就准备了些这?虽然寓意上挑不出错来,但委实寒酸了些。前世那宋瑶月,可是催着他从库房里搬了一只上等羊脂玉的公鸡镇纸,一棵红珊瑚,并一对金项圈。
  这辈子谢尧臣自是不会再给宋家人送那些破费的东西,但仅仅宋寻月准备的这些,实在是丢他琰郡王府的脸。
  念及此,谢尧臣道:“寓意很好,但礼薄了些。”
  说着,谢尧臣看向辰安道:“库房里有尊玉观音,取来,添进去。”
  宋寻月和星儿相视一眼,都从彼此眼里读出不情愿。她是当真不想让孙氏,再从她身上得到一星半点的好处。
  念及此,宋寻月对谢尧臣道:“王爷,妾身信佛,若不然您这尊观音,给妾身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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