烬欢——衔香
衔香  发于:2023年04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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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确该死,险些害得她尸骨无存。
  能死在她手里,也算是他的福气。
  他怎么还能,若无其事的回来想抢走她?
  江晚吟隐隐觉得陆缙今日有些怪,试着问:“你可是发现了什么?”
  “暂未。”陆缙压下眼中翻滚的戾气,揉揉她的发,“你不必多想,好好待着便是。”
  江晚吟暂松一口气。
  没有就好,哥哥那日手段虽阴狠了些,但她私心里,并不想他当真是坏人。
  “都这么晚了,还不好好睡觉?”
  陆缙搁下面具,掐了下江晚吟脸颊上的软肉。
  江晚吟摇头:“睡不着。”
  “又睡不着,担心谁?”陆缙一眼看穿。
  “你。”江晚吟学乖了,双臂主动环上他的脖颈,“担心你。”
  陆缙明知她担心的不止他,仍是颇为受用,但眼角仍是有几分不悦:“怎么担心的?”
  “我将那个手串修好了。”江晚吟犹豫片刻,从枕下将那个重新串好的手串递过去,“这几日,我又抄了些佛经,将手串放在佛龛里供着。”
  “另外,将串线换成了银的,可以测毒。”
  陆缙垂眼一看,不但看到了手串,还看到了她指尖被细线勒出的红痕。
  “怕我出事?”陆缙压了压眼皮。
  江晚吟嗯了一声,又忐忑:“我乱想的,恐怕用不上,你若是不想要便算了。”
  “我说了不要了?”陆缙眉尾一挑,“瞧你这出息。这串银线的本事,跟谁学的?”
  “舅舅。”江晚吟唇角微翘,“这些年他走南闯北,见多识广,我也跟着听了不少。”
  “心思还挺多,替我戴上。”陆缙笑。
  江晚吟便小心地替他戴好。
  她一低头,露出一截修长的颈线,莹润又流畅,陆缙指尖轻抚,顺着往下滑,声音也低下去:“这几日想不想我?”
  江晚吟抿着唇:“不想。”
  “真不想?”陆缙停在她腰上。
  “不。”江晚吟摇头。
  陆缙忽然从她裙下往里一探,唇角荡开一丝了然的笑:“口是心非。”
  江晚吟赶紧按住,脸颊微微烫:“舅舅还在呢,两间房的床榻临着。”
  陆缙嗯了一声,拈了拈指尖,却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反倒直接将她抱起,按在了桌子上:“那就换个地方。”
  江晚吟不肯,回头一手推着他的腰:“冷。”
  一个字,拿捏住陆缙软肋。
  她现在,是越来越会撒娇了。
  “不解开。”陆缙让了半步,眼一低,示意江晚吟卷起下半衣裙,“到腰上就行。”
  更羞耻了。
  江晚吟不动,但陆缙就那么目光沉沉的看着。
  她没办法,只好顺了他的意。
  可两手抱着繁复的衣裙拎到了膝盖,终究还是抹不开脸,回头无声地恳求陆缙。
  陆缙平时格外纵着江晚吟,这个时候却格外心硬,手一抬重重拍了下江晚吟后臋,笑:“哪是腰?”
  江晚吟一颤,咬了下唇,到底还是背对着缓缓卷了起……
 
  作者有话要说:
  随机50~今天是凶凶的Jeff
 
 
第86章 暴露
  江晚吟觉得自己脸皮是越来越薄了。
  明明还隔着一臂的距离, 仅是这么抱着衣裙站一会儿,她双腿便开始软。
  半刻后,她终究还是耐不住, 回头嗔了一眼陆缙。
  陆缙却还有闲心抿茶,坐在圈椅里,眼神偶尔瞥江晚吟一眼,喉结明显地滚动一下。
  “怎么了?”
  繁复的衣裙抱了满怀,江晚吟轻声抱怨:“……手酸了。”
  “只是手酸?”陆缙捏着杯子,似笑非笑。
  刻意加重了“手”字。
  江晚吟心口一颤,扭过了头,想将衣裙放下。
  陆缙却忽地搁了杯子, 抬了抬眼皮:“让你放了?”
  江晚吟手腕顿住, 她别过脸, 又想去吹桌上的灯。
  陆缙一俯身, 直接从她身后用五指罩住。
  “亮着。”
  江晚吟被他似笑非笑的目光扫过, 好似浑身皆在被凌迟。
  “你……”江晚吟简直要哭了, 说不出是气的, 还是窘的。
  “我怎么了?”陆缙手指搭在她腰上, 缓缓掠过,所过之处都泛起了漂亮的粉。
  当江晚吟眼尾开始晕开,眼泪在眼眶中打转的时候, 陆缙低笑一声,方解开蹀躞带,握着她的腰往他的方向猛地一带,轻易将她眼泪逼了出来。
  凛冬已至, 外面天寒地冻,这一处小院里却窗户纸上却蒙了一层茫茫的汗汽。
  江晚吟攥紧了衣摆, 然衣裙还是一点,一点的散了开,最后彻底掉落,踩在了她赤着的脚底,揉成了一团。
  许久后,江晚吟觉得自己也像这件被踩坏的衣服一样,几乎快滑下来。
  还是陆缙眼疾手快,一手掌住了她的腰,低低地问:“想被抱了?”
  江晚吟嗯了一声,任由他抱到了膝上,将脸颊贴在他颈侧,小口张着喘气。
  红唇滟滟,陆缙指腹压着摩了一会儿,到底还是没忍住,又捏起她下颌,深深吻了下去。
  “再亲会儿。”
  亲着亲着又起了热,但顾及隔壁的林启明,陆缙虎口握在江晚吟腰上明明已勒出了一道深痕,到底还是忍住了。
  只是唇舌愈发凶狠,又厚又长,直直吻进了江晚吟喉咙里。
  被放开时,江晚吟捂着喉咙咳了几声,红着眼尾抱怨。
  “……吻太深了。”
  “光是吻的深?”陆缙托着她后腰,笑。
  江晚吟嗔怒地看他一眼,轻声催他:“……该走了。”
  “歇一会儿。”陆缙抵她的额,却不放。
  他还用得着歇?江晚吟腹诽,却也有些不舍,便靠在他肩上,两个人默然相拥着。
  好一会儿,江晚吟后背的汗冷了,打了个喷嚏,陆缙方将她抱回去,掖好了被角。
  “睡吧。”
  江晚吟眨了下眼,表示答应。
  陆缙便放下了帐子,趁着夜色要离开。
  只是刚转身,手指却被人捉住。
  他回头,下颌忽然被温软的唇贴了一下。
  是江晚吟,直起身,快速地亲了一口又赶紧缩回去拉高了锦被,声音闷闷的。
  “小心。”
  陆缙难得怔一刻,摸了下颌角,声音温柔。
  “知道了。”
  一出门,雪后清寒,朔风席卷,他眼底却盛着笑。
  陆缙走后,江晚吟辗转了几次,终究还是早早醒了。
  再一看,庭院中的积雪上鲜明的布着一排脚印,极其宽大,显然是男子的脚印,长长的一直直通她的闺房。
  明眼人一瞧,便知定然是陆缙深夜来过。
  江晚吟脸颊滚烫,赶紧叫了女使去扫。
  然还是叫林启明看见了。
  林启明眼皮跳了跳,看着江晚吟欲言又止,好半晌,终究什么都没说。
  这丫头心里究竟偏向谁,已经明显的不能更明显了。
  她和三郎,到底还是有缘无分。
 
  次日,陆缙如约赴宴,同安平一起赏梅。
  十一月正赶上梅市,上京梅花开的极盛,红梅,白梅,绿蜡……一团团,一簇簇,红的似火,白的若雪,在寒风里簌簌颤着。
  赏梅不过是添头,要紧的是后头的宴席。
  一行人逛罢,宴会也要开始了。
  康平今日格外警醒,表面上虽云淡风轻,虎口却一直握在腰间的配刀上,提防着暗地里的冷箭。
  陆缙神色倒是如常,瞥了一眼厅堂里布置好的宴席,若有所思地转转腕上的手串,隐约明白了安平的打算。
  她大约是想从口腹入手。
  果然,当他拐过回廊,准备进门的时候,一直跟在他身侧的安平终究没忍住开了口,指了指不远处的一株梅花。
  “表哥,你还记得这株白梅么?当年,我初来上京时,姨母带着你到府里做客,你就是站在这株白梅下,那时你还是少年模样,面容清俊,身形挺拔,站在那里比梅树都扎眼,我一眼便看到了你,一晃都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好似还是没变。”安平紧了紧披风,“你还记得么?”
  “记得。”陆缙停步,眼眉微抬,附和了一声:“十年有余了。”
  “十年啊,咱们认识都这么久了。”安平语气唏嘘,犹是不死心,缓缓看向陆缙,“相识十年,当真敌不过你同那江小娘子三月么?”
  “不一样。”陆缙神色平静。
  “如何不一样?”安平却不依不饶。
  “我只将你当做妹妹。”陆缙如实道。
  妹妹?安平嗤一声,谁要做他妹妹。
  她心高气傲,捏了下帕子,终究还是忍不下,声音带了一丝恨意:“可江晚吟不过一介伯府庶女,忠勇伯府与国公府门第何止天堑,表哥你当真要自降身份,娶这么一个对你仕途毫无裨益的女子么?且不提裨益,便是她同你之间的那一层关系,落在有心人耳里编排,也恐叫你名声受损。你何必自己给自己平添污名!”
  “你也说了,公府门第甚高,既然其他人门第皆不如我,对我又有何差别?”陆缙语气淡漠,却极其自负。
  也对,与他结亲,对那些人来说都是高攀,他的确不甚在乎是伯府还是侯府。
  安平一时语塞,心口闷极。
  她眼睫微垂:“若是当年你出征时我父亲没有悔婚,现在咱们大约已经成婚了罢。”
  “往事已矣,安平,你莫要执着。”陆缙终于看她一眼,顾念着往日的情谊,最后敲打了一次,“少时舅舅曾说,你性子太过偏执,做什么事总想做到极致,然有些事不可强求,该放下的时候还是当放下,回头亦是不晚。”
  安平只当他还在说当年口头退婚的事,心底悔意翻滚,几乎要将她淹没。
  许久后,她压下去,又换上一副无可挑剔的模样:“表哥说的对,是该放下了。”
  陆缙没应声。
  安平却笑了:“正好,我这里新得了一种西域来的葡萄美酒,开了让你尝尝,也算是提前恭祝你同江妹妹的婚事了。”
  陆缙拨着手串的指一顿,平静地应了声:“好。”
  落座后,安平亲自起身,为陆缙斟酒。
  鲜红的酒液倒入玉盏,很快,盛了满杯,安平双手托起,递到了陆缙面前。
  “表哥,请。”
  这一幕落在席上其他人眼里,席上顿时议论纷纷,众人眉眼皆含着笑打趣。
  安平却罕见的不见笑模样,指尖微微抖着。
  陆缙眼神掠过,温沉地谢了句:“有劳。”
  安平垂下了眼,似是不想看。
  只是接过时,手腕却一偏,酒盏晃了一下,半盏酒液溅了出来,正好洒到陆缙右手的腕上。

  霎时,手串上的银线被溅到之处黑了一块。
  “呀。”安平叫了一声,赶紧让女使去擦。
  陆缙却自己扯了帕子盖住:“不必,我自己来。”
  安平并不知他腕上的是银线,又道:“那我再替表哥倒一杯?”
  陆缙垂着眼,缓缓擦过手串,若无其事的道了声:“好。”
  只是重新倒好后,陆缙却没接,反将酒杯推给安平。
  “你来。”
  安平心口瞬间揪紧,席上的众人亦是目光停滞,纷纷看向陆缙这于礼不合的举止。
  安平亦是强笑:“这葡萄酒虽珍贵,但说好了是敬给表哥的,我怎好喝?”
  “喝。”
  陆缙食指叩了下桌面,却只一个字。
  他眉眼一沉,席上的气氛瞬间大变。
  安平亦是敏锐的觉察到了,她微微笑:“表哥,你这是何意?”
  陆缙拨了下手串,只说了一句话:“我这手串,是银线串的。”
  而后,他捋开了砗磲,有眼尖的人看见了一截黑色,脸色顿时大变,怒目看向安平。
  “郡主,你竟给陆世子下毒!”
  安平面色镇定,脸上也露出惊诧之色:“怎会如此!我并不知,定是那个手脚不干净的弄错了!”
  “弄错?”陆缙掀了掀眼皮,眼底不见一丝温情,“那上回桃花醉的事,也是弄错么?”
  安平乍一听得桃花醉三个字,脸上瞬间白到了底,想起了裴时序告诫她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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