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凭她一张嘴说是大公子的孩子怎么可能?”卢氏有些回魂稳住了。“那外头能生的女人, 惦记闻家富贵的不把咱家的门槛都要踩破了。”
卢氏呵笑,眯着眼睛,“你在诓骗我。”
“大夫人若是不信, 可以找人来问问,津与哥哥在离家两个月之前有没有来过西厢,孩子便是在那时候有的。”
反正当时闻衍来过西厢, 许多人都知道,那会正巧姜泠绾来信,姜泠月就把此事给拿出来抵。
别人或许不够, 可搪塞卢氏嘛....
“津与哥哥离家不是因为别的,正是因为和我……才找的借口离开家。”
反正卢氏好忽悠, 既然被她看见了,要想叫她替自己隐瞒, 并且得到最好的照料, 就必须要踩在卢氏的软肋骨头上。
孩子生下来之前, 谁弄得清楚孩子的爹是谁?
“你胡说!”
姜泠月看向身旁的丫鬟,“大夫人可以找西厢的丫鬟问,又或者写信试探试探津与哥哥,有没有来过西厢,做过什么?”
“这件事情,嫂嫂也知道。”
卢氏不经事,的确动摇了。
过年节时闻老太太还说过闻衍,江映儿怀着孕,月份越来越大了,不许他出门,闻衍还是出门了。
凝云堂少不了埋怨,是江氏替她回护的话。
保不齐,真就知道。
衍哥儿都两个月了还不见回来,难不成真的就是姜泠月说的那样。
卢氏愤看了姜泠月一眼,带着仆妇风风火火出了门。
一旁的丫鬟战战兢兢收拾碎碗。
姜泠月站起身擦了擦嘴,看着卢氏离开的方向,斜睨到丫鬟的身上,“管好你的嘴。”
卢氏没有去容云阁,回了清韵汀,写了一封信让小厮找人跑快马送到闻衍的手上。
江映儿有几日没有见到卢氏了,两个月卢氏都一直在容云阁晃,忽然不见,清净是清净,江映儿担心出事。
寻丹晓随口问,丹晓说没见着。
冬春冬红说,“夫人近来身子不爽,似乎头疾犯了。”
“寻郎中看了吗?”江映儿问。
“看了,郎中说没什么事,夫人一直在清韵汀没出门。”
用过晚膳后,江映儿吃了安胎药,又想躺着,老媪说她不能休息,得练练体力,免得生孩子的时候力竭。
绕到长廊,前边不远就是清韵汀,江映儿顺道提起,“我们去看看婆母。”
卢氏是真头疼,起不来床。
早间闻衍的信回来了,他没有说去没去西厢,只问卢氏,是听何人说起此事,话里话外,就是去过了。
这么说,姜泠月那孩子八成真的是...
卢氏又送了一封信过去,追问闻衍他什么时候能够回来,让他赶快归家。
见到江映儿,看到她大着肚子那么晚还过来,前头的事情都理不清楚,就是因为怀孕的事情。
卢氏下意识便要骂人,见着扶着江映儿站在她身旁,凝云堂的老媪,声音缩回去,改了口。
“你不好好在容云阁待着,过来做什么?”
给她添乱吗?
“大着肚子就不要出来,待在容云阁休息。”
江映儿微微福身,“儿媳听到下人说婆母身子不好,发了头疾,儿媳心里放不下,用过晚膳来探望婆母,也不知道婆母用晚膳没有?”
卢氏摆手,“我没事,你回去吧。”
瞧着也不像是没事的样子,卢氏不愿意说,江映儿过来就是过场子。
既然卢氏那么说,“儿媳告退,婆母好生休息。”
正往外走时,丫鬟端着药上来,江映儿觉得无比的呛鼻。
低声问了一句,“是什么?”
丫鬟说,“是夫人的安神药。”
“后来开的吗?”不像是她在鲁老郎中那边拿的药啊,味道闻着很冲鼻,安神药味道清幽,何药如此呛鼻?
“先前少夫人拿来的药已经吃完了,这是后来姜小姐给夫人找郎中开的安神药。”
姜泠月?
“夫人什么时候开始吃的药?”
丫鬟回想了一下,“要到年前了。”
“夫人一直都在喝吗?”
丫鬟点头,“是啊,夫人一直都在喝,除却在少夫人那边用膳的两个月没有喝以外,近两日夫人头疼,又开始喝了。”
“好。”江映儿没有问了。
出了清韵汀,她吩咐冬春去找方才的丫鬟去拿一贴卢氏吃的安神药,“不要让清韵汀的人知道。”
卢氏第二日,又来了容云阁。
沉默寡言的一直待到用午膳,连丹晓都看出来她奇怪,跟江映儿说,“夫人一直看着少夫人的肚子,该不会在打什么主意吧。”
“应当不是。”卢氏巴不得孩子早点出生,昨儿个怪事多,怕在生孩子的关头出差错,江映儿已经让冬春冬红背地里去查了。
“我没过来的两日,衍哥儿有送信过来吗?”
江映儿一愣,转看向负责收信的丫鬟。
后者说,“送来了。”
“衍哥儿信上说什么了?”江映儿一默,卢氏就知道,“你还没有拆?!”
的确是。
江映儿让丫鬟把信拿过来,卢氏已经上前一步,先去找信拆了看。
从头扫到尾,“没有跟你提起啊。”
江映儿没有听清,“婆母说什么?”卢氏把信塞回去,递到她手上,叫她看。
江映儿看完后,没找到卢氏前头说那句话的意思。
卢氏叫人拿来笔墨,让江映儿写,“你问问衍哥儿什么时候回来。”卢氏给闻衍写了信,怕他不回。
索性就把差事交给江映儿,“你跟衍哥儿说,你快要生了,让他五日之内赶回来。”
江映儿不肯落笔,“夫君在外有事要办,妾身不敢撒谎。”
卢氏催促她,“叫你写你就写,啰嗦什么?!”江映儿始终不肯动笔,卢氏说了她几句。
江映儿怀着孕,卢氏也不敢像从前那般骂她,怕惊动了她的胎气,气急败坏走了。
后面几日,丫鬟跟江映儿说卢氏与姜泠月又开始走得近了。
江映儿听罢,心知肚明没有管。
有卢氏明里暗里的接济,姜泠月近两日的日子过得好了。
原先她刚知道自有孩子时,因为是无媒苟.合,姜泠月不敢一点都不敢声张,想要月份大些捂不住了再说。
到时打不下来,一尸两命,闻家就算是再势大,也不敢做一手遮天的事情。
安胎药不稳妥,吃的是最差的,加上她孕吐的反应实在厉害,什么都吃不下。
西厢也得不到什么好东西吃,送的饭菜都是些寻常的饭菜,孕妇许多东西都不能吃,必须得挑挑拣拣,恰巧卢氏撞了上来。
反正卢氏不够聪明,赖到闻衍的头上。
果然,卢氏中套了。
姜泠月看着桌上的好饭好菜,扬眉吐气。“不管是在什么地方,有人撑着就是好啊。”
姜泠月仗着肚子刚开始时,还不算太过分,后半月的要求是越来越多,像是要报之前卢氏奚落她,叫她丢脸的仇,故意为难卢氏。
看着卢氏压着气不能发的样子,姜泠月的心里无比的畅快,吃着饭菜,跟旁边的丫鬟道。
“大夫人原先拿了我那么多的钱财,而今就算是吐也该吐出来些。”
后日,卢氏去西厢回到清韵汀,进门就变脸,摔了桌上的杯盏。
“小.贱.人!居然想让我亲手下厨给她做汤水,江氏嫁进门也算是正头媳妇,八个半月了,都不敢跟我提要求。”
姜泠月今儿个笑吟吟跟卢氏说,她一直孕吐不安生,偷偷找人去看了,外头的庙祝说小孩子闹气,必须得喝长辈亲手做的汤水才能安抚好。
“爬了我衍哥儿的床,以为肚子里面有货,就能跟我拿乔了。”
仆妇提议,“夫人要不然,您就趁这当口,把她肚子里的孩子给结果了,反正没人知道,如此以了夫人的心腹大患。”
卢氏咬牙,心动还是有些不敢,“成吗?”为着姜泠月的肚子,几夜没得好觉睡,安神药越吃越头疼。
仆妇点头,“一不做二不休。”
以免夜长梦多被人知道,卢氏狠心让人熬了落胎药混在粥里叫丫鬟送给姜泠月。
没有想到,被识破了。
姜泠月就依仗着肚子翻身,怕有人谋害,她为了以防万一,闻过落胎药的几味药材,闻到粥的味不对,冷笑说,”大夫人这是要我死啊。”
思忖片刻,转头收买了丫鬟,叫混送去了容云阁的厨房里。
“卢氏既如此心狠,也别怪我手辣无情。”
到晚膳时,江映儿刚坐下来,负责布菜的丫鬟舀了粥,端到她面前。
“少夫人,这是厨房今儿特地给您熬的甜米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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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寒门》妙玉子
苏贵妃未失宠前,苏荷愫靠着贵妃内侄女这个名头在京城里名声大噪。
虽是靠着裙带关系才得以跻身京城贵女圈。
可好歹总挤进去了不是?
所以当苏贵妃失宠后,承恩公指了个寒门书生给她做夫婿时。
苏荷愫的内心是万般崩溃的。
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断没有她拒绝的道理。
嫁给沈清端的第一天。
望着狭小的连她嫁妆箱子都放不下的新房,苏荷愫泪往心里流。
嫁给沈清端的第十天。
因婆母官话都说不齐整,被迫放弃婆媳交流的苏荷愫再一次心碎。
嫁给沈清端的第一百天。
因自己有孕,婆母将家里唯一的老母鸡全宰了给自己补身子。
苏荷愫无语凝噎。
心里升起些暖流。
嫁给沈清端的第九百六十五天。
他做了宰相。
而自己做上了宰相夫人。
嫁给沈清端的第十年。
这十年里,他没收过一个通房,也没纳过一个良妾。
对自己百依百顺,从没有一个不字。
一开始承恩公把自己的嫡女嫁给个寒门学子时,京里众人都在看他的笑话。
连带着苏荷愫也被贬到了尘埃里。
后来当承恩公的寒门女婿做上宰相后。
京里众人才后知后觉地赞叹道:“承恩公的眼光当真是不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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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先婚后爱宅斗文
2.更新稳定
第60章
江映儿想事情入迷, 未做应答。
“......”
鲁郎中给薛穗上门看过了,薛穗的娘胎弱症别的郎中的确难治,可鲁老太医见多识广, 专攻疑难杂症,在汝阳的皇宫时, 也曾见过与薛穗差不多的娘胎弱症。
薛穗还好,自小得家中重视,精细地养着,根骨比那些个不受宠的皇子公主, 好太多了。
在鲁老太医的的调理之下,短短两月半, 薛穗的弱症缓和许多, 气色也渐渐好转,看着红润十足。
今日,薛夫人备了厚礼, 亲自带着薛穗上闻家的门答谢江映儿。
薛穗在容云阁,薛夫人去凝云堂探望闻老太太。
上次给薛穗赠的香料,她果然在用了, 连连称好,一个半月便用得精光了。
“用过你研磨的香料后,再用别的香总感觉差强人意。”
江映儿笑着又给她拿了几罐, 薛穗递过来厚厚一沓银票,江映儿没有收。
两人讲着闲话, 江映儿甚至都没有提起,薛穗提议说, 江映儿可以在外盘间铺子做香料生意, 以她的手艺, 盘下淮南的香业不是没有可能。
江映儿的事情,淮南高门的几家都知道内情,想着江映儿在闻府过得也不好,薛穗也想帮她做些事情。
待到铺子营起来业,指定是需要客人的,话说开了,讲到这份上,江映儿便说起她已经秘密盘了香料铺子,待到生了孩子便要开始运转了。
“我的面子薄,指望着阿穗能够带着人来帮我捧个场子。”
薛穗当下就应了,高兴道,“不成问题。”
“对了,你找到铺子在哪里?”江映儿说了个位置,薛穗深思,“铺面的位置有些远了,幽静是幽静,那头的客人不如前头的多,巷头巷尾都不好,你为何不找巷中间的?”
江映儿何尝不知道,铺面的位置偏远,当初以她手上的财力,也只能盘这地方的铺面,若是拿下巷子中间的,手上的钱要刮个精光,后头找人修铺面,挂牌子都需要钱,必须要多番考虑。
“我手上不宽裕,得留些余钱。”再者丹晓说,巷中的铺子要想拿下来,还得走关系,事情秘密办的,闻家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