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儿——宴时陈羡
宴时陈羡  发于:2023年04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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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婆母到底要怎么样才相信儿媳?”江映儿有心无力。
  “你既然要走,为什么不让我告诉衍哥儿你早就知道内情?”怕生风波,卢氏就希望江映儿和闻衍之间闹出风波,最好是挽救不回的风波。
  “.......”
  敢情还是绕在这里,以卢氏的脑子,不是江映儿瞧不起,就算她费心思解释了,她也未必会听。
  知道卢氏的软肋,江映儿找不到好的借口,她把闻老太太搬出来,“是祖母吩咐,此事不宜张扬,不许媳妇告诉别人。”
  “夫君和婆母亦不能说。”
  果然,卢氏的气势缩回去了,“那为什么祖母另外要告诉衍哥儿。”
  “媳妇不知道。”江映儿补充说,“祖母或许有她自己的用意,婆母若是将媳妇知道的事情告诉夫君,届时夫君来闹,传到祖母的耳朵里,媳妇会照事实说明,是婆母告诉夫君。”
  卢氏咬牙切齿瞪江映儿,“你威胁我?”
  竟然能够听出来威胁,“媳妇不敢,是为了闻家的安生日子,孩子只有四个月便出生了,孩子生后,媳妇不会逗留,儿媳也希望婆母能够看在夫君的面子上,好生照顾孩子。”
  卢氏一口应下,“那是自然,我孙子我自然是偏疼的。”有卢氏这样的祖母,江映儿担忧了。
  “你不在我们闻府养小月?”江映儿摇头,“不会。”她会提前找好地方,天知道在闻府养小月,会不会又有什么莫名其妙的二房送来的毒鸡汤。
  得到江映儿一而再的保证,卢氏心里勉强信服了。
  郁结许久的气,勉强顺了一点。
  端茶起来喝,两人说话的功夫,恐怕茶早就凉了,江映儿刚要说,给卢氏换一盏新茶。
  岂料卢氏喝了一口,没有咽下去,整个人吐了,怒放茶杯,“你让下人给我上的什么茶,那么酸!”
  “是玫瑰甜花茶。”怎么可能是酸的呢?里头放了许多蜜酿,只甜不酸,她也没有闻到酸味。
  江映儿叫冬春冬红再准备一杯来,换成很甜的果酿蜜茶。
  约莫是江映儿承诺会离开,茶喝得不对味,卢氏也没有挑刺骂她,似乎还没打算走,在容云阁内打量来去,见到窝在小外台厅上晒太阳的异瞳灵猫。
  过了年节,淮南的薄雪便开始化掉了,容云阁的位置好,庭院光足。
  “是衍哥儿送给你的?”卢氏问。
  “嗯。”江映儿承认,“夫君说回家路上碰巧遇到,便买了。”
  卢氏嗤笑,“碰巧?朝海才有的名种猫,娇气难养,一窝里都难存活一只,有价无市万金难求。”
  “衍哥儿对你真是舍得。”
  江映儿,“......”,不欲在卢氏面前争闻衍的宠,她说,“夫君是看在孩子的面子上。”
  “婆母若是喜欢,媳妇让人把猫抱到清韵汀给您养,媳妇笨手笨脚,也担心照顾不好灵猫。”正愁孩子生下来后,猫的去留。
  不关在笼子里时,江映儿去哪,它总是跟到哪,若是江映儿离开容云阁长时间不回来,它还会对着容云阁的门口叫唤。
  “一只猫,我再想要,我儿子会买来给我。”
  江映儿附和她的话说是。
  看江映儿毫不留恋的态度,卢氏又觉得,自家儿子对她上心,她一点都不在乎的样子,戳眼睛。
  鬼使神差,卢氏问了一句,“你对衍哥儿动过心吗?”
  江映儿疑问抬头,不知道卢氏因何一问,为了使她安心。
  也不想扯谎,江映儿实话回答,“没有。”
  卢氏,“......”
  她在嘴边怪声嘀嘀咕咕了江映儿说她没眼光。
  轮到江映儿沉默无言,“......”她真的很想说,不是所有人都如同她眼中一样,闻衍千般好万般好,世上最好,谁嫁给他,谁就是捡到宝。
  坐了一会,卢氏起身离开。
  冬春冬红才把做好的茶给端进来。
  江映儿说,“不用了,端下去吧。”顺便叫收拾了卢氏之前喝的那杯,江映儿再问,“玫瑰花茶是不是坏了。”
  若是坏了就不能再拿出来泡茶,免得再出卢氏吃吐的乌龙,扰了上门客人的兴致。
  冬春冬红说,”没有坏啊,是奴婢们新择收的玫瑰花瓣。”
  适才江映儿就觉得茶没有问题,年节里要接待客人,阁内的东西经过仔细的挑选,尤其是用来待客的茶水。
  再有冬春冬红这么一说,江映儿端起卢氏没有喝完的花茶闻了闻,没有酸味,凑近也没有,只有花香和蜜的甜香。
  “会不会是水有问题?婆母说茶是酸的。”看卢氏的样子真要找茬故意整这一出,也不像,卢氏没有二房那么好的演技。
  “不会啊,用的清泉水,怎么会是出现在水的问题上。”江映儿想想也不可能,茶盏没有洗干净?更不可能了。
  冬春干脆用食指蘸了点尝,“少夫人,是甜的。”
  江映儿,“?”
  冬红也尝了,她也说是甜的。
  找不到事情不对劲的原委,江映儿只能将事情归置到卢氏的身上,或许卢氏身子不好,她的嗅觉,出现了混乱?
  清韵汀的人以及闻衍不是说卢氏好多了吗?
  想不明白,江映儿没有再想。
  回到了清韵汀,仆妇察觉卢氏罕见的去了一趟容云阁回来,心情居然喜上眉梢。
  下人们早上听说她要去容云阁,不准人跟着一道去,个个提心吊胆,就怕卢氏做什么可怕的事情。
  仆妇派了个新来的小丫鬟跟着去,如果出了什么事情,一定要回来禀告,若事态紧急,便冲进去先阻止夫人。
  “夫人今天很高兴呢。”
  卢氏笑着点头,“自然高兴,因为很快就见不到江氏了。”
  仆妇听着这话有些惊恐,夫人不会去给少夫人投毒了吧?
  小丫鬟说没异常,仆妇只能打听,“夫人...为什么那么说?”
  卢氏摆摆手,“你不懂。”
  再一想到那猫,以及闻衍最近对江映儿的用心,如胶似漆的黏糊劲头。
  还是那句话,卢氏自己生的儿子,她清楚,衍哥儿居然说想跟她过一辈子,必然是真的。
  没眼光的江氏今天就对着她说,没有对衍哥动过心,生完孩子她就走。
  卢氏相信,女人狠起来足够狠。

  不成!尽管江映儿日后会走,那也是四个月之后,生完孩子以后的事情了。
  必须要及时把衍哥儿对江氏的喜爱给拔掉。
  给闻衍找别的女人是不可能了。
  不能挑明说的话,卢氏想着,那就暗中提示。
  “......”
  于是闻衍夜里归家,便被清韵汀的仆妇叫去了。
  他甚至都没有坐下来,他的母亲便凑到他的耳边同他道。
  “衍哥儿,江氏根本不爱你。”
  作者有话说:
  闻狗陷入亲妈魔咒:她不爱你她不爱你她不爱你。
 
 
第56章 
  闻衍动作顿在半空, “母亲去容云阁了?”卢氏大剌剌说,“去了。”
  一看自家儿子担忧的神色,卢氏气不打一处来。
  “你以为母亲会对江氏做什么?她挺着一个肚子, 又有你祖母给撑着腰,我能对她做什么, 敢对她做什么?”
  两边没有闹起来就好,对于江映儿和卢氏胶着的婆媳关系,没有谁比闻衍夹在中间更觉得难做了。
  好在他的妻乖顺娴静,从来忍让。
  所以闻衍下意识心想, 江映儿是不是又被欺负了,“儿子是怕江氏说话不讨喜, 冲撞母亲。”
  眼下, 卢氏也不计较了,她坐到闻衍的身侧,“你没有听到母亲与你说什么?”
  闻衍坐稳呷口茶, 没做任何的表态。
  卢氏重复了一遍方才的话,“你不要再往江氏的身上下功夫了,她就是个养不熟的女人, 她....”迟早都是要走的。
  险些就说漏嘴了,闻衍反而听戏一样,津津有味, “她什么?”
  卢氏无言,“.......”
  再凑过来, “衍哥儿,娘与你说的都是真话, 她根本就不值得你对她太好。”翻来覆去, 闻衍已经知道卢氏后面会说什么了。
  又开始数落他妻的不是。
  江氏没嫁进门前, 卢氏要他办什么事情就开始提死去的丈夫,渐渐的不管用了,闻衍看重江映儿,便开始不断在闻衍面前挑她的错处。
  先前说得不算多,闻衍对江映儿不了解,认识到他的心意后,卢氏说什么,他都不信,由着卢氏说得口干舌燥。
  等到卢氏说得差不多快要停了,闻衍才起身,“天色已晚,母亲今夜也累了,吃过安神药早些睡吧,儿子今日忙碌,回去还有账本要对,不打搅母亲了。”
  卢氏看着闻衍离开的背影傻了眼。
  “......”
  闻衍比素日回来用晚膳的时间要短,小厮先一步到容云阁传话,江映儿便知道闻衍被卢氏给叫了过去。
  虽说白日里和卢氏谈得妥,再有闻老太太的威严压着,江映儿心中依旧不免担忧,卢氏会不会没有忍住倒豆子似的全跟闻衍说了?
  丹晓在外头跟闻衍派来容云阁先传话的小厮在打听闻衍遇刺的消息。
  闻衍一只脚踏进容云阁的大门,也听到些窃窃私语。
  他唇角忍不住一扬,母亲还说江氏不爱他,怎么可能呢。
  江氏如果不爱他,为什么会替他生孩子?又偷偷派她贴身的丫鬟打听他遇刺的消息。
  江氏是在意他的。
  闻衍一进来丹晓立马住口了,糟糕,大公子没有听到吧?
  “大公子。”闻衍瞧她一眼,“少夫人呢?”
  “在厅内看书呢,奴婢给您通传。”
  “还没歇?”很晚了,她为什么还没有歇息,卢氏念叨不休,闻衍早派人过来说了,叫她不要等,困了就睡。
  闻衍摆摆手,轻声,“不用。”夜敲过了二更,怕打搅江映儿休息,特地没有让人进来通传。
  “你在看什么?”
  江映儿冷不丁被吓,手忙脚乱把手上的册子给藏起来,肚子大了不灵活。
  转眼间,闻衍三两步,伸手把她下意识要藏丢到床榻下的书册给截住了。
  “.......”
  书册上一个字眼也没有,女子的脸上又娇又羞,格外的怜气。
  “是什么?”
  “夫君!”江映儿站起来,耳根都麻了,全身都冒烟,“是妾身的私...”话未说完,闻衍手快得要命,已经将书给翻开了。
  江映儿窒息闭上眼,“......”
  在男人草草翻看两页之后,挑起的眉,以及促狭的看回来的眼神中,脸烧到眼皮上去。
  低下头,想要快速逃离地方,找借口道,”夫君回来还没有沐浴,妾身去找仆妇为夫君抬水净身。”
  男人攥住她的手腕,天旋地转之间,江映儿稳稳坐在男人腿上,被他圈到怀里。
  头顶传来男人的声音,“我说什么书那般有趣,竟然值得夫人挑灯夜读。”
  江映儿,“.......”
  “原来是......”他总爱省一些让人无地自容的话,不说比说出来叫人臊得厉害。
  江映儿被迫与他一起同看,走又走不得。
  说出来也是巧合,卢氏在容云阁吃茶吃出怪味,江映儿思前想后,误以为是她的香料子磨粉错了味,便把东西拾掇出来。
  香料越来越多,用到的匣子也越来越大,妆奁下的台箱里也不是不能放,闻衍有时候喜欢看着她描眉,怕他发现,因此转挪到了床榻下。
  收拾香匣子时,想起先前闻老太太给的书册,江映儿没有找到,又不好让人找,只能自己在屋内翻来覆去,居然是在闻衍书房的书架子中层找到的。
  约莫是上次纳姜泠月的事情,闻衍回来撒疯,把屋内搅得一团乱,下人进来收拾,便将书给放到了书架上。
  谢天谢地,书册子面上没有什么东西,没有下人瞧见。
  上一次翻阅很久了,闻衍兴趣大,江映儿也只记得些部分,怀着孩子部分书册上的知识不能运用。
  闻衍一直在家,保不齐下一次是不是在明晚或者明早。
  反正闻衍没有回来,那么晚了,指不定在那边歇息,江映儿翻看了,天知道被抓了一个正着。
  “......”
  跟他一起看,江映儿的脸皮还没有厚到那种程度,脸皮都被烧烫了。
  “夫君,妾身去叫人。”
  闻衍一手拿着书,单凭一只手臂竟然也能够牢牢锁住她的腰肢。
  “不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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