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儿——宴时陈羡
宴时陈羡  发于:2023年04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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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睫羽稍动,“那么晚了,你过来做什么?”语气不耐。
  “想你。”
  越过来了,两人之间的距离又是空隙所剩无几、
  江映儿侧脸,“你....不要动手动脚。”
  她把闻衍倒了递过来的茶水送到两人的中间,隔绝。
  “映儿,是不是我回来得晚,惹你生气了?”
  江映儿默不作声,“......”
  外头风冷,她看向大开的窗桕,闻衍起身去将窗桕关上,回来时,江映儿点了一盏烛火。
  内室比方才还要越发的亮堂。
  “你是不是没有好好用膳,瘦了许多。”本就巴掌大小的脸蛋,瘦得轮廓明显,圆润清凌的眼越发的大了。
  本想询问他先为何要救爹爹阿娘出来的情由。
  闻衍两句话问得江映儿反而不想说了,近些时候心中的烦郁,在男人小心翼翼讨好的询问声中渐渐散了点。
  江映儿皱眉,想到阿弟与她说的,闻衍为了能够尽早赶回来遭人刺杀。
  她换了语气,“你身上的伤还没有好,先回去吧,有什么话明天再说。”
  闻衍看着她,不说走也不说留下,就是干坐着。
  “天色晚了。”江映儿提醒。
  闻衍依然不肯走,江映儿给他甜头,“明日我去看你。”
  “什么时候?”连忙追问。
  “用过早膳。”
  “映儿,你不来陪我用早膳吗?”
  近来她吃什么吐什么,怎么好和闻衍一道用早膳,定然会被他给看出来,汀儿都瞒不住,遑论现在在江映儿眼中老奸巨猾的闻衍。
  “你身上有伤,需得清淡饮食,我不能同你一道吃。”江映儿推诿道。
  “那你吃什么我吃什么。”闻衍说,“我的身骨好多了。”
  “任洵说你来看过我,太劳累又回来了。”见到江映儿眼皮子底下没有睡好留下的乌青。
  江映儿撇开脸,她就去过一次。
  “我想歇息了,你先回去罢。”她又下逐客令。
  瞧着白玉面容脸上的不悦,闻衍观着她的脸色,想留下也不敢跟她耍赖皮,怕他如愿以偿留下来,江映儿起身离开了怎么办?
  顿坐了一会,闻衍说,“那我吃一盏茶,再多看看你。”
  “真的想你了。”男人暗中乞求。
  在边关的日子可是要把他给想死了,闻衍烦王将的动作无比的慢,做什么都无比的满吞,班师回朝也是,几日了才慢吞吞上路,闻衍实在是等不及。
  领着人轻装上路,谁知羌族的余孽居然埋伏在半路,害得他险些丧命,被人抬着回来。
  江映儿脸色稍不自然,想什么?
  回顾闻衍被刺杀的梦境,也是因为想她才喝酒失察被人刺杀,以及蹭起毛边的画像,江映儿容他喝下茶。
  不知道喝了多少盏,直到花茶的壶馆空了,他才不情不愿起身。
  磨磨蹭蹭到了极点。
  “我走了,映儿,你好生休息。”
  男人一步三回头,江映儿起身送他,闻衍一步三回头,以前闻府很大,他人高腿长步子迈得无比大,江映儿小跑追她都追得无比困难。
  现下,他的脚仿佛生了根,越来越慢,居然落到了江映儿的后面。
  很不情愿走的样子,“我明日来看你,你劳累就不要走动了。”
  江映儿低嗯,把门关上。
  背靠着门低头叹出一口气,站了好一会,唇上残留着闻衍的气息。
  过了半个时辰。
  经过闻衍这么一闹,江阴个竟然有了睡意就当她迷迷蒙蒙快要睡着的时候,外头花珠来报,“小姐,大公子又回来了。”
  又来了?
  “在院门口待着呢。”
  江映儿充耳未闻,她没有睡,再过了半个时辰,江映儿问,“他还在吗?”
  “在。”
  闻衍不肯走,江映儿好不容易凝拢起来的睡意反而散得干净,躺下许久,翻来覆去,反而睡不着了。
  想到他身上还有伤,江映儿起身出去。
  果不其然闻衍还真是在门口,“你怎么还在这里?”
  男人站起来,我字刚出口,他皱眉嘶一声,捂着腰腹,江映儿紧张,“你...怎么了?”
  男人说茶水喝多了,“难受。”
  花茶放凉了,他喝了整整一茶壶,不难受才怪。
  “我叫花珠去找郎中。”
  “不用了,映儿你先去歇吧,若是有什么事,我会让手底下的人去叫郎中。”打定主意是要待在她的地方不肯走了。
  江映儿简直被他磨得没有脾气。
  抬眼看了男人一眼,垂下睫离开,没过多久花珠出来,闻衍还以为是江映儿让人叫他进去,脸上浮现出欣喜。
  殊不知后面又跟了两个丫鬟,一个手里拿着薄褥,另一个手里拿着圆凳。
  “大公子,这是小姐吩咐奴婢给您的,小姐说让您不要着凉了。”
  闻衍双手接过淡笑,“替我和映儿说声谢谢。”
  闻衍回去后,让下人去打听消息,不知她为何生气,难不成为了江家的事情,或许是因为他自作主张?
  瞧着紧闭的厅堂,进是进不去,得床薄褥和圆凳到底也是好的。
  映儿怕他着凉,定然是心疼他的。
  第二日江映儿转醒,花珠说闻衍一夜没走,闻衍在外面,她没有请闻衍进来用早膳,自己小小吃了些后,让人摆膳把闻衍叫叫进来。
  “映儿你不吃吗?”
  江映儿说,“我已经吃过了。”好在闻衍所用的膳食清淡玭,闻着不难受,“再陪我吃些。”
  见识到他的脾气倔,江映儿没有拒绝,让花珠给她添了一副碗筷。
  用过早膳,宫里的太医来了。
  闻衍没有看,宫内的太医把脉枕摆在江映儿旁边,江映儿不明看向闻衍,“什么意思?”
  闻衍说,“之前任洵给我来信说你身子不适,是不是一直没有好?”
  “我好了。”江映儿说,“不用看。”
  闻衍说不放心,看着她比之前在边关还要瘦弱了。
  “我让太医先给你瞧瞧。”男人语气坚决无比。
  “我要亲耳听到太医说你没事,我才放心。”
  作者有话说:
 
 
第116章 
  太医可不比寻常的郎中好糊弄, 医术高超,一号脉便知道了。
  不能把脉。
  江家要是没败落,太医院里的太医江映儿多半认识, 而且太医院的太医也知道江家,能糊弄过去。
  鲁老太医不在之后, 太医院进来的新人越来越多。
  若是号出来脉象,对面的太医脸生,江映儿想用身份压制绝不可能,何况闻衍在当场, 什么猫腻还能够瞒过他吗?
  “我没事。”她把手藏到袖管里。
  闻衍看向她,没有之前红润了, 整个人瘦弱了一圈, 也没有先前那么灵动。
  “映儿,听话。”他说。
  乍然再次听到男人口中的听话,江映儿想到在闻家听到的, 他说过的听话,过往遭遇的事情江映儿从前只觉应付得心累。
  包括闻衍把姜泠月带回来,她不会觉得委屈, 甚至连气愤都没有。
  今天闻衍嘴里说出来的听话,是为了她的身体考虑,那个所谓的姜泠绾不过就是连续送了几日的糕点, 人也没有出现过。
  她心里难受,堵, 郁结。
  映儿,听话。
  男人的语气, 没有什么问题, 江映儿莫名其妙觉得委屈, 恼怒,她闭上眼,猛呼出一口气。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话?”
  “你是谁?”
  闻衍还在酝酿哄江映儿的话,想着怎么样才能够让她把自己的手腕给伸出来让太医把脉,措不及防她忽而不悦的语气。
  状况不明,闻衍下意识张口就哄喊,“映....”
  江映儿脑子嗡鸣,“你别喊我。”
  天天映儿,映儿,就是从那个梦,一茬接着一茬的出来事情,她都快要烦死了。
  “你是我的谁,闻衍,我为什么要听你的话?”
  江映儿站起身,低骂他了一句,“自以为是。”随后出了厅门,闻衍跟上,江映儿停住脚步怨瞪他。
  他不敢说话。
  江映儿丢下一句,“别跟着我。”不准他跟,闻衍连忙叫人挥手让花珠以及厅内的丫鬟跟上。
  到外面的时候,走了一截路,江映儿终于冷静下来。
  适才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蓦然没有憋住,朝闻衍发了脾气,岁数不够冷静,到底是把太医要给她把脉的事情给拦住了。
  没有回去,江映儿去了江汀儿的院子里。
  任洵在闻衍这一头,太医给他新上了药,闻衍让他留下,让任洵给太医说,江映儿近来的症状。
  “我就知道阿姐身子不适,食不下咽...”
  任洵想了许久,“平日里忙得不可开交,旁的我也不清楚,你是知道近来五皇子手上动作不断,我实在顾不上来。”
  闻衍摔下药碗,旁边的人吓得哆嗦。
  脸色冷了,斥声说道,“让你帮我看顾着映儿,任洵,你就是这么给我办事的?”
  “她从边关来的时候好好的。”
  任洵啧道,“不是...你被阿姐甩了脸,不是你自己惹的吗,凭什么冲我来火?”
  闻衍冷凝着他。
  任洵真是服了,他还要靠着闻衍,“要说阿姐什么地方不适,可能汀儿会更知道,晚间时候我问问她。”
  没有办法,也只能这样了。
  到了午膳,江映儿不过来用膳,任洵被闻衍烦得没有办法,跟江汀儿好说歹说,终于让她把江映儿给带出来了。
  江聿进宫没来,韦勋在汝阳有了新认识的好友,外头有局。
  晚膳仅有任洵、江汀儿、闻衍、江映儿。
  对立而坐。
  闻衍给江映儿布菜,任洵看着他跟白日里阴气沉沉完全就是两幅模样,嘴角忍不住抽了两下。
  江映儿看起来没有生气,闻衍夹给她的菜,她都吃了,客气疏离跟他答谢。
  瞧着气氛是缓和了不少。
  迎合江汀儿的口味,因此她吃的饭菜,江映儿也能吃,倒是没有害口了,不怕露出破绽。
  任洵跟闻衍说起公事,“大军今日到汝阳,已经整顿安排好了,明日上朝论功行赏。”闻衍眼下没有心情听什么朝堂上的事情。
  江映儿不理他了。
  “你看着办吧。”在边关已经办妥了,皇帝肯定要给江家平罪,江聿不是已经答应娶小公主了吗。
  任洵说,“你随我进宫?”
  江映儿缓慢吃着,竖起耳朵凝神听,她冷静,闻衍着急,没有看出她的不对,细心询问她想吃什么。
  “我去做什么?”他就是一介商人,又不是官场上的人,真要去了,指不定闹出多大的事情。
  任洵开玩笑说,“什么事都让我做,津与,你让我看着办,不怕我给你搞砸了?”
  闻衍递过来一个凶狠的眼神,无声:你不是江家的女婿?
  任洵看懂了,乐到摇头。
  闻衍冷嗤,如果事情砸了,江家的事情没有平反,那些道貌岸然接了他好处的人,谁都不要想好过。
  任洵啧啧啧。
  有闻衍在前头给他在内里掌着,任洵的势头已经完全超过了五皇子,主要还是原些吃闻家大头的朝官,碍于闻衍的关系,倒戈向了任洵。
  闻衍玩的是反水,朝官若是不向着任洵,他就把朝官近些年收受闻家钱目的事情给抖落出来,拉他们一起下水。
  谁当皇帝都一样,朝官没有耽搁多久,倒戈向了任洵,反正任洵又不是混不吝的皇子,背后不仅有闻家,还有掌管矿的肖家。
  肖家可是仅次于闻家的富户。
  现在就等着王将起头,把江聿在边关为朝廷所做的事情在早朝时候一提,文官再趁机跟上,给江家平罪顺理成章。
  “任洵,我给你铺了那么多的路,人都站到这边来了,就是些口舌之战,若是你连五皇子都搞不定,那你....”
  做什么皇帝?
  后面的话闻衍没有说,两人是多少年的朋友,早就会意了。
  “阿姐,阿聿有没有同你说了,他和妍儿之间的事情?”
  江映儿放下筷,闻衍接话,“映儿,你不要理他,有什么话不能用好膳再谈?”她才吃了多少啊?
  任洵被闻衍眼刀给剜了。
  他,“...阿姐,我们先用膳,晚些时辰再说。”
  江映儿擦拭嘴角,“我吃不下了。”闻衍不满抱怨,“你才用了多少?”他又给江映儿夹了好多菜。
  一如既往,堆得高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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