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心机丫鬟后——闫桔
闫桔  发于:2023年04月0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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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从未怀疑过自家主子的审美,可是今日确实匪夷所思,那么一大串往手上套,绿得好似会发光。
  心中憋着疑惑,他也不敢多问,只得默默地退下了。
  晚上顾清玄在入睡前郑氏又给了他一条五色绳,说是底下丫头们特地编织的。她也没明说是从苏暮手里讨来的,先前见他欢喜,便又去讨来一条哄他开心。
  这条五色绳跟其他的不一样,有蝙蝠纹。
  待郑氏服侍妥当退下后,顾清玄在油灯下仔细观摩它,做工非常紧密,蝙蝠纹精巧,可见手工纯熟精湛。
  先前见识过郑氏头上的蕙兰,这回的五色绳估计也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顾清玄的心里稍稍平衡了点,把那条五色绳放到枕头下,心想他好歹也有一条,且还是跟他们不一样的。
  哼,算她识相。
  端午节赛龙舟吃粽子,每年的兴阳湖都热闹不已。
  一早各色摊贩就聚集到湖边,有卖胡饼的,清凉饮子的,糖果小食的,各种吉祥小饰品等。
  时下是太平世道,人们也有这份闲情逸致围观热闹。
  顾清玄原本是不喜嘈杂的,想着到底是家乡盛景,又难得回来一趟,怎么都得观览一回。
  早前许诸预订了赏龙舟的包厢,一行人才过来就遇到了顾家的宗族亲眷们。他们中午就在醉香楼家宴,顾清玄这边订的则是一品堂。
  推不过堂兄弟们的相邀,他应承中午聚宴,上午则和许诸等人前往湖边看赛龙舟。
  端午节炎热,虽是上午,太阳却火辣热情。
  兴阳湖边聚满了游人,年轻的女郎们衣着轻薄,个个花枝招展;郎君们亦是衣着鲜亮,神采飞扬。
  不论是当地百姓,还是外来游人,皆对赛龙舟充满着兴致。
  许诸寻了一处观望的宝地,侍卫护着顾清玄挤入进去。
  他一袭月白,又生得俊,握折扇的手腕上戴着鲜亮的五色绳,仪态风流引得周边女郎们频频偷看。
  赛前祭祀完毕后,湖里的龙舟已经陆续上了水手。
  一艘龙舟上有四十八人,其中十二人负责管旗、托香斗、唱神、司鼓等。
  水手则是三十六人,他们均着大红褂子,腰间系枯叶黄腰带,头上皆戴与腰带同色头巾,裸露出来的膀子结实有力,充满着男性力量。
  十二艘竞渡舟气势磅礴,龙头和龙尾高高翘起,舟身彩绘精雕,颜色鲜艳夺目,看起来很是气派。

  莫约茶盏功夫后,待人员就位,随着比赛开始,舟上的锣鼓迅速发出命令。
  三十六把桨听到指令瞬间齐齐划动,带起翻飞水花。
  龙舟上顿时锣鼓喧天。
  听令于鼓声的水手们卖力划动手里的长桨,露出来的紧实臂膀极具爆发力,饱足了女郎们的窥探欲。
  这样的光膀子,平日里可是不容易看到的。
  在一阵震耳欲聋的喊声与鼓声中,湖里的竞渡舟劈波斩浪,你追我赶,驾着风浪朝彩标驰骋而去。
  围观的众人受到场面气氛感染,纷纷为竞渡者呐喊助威,顿时整个兴阳湖鸟雀惊飞,鱼儿沉水,有多远跑多远。
  也有岸边的围观者不慎被水花溅湿衣裳,却也不恼,只道:“好一个透心凉!降降暑气甚好!甚好!”
  边上同样遭殃的游人纷纷笑着打趣起来,人们心情愉悦,享着太平盛世带来的和平与安稳。
  今日苏暮等人得了假日,也同朱婆子一行人过来观热闹,她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看赛龙舟,热络笑谈。
  顾清玄站的位置高,眼力好,瞧见朱婆子和司英等人时,又仔细寻了会儿,才把苏暮找到了。
  当时她穿了一袭杏黄,和湘梅挽在一起,指着湖中的龙舟,不知在议着什么。
  顾清玄忽地伸出左手遮挡左眼,然后从指缝中偷偷裂开了一条缝隙偷窥。
  那厮实在惹眼,站的地势又高些,很难不惹人注意,苏暮早就瞧见他了。
  上回他使银子搅黄了周家,若说对她没兴趣,鬼都不信。
  苏暮察觉到他的视线,见他捂着一只眼,腕上带着五色绳,正做着奇怪的小动作。
  她也是有心撩拨,在顾清玄察觉到她的视线规矩起来后,忽地也学他的动作,伸右手捂眼裂开缝隙回敬。
  顾清玄:“……”
  啧,这是赤-裸-裸的调戏。
  作者有话说:
  顾清玄:她是不是对我有意思?
  画外音:她不仅对你有意思还想睡你,三章就亲你
 
 
第二十章 
  对方此举委实让人意外,顾清玄一时有些懵。
  苏暮见好就收,转移视线到龙舟上。
  湖里水花翻飞,竞渡舟已经疾驰得很远了。周边的人们探头张望,顾清玄再也没了赏龙舟的兴致,满脑子胡思乱想,索性先行离开。
  苏暮偷偷瞥了一眼,眼里闪动着小狡黠。
  现在已经把那人的胃口吊了起来,是时候试探他的底细了。
  待到正午时分,顾清玄主仆去了醉香楼,一品堂这边定下的端午宴便无人食用。
  早先许诸说让郑氏和朱婆子她们自行取用,菜品多,光管事的人也用不完,苏暮这些二等丫鬟捡了便宜,吃了一顿好的。
  平时府里的饮食都是大锅灶,且她们又是奴仆,自然比不得主子开小灶,十天半月也只能开一两次荤。
  这会儿桌上皆是招牌菜品,有烧子鹅、酒酿蒸鸭、蜜汁火方、狮子头等一系列大菜,全是价格昂贵的菜式,连朱婆子都有些嘴馋。
  郑氏在京里当差,见识过侯府开销,对这些已经习以为常,同她们说起京中高门贵族里的宴饮歌舞,听得众人口水吞吞,一副开了眼界的模样。
  湘梅对那些生活很有兴致,接连发问。
  郑氏耐心回答。
  玉如在一旁替她布菜,心想湘梅那二傻子,一门心思盘问高门大户,委实冒进了些,必遭郑氏轻看。
  这不,苏暮在桌下已经掐了她好几回。
  湘梅后知后觉意识到了什么,才没再多问。
  朱婆子虽是管事,但郑氏却是主家身边的人,就算等级没她高,说一句却顶她说十句,故而在餐桌上都是供着的。
  人家到底是从京里来的仆妇,进食细嚼慢咽,一点都没有她们粗鲁,朱婆子也跟着注意起形象来。
  苏暮其实不太喜欢,就感觉跟领导吃饭一样,再美味的食物进到嘴里都觉不自在。再加之她一直都在二人跟前展现出良好的形象,自然不想让她们看出她的粗鄙。
  她终归不是这里的芯子,并不想被奴化。
  初心什么的就不提了,唯一的底线就是不愿被这个世道奴化变成跟她们一样的家奴。
  哪怕你吃得再好穿得再好,骨子里都是服侍主子的奴。
  这对她来说非常要命。
  餐后甜瓜熟透了,口感极好,苏暮多贪吃了几块。
  时下天气炎热,冰镇过的甜瓜特别解暑。
  郑氏见她贪吃,说道:“女郎家还是少食生冷的好,若是癸水来时,有得你哭。”
  苏暮笑道:“奴婢不怕。”
  郑氏:“到底年轻,待你年纪大些便晓得厉害了。”
  她说话从来都是轻言细语,几乎不曾见过她懊恼,故而下人们对她还是挺敬重的,毕竟能近主子的身很需要一番本事。
  也该郑氏一语成谶,苏暮本就快来癸水了,今日又多食了几块甜瓜,小腹坠胀,略有隐痛。
  见她趴在栏杆上神色不太好,湘梅好奇问:“阿若怎么了?”
  苏暮恹恹道:“癸水快来了,肚子不怎么舒服。”
  湘梅指着另一边道:“去那边坐会儿,我给你找热水来缓缓。”
  苏暮依言过去了。
  湘梅找跑堂小二讨来一碗姜茶,端到她跟前,说道:“把这个喝了,散散寒气。”
  姜茶里放了柘浆,也就是红糖,苏暮把它喝得一干二净。
  莫约过了两刻钟左右,她忽觉周身出了少许薄汗,小腹的隐痛稍稍得到缓解。
  今日假期不用当差,朱婆子和喜欢玩叶子牌的家奴们娱乐。
  郑氏瞧着也心痒,现在顾清玄由许诸伺候着在醉香楼的,她也派不上用场,便同她们玩了几把消遣。
  待到未时,顾清玄主仆才回到一品堂。
  他饮了酒,觉着困倦,要去躺下歇会儿,哪晓得许诸伺候他上楼去包厢时出了岔子,跟苏暮撞上了。
  先前苏暮觉着小腹坠胀隐痛,猜是癸水临近的缘故,后来感到不妙便去茅厕查看,结果人满为患。
  之后她又去找更衣室,谁料处处都是人。
  最后没辙了,楼上的包厢是空着的,想着顾清玄一时半会应该不会回来,她匆匆进去把门关上躲到屏风后检查亵裤。
  幸好虚惊一场,要不然没有月事带定会出糗。
  迅速整理好衣着正准备出去时,忽听包厢的门被推开,传来许诸的声音,“郎君今日应是尽兴了。”
  顾清玄由他搀扶进屋,身上有股淡淡的酒气,应道:“微醺。”
  许诸扶他到凉榻上,说道:“小奴去拿醒酒汤来,郎君且歇会儿。”
  顾清玄“唔”了一声,下午有些困,又饮了酒,觉着疲乏,便自顾躺下了。
  许诸关门离去。
  顾清玄在凉榻上躺了会儿,视线忽地落到斜对面的屏风下,起初他以为是自己喝多了眼花,好像看到了绣花鞋。
  后来定眼一看,确实有人在屏风后,他不动声色把脑袋往下探,尽量不让自己弄出声响来。
  屏风后的苏暮则焦灼不已,不敢出去,更不敢弄出声响,一旦被郑氏知晓她藏在里头与顾清玄独处,肯定会吃不了兜着走。
  现在她无比后悔方才的犹豫,倘若在他们进来之时她就落落大方走出去,随便说个借口找东西总能脱身。
  如今却没法出去了,甚至不敢弄出声响,只能等那祖宗先行离开才能保住声誉。
  殊不知在她焦灼时,凉榻上的男人正以一种奇怪扭曲的姿势把头往下探,几乎快要贴到地上了。
  透过绣花鞋往上窥探,总算瞧见了杏黄裙摆。
  顾清玄一点点挪回凉榻,脑中回想何人穿的是杏黄。
  正思索时,许诸端来醒酒汤。
  顾清玄慢条斯理地坐起身,偷瞥了一眼屏风,并没有打草惊蛇。把醒酒汤一饮而尽,漱完口后,他摆手道:“你下去罢。”
  许诸:“小奴在门口候着,郎君有什么吩咐喊一声就是。”
  顾清玄点头。
  待许诸出去后,他兴致勃勃扭头,挽起衣袖打算捉人。
  谁知走近屏风时顾清玄忽然顿住身形,脑中不由得胡思乱想,那家伙这个时候躲在这里头莫不是故意勾引他?
  想到苏暮上午学他捂眼挑逗的模样,他眉毛一挑,又折返回去继续躺到凉榻上。
  听到脚步声消失,苏暮悬挂的心这才稍稍落下了些。她忐忑地抚了抚胸口,懊恼着千算万算不如天算。
  往日在郑氏跟前苦心经营,一旦今天被她知晓,就算暂时被顾清玄保了下来,往后的日子也行得艰难。
  当初朱婆子再三叮嘱过她们这些婢女,莫要幻想攀高枝,且还是京中的夫人特地警告的,一旦发现婢女爬床,非得打断她们的腿。
  苏暮心思素来缜密,断然不会在明面上被郑氏抓住小辫子。可眼下这情形着实巧合,一时半会儿难以脱身。
  在她苦苦思索怎么离开时,凉榻上的顾清玄则想着那丫头既然敢胆大包天躲在包厢里,定是有心勾引。
  许是饮了酒的,他居然有点小兴奋,就要看看她打算怎么引诱他。
  于是一男一女各怀心思,隔着一道屏风暗自琢磨。
  一个想着怎么脱身,一个则想着怎么被引诱。
  结果顾清玄已经在凉榻上躺了许久,那家伙居然还没有动静。他心想果然是个沉得住气的,他比她更沉得住气。
  于是二人继续僵持。
  苏暮几乎在静默中快要憋不住暴躁了,顾清玄则在静默中竖起耳朵,她怎么还不弄出动静来勾引他?
  最终还是他坐不住了,率先从凉榻上起身,缓缓朝屏风走去。
  苏暮听到脚步声逼近,知道今日是无论如何都躲不过去了,咬咬牙猛地从屏风后走出,扑通跪了下去,惶恐道:“奴婢该死,冲撞了郎君。”
  猝不及防的举动反把顾清玄唬住了,他进退不是,只杵在那里,一时有些懵。
  说好的处心积虑引诱呢?
  她怎么一副死了爹的表情?
  作者有话说:
  顾清玄:我已经躺平等你来勾引了。
  苏暮:你就这么欠艹?
  顾清玄:。。。。。
  简直粗鄙不堪,不成体统!!
 
 
第二十一章 
  空气仿佛被凝固了,外头的许诸似听到动静,在门口喊道:“郎君?”
  顾清玄回过神儿,应声道:“莫要吵嚷。”
  许诸闭嘴。
  屋里的苏暮耷拉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顾清玄则居高临下俯视她,似想把她的脑袋盯出个窟窿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才道:“你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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