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宿敌写了封情书后——星棘
星棘  发于:2023年04月0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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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光是想想情书里的内容,唐峭就已经快要灵台爆炸了。
  更不要说她在临死前还对这个死对头说了很多究极肉麻的情话……
  要不是还有任务在身,唐峭恨不得和刚才那个男弟子一起遁走。
  站在面前的沈漆灯见她脸色有异,还歪头问了一句:“怎么了?太阳太晒了?”
  唐峭:“……有点。”
  冷静,冷静下来。
  自己已经重生了,还有什么好尴尬的?
  这个时候的沈漆灯连她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更不可能对那封还没写出来的情书有印象。
  对,现在的沈漆灯什么都不知道。优势是在她这边的,放轻松就好。
  经过一番心理暗示,唐峭逐渐安定下来。一回神,突然觉得头顶凉快不少。
  她抬起视线,发现沈漆灯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片碧绿的莲叶,正有一搭没一搭地扇着。
  “回魂了?”沈漆灯轻笑一声,随手将莲叶扔到一边,“那就跟我来吧。”
  唐峭:“……”
  看来他现在心情不错。
  在沈漆灯的带领下,唐峭开始跟着他往回走。
  此时已是正午,没有了树荫的遮挡,阳光变得有些灼热,但沈漆灯的步伐却很闲适,仿佛十分享受这样的状态。
  唐峭走在他后面,看着他修长挺拔的背影,突然有种陌生又奇妙的感觉。
  上辈子,他们共处的大部分时间都是面对面对峙,像这样一前一后地走在一起,还是头一次。
  如果这个时候偷袭沈漆灯……他会有所防备吗?
  唐峭很快打消了这个念头。
  她今天唯一要做的事就是把酒带回去,其他还是留到以后再说。况且她现在连个武器都没有,这里又是沈漆灯的地盘,在这个时候偷袭他,想必也有点难度。
  最重要的是,她不想采取偷袭这样的手段。
  她不排斥偷袭,但既然对手是沈漆灯,当然还是正面打败的成就感最高。
  这条路似乎很长。
  沈漆灯不说话,唐峭也不说话,两个人都很安静,连树上的鸟雀都比他们吵闹。
  唐峭渐渐感到尴尬了。
  她有点受不了这种死寂的气氛,尤其另一个人还是沈漆灯。
  她试图打破这份死寂:“刚才那位师兄……看着年纪好像比你大啊?”
  沈漆灯闻言,头也不回,兴趣缺缺地应了一声:“怎么,很奇怪?”
  “不,只是有点好奇。”唐峭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天真温顺,“既然他的年纪比你大,那为什么是他叫你师兄,而不是你叫他师兄呢?”
  “因为我是师父唯一的徒弟。”沈漆灯突然停下脚步,转身看她,“我也有一个问题想问你。”
  “啊?”唐峭微愣,“请说。”
  沈漆灯双手环胸,微微倾身,如同俯视般端详着她。
  “既然你都叫他师兄了,是不是也该唤我一声师兄?”
  唐峭:“……”
  是她多嘴了。
  唐峭自认自己一向能屈能伸,但唯独对着沈漆灯,她无论如何也屈不下来。
  她眨了眨眼,试图蒙混过去:“因为我看你和我好像差不多大……”
  沈漆灯打断她:“这不是理由。”
  唐峭被噎了一下,默默在心里竖起中指。
  不愧是你,对刚认识的女弟子也这种态度。
  不过……想占她便宜,也不是这么容易的。
  “可我也是峰主的徒弟,”唐峭对上沈漆灯的目光,神情认真,“严格来说,我们的辈分应该是一样的吧?”
  沈漆灯静静看着她。
  唐峭能感受到他目光里的审视,像捕猎中的猫科动物,美丽而暗藏危险。
  半晌,他发出一声轻笑:“你说得对。”
  唐峭:“?”
  这还是她认识的那个沈漆灯吗,怎么这么快就妥协了?
  不等她仔细揣摩,沈漆灯已经轻飘飘转身:“到了。”
  唐峭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
  他们又回到了正殿前。
  唐峭跟着沈漆灯一起进了正殿。
  不同于浮萍峰那座空空荡荡的宫殿,这里显然要气派许多。殿内烛火通明,穹顶高耸宏伟,香炉里点了熏香,烟雾缭绕,犹如置身仙境。
  但还是比沧溟峰的正殿要差一点。
  唐峭还没来得及细细观赏,就被沈漆灯带到一处偏殿。
  偏殿里有一排书架,沈漆灯径直走向书架,精准地抽出三本书,书架随即发出“咔哒咔哒”的声响,下一刻,一道暗门在二人面前沉沉打开。
  沈漆灯扭头问唐峭:“你要跟我一起进去吗?”
  唐峭连忙摇头。
  这怎么看都是个密室,要是让清光峰主知道她一个外人居然进了自己的密室,还不得活活气死。
  沈漆灯见她态度坚决,似乎有些遗憾:“那你在这儿等我吧。”
  说完,只身走进暗门。
  暗门重新关上,唐峭在外面等了没多久,暗门又自己打开了。
  沈漆灯从里面走了出来,唐峭定睛一看,发现他手里只有一坛酒。
  唐峭惊讶道:“只剩这一坛吗?”
  沈漆灯摇头:“不是只剩这一坛,是只有这一坛。”
  唐峭蹙眉:“什么意思?”
  “你师父没有告诉你么?”沈漆灯笑了笑,漂亮的眼眸微微弯起,“每次只能取一坛,这是规定。”
  什么破规定,司空缙压根没跟她提过!
  唐峭眼神狐疑:“可是他让我取几坛。”
  “那可能是他忘了。”沈漆灯将酒坛塞到唐峭怀里,轻轻拍了拍,“总之,我只能给你一坛。想要更多的话,就让你师父自己来吧。”
  唐峭沉默。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这一世的沈漆灯好像更欠揍了。
  她抱住酒坛,知道自己今天是要不到更多的酒了,索性不再多言,对沈漆灯简单道了声谢,转身便欲离开。
  “等一下。”沈漆灯突然出声。
  唐峭脚步一顿,侧身看他。
  沈漆灯:“你之前说,你的师父是浮萍峰主?”
  唐峭怀疑他是属金鱼的:“对。”
  沈漆灯垂下眼睫,若有所思。
  唐峭一见他露出这副神色,下意识提高警惕:“怎么了?”
  沈漆灯闻言,抬起视线:“我只是想起来,浮萍峰主似乎很能饮酒。”
  唐峭:“所以?”
  “所以,如果下次他再让你来取酒……”
  沈漆灯看着她,笑吟吟地说:“你就直接来找我吧。”
 
 
第9章 
  唐峭抱着酒坛回到浮萍峰。
  司空缙已经躺在竹椅上睡着了,远远闻到空气里的酒香,鼻子嗅了嗅,倏地睁开双眼。
  “这么快就回来了?不错嘛。”他对着唐峭招招手,脸上困意全无,“快拿来,让我尝尝味道如何。”
  唐峭走过去,将酒坛递给他:“喏。”

  司空缙拔掉酒塞,先凑近闻了闻,接着迫不及待地尝了一口,赞叹道:“嗯,这口感,不愧是谈风月!”
  唐峭看着他一口接一口,忍不住提醒:“师父,这酒只有一坛,你省着点喝。”
  “什么,只有一坛?”司空缙停下饮酒,惊讶道,“我不是让你多拿几坛回来吗?”
  “我倒是想多拿。”唐峭一五一十道,“但那个沈漆灯说他们有规定,一次只能拿一坛,多了不给。”
  说完,她顿了顿,狐疑地看向司空缙:“真的有这个规定吗?”
  司空缙摸着下巴努力回想:“有吗?我也不记得了……”
  似乎是嫌麻烦,他很快放弃回想,挥手道:“算了,一坛就一坛,大不了以后你多跑跑吧!”
  唐峭:“……”
  这是好不容易来了一个跑腿的,所以要努力让她物尽其用吗?
  她趁司空缙仰头喝酒的空隙,狠狠朝他翻了个白眼,然后转身准备离开。
  “你要去哪儿?”身后突然传来司空缙好奇的声音。
  唐峭又转回去,无奈回答:“当然是回寝舍。”
  “你都已经是我的徒弟了,还回那个破寝舍干嘛?”司空缙撑着下巴问她,似乎很是不解,“直接搬来我这里不就行了?”
  他居然还好意思说别人住的地方破……
  唐峭对此很怀疑:“可以是可以……但你这里有多余的住处吗?”
  “我说你啊……”司空缙好笑地看着她,“我这里只是没人,又不是什么荒山野岭。你不会真的把我当成乞丐了吧?”
  唐峭:“那也不至于……”
  司空缙挥挥手:“总之你不用回去了,我这里空房多的是,待会儿你随便挑一间就行。”
  既然他都这么说了,唐峭自然不会再推辞。
  她微微垂首,又恢复了温顺的神态:“多谢师父。”
  “唔……”司空缙含糊地应了一声,突然像是发现了什么,撑起身子,奇怪地看了她一眼。
  唐峭:“……怎么了?”
  司空缙依然直勾勾地盯着她。直到唐峭被他盯得浑身发毛,他才突兀开口:“我还是比较喜欢你刚才的样子。”
  唐峭愣了愣:“什么?”
  “就是刚才那副不太客气的样子。”司空缙笑了笑,“比起你现在这个样子,我还是觉得刚才的你更真实。”
  唐峭:“……师父,你想多了。”
  她的确是下意识地伪装了一下,不过她倒是没想到,司空缙居然会注意到这一点。
  他看上去不像是这么细心的人。
  司空缙从竹椅上走下来,走到唐峭面前,刚要伸手摸她的头顶,她便往后一缩。
  这也是下意识的反应。
  “……”
  司空缙摸了个空,也不气恼,只是摸了摸鼻子,问:“你很不习惯和别人亲近?”
  唐峭:“我只是比较注重礼数。”
  “是么?”司空缙笑着看她,“但你现在对我的态度,可不像是注重礼数的样子。”
  唐峭平静道:“我这是礼尚往来。”
  “哦,原来是这样。”
  司空缙恍然大悟般点了点头,尾音拖长,突然迅疾出手,在唐峭的头顶用力揉了两下。
  唐峭整个人都被他揉懵了。
  司空缙终于得逞,得意地大笑起来。
  唐峭:“……”
  说真的,火气上来了。
  司空缙边笑边看她,突然问道:“你现在是不是很想打我?”
  唐峭认真道:“可以吗?”
  “可以啊。”司空缙点点头,“刚好试试你的资质,不用客气,尽管对我出——”
  他话未说完,唐峭骤然抬眸,一向柔和的眉眼凶光毕现,与此同时,拳头已经狠狠袭向他!
  司空缙惊讶挑眉,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唐峭顺势抬膝,速度极快,猛地踢向他腹部。
  司空缙没料到她动作这么快,往后一错,险险避开。
  “你身手不错。”他眼中流露出毫不掩饰的惊艳。
  唐峭不动摇,继续攻击,司空缙见招拆招,两人一时打得难舍难分。
  唐峭毕竟体弱,渐渐感到吃力。这时,她的余光突然瞥到一旁的酒坛,灵机一动,立即举起酒坛,作势要摔。
  “哎、哎!别冲动!”司空缙顿时慌了,“我认输,我认输还不行嘛!”
  唐峭:“真的认输了?”
  “当然是真的,我都喊出来了,还能有假?”司空缙紧张地看着她手里的酒坛,就差没给她跪下了,“你先把酒放下来,我还没喝几口呢,不能浪费啊!”
  唐峭见他脸上的紧张不似作假,这才将酒坛重新放回桌上。
  司空缙终于松了一口气。
  他低头看向唐峭,苦笑道:“你是真不客气啊。”
  唐峭:“我只是谨遵师命。”
  “好了好了,你也出气了,过来谈正事吧。”司空缙坐回竹椅上,语气自然地带了些迁就,“你身手这么好,为何要拒绝玄镜真人,反而选我做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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